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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叔公给的白菜做成清远爱吃的醋溜白菜,再就着木任氏给的一碟农家自制酱菜,这便是一顿营养的早饭。
“哥哥,我吃不完。”木清远吃了小半碗稀饭便开始揉肚子了,然后趁着木渊不注意将自己碗里的饭有一勺没一勺扔给地上唧唧叫的小黄鸡。
木渊给清远挑了一筷子白菜,干脆放下碗,给清远喂饭,至于这人其他的小动作,木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
“哥哥,真吃不下了,你看小肚子都圆了。”生怕木渊不信,木清远将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圆溜溜的小肚子上,证明自己没撒谎。
也晓得吃多了不好,但是看着清远这么瘦,木渊还是忍不住劝道:“再吃一口,就一口。”
看着木清远啊呜一口,吃成了一个小仓鼠,整个口腔都鼓得大大的,木渊也不再劝了,剩下的小半碗,自己两三口就解决了,然后在要将自己盆里剩下的饭和菜吃光时,木渊看着跟在他身后,一直唧唧叫个不停的两只小鸡,实在忍不住,便倒了一点给他们。至于那头驴子还是待会把它带出去吃点草好了。
虽然叔公说了没菜就去他们地里采就行了,但是也不好的三天两头的就去,木渊想着还是找个时间把菜园子打理出来好了。
吃过饭,木渊正打算将驴子带出去吃草时,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来了。自己走不开,恰好木承祖带着他两个侄儿过来,木渊就让承祖帮忙放一下驴子。
“跟放牛一样,随便找个地方让他吃点草就行。”木渊这样给木承祖说的时候,他两个侄儿正兴奋的对着小黑上下其手。
从来没放过驴,木承祖还害怕弄不来,哪晓得小黑乖得很。
等木承祖走了,木渊就将屋里的桌子收了出来,还带着木清远回老房子搬了一张桌子和几条板凳,让已经来了的人坐下。
今天的天气不坏,太阳明晃晃的,几个老人都晒着太阳在院子里聊天。
越来越多的人上门,第一眼是将木渊看了又看,这是大狗吧,都这么大了,简直是太命大了。
看见木渊大家虽然又好奇,但更多的是疑惑。特别是在看见木傻子跟在木渊后面打转时,疑惑更深了——到底谁还钱?
木老栓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少了,他自带着小竹凳,进门就瞅了个不打眼的地方蹲着,嘴里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
“老栓,吃过饭了没?”木五叔进门看见木老栓,也跟着蹲在那儿抽起旱烟来。
“吃了,你今天不去城里?”木老栓吐出个烟圈道。
“不去,过来看看。”木五叔瞧见木清远跟在木渊身后,走哪儿跟哪儿,木渊还很耐心的牵着他,就不由得一叹。
木老栓也看着周围的人。
借钱的人里面,他借的钱应该是最少的那一类,就三十来文。三十几文钱的确不多,但是几十户三十几文,对于一个庄稼汉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了,况且木老二当年可不单单只借了三十几文,有的人家多的,借了几百文的都有。
有人私下估算过,就按每家借三十文来算,借了五六十户人家,加在一起没个几两银子压根儿拿不下来,而且这还是按最低的来算的,还没加利息。这也是即使木清远家是砖瓦房却仍没有人愿意收养他的缘故,都不是傻的,收养他虽然可以占那几间屋子,但相对的就得帮他家还钱。那么多钱,修间崭新的屋子都够了,又不傻,谁愿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当初借钱的时候,压根儿没人能想到这家人会还不起。那么能干的两口子,生的是村里唯一一个得了童生的读书人,想来还那么点钱,不就一两年的事么?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谁能晓得这木老二家会败得这么快?两口子去了,唯一的儿子也成了个傻的,这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一想到打了水漂,谁能高兴?
木老栓吐出一个烟圈,身体放松,胡乱的想着,希望不是耍我们的,只是这钱谁拿?里正?他家虽然富裕,但一家那么多人,又能有多少余钱呢?不过站在里正旁边的小伙子有点眼熟啊。瞧这身板壮的,是里正家亲戚?
木老栓正想着,突然门口来了个胡子白花花的老人。
“七叔公,这里来坐。”七叔公木开泰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本来不准备来的,走到附近了,想着没事就过来凑凑热闹。
“大家都早啊。”七叔公笑呵呵的坐下,开始和人聊天。
而看着都站了一院子还不断进来的人,木老栓暗道,果然没猜错,这借的钱真是不少啊,这还只是村里的一部分,有些人不一定还来了。
木渊从木安源那儿探了个底,知道大概有多少人,但没想到会这么多,幸好他换的碎银子还是够得。
“哎呀!这都这么多人了啊,我没来晚吧?”未见其人,先听其声,风风火火走过来的女人,还没放下锄头就开始问道,“都怪家里有点儿事,这不是……啥?还没开始领?咋这么慢!”
“大娘,这不是人还没到齐么?”王婶嗑着瓜子,一个人霸占着半个大门,“大娘你这扛着锄头是打算去哪儿啊?”
“这不是刚从家里出来,准备下地么,昨天没听明白,路上碰到其他人才晓得今早上领。哎哟,这等下去,可什么时候才开始呀!”说着,女人就开始往人群里挤,一边挤,一边嘴里还不闲着,“这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呀!木傻子,你到底什么时候还钱啊?到是给个准话啊!”
这一叫喊,大家都看向了她。
“我说木棉花呀,你这大清早的就叫啥呢?”站在墙边的一个瘦女人,看见木棉花就笑道。
木棉花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小眼大嘴,颧骨高耸,头发凌乱,走路带风,一看就是个风风火火的人。
听见这阴风阳气的也不急着挤进去了,放下锄头,理了理头发道:“哎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群芳妹子么?今天怎么没睡懒觉啊?”
“你都起这么早,我哪儿能睡得着哟!”群芳二娘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这地里还没忙完呢?木傻子你倒是快点把钱还我呀?”木棉花懒得搭理群芳二娘。
“木棉花你就小点声吧,就当只有你才没忙完似的。”群芳二娘道,“这里正都还没来,你慌个什么劲?又不是不给你,瞧你那嘴脸!”
☆、还钱(中)
“呸!老娘是来收钱的,又不是来受气的,难不成还得看你脸色不成。”木棉花咳了口痰,啪叽一声吐到群芳二娘跟前,成功的看见群芳二娘变了脸色,她还不满意,继续嚷道,“说的就好像你多高尚似得,咱们半斤对八两,你也好意思在老娘面前装!有本事你不要钱啊,你倒是把借条扔了啊!还来干什么?假仁假义的……”
“好了!木棉花你好歹还是清远的大伯母呢,在侄儿家里吵吵闹闹像个什么样!”木安源拐杖一跺,木棉花再混,在里正面前还是收敛些的。
“我这不是急吗?”木棉花小声的辩驳了一句,倒也是没再开腔了。
“七哥,你老怎么想起过来了……”木安源瞧见七叔公,立即上前道,“这么冷的天,你咋就不在家好好养着呢?阿渊过来,这是你七叔公。”
“七叔公好。”木渊说话的时候,七叔公也在打量木渊,能从战场上回来,这小子想来也是个能干的人。
“好,好,别管我了,该做什么你们去做就好了。”七叔公笑着道,“我就是来凑热闹的。”
“叔公,这边坐。”木渊将木安源迎到上座,给他倒了杯茶。
“好了,大家过来都知道是来干什么的。当年木老二两口子走的急,多多少少欠了大家一些钱。”木安源做到凳子上,缓了缓,道,“但木清远这孩子当时烧坏了脑子,大家也是知道的……”
“里正,烧坏了脑子也得还呀!你不是说了今天是要还大家钱的么?”木棉花瞧里正这话不对,生怕钱飞了,赶紧道,“咋能说变就变呢?”
“都说是还钱的,咋就变了呀!”群芳二娘也急了,这该不是还钱的事又没影了吧。
“不会是不给了吧?”其他人也开始说了起来,就怕这钱又没影了。
“好了,安静!”木安源板着脸道,“大家也都知道木老二家什么情况,清远也是大家看着长大的,要不是出了那事,他也不会变成这样。起先说过谁要是还钱,谁就能接收木老二家这几间屋子……”
“这破房子谁要谁拿去,反正我只要我的钱!”生怕让自己还,木棉花叫了起来,就怕说慢了,木安源那个老家伙又以自己是木傻子大伯母的由头,让她去还钱,那怎么可以!
“木大娘,清远他毕竟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木棉花听见一直站在木安源身边的年轻人这样说,立即不干了,“放你娘的狗屁!他又不是跟他那对死鬼爹娘一样都进土了,老娘凭什么要帮他还钱?就是他们一家都死绝了,又关老娘屁事!”
“木大娘……”木清远被木棉花吓着了,整个人都在发抖,木渊安抚着他,刚想说话,木棉花就又开口了,“反正我不管,老娘没这么个傻子侄儿,里正你赶紧把我那份钱还我!”
“木棉花!”木安源也气了,这木老大家咋就摊上这么个混不吝的泼妇,“你这是……”
“哎哟,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我一个孤老婆子养着那么一大家子容易吗?”木棉花一屁股坐地上就开始嚎了起来,“老头子啊,你咋不把我也带走啊……我不活了……不活了……”
“木棉花你还真是为了钱六亲不认啊,木傻子摊上你这么个伯母也是倒了大霉了……”群芳二娘还没说完,木棉花就叫嚷起来,“倒了大霉我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他这么个傻子亲戚,他咋就不跟他那死鬼爹娘一起死了算了!老娘巴不得从来没这个亲戚!”
“大伯母……”木清远瘪瘪嘴,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清远不哭,她不要你,哥哥要你!”木渊拉过木清远,对木棉花道,“既然你不要清远这个侄儿,那清远的以后就跟你没有半个铜钱的关系。”
“老娘求之不得,这个拖油瓶谁爱要谁要!”听这话,好像以后老娘还要巴着他似得,木棉花顿时气笑了。
“清远不是拖油瓶!你不要清远,我要!”木渊压低了声音,却犹如一道响雷,炸响在木棉花耳畔,“凡是带了借条的,都到我这来拿钱,一手给钱,一手给借条!木清远家的欠债,我木渊来还!”
“大狗,你咋就这么想不开呢?”木五叔憋着气,道,“再感谢木老二一家也不能这么傻啊?你还没成家就带个拖油瓶……”
“五叔,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清远好好的也就算了,他这个样子,我不能放他不管……而且,我从来没当清远市个拖油瓶。现在不,以后也不!”木渊还没说完,木五叔就吃了一惊,“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哟!咋就这么……这么想不开呢?”
木五叔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却仍是有些不忍心,虽说这村里不是没有结契兄的人家,但那都是没办法了,迫不得已才干的。这可是断子绝孙,一辈子都要在村里抬不起头的!
木安源脸色一变,突然对着木清远长叹道:“清远这孩子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木老二两口子也都是和善人,走的急了,留这孩子一个人在世上磋磨,大冷天的也穿不上一件厚衣服,平时也吃不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