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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柳菱却突然把沈桓丢给了身旁的宫女,自己花容失色的站了起来。看着裙上一滩深色,脸色煞白。沈桓尿了她一身。她今日穿的一袭艳蓝色软纱罗长裙,是苏州织造一年才织得出十匹的布料,就这么被沈桓毁了。
沈桓被柳菱一递,假装睡眼稀松的睁开眼睛。正巧看到柳菱杀气腾腾看着他的眼神,他瑟缩了一下,扁扁嘴就哭了出来。他这哭,八分是装的。璟泽看到沈桓一哭,也不管他尿湿的裤子就抱过来哄。
柳菱方觉自己刚刚的举动失了凤仪,可被尿湿的纱裙黏在身上,让她一阵阵的恶寒难受。
“姑姑。。。对。。。不。。。起”沈桓酝酿完了委屈的情绪,开口向柳菱道歉。
柳菱正要开口责备,璟泽却先说道。
“菱儿,你又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
沈桓抽抽噎噎的给柳菱连连说了几句对不起,又把眼泪蹭在璟泽的龙袍上,一双像极了他父皇的眼睛哭的红红地在柳菱和璟泽之间逡巡。
柳菱生性]爱净,此刻再怎么矫饰都无法掩盖眼中的厌恶。只挤出一句,“臣妾失仪,先行告退。”带着凤仪宫里的人气冲冲的就回去了。
沈桓腹黑又缜密的性子真是像极了璟泽。他见柳菱离去,也没立刻止住不哭,只一点点的减弱哭声,状似哭的脱力靠在璟泽胸口。璟泽听得心疼,抱着沈桓在园子里走来走去安慰他。沈桓这么一场做戏到真有几分累了,又靠在璟泽怀里,觉得跟他爹抱着是一样的安心,这下真的睡着了。
璟泽见沈桓的裤子还是湿的,又是哭出一阵汗,怕沈桓穿得难受,悄声命颜如去寻一身衣衫给沈桓。
这宫里眼下没有孩子,颜如在司衣库翻了个遍也只找到一身孩童的衣衫,又不合适沈桓穿。这才想起,带着沈桓出门时,沈云替沈桓备了一个小包要他一道带去。去翻了出来,果然有沈云已准备好的衣衫。
沈云原就想着,沈桓要进宫住两日,宫里又没有与他一样大的孩子,怕沈桓没有合适的衣服穿,便准备了两套衣服备着。自生了沈桓以后,沈云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心细了许多。
璟泽给沈桓换衣服也不假手于人,他虽没照顾孩子的经验,可对着沈桓颇有点无师自通。
“陛下,你看,桓小公子后肩这里也有个梅花胎记。”颜如指给璟泽看。
璟泽看了眼发现与他身上的真是如出一辙,六瓣梅形,这是梅家人的象征。梅家的先祖据说是梅花魂转世托生,也因此故姓了梅,每位梅家的后代身上都带着这六瓣梅的胎记。
只是梅家传到上一代,只有璟泽的母亲和舅舅两人,可他舅舅梅若迄今未成家,也没有心仪的女子。璟泽料想是沈逸之或是沈逸之的内人祖上应是出自梅家旁系。这么说起来,他与沈桓到应还有几分亲缘关系,这倒可以用来解释他和沈桓之间那无法言喻的亲近和相像。
璟泽看了看熟睡的沈桓,小小的脸蛋上还有刚刚哭出来的两朵红晕,长又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心头蓦然涌起了桓儿为什么不是自己孩子的遗憾。
觉着沈桓快醒了,璟泽命御厨做了几个精致可口的点心,备了一些饭食。沈桓不多时果然醒了,见到桌上造型别致的点心,开心地食指大动。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四十四、
“桓儿,喜欢叔叔吗?”
“恩恩,喜欢。”
“怎么样的喜欢呢?”
“就是像喜欢爹爹一样的喜欢。”
“那桓儿叫我一声‘父皇’好不好。”
“好,父皇。”沈桓边吃杏子,边叫道。沈桓并不知道父皇是什么称呼,他只是听着比叔叔亲昵。而且璟泽喜欢,他就叫了。
璟泽听得激动,“桓儿,你再叫一声。”
“父皇,父皇。”
“恩,桓儿乖。”璟泽连听得三声“父皇”,心里别提多高兴,当下就决定认了这义子。他此番倒也不是心血来潮,只是在太学见得沈桓如此聪慧,便想收在膝下好好抚养,将来让他做个谋臣心腹,辅佐君主。
“父皇,你吃这个,这个好吃。”沈桓拿了一个红梅杏给璟泽。
璟泽挑眉,接了过去,“桓儿喜欢吃这杏子吗?”
“恩,这是桓儿最喜欢吃的水果。”
连口味也是如此相似。。。这实在是太巧合了。若不是他记忆中没出去拈花惹草过,他当真要以为沈桓是他亲生的孩子。
璟泽和沈桓一起用完膳就看了会书,放沈桓一个人在贵妃榻上玩。沈桓独处时,又恢复安静的性子,看到璟泽看书便不出声打扰。又看到榻上放着一副棋盘,他正好还惦记着白天的棋局,就自己凭记忆把璟泽给他摆的棋局复盘了出来。仔细核对了一遍,确认没错,才一步步研究起来。
璟泽虽说在看书,听到沈桓摆弄棋盒的声音,就偷偷的看着沈桓复盘,沈桓拿棋的手势在刻意的模仿他。可惜手太胖了,学不像。他拿书挡着不厚道得笑了笑。可是转而又震惊于沈桓过目不忘的本领。他摆的局不算复杂,可沈桓只是听了些基本的弈棋规则,还未正经学过,又只看了一遍,竟一步不错的复刻出来。这孩子的潜力真真深不可测。
这下,他坐不住了。他自己棋艺了得,和朝臣下不过瘾,知道没人拿真水平出来和他对弈,这下动了心,想自己亲手培养一个对手。
“桓儿,喜欢下棋吗?”
“喜欢,父皇教。”
“好。”
沈桓求知欲旺盛,到了该睡觉的点还是精神头很好。两个人就这么一个教一个学,秉烛到了深夜,沈桓最后终于撑不住,先是头小鸡啄米一样打盹,几回下来趴在棋盘边上睡过去了。
两日后,颜如把送沈桓送到宫外,沈云已在宫门口候着了。随着沈桓一道出来的,还有一车的赏赐,颜如就把璟泽认了沈桓做义子之事告诉沈云。沈云不曾想到只是这么相处两日,父子俩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相认了。
他曾希望沈桓永远不要沾惹官场,希望孩子一生平安顺遂。只是桓儿身体里流着那人的血,这样相认的法子,已是最大程度地弥补了沈桓亲情的缺失。但如此,沈桓与官权皇权是脱不开的了。
世上安得双全法,好了这样,不好那样。沈云想得明白,见桓儿与他相处和睦,也就放下了其他无谓的担忧。
再说沈桓,越来越期待每月的十五进宫,想学棋。他那日宫里回来后,缠着沈云想叫沈云教,沈云那点棋艺实在是不好意思拿出来班门弄斧,想当年他赢棋都是极不光彩的。。。磨不过沈桓,只好教。结果沈桓看了几盘就鄙视上自己爹爹的棋艺,把沈云气的够戗,跟沈桓说找你父皇去教。
宫里那人却有些懊恼,他觉得每月两日太少了。有时候他实在想桓儿,就自己出宫去找沈逸之父子。他与桓儿相处快乐,与沈逸之的相处,却有些他自己都说不上的感觉。
他喜欢沈逸之泡的茶,喜欢沈逸之家的饭菜,甚至有时看着沈逸之的背影,他会有种心疼的感觉,似是隔了很久的思念。这样莫名却又清晰地悸动,让璟泽越来越迷惑。他想也许是因为对桓儿亲切的关系。在沈逸之家,往往一消磨就是一整日。
这一日,璟泽吃完饭躺在摇椅上,在院子里纳凉。抱着沈桓拿些历史人物的事迹当成故事说给沈桓听。正说到圯下老人赠张良兵书,沈桓却神来一段。
“我爹爹说,伯夷叔齐都是笨蛋,要学就学张良、范蠡这样的人物。若是有辅佐君主的大才能,就尽心竭力做好臣子,功成身退,隐居岩穴,全其形神。朝代更替只是天道衍存,真隐世高人就不该逃避天道赋予的大任。只是富贵如浮云,与君只可共患难。”
这话从一个三岁孩童的口中说来,真是说不出的怪异。明明是很严肃认真的一段话,孩子说来有些软糯可爱之感。沈桓还不明白沈云话中的意思,只是听得璟泽说起张良,想到这么一段,就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给璟泽听。
伯夷叔齐向来都被视为忠君爱国的表率,这样的观点,触了儒家正统的逆鳞。璟泽却听出了别样的意思,说话人分明是个豁达之人,不爱权不爱名,有责任担当,所求却只是本心。他观沈逸之与他的交往中,有些拘谨,但这拘谨并不像布衣与天子阶级差别所引起的,反倒像是沈逸之故意在粉饰隐藏些什么。而且,沈逸之素日里总是和气悠然,但骨子里是个固执有原则的人。听得这一席话,他愈发肯定沈逸之是过经历的人。
这时,沈逸之洗好碗,走到了院子里,看得父子俩坐在一起乘凉,自己搬了把椅子,拿着蒲扇坐到了旁边,给父子俩扇风散热。他侧着身,没有看到璟泽打量他的目光。三人一起看着满天繁星,一室的温馨,沈云终于问出了心里久来的疑惑。
“陛下,何以头发全白了。”
“四年前的六月初九,醒来就全白了。”
四年前的六月初一,工部尚书沈云殒于江南的消息传入京城,天子罢朝九日。
是因为他…
是因为他…
是因为他…
沈云再也问不下去…甚至不敢转过身看一眼身侧之人。
很快就到了九月十五中秋节人月两团圆的日子。沈桓自然想父皇和爹爹和他三人一起过。只是现实看来,皇家是有中秋家宴的传统,他的父皇是不能与他们过得。璟泽知道沈逸之与桓儿相依为命,便也没有把沈桓召进宫,让他留在沈逸之身边。
往年的中秋,璟泽和柳菱还有太后一起过,点上两出戏,吃一顿家宴。这类家宴原本是该皇后主理的,只是璟泽不喜欢那些繁琐冗长的仪式典礼,便叫柳菱弄得简单些。要说理由,他也只是下意识地。柳菱原先并不肯,本就后宫空虚,她一脑子的宫斗无处施展。见这些事能让她在璟泽面前有所表现,自然不愿意放弃。只是璟泽为帝积威甚重,柳菱见撒娇不成,只好按着璟泽的心意操办。
这年,德庄太后派人跟璟泽递了个信,说身体不太舒服,中秋家宴就不来了。璟泽后宫人丁凋敝,家宴少了太后,就只剩他和柳菱二人。这就与平时无二,只是多做了些应节的菜式,芋艿毛豆之类的。
柳菱席间说起桓儿,言语间颇为自责自己没给璟泽留后,又假意劝解璟泽一番,要他明年遴选秀女进宫。璟泽初登皇位之时,热孝在身,立下了一年不选秀的誓约。有心的朝臣替当今圣上提前操了心,到了启明二年就提议张罗准备选秀之事。璟泽彼时见了柳菱梨花带雨十分委屈的样子就拒了提议。
听到柳菱这样说,璟泽也有些内疚。他知道问题是在他身上,因此席上多喝了几杯酒。加之今年的酒似乎与往年不同,他并不知道今年的酒不同于往年的果酒,是百年陈的白酒。他为王为帝做事素来克制,深知酒后失仪是一件兹事体大的事,因此小酌几杯就罢手。这天,有些情绪,便有借酒浇愁之意。
璟泽自觉这几年对不起柳菱,宴席散了,就摆驾随柳菱一起去了凤仪宫。柳菱计谋得逞,席上的酒是她特意换的,一番话也想了很久,此时低眉顺目的搂着璟泽,在璟泽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璟泽抱着柳菱上了床,眼下后劲发作有些晕。柳菱却是深谙房中术,握着璟泽的手,一点点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裙,直到身上只剩了一件红色的肚兜。她这套礼服也是亲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