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想到她十月怀胎,然后经历了天下最痛的痛生下原主,给了自己一条性命的面上,童简鸾还是感激的,能活着,谁都不想死,他只消小心些,不信韩彤还能闹出来幺蛾子。
“倒是多谢夫人了。”童简鸾场面话说的倍溜,“不过难听的话放前面了,蓝元宁脸上的东西,除了我,这里估计没有人能解的,所以韩夫人,还请手下多多留情呐。”
他说罢,一撩袍子,起身边走。
韩彤在身后咬牙切齿,然而听到童简鸾的话,仍是不放心,便去小女儿的院子里看一眼。
这看一眼不要紧,韩彤发现她把早上放过来的东西又给摔了。
蓝元宁如今带了个面纱斗笠,把脸蒙着,她身边的侍女都胆战心惊,生怕她一个心不顺,就抽她们鞭子,个个走路都打颤,对于杂事,能避则避,一点也不愿意上前。
“娘亲!”蓝元宁看到韩彤进门,直接扑了过来,在她的怀里大哭大闹,“你去杀了他!杀了那个贱…人!”说着掀开自己的面纱,露出里面惨不忍睹的面容,赫然是起伏不平的疤痕,像是长了什么怪肉一般,黏在脸上,十分恐怖。
第一天的时候还只是红痕,蓝元宁用胰子洗的脸都破了一层皮,可还是没有把那些东西洗掉,没有办法,只能睡觉。然而一夜过去之后,早上过来叫她的丫头直接把盆子摔了,吓的跑出去,蓝元宁对着镜子看了一眼,便把镜子都抽飞了。
那里面的不是她!那个半面脸上长着肉瘤一般可怕东西的,绝对不可能是她!
蓝元宁这辈子没有其他骄傲的,论诗词歌赋策论辨义,她皆不如她姐姐蓝元笙,可那又怎么样?她姐姐长的终究不如她好,在蓝元宁看来,女人长得美,以后才能笼络丈夫的心,不然怎么叫“以色侍人,见色起意”呢,这终究是要有个色的。
然而如今,她所依仗的,都没有了。
都怪那个贱…人!蓝元宁气的发狂,她现在是半点不敢把自己斗笠上的面纱掀起来,不愿意看到自己那副面孔,每每想到便心恨,恨不得把童简鸾那张脸撕了!
韩彤摸着她的背,不由得心疼,她娇花一样的女儿,哪里遭过这样的罪,先是被劫持,后是被毁容,她也恨,但这会儿阿宁最需要的是安慰:“阿宁别怕,娘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定治好你的脸,至于那个小贱…人,娘亲这次一定除掉他,叫他再也不能在咱们面前丢人现眼!”
蓝元宁听到,眼睛里都是光,激动问道:“真的吗娘亲?”
这衬托出那张脸愈发的可怕,一半神仙,一半妖魔,叫韩彤骇的要命,便不动声色的将蓝元宁的上半身拥入自己的怀中,摸着她丝滑的头发,低声道:“当然是真的,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等后天咱们就去冬园,在路上……”
她声音越来越低,向蓝元宁娓娓道来她与蓝元笙做出的计划。
蓝元宁听的全身不住颤抖,那都是激动的。
童简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力降十会,倘使他功夫高深,任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到眼前都统统去死的下场!但他也谨慎的很,近日吃的东西都是自己从外边买来的,不经由其他人的手,这样吃的才安心,否则如果中了什么十香软筋散,什么麻沸散,到时候昏迷不省人事,便只能当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晚上跟铜面人师父学功夫,白天不要脸缠着云锦教他武功,童简鸾进步神速,让云锦瞪直了眼,羡慕的流口水,说他简直是一等一的妖孽。
童简鸾听了也只是淡淡一笑,功夫这种东西,只有发挥作用了,才是硬道理。
很快便到了去冬园的日子。
那日他早早的起来打完一圈太极,又打了一会拳,才有仆人过来通报,问收拾好了没,可以上路了。
这话听着十分不详,不过童简鸾也不予理会。转身进门之后吃了些东西,叫醒云锦这个懒的没有骨头的人,两人背着包裹,就往外走去。
这回倒好,云锦和他一辆马车。
这里头要是没鬼,童简鸾就自己当那个鬼去。
两人坐进去后,有一个婆子过来给了他们一个食盒,言道这是夫人特地准备的蜜饯和点心,少爷在途中饿了,可以吃一些垫垫肚子,若是晕车,便吃些蜜饯,说罢便走了。
云锦和童简鸾面面相觑,相对耸肩。
“这放在宫里,都是娘娘们玩剩的把戏。”云锦道,“也太蠢了点,不怕留把柄。”
“有把柄怕什么?”童简鸾评价道,“到时候车毁人亡,哪里来的把柄可以拿捏?路上我们要当心他们走歧路,这附近有什么悬崖没?”
云锦凛然,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出,想了想,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普华山附近确实有悬崖,名字就叫烟嘴壶!”
童简鸾闻言正色,“那就一出城就要当心了。”
云锦点点头。
那食盒就那么被放在车厢内,等到了城外,他二人乘坐的马车落在最后,找了个时间,童简鸾直接把食盒隔着窗户扔了出去。
听了个响。
云锦一直小心看着窗外的景象,等了一会终于回来,对童简鸾低声道:“童少,要小心些了,前面的马车离咱们远了,这边已经离烟嘴壶很近了。”
童简鸾点点头。
这马车十分不结实,看着就像摔死人的样子,也叫童简鸾得心应手,他一击便能打破,他打不破云锦也能,那女人的能力不可小觑。
马果然叫了一声,然后还跳了一下,往前面狂奔了起来。
车夫跳车。
童简鸾和云锦不约而同的动了起来,两人一边一掌,车厢应声而破,直接跳下车,在草丛中滚了一圈,然后蛰伏着没有动。
马拉着破破烂烂的车往前跑,最后跳崖自尽了。
马夫跳车之后也滚了几圈才停下来,站起来看的时候,连车带人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完成任务,可以领赏去了,马夫脸上带着喜色。
云锦这时候又反向滚了好几圈,草丛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将自己头发中的草薅干净,然后问童简鸾:“不杀了他?”
童简鸾摇摇头,“他罪不至死。”
☆、 第19章 公子小白
云锦闻言嗤笑,“你倒是妇人之仁。”
童简鸾认真道:“杀人是犯法的,冤有仇,债有主。”
云锦不信他的鬼话,而是讥笑他:“你此刻不杀他,他还是会为了钱财去杀别人,为了叫他不杀别人,你还是杀了他吧。”
童简鸾摇头,“那我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迂腐。”云锦面无表情评价道,“你这样,迟早会害死你自己的。”
童简鸾又道:“不过你说的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杀他,他就会去杀无辜的人,所以,我叫他不能杀人就行了。”
云锦有点迷茫,杀个人还要这么多事,这么多话,那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于是她看向童简鸾。
“你砍了他一手一脚,他不就不能杀人了?”童简鸾淡淡道,“凡是犯错,总不能全都直接一杀了之,罪行要分出个层次来。”
云锦觉得背后发寒,刚才说他仁慈婆妈,她可真是瞎了狗眼了。
世上艰难唯一死,其实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云锦悄无声息的上去,直接出手打昏了那人,断了他一手一脚,把他扔在道路上,看天快要下雪了,这人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走吧。”童简鸾把身上还装着的吃食分成两份,和云锦一人一份,两人踏上了回永安侯府的路。
这其实也是童简鸾的计划之一,与其拒绝韩彤,留在府中让她不停的打自己的主意,不如装傻跟着她出来,然后假死,这样暂时将这段时间的危机解决。但他不会坐以待毙,而是回府。
回府做什么呢?
韩彤一行人做谋杀自己这件事情想必不会大张旗鼓,而只是一小部分人知道,童简鸾推敲了一下,觉得应该就在马夫、蓝元笙和她三个人知道,顶多再加上跟着韩彤的婆子,否则这件事便有可能被外人知晓,如果被将军的政敌知道,未必不会拿这件事来攻讦他,毕竟宠妾灭妻,打击嫡子,是很严重的罪名。
所以童简鸾断定,永安侯府这时候,是不会知道自己“死了”这个消息,韩彤去冬园带走了所有的心腹,看着府中的不过是一众仆人还有新换的管家,而他,却可以趁这个消息不对等的机会,拿走永安侯府的两样东西。
一件便是当年蓝长钰和童书桦的定情信物,干将莫邪宝剑,宝物留在府库被韩彤那人惦记,真是明珠蒙尘;另一样么,就是钱,没有本钱,他怎么做自己的生意?
云锦觉得童简鸾这人有意思,他好像有无数后招留着,叫人难以捉摸,性格又不像那些世家贵族横冲直撞,行为间堪称流氓。
她发了个誓,以后一定不乱评价童简鸾这位主人的行为。
用句现代的话说,云锦只跟着他静静的装逼就好了。
没走几步,便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算起时间,韩彤她们也该到冬园了,这场雪也算来的正好,可以更好的阻挡消息的传播。
雪下得很大,好在两人一直走,也不怕冷,过了没一会便行走艰难起来,快要淹没脚踝了,云锦倒是没喊累喊苦,只是拍拍自己衣服上的雪花,语带忿忿道:“回头一定叫他们也尝尝这个滋味!”
童简鸾回头抚慰一笑,言道:“你只管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大地的气息。”说罢觉得这句台词有种过时的洋气,又一转念已经物是人非,不由得轻声叹气,没留意到脚下,听到一声尖锐的、凄厉的叫声从脚下发出,童简鸾骇了一跳,踩到地上的脚缩了回来。
那团雪动了动,露出一双迷蒙的、带着愤怒的圆眸,然后它不知道为什么转了一圈,开始撞树,似乎把树当做了刚才踩它一脚的入侵者。
也无怪童简鸾刚才没有看到自己脚下有东西,这玩意一身白色的毛,和周围的雪简直融合成了一个颜色,再加上身上覆盖了一层雪,就更难辨别了。他伸手捏住那小玩意的脖子,把它放在手掌上。
小东西倒是凶悍的很,张嘴就想咬他,童简鸾迅速的捏住它的嘴巴,结果发现这货原来没有长几颗牙。
“这是……雪貂!”云锦见多识广,心想奇了,这里怎么会有雪貂,雪貂是只有在西南蜀国方接近雪山有,当年蜀国进献贡品,便有这么一只雪貂,看这东西全身雪白,也是极为罕见的颜色,幼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有蜀国人私下进京了?云锦又觉得不太可能,不过还是把这个疑问记下来,准备回头报告到锦衣局,以防万一。
“哦?”童简鸾觉得有意思,他看到的,便是他的,于是他放进怀里,准备带着一起走。
“公子,您也不问一下它有毒没有?”云锦觉得童简鸾这人心真宽。
“我还没有孤陋寡闻到这种地步。”童简鸾笑,“这物没毒,只是凶悍的很,我瞧着很有意思,驯…服它,到时候谁凶我,直接放它咬人好了。”
这是机智版……关门放狗么?
说罢特别有成就感的摸了摸雪貂的头,“你说对不对啊,小白?”
这么快就起好名字了,云锦不甘心,道:“公子,您不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太难听了点么?”
童简鸾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名字难听?还好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