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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舅舅乃是左丞相付将年,天子都要听我舅舅一言,要是我死了,只怕王爷吃不了兜着走。”
叶普很有挫败感,他来了这么久,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王爷做的很窝囊,谁也动不了,这太丢份儿了。
贺蜀珍觉得搬出舅舅吓住了这位细皮嫩肉的王爷,更有气势了:“王爷,你若是不怕皇上怪罪,那就杀了我。”
叶普压着气,唤道:“祁行,给我打,打到他筋断骨折,我就不信了,我今天置不了一个泼皮。”
贺蜀珍瞪着圆眼,叫嚷道:“你敢!”
叶普笑着,蹲下身,用手拍拍他的脸,道:“我怎么不敢?你别忘了,这当今的皇上姓尚,不姓付,就是他付将年见到我也要给我跪下尊我一声北静王,你一个都卫,敢忤逆我,不就是忤逆皇上,我今日杀了你,付将年又敢如何!”
老子不打的让你叫爷爷,老子就不姓叶。
贺蜀珍见他皮笑肉不笑,才觉得那人面色阴冷,透着凶狠,低声不服求饶说:“王爷,王爷,小的自视过高,是属下错了,王爷绕了属下吧。”
叶普不听,对祁行说:“拖出去。”
一直不搭话的裘儿欠身走过来,拉着叶普的胳膊摇晃着,哝哝暖语的说道:“王爷,人家妈妈还要做生意呢,你要是把他打得满地血,多晦气啊。”
那老鸨接住话茬,也说:“王爷别扰了雅兴,我多叫几个好姑娘来给王爷压压火。”说完还使了眼色给裘儿。
裘儿环住叶普的脖子,埋在叶普怀里,娇滴滴的唤着,“王爷。”
叶普打了个激灵,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美色弄得阳痿了,挥了挥衣袖,“看在美人份上,留你性命,替我转告左丞相,别忘了自己本分,天底下的银子赚不完,别最后闹得钱还在,人没了。”
祁行把人踢出去,关上房门,老鸨笑眯眯的吆喝姑娘过来,被叶普拦下,扔在地上一锭金子“给本王准备游船,本王要和裘儿姑娘出去荡舟赏景。”
老鸨从地上捡起,忙脚出去,独留二人。
二人泛舟游湖,杏花微雨,岸上行人奔走雨中,吴江的波水却热热闹闹,两岸过往的商家花船挂着幌子晃晃悠悠自在荡着,王爷的游船自然倍显奢华,来往的船家都抬头瞧着,指指点点。
叶普,裘儿变换脸色,拉开船屋中的鸡翅木莲花柜,拿出准备好的商人穿的丝质衣裳不过里头有层油布缝在里面,“王爷,快些换上,一会侍女送您出去,切记,只有半个时辰。”
叶普换上短褐,裘儿给他带好银两,“王爷的匕首。”
叶普接过来,手指划着刀壁,想起尚修,“这匕首是三爷的。”
“你见过?”叶普拔出刀鞘,钢铁的冷寒摄入心魄,叶普摸摸利刃,试了自己的头发,吹毛立断。
裘儿替他带好帽子,规整衣袖,红晕拂面,“见过,三爷拿着这匕首,救了我一命。”
“这么狗血?”叶普叹道。
这小子很会撩啊。
这姑娘对尚修有意思啊!
我怎么老给别人做嫁衣啊?
裘儿系好代扣,见叶普面色不悦,不解问说:“王爷怎得面色惨淡,是妾身说错话了吗?”
“不,不,不,跟姑娘你无关。”叶普整好行装,打开房门,跟着廊上的侍女委身走出船坞,下到一旁的小破木船,摇橹岸边,总算见到了这吴州江口的全貌。
江口码头上的衙役把着码头口,私盐商人来靠岸的商船买货还得先交些吃酒钱才能进去,叶普排着队,轮到他,拿出五两银子,递给那衙役,却被挡住不让进,“你这小身板哪像个壮实爷们儿,白白嫩嫩的倒像个丫头。”说完还动起手脚来,叶普也不恼,笑笑说:“官爷说哪里的笑话,那姑娘都在绣楼里,好滋好味的,我这一个贱商怎么和姑娘比?您说是不是。”说罢又拿出一点锭银。
衙役掂量掂量,不再为难,指着岸边的文人模样的人说:“去那儿拿货交钱,然后赶紧滚蛋。”
叶普被推挤过去,站在以为大腹便便的商人后,那人擦着脑门的雨水,叹着气,叶普问说:“敢问一句兄台何故叹气啊?”
那人打量打量,又叹口气,悄声说道:“看你是生面孔,不知道这个中道理吧,这如今卖官盐的全都被掀了摊子,官盐也要来这江□□钱提货,难啊。”
叶普追问:“为何?我原是以为这是官盐摊子,您说不是,那这是?”
那人欲言又止,只是叹说:“在这里贩官盐?不要命了?谁不知道他怀青王?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啊!”
叶普还要问些,却被衙役制止喝道:“说什么!不许耳语!”
轮到叶普,那书生不抬头记着账本,问说:“买几斗?”
“先生······”,这话卡到一半,外围就来了骚乱,不知是怎么回事,官衙的人冲进来,虽然衣服一样,却两拨人打起来,大家各自散落,叶普趁乱拿着刚刚的账本,被书生拉住,“你干嘛?抓人啊!抓人啊!”
衙役乱斗,谁也顾不上谁,叶普掏出匕首,捅在书生手臂,鲜血利现,书生哪还顾得上账本,吃痛叫唤着,叶普裹住账本在胸跳下江岸,拼命游到不远处的破船上,侍女拉他上来,船家摇橹划远。
叶普看着岸上,着了大火,有些疑惑,怀疑那帮衙役是不是尚修派来的,又觉得不像,觉得怪事,还没反应过来,被身后的船夫猛地刺了一刀在后背上,“”叶普手中刀划伤那人,侍女飞刀正中眉心,船夫掉入江水,染出血色,侍女惊呼,叶普捂住她嘴巴,悄声说道:“我没事,别惊动上边的人。”
侍女用绢布捂住伤口,焦急的说道:“王爷坐稳,奴婢摇橹。”
“麻烦你了。”叶普丝丝的抽着凉气,雨水打在江面,下了雾,迷了叶普的眼。
第17章 暗算无常死不知
叶普湿了衣衫,使出力气爬上花船,被祁行扶进屋内,鲜血染透了衬里,裘儿提他脱下来,拿出账本想要藏到暗格里,被叶普叫住,“祁行,夜长梦多,如今趁着岸上混乱,赶紧送走这账本,他们不是傻子,一定会来查房,我为你拖延一些时间,你快去快回。”祁行拜别,领命快走。裘儿反过神儿,赶忙从首饰盒里掏出药壶,湿绢上倒了些药粉,附在他的刀口,鲜血还有些止不住,叶普脸色苍白如蜡,侍女拿着血衣,包着一些金子丢到河里,叶普心疼的说:“这件衣服可真是值了大钱了,哪天要是我还回来,一定撒网捞回来。”
裘儿冷着面容,不再娇羞的样子,盯着那伤口,叶普咧咧嘴,安慰说:“姑娘别这样,如果现在就这个样子了,难道是告诉我,我活着出不了这个地界了?”
裘儿替他包扎好伤口,为他拿出旧衣,只听得船户的浆板停了,放下板子的声音,叶普忙的套上衬里,拉裘儿上床,裘儿也散尽衣物,光净净的躺在叶普身下叫起放荡声来,外头噔噔噔的官靴踩的重,到了门口,毫不客气的撞开门,叶普撑着身子,和裘儿保持着一丝距离,隔着床帘,隐约的看得见二人苟且的样子。
萧准咳咳嗓子,“王爷好兴致啊。”
叶普不理,继续做着假模样,裘儿叫着,萧准厉声喝道,“王爷下官有话要说!”
叶普装作无碍,笑出声来,“萧县令还知道叫我一声王爷啊?我以为这吴州只认萧县令一人呢。”
萧准怒气没处撒,只好涨着一张脸,气急败坏的说道:“王爷不出来见见下官吗?”
“萧准,好大的口气,我一个王爷,为何要见你一个县令!”说完摔碎了床榻上的和田玉如意,落得满地乳色。
萧准不怕,踏前一步,踩在碎渣上,“王爷,莫恼,下官也是无心之失。”
叶普见他给了个台阶下,也顺坡就驴,说:“萧县令跑到我的船上,也不通禀,闯我房门,扰本王雅兴,可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与本王商量啊?”
萧准拜说:“刚刚江口的货船烧了,一伙恶徒杀了几个守江口的兵丁,抢了官府的东西,不知道王爷可知?”
叶普搂着赤条条的裘儿,坐卧在帘中,摇摇头,“刚刚县令也看见本王在和裘儿姑娘做什么,又怎么能听到这些琐碎的事情。”
萧准轻踩着碎掉的如意,说道:“王爷,自是不知道的,只是这江中船只尽以封锁,也搜查了一番,只剩王爷的船没有搜查过······”
叶普打断他,似是和裘儿亲密着,调笑道:“既然县令都这么说了,本王自然不会阻拦,要搜就搜吧,只是别扰了本王好事。”说完又压着裘儿在身下,吃痛的咬住自己嘴唇不发出声音来。
萧准振臂一挥,身后的人鱼贯而入,搜查着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叶普支撑不住,倒在床上,裘儿翻身坐在他命根上,吓得他冷汗都出了。
后背的伤口痛的人心尖刀割,裘儿又坐在重要的地方,叶普快要崩溃,裘儿替他拂去汗水,解开了亵裤,被叶普拦住急忙摇头。
萧准听着动静,警惕的一步一步走近,帘子里靡靡朦朦,叶普也盯着他,咫尺之遥的帘子被侍卫的声音止住,“县令,没有账本。”
“属下这里也没有。”
连续几声汇报,叶普也说了话:“县令安心了?”
萧准还想看看帘子后头的叶普,被他这么一说,反倒不能再放肆了,只好带着人马退出去,不甘心的关上门。吩咐守卫守在船头,房门口,盯着来人。
叶普见他们走了,立即坐起身子背过身,裘儿倒是没什么,“王爷伤口没事吧?”
叶普也不敢扭脸,背着说:“没事,没事,姑娘快穿上衣服吧。”
裘儿慢悠悠的系着衣服,“王爷要是不嫌弃,裘儿愿意帮帮王爷。”
叶普捂着下/体,身上一紧,赶忙说道:“不了不了,姑娘帮了我这么多忙儿,已经够了,这些小事,我,我自己解决,自己解决。”
裘儿暗自低了头,她没有非分,只是想帮帮他,没想到叶普这般不愿给她留下情面,果真自己太过轻贱了。
“裘儿替王爷端碗茶。”叶普瞟了一眼,看她穿好了衣服,才敢回身,却见裘儿一脸哀愁,辩解道:“姑娘你不要介怀,我不想要姑娘服侍,只是为了姑娘的清白,你别多想,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感谢还来不及。”
裘儿望着他,那眼神也不骗人,突然窗户悄悄开了,祁行翻身进来,叶普见他忙问:“送到了?”
“送到了,王爷放心。”
叶普点头,又问:“那边有没有他的消息?夜长梦多他不回去,我心里就不踏实。”
“没有消息,许是封锁太严,王爷别担心。”祁行为他宽心。
叶普想要动动,扯到伤口,吸了口气,“没消息就没消息吧,你也回去帮他吧,我这里用不到什么人了。”
祁行不回应,叶普看看他,“算了,既然他不让你回,你就留下吧。”
祁行受命于尚修,不敢离开尚凡半步,若是出了差池他也难辞其咎,如今尚凡已经受伤,他若是再回到尚修身边,尚修也不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还不如呆在尚凡身边更合适。
叶普见他不说话,也不再多说,趴在床上,静静养伤。思考着刚刚那些岸上放火的官兵到底是谁的手下。
他觉得像尚修的人,却又觉得不应该,尚修不会用这种办法,他会更聪明些,这样无遮无拦的闯进江口,萧准用脚后跟都能想到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