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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忍不住的流泪,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一边用力的哭一边用力的奔跑着。
他真是大错特错,把他从贫穷中解救出来的皇后娘娘不是恩人,她把他变成杀手,她让他的生命再无光彩。
真正赋予了他生活的快乐的是太子殿下啊!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明白,小兵的眼眶红肿,满是自责和愧疚。
今天无月,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上更加的漆黑阴冷,胆子超大的小宫女悄悄的穿过这里,走到一处早已废弃的房屋处,这里更加的漆黑,是就算白天也没人敢踏足的地方,宫里的人都私下里叫这里为鬼屋。
即使无人敢来,小宫女还是很警惕的打量了一圈周围,才从袖里拿出一把钥匙,轻轻的打开锁。
毫不犹豫的走到最里面的屋子,打开地面上的木板,地面上立刻出现一个一人宽的方形洞口,小宫女身手灵活的跳跃下去,一眼就看见了被铁链绑在墙上的男人。
男人没有受刑的迹象,只是好像睡了过去般。
她又拿出另外一把钥匙,打开男人的铁链,正想着把男人叫醒的时候,男人突然紧扣住她的脖子,鹰隼般的眼睛凌厉的盯着她。
她忙道,“我是连王府上的,您应该见过我,是王爷派我来救您的。”
男人眯了眯眼睛,把手送了开,然后把她往身后一摔,一个翻身跳上洞口,跑远了。
小宫女听着洞口没了声音,知道这人是跑远了,脖子处仍传来些许的痛感,她报复性的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她大人有大量,才不会跟他一般计较,因为这人很快就会非常非常痛苦了。
这男人正是元百川,一月前因躲避逐云晔,而误中贼人圈套,一直被困在这里。
元百川少年时期常入皇宫,刚才那女子的服饰装扮和他记忆里的宫女的服饰并无二样,他无法想象,他竟然一直被关在皇宫里!
御花园的灯光依旧璀璨,蜿蜒的画廊一路延展,星星点点,带着点朦胧的幻想又符合实用的标准,使人正好可以看清周围的事物。
皇宫的布局多年来一直没变,元百川躲过来往的宫人,从鬼屋一直摸到御花园,他小心的借着柱子躲藏,他的身体纤瘦可以完全的被隐藏住,但还是被人轻而易举的发现了。
那种熟悉又令他恐惧的气息向他扑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僵硬了身体,任那人抱住自己。
“真想你啊!”那人这样说着。
元百川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温柔的笑,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温柔的牵住自己的手。
“跟我走!”
多年来的顺从,使得元百川毫无反抗的跟着他走了。
看着逐云晔宽阔的后背,元百川再一次的低下了头,全身的注意都集中在那火热的掌心里。
那么温暖。
逐云晔的三两个手下赶来会合,紧接着更多个手下赶来会合,逐云晔比划了一个手势,为不引人注意,让手下保持联系的分散开,就在手下没有完全分散的时候,变故突生,火光驱走黑暗,把所有人包围了起来。
抬头看去,皇后娘娘神色严厉,仪态高高在上的站在包围圈外,“皇上重病,逐云晔你身为太子,怎敢如此大逆不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逐云晔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混账!你这是夺宫!”
逐云晔冷冷的扫了一眼,皇后身边还站了四个谏官,想也知道都是为他准备的。
果然四个谏官争相进言,“天灾当前,却因一己私利罔顾黎民百姓,全无储君品行!”
晋胭岸问逐云晔,“这你认不认?”
逐云晔微眯着眼,咬字清楚的吐出两个字,“我认!”
另一谏官进言道,“不敬长辈,对皇后娘娘恶语相向;不礼贤臣,对大臣嗤之以鼻;不友外邦,对他国来使趾高气扬。全无储君仪表!”
晋胭岸又问,“这你可认?”
逐云晔依旧道,“我认!”
又进言道,“太子门客以权压人,结党营私,民间早有怨言,身为太子约束不力,是为无能!”
晋胭岸又欲出声,逐云晔抢先嘲笑道,“何须那么麻烦,挖空心思的,我都替你们觉得累,我认,我都认,不管是说我无德也好无能也罢!我都认!”太子微一瞥眼,气势压人,包围他们的士兵被惊的齐齐后退了一步。
逐云晔冷冷一笑,冷冷的盯着晋胭岸“尊敬的皇后娘娘,你也就这些本事了。”他朗声大喊,“你就这些本事,让我怎么尊敬你啊!”
晋胭岸身体一抖,没有回应,只是和逐云晔眼神对战着,她的麻木没有神采的眼神,渐渐的在逐云晔傲气凌云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就在这时,一只泛着银光的箭,对准了逐云晔。
第90章 雨骤风急人何许六
那只是短暂的一瞬间,许多人一眨不眨的盯着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看到的只是太子殿下突然推开旁边的男人,然后羽箭穿身而过的一幕。
极其短暂的一幕,有的人眨了眨眼就错过了它。
“不!”撞倒弓箭手的小兵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声。
他来晚了,弓箭手手里的弓箭已经射出,而且因为他的缘故更是把角度偏向了元百川 。
他太清楚了,如果那箭指向的是殿下,那殿下还有躲开的可能,可指向的是元百川,殿下就没活头了。
“……”鲜血滑过下巴,涌出衣衫,顺着衣摆滴滴落下,一支和射向逐云晔一样模样的箭头从他的身体里顶出,泛着冷酷的红色,映入他的眼帘。
双腿无力支撑,狼狈跪地,鲜血不停的流淌,双眼紧紧的盯着远处的火光,火光在他的眼睛里渐渐黯淡,他的眼睛也慢慢黯淡。
若有来生,不要做人,要做一只鸟。
他会很讨人喜欢,会很听话,永远不会让主人生气。
在这个炎热的夏天,他终于把他的心变的僵硬。
逐云晔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了元百川的眼睛,他的嘴唇不停的颤抖,却无法说出一句话。
逐云晔抚上元百川的脸颊,是从未有过的轻柔,他笑着说“你自由了。”
手指无力垂下。
元百川瞪大了眼睛,用力的抱住他,先是小声地发声继而用力的呐喊,“不……我不要!云晔,我不要!”
逐云晔虚弱却发自内心的笑了笑,“你终于讲话了,你终于肯叫我名字了,就是死,也甘心了。”
嘴角微微上扬,眉毛微微下弯,连眼睛都可以看出笑意,可是,他的眼睛却是闭着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元百川痛苦的大哭着,他来来回回就只是重复着一句话,“不要”就像疯癫了般。
逐云晔的手下对着逐云晔齐齐跪下,面上一派沉痛,不一会儿又齐齐站起,面上已是凛冽的不顾一切的战意。
刀剑声充斥了这片土地。
元百川握住逐云晔的剑,加入战斗。
他抱起逐云晔,借着手下的拖延,飞奔到太医院,一脚踹开太医院的大门。
元百川说不出话,但太医一看怀里的是太子,立刻全员出动,止血的止血,包扎的包扎,那箭力道不深,没有伤到要害。
感受着逐云晔鼻尖微弱的呼吸,元百川猛地眼前一黑。
耳边重甲的声音渐渐清晰,元百川握紧了手里的剑冲了出去。
保护他,是我的责任。
逐云晔的手下拼命的守在外面,献血淋漓也不让人再近一步。
元百川多日未进食,身体本就虚弱,苍白的脸色就像一张灰白的纸。身上的口子已多的数不清,但他也不会让人再近一步的。
穿黑衣的人一个个倒下,元百川今天也是黑衣。
他撑着剑站起,站在太医院的大门处,眼神疲惫看不出神采,却让对视的人们齐齐怔了一下,那里有一句话,说的是“别想进去”。
但他是迟早会倒下的,他们是迟早会进去的。
他的双腿无力的发抖,他整个身体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现在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还是在坚持的站起。
终于,他再站不起来,成了砧板上待死的鱼。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助他的是皇上身边的鸦将军。
楚乌朗声道,“皇上有旨,召见太子。”
皇后道,“楚将军,你应该知道假传圣旨是什么样的罪吧!”
楚乌恭敬的向皇后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楚乌只是传达皇上的旨意而已”。
“哼!”
楚乌往前摆了摆手,两人上前扶起元百川,又两人进屋将逐云晔抬出来。
皇后痛惜道,“太子逼宫造反,若不是本宫,这天就变了。”
楚乌又行了一礼,带人离去,往皇帝的寝宫而去。
注视着他们的身影,皇后往后摆了摆手,立刻钻出来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太监,皇后铁青着脸色低声问道“皇上怎么会醒?”
“这……奴才立刻就去打探!”然后小太监立刻一溜烟的跟了上去。
元百川松了一口气,整个身体都瘫软下来,紧绷的精神也慢慢模糊,如果是皇上出面,那逐云晔应该就没事了吧?
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简单的装潢,熟悉的摆设,鼻尖萦绕着清新的空气。
仿佛一切如初,他还是无忧无虑的模样。
自十六岁跟着太子去了西北,他就再没见过蓝星,这位他名义上的父亲。
他跟着蓝星生活了八年,这八年他过的平淡如水,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家庭的普通的父子。
蓝星给了他平淡却深厚的疼爱。
但他始终无法忘怀自己是孤儿的事实,他对老谷主和蓝星身怀感激,却不敢再往前再跨一步。
所以太子要他当随身侍卫的时候,他痛快的答应了。
记的,行队回西北的那一天,蓝星去送他,也是这种温柔的包容的眼神看着他。
元百川已泪流满面,扑通一下的跪倒在地。
蓝星把他扶起,擦干脸颊的泪水,没有说话,只是伸长胳膊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顶。
他八岁时,蓝星就爱拍他的头顶,别人的父亲是牵手,他则是担心“这样胳膊很累吧!”而让他随便抓一个地方。
元百川不由轻笑,那时,他死死的抓着蓝星的裤子,而蓝星则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裤腰带。
笑后则是更为深沉的落寞。
泪水模糊了视线,浸湿了衣领,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而肆意的挥洒在他父亲的怀抱里。
元百川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夜闯皇宫是事实,很多人都有看到,没办法遮掩,已经被关进了天牢。”蓝星拍着元百川的肩膀道,“去看看他吧!”
元百川一愣,微垂下头,僵硬着点了点头。
对于别人来说那短暂的几乎看不清的一瞬间,却仿佛巨大的梦魇,以致于在梦里也无法控制的一片片的回映。
他推开自己,冰冷的箭头穿过他的身体从另一侧破出。
走着走着,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太子府,太子入狱,太子府早是空空荡荡。他推开大门走进去,满地狼藉,从极盛到极衰也不过一日而已。
上学那会儿,就被太子欺负,势力的同学常常为了讨好,把他一个棍子打晕装进麻袋给送进太子府来。
人之常情,他那会儿就讨厌逐云晔。
那会儿十六岁的逐云晔与如今的逐云晔没多少区别,残暴冷漠。
从头到尾,关于这个人的记忆都是血色的。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