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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我让府中画师过来给他画相。”朝中不是世族出身却深恨他的也只有那几位,真要方向对了排查起来不要太轻松。
身份查出来了,跟审讯结果相印证,再动手清算就顺理成章得多。
萧澈叮嘱;“丞相多派几个画师来,要信得过的。”
程翊靠在刑架上听着两人谈天说地,偏生话题都是围绕着他的,让人听的不要太愤怒。
囚徒也是有尊严的……
“苏相要查,不如从皇宫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过去问过去,左右我在金陵停留的时间不短,兴许能找出蛛丝马迹呢。”程翊的声音清冷,语调里却充斥着嘲讽。
苏俨昭笑了笑,没再看他,转向一旁环着手臂事不关己的萧澈;“能审出来?”
“丞相放心,玄卫刑讯的手段……必让他张口吐实。”
青铜所铸的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隔绝了一整个世界。
苏俨昭用纤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神色平淡。
明明今日过后要处理的事情又少了一件,他却没觉出半分轻快来。近日诸事缠身,已然到了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的地步。
也算是自找的。
忆起昨日吩咐萧澈去做的第二件事,古井无波的面容几不可察的变幻了一瞬。
“东西送进去了吗?”
不是他太耐得住性子不给谢启传信,是金陵上下盯着他的人太多,谢启那边也不是毫无关注度的存在。
声音很轻,跟适才问讯程翊的事时全然不同的画风,加上语焉不详,萧澈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苏俨昭问的是什么。
几乎是了立刻,他想起了站在暗室门外等着谢启掀开餐盒的漫长等待。
“送进去了,属下看着陛下发现蜡丸才回来的。”
苏俨昭没有说话,沉默的向书房的方向往回走。
萧澈亦沉默的跟上。
良久,知道萧澈以为再也不会被问起的时候,一身叹息在耳边响起;“陛下在那里过的如何?”
越长的间隔或许代表着越多的介意,因为太怕知晓真相,所以起初选择避而不言,却到底心头挂怀,又不能尽数放之脑后。
萧澈的回答略显压抑;“居所稍显简陋,衣食上似乎不算被亏待。”
“听安插在那里的人说,七日前任家二公子任桓轻车简从去探过陛下,行事颇为谨慎且少留痕迹,以而今的情况推测,成王与其父襄阳侯应当还不知情。”
因着知晓苏俨昭的偏向,虽然一月前谢烜已操办了登基大典,萧澈口中仍是旧时称呼。
行到令泽居门口,有侍婢殷勤的打了帘子,苏俨昭径直入内,落座。
“他们说了些什么?”
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苏俨昭拧起眉头,觉出几分不对来。
幽禁谢启的是什么地方?
金陵西北角,防守严密暗哨四布,连他都要忌惮一二,小心谋划许久才有今日的动作。任桓区区一个襄阳侯世子,要冒多大的风险才能去探望这一次?
不可能是纯粹的探望,除非他有事情去办;幽禁之地能做的事情不多,除非是单纯的谈话。
谈话而已,却没有遣人前去而是选择了亲身犯险,证明他要说的话十分重要,需要亲自前去才能佐证话语的可行性。
会是什么?
正思索间,却见萧澈听见问话后明显的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距离太远说话声音太轻,他只勉强听清了几句话,当中提了两次和盛大长公主的名号,其他的未曾听清。”
苏俨昭摇了摇头,意味深长;“越来越热闹了……”
萧澈看着他浑然不在意甚至有些情绪被波动的样子,心下抽了抽。相府人多,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注意到令泽居的灯光每天到多晚才熄灭,而令泽居的主人每日里又有多殚精竭虑夜不能寐。
“属下有一句话,想跟丞相说。”
苏俨昭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闻言只是应了一声,示意他可以说下去。
“成王殿下征战时虽手段狠厉些,对昔日故友跟交州旧部却都算得上不错,对丞相跟定国公更不必多言。论起治国理政的手段,也比陛下成熟不少,丞相何不……”
剩下的话萧澈没说全,因为苏俨昭突然很是困倦的闭了眼,明显不想再听下去的样子。
“你先回去,好好审审那个叫程翊,早点问出他的来路。”
明显逐客的话语,萧澈明智的住了口,打量着苏俨昭只是累了而眉眼间没有怒色,才悄无声息的往门外退去。
门帘掀起的声音过了好一会,苏俨昭才重新睁开眼,将之前萧澈进来时他压在空白宣纸下面的那一张写了字的宣纸抽了出来。
四尺长的纸张上只简单的落了几个名字,与四周玉白色的留白相比格外显眼。
谢烜、谢启、沈居、顾冉之、高润离……
苏俨昭的目光落在谢启的名字上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移开。
一团乱麻的金陵中,最有影响力的几个人。
今天这一幕刺杀的主导者,多半也在其中。
无关动机或者时机,仅仅是有能力而已。
从头到尾又看了两遍,苏俨昭顿了顿,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又落了几个字。
和盛大长公主府。
不管萧澈提审程翊的结果如何,是谁想要他的性命,下一个必定会对上的……
最后一笔落下,笔尖微移,在沈居的名字上轻轻画下一个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mikot的地雷*4,感谢卷尺的地雷,么么哒~
终于写完了,躺平咸鱼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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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理政堂的面积并不大。
除了用于集体议事的正厅; 也就每位配了间供处理政务的小室; 后一点的地方有供洒扫宫娥休憩和准备茶水的地方,此外再无其他。
但这并不影响天下政令尽出于此; 更影响不到其在文臣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苏俨昭踩着点卯的时间点进来,正巧见着原本属于顾冉之的房间外参差不齐的站了数十个人; 身上的官袍颜色不一; 自二品往下凑的很是齐全,却没几个是他认识的。
瞧见他进来,不知是谁带了头; 断断续续的响起一片问候声。
“几位是来寻沈中书的?”
苏俨昭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顾冉之原来的这间房背光; 分明是白昼,里屋却还是点了灯火,隐约可见的几个人影。
几人对视一眼,有个一身赤色官袍的年轻官员点了点头; 应声道;“回苏相话; 我等是接了吏部通知来寻沈中书要函书的。”
依齐朝制; 官员升迁贬谪均有理政堂草拟; 交由丞相批阅后再陈朱批; 一番程序走下来后吏部再通知官职有变动的官员到理政堂取函书,函书到手才可去寻吏部主事换任命状。
苏俨昭心道沈居此番动作好快; 却还是含笑点了点头,客套几句才转身朝自己平素常用的房间走去。
堆积如山的奏折才看到第三本,两扇木门就发出咯吱的一声; 有人踩着长靴径直入内。
苏俨昭连头也没抬,审视了一遍自己的批注,拿起下一本来,随口道;“把门掩上。”
苏俨敛本来也没指望有人招待他,当真依言将门掩上,自顾自的寻了个位子坐下,目测了一下桌案上奏折的高度,挑了挑眉;“兄长就这么沉得住气?”
这么些日子冷眼瞧过来,隔壁那位沈居沈中书似乎再勤政不过了,该他干的不该他干的都一股脑揽进怀里,似乎对接替他哥劳模的名号有着十分浓厚的兴趣。
说不定……对丞相的位置也很感兴趣。
苏俨昭手头的那份奏折是户部送上来的,照例是说国库存银告急,再这样下去怕是连几日后操办秋狩的银子都拿不出了,请理政堂给拿个主意的。
他看的头疼,索性将折子往桌上一掷,扭头去问苏俨敛:“你看过他之前呈上去的那份选官名单吗?”
说着从另一叠往日的奏疏里抽出一份看到一半的,递了过去。
苏俨敛接过来,随手翻了两下,就知道自己未曾看过,当下摇了摇头道;“不曾,有什么问题吗?”
他对交州一脉不甚熟悉,晃眼只看见全是不熟悉的名字,或升迁或平调,去处都算不错。
苏俨昭顿了顿,还是将原本掷远了的奏疏拿回来,摩挲了片刻后将其轻轻放到一边,目光看向窗外他刚刚路过的地方。
“分赃不均,必起争端。”
论功行赏,谢烜麾下的武将该封爵的封爵,该升官的升官,都已经赏过一波。独独昔日在交州的文官,有功劳的没几个,想要水涨船高的何止一大批。
沈居提出要草拟名单时他就没拦着,想看看能拟出些什么来,结果简直如预料中一样让人惊喜。
“我倒瞧着交州派其乐融融。”苏俨敛努了努嘴随口反驳。
既然他兄长注视着沈居的动向,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天塌不下来。
像是为了印证之前那一句“必起争端”,临近午时,一向安静的理政堂里陡然响起重物落地的清脆声,伴随而来的是一句中气十足的吼声:“沈居你欺人太甚!”
苏俨昭翻着书页的手指一顿,原本懒懒靠在软塌上的苏俨敛猛的坐直了身子,竖直了耳朵,眼神克制不住的往开了小半的窗上飘去。
隔的老远,带着点熟悉的声音持续不断的传入耳中。
“什么叫为嘉其功,调云州首府,轶五品衔?沈中书越来越会打算盘了,明升实降这一手玩的够狠够快,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人留。”十足不善的语气,夹杂着明显的挖苦,伴随着理政堂里其他人的窃窃私语,愈发清晰可闻。
似乎是从未面对过这样的情况,沈居愕然,半响才说出反驳之语。
“陶大人,官员晋升的名册是本官草拟的不错,但这名册是苏相跟陛下都看过批过才予以实行的,你这火……怎么单冲着本官发?”
膝盖中了一箭的苏俨昭收到弟弟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经沈居提醒,他总算想起来适才说话的那位是谁了。
之前奉了谢烜之命来劝他的故人……陶懿。
原来这两位不合到了这个地步?
争执的声音还在继续。
“啧啧。”
“苏相哪里会管交州官员升迁之事?那名单发下来连朱批都没有,可见陛下一字未动。难不成是当臣下的消息闭塞了,如今这朝堂变成了沈中书一人的天下?官员升迁贬谪与否一言可决?”
话头越来越向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隐约听得终于有人出来劝架,一番吵嚷后终于勉强安静了下来。
苏俨敛意犹未尽的将手肘撑在窗边,看着陶懿被人连劝带拉的走远了,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宫中的事情一向传播的最为迅疾,何况是这样真刀真枪动过手了外带不少人亲眼目睹的情况。
临近午时陶懿才被拉出理政堂,待用了午膳回来便有永安宫的意思传出来,陶懿的任命状留中不发,日后另行处理。
来传话的内侍除了传话之外,还顺便替他家陛下邀请了一下苏相去永安宫商议政务。
一整天被各种事情打断没能批完几份奏折的苏俨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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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苏俨昭房里堆积如山的奏疏与沈居门前人潮涌动的近况,谢烜似乎格外的闲。
苏俨昭进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一身常服的顾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