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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灯笼高高挂上,清晨,终于缓慢升起的旭日透过层层薄雾照进了院中,首先触到了那高高在上挂着灯笼人的头顶,形成柔软的反光,发丝在阳光下微微跳动,晶莹绚烂,连额头上的薄汗也晶莹剔透。
梁思在下面,手扶着扶梯,眯了眯眼,眼中恍然、亦是透亮。
“我是否再去买点东西?”
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啊,来蹭拜年钱,礼货却是人家儿子的?早知如此,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年货备齐!
“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你到哪去买?”
郭盛说着,一脚迈进了家门:“爹、娘,这是我与你说过的好友,您看,这是他送给你们的。”
那一对男女望过来,男子面容儒雅俊朗,与郭盛十分相似,女子则温柔莞笑,眉眼楚楚,却透出一种英姿。
梁思尴尬赧笑,抱拳:“北镇抚司总旗梁思。”暗暗心道,这郭盛平时一派斯文严肃,竟是说起谎来也不打草稿。
“快坐快坐,不必拘谨,我听宏茂也说过你的事,真是少年出英雄,高风亮节,气节高尚。”郭正信笑的和煦。
梁思何曾听到如此高的褒奖,当即拱手连连惊道:“不敢不敢,晚辈没有叔父说的那么好。”同时瞟了一眼郭盛,你如此夸大其词,我若不达,岂不让两老失望?
郭正信笑言:“我来京城前几天街头巷尾都在讲你的事,宏茂绝没有夸大。这世道,敢听真话,敢说真话还力勇上谏的人不多了。”
梁思连连托说。
郭正信哈哈大笑:“莫要谦虚了。我听说你现今只一人住着?那今日既来了,就好好就这休假,就当自己家一样,过年嘛,就要热热闹闹的,只一个人过着,哪有过年的气氛?”
梁思又拒绝了两句,直言叨扰。
郭盛:“你就莫要推脱了。”
梁思才拱手应是。
☆、第19章 试探的话
郭老爷走南闯北,即使常年不在京城,京城也有许多达官贵人与他相识,梁思在这几天,郭老爷就将所有达官贵人介绍与他认识,梁思感激于心。
某一日下午,吃过午茶,郭老爷闲来无事就找梁思闲聊,聊着聊着,郭正信道:“现在朝廷关系复杂,所有官员都怕极了,所有人也变了。原本还结交的人,三两年下来,早已不复当初的样子,也不言初心了。”
郭正信一叹,懒洋洋的将头撑在掌心,眼角却一扫梁思面容,带着一闪而过的锐利,那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精准无比。
梁思瞧见,面容却平静,他同样将手懒洋洋的撑在下巴处,窗外腊梅独立,他双眼恍然却坚定:“便是希望渺茫或绝望,永远有为了正义的人前赴后继的出现,永远有坚持不忘初心之人。”
郭正信一抿茶,又言:“你觉得宏茂如何?”
这次梁思顿了顿,眼中有了温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之人。”
脑中勾勒出来的人影渐渐清晰,白衣卓然,纤尘不染,梁思蓦地脑中闪过以前在各大网站乱七八糟的看的一句话,当初一扫而过今日却觉得触动心田。
梁思:“乱世浊他白衣,权术污他傲骨,始知前路无望,却誓不回头。”
郭正信目光一跳,再次瞧着梁思,眼中却变了颜色:“明日我便要离开京城,宏茂他性格容易过刚,以前也吃过很多苦头,现在性子圆了一点,但并不是他本性,你以后在他身边,还劳多提点。”
他用“提点”一词,梁思赶忙拱手:“叔父言重了,我与宏茂为好友,自然会相互帮衬。宏茂的为人,晚辈也甚为欣赏。”
郭正信点头。
外面阳光大好。
翌日,郭正信与夫人离开,郭盛与梁思送到城门口,看着马车远去才回去。
街头,走街串巷奔闹的孩童跑来跑去,一整条街都是铃铛般的笑声,还有痴男情女挽着手齐齐向一个地方去。
郭盛与梁思走着走着,便跟着人流走到一处庙内。
庙内香火繁盛,碧池青松,炉烟燎燎,遮住了男男女女含情而视的双眸,却并不影响各自拉着手,向一个住持方向走去。
梁思与郭盛在庙内转了转,回到前堂起|点处,看那住持的方向人只多不少,正要出去,一个和尚披着与那住持同样的袈|裟过来,坐到了住持对面,唤道:“两位施主要算什么?”
郭盛顿了顿,坐下:“算大明运势。”
和尚怔了怔,敲着木鱼,念念有词:“阴阴阳阳,明明暗暗,善善恶恶,因因果果,顺天承命也。”
郭盛蹙眉凝思。
梁思:“甭听他的,这你问我就行,我们算姻缘。”
和尚一怔,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转,视线又落到了后面排着长长队伍的痴男情女,只这一对是两个男的,和尚面容有些难看,视线又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转,抿着薄唇,光溜溜的头在阳光下泽泽有光。
梁思:“怎么?很难算吗?”
和尚递来一张纸,唇启了启:“请两位施主写下生辰八字。”
梁思提笔就写,郭盛写在右侧。
和尚看了一会,眼珠溜溜的转着,过了一会定下,微笑而念:“前世姻缘今生续,盛世良人共白头。”
梁思沉默,微蹙眉。
少顷,他指着郭盛道:“他呢?”
和尚又是一怔,然后哂笑:“我是为二位公子一起算的。”
梁思:“我让你单独算我和他的,你怎么一起算?”
和尚面如赧色。
“噗!”
梁思转头,只见郭盛不知何时亦面如赧色,比和尚有过之无不及,他抿唇而笑,双颊因忍笑而微微抽动,眉眼如画,脉脉似水。
郭盛从怀中掏出银两,递给和尚。
走离寺庙远了,梁思道:“就不应该给他钱,现在和尚也出来坑蒙拐骗了,过几天执勤的时候我带人抄了。”
郭盛笑意不减:“也不尽然是被人蒙骗,不过是痴男情女想听些好话罢了,何必当真?”
梁思微微一怔,这倒不像他刚正不阿的个性。
郭盛又言:“怎么急着娶妻?”
梁思摇头:“从小身边就没有什么桃花,想着问问罢。”
郭盛目光一转,心中莫名喃喃一句:盛世良人共白天。
春假结束,京城热闹分毫不减,甚至街头巷尾都是人满为患,物资也腾腾的上涨,直直要涨破了天际。
贪官污吏乐呵呵,平民百姓小吏苦兮兮。
只因三年一次的会考开考在即,各地学子纷纷涌至京城,京城所有客栈几天之内全部住满,打点官员猜测试题的比比皆是。
梁思此时刚值过勤,在郭盛家叨扰唠嗑,门外传来小厮欢喜的声音:“少爷,老爷的书信到了。”
郭盛赶忙接过,一览。
信中言郭老爷已经到了徽州,一切安好,切勿挂念,又说在途中替一名学子解难,却在一番言谈中,发现此人言语不俗,饱学才识,甚为欣赏,已收为义子,现今此人应到了京城,要郭盛多多照顾。
梁思道:“此人既已到了京城,必然住在客栈,我正好执勤的地方有不少客栈,替你问问。”
郭盛点头。
下午的时候,梁思命各小旗在执勤的时候多多留意下客栈的出入人员。
鸿达客栈门前
周围学子围得水泄不通,喧闹嘈杂声越吵越烈。
梁思带着锦衣卫一行众人经过,斥道:“何事喧闹?”
店里伙计急的满头大汗,见梁思如见救星,忙道:“官爷,这一个人偏说这一个人偷了他钱,另一个偏说没有,您快看看吧。”
周围的人看见官爷来了,自动让出一条路,梁思即见那争吵的两人,皆是方巾长袍,学子装扮,只是一人的长袍用着金色镶边,提花云纹做图案,端是华丽非凡,而另一人只是一身素色长袍,无任何修饰。
梁思先问那华衣男子:“你为何争吵?”
华衣指控对面的人:“大人,他偷了我的钱袋还不承认。”
素衣男子怒然:“杜征,你莫要诬陷我!”
华衣男子嗤笑:“你的钱袋早就在徽州就被劫匪抢了,你哪来的钱上路,还住客栈?可恨那日我一时可怜你,与你讲了几句话,你竟然趁我安慰你时偷了我的钱,我上路许久后才发现。不想今日竟然又在这碰上你,你定然要将偷我的钱还回来!”
“你何事安慰过我,只讥笑我‘不要自不量力,早早回家罢了’,这算哪门子的安慰?”
“哼,你今天是要誓死抵赖了,反正也没人作证!”
“我与你一同上路,在路上遇到劫匪,你舍弃我而逃,我未与你计较。事后追上你,望你能借点钱给我赶路,你却讥笑于我,分文未借,我那时都未近你的身。是事后一个行商的老爷路过,借了我十三两银子。”
“呵,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哪个老爷一借就借你个穷书生十几两?看你那样子都还不上!”
“我所说句句属实,如有虚假,我定考不上功名。”
“谁信你,你……”
“等下,你叫什么?”两人的对话,被人突地打断,梁思问向那素衣男子。
华衣男子却抢道:“高修平,徽州川县第一穷人,他娘也是……”
“你叫高修平?!”华衣的男子的话再次被打断。
高修平望着梁思,迷茫了下,然后点头。
梁思微露笑容,道:“既然二位争吵不休,不如去顺天府请府尹做主。”
两人同时点头。
梁思带人进顺天府。
顺天府尹是老熟人,年过五十,一手抱着孙子一手做着各种手戏逗着孙子玩,听到梁思到访,身子都未动,眯着眼瞧梁思,就道:“这次用送来什么坑蒙拐骗的人?”
梁思笑:“这次要您审案了。”
顺天府尹蹙眉,小声在孙子耳边嘟囔了一句,就命人将孙子带了下去。
梁思耳尖,听到了府尹的话:“随便审审不就行了。”
锦衣卫和顺天府近年来关系颇熟,也是无奈之举,彼此也熟知各方的人员。顺天府府尹此人,懒于审案,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锦衣卫抓来的许多人,大多都被随便关押进一个牢房,然后过几天就会放出。
吉通登台审案,拍了惊堂木:“下跪何人?所为何事?”
两人一一道来。
吉通揉了揉眉心,听完长篇大论已是不耐,道:“这么看来,高修平的钱财确实来的可疑。”
杜征点头如蒜。
吉通问高修平:“你可有人证证明你的钱财确是跟别人借的?”
“当时并无旁人。不过那位商人老爷曾说过他在京城有一个儿子,会写书信告之。”
“你可知他在哪?”
“当时走的匆忙,并未细问。”
“既无人证,又有人指控,就判……”
梁思见吉通又要草草断案,打断:“府尹大人,我知那位商人儿子是谁?”
府尹疑了一声道:“谁?”
“郭盛。”
“右佥都御史郭盛?”
“正是。”
吉通胖体一颤,命人道:“请右佥都御史大人过来,好生说话,万不得得罪。”
衙役领命。
☆、第20章 寻找义弟
郭盛徐徐赶来。
都察院监察百官,随便一份折子就能让你名节不保,顺天府府尹官职尚且大右佥都御史一个品阶,但也断不敢在御史面前草草断案了事。
吉通认认真真将来龙去脉道来,郭盛听后,与高修平一对,便道:“所说之言未有偏差,确是家父信中所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