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梁思越听越心惊,他蓦地转身。
刘奕几乎日日都去闲云楼,高虎每次遇到他,在想什么?可曾起过杀心?他怎么进的闲云楼?黄鸣碰到刘奕真是碰巧吗?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梁思刚到北镇抚司,何良禀笑着道:“梁总旗,前不久你从内行厂带过来的一个人,你想办法让他尽快离开,整天赖在诏狱里也不肯出去。”
梁思还在思绪中,怔了一下,然后点头。
只听说别人不愿进诏狱,竟然会有人赖着不出去?
梁思跟着狱卒进入了诏狱,诏狱里还关着闲云楼几百号伙计,梁思与狱卒走过去的时候,叫屈的声音此起彼伏,唯有一人,梁思注意到了,与他人不同,他不叫屈,只是在牢房里静静的呆着,始终低着头。
梁思经过此人,狱卒将梁思带到了王守仁的牢房。
梁思道:“打开门。”
狱卒瞥了一眼神游的王守仁,道:“这房门早就开了,小人也唤他出来了好几次,他谁也不理,也不出去,就是在这里坐着。”
梁思推了推门,果真没有落锁,梁思进去道:“王守仁。”
王守仁没有回答,背对着梁思。
梁思疑道:“你们对他用刑了?”
狱卒:“总旗,你交代过我们不准用刑,我们哪敢啊。”
梁思快步到王守仁面前,全身没有伤处,耷拉的指尖也没有孔,甚至他精神奕奕,双目炯炯。
狱卒有些委屈的瞥了一眼王守仁:“王尚书也来了好几趟,全都以为我们诏狱用刑了。”
从来只有诏狱令人平白受屈,今日竟然被污蔑了,狱卒心中说不出的苦。
梁思循着王守仁的目光向上看去——那是一扇窗户。
窗户常年封死,蜘蛛网厚厚的结着,几只蜘蛛耀武扬威的挥动着自己的爪子,他们爬过窗缝滴答滴水的地方,又爬过裂出一道道缝的墙壁,在饥渴地找寻着食物。
梁思瞥了一眼低头:“王守仁,诏狱不是随便就能呆的,现今案子已经查明,你父亲也在家等你回去,他被升为吏部尚书,不日就要启程去南京。你还是赶快回去。”
王守仁的目光颤动了下,片刻皱着眉头移开了目光,将目光落到了梁思面上 :“我出去后还能再回来吗?”
梁思一怔,道:“你身上还有官职,因为案情耽误了上任,现今也应该立刻启程了。”
王守仁眉头蹙的好紧,半天喃喃道:“我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梁思:“随遇而安,大丈夫在哪不能一展拳脚?”
王守仁目光黯淡。
梁思要拉起盘坐的他,他摇了摇头,没有起来,又将目光移到那处窗户,固执道:“我还有问题没有想明白……我不明白,朱子说格物致知,我每日格竹、格水,竹还是竹,水还是水;我为朝廷精疲力竭,朝廷却依然乱臣作乱,我落此下场……”
梁思沉默了会,用劲拉起他,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想知道的,你要去的地方会告诉你。”
王守仁一脸懵然,被梁思拉着从诏狱出来。
梁思派一个人护送他回王尚书府邸。
回头问那狱卒:“刚才我们经过,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人是谁?”
狱卒:“高虎,他特别奇怪,从抓进来第一天就不哭也不闹,也没人探望。”
梁思锁眉沉吟。
狱卒道:“大人,怎么了?”
“把闲云楼的掌柜带过来。”
“是。”
诏狱审案台前。
狱卒一脚将掌柜踢跪倒了地上,梁思坐于案台上,冷冷开口:“你可认识高虎?”
“认识。”
“他做何事?”
“打杂伙计。”
“从什么时候开始雇用,为什么雇用?”
“小人不记得了……唔……”后背一拳重击,“四月初二。原本的一个伙计偷了客人的东西,我们裁了他,隔天他来应聘,看样子很吃苦耐劳,我们便雇用了。”
“那个客人是刘奕?”
掌柜诧异的抬头,点头。
“偷东西的事情经过是如何?如何判定是那名伙计偷得?”
“四月初一晚上,刘公子带着几名女子过来玩,后来酒醉后,就在这里宿下了,我们派了一个伙计和刘公子自己带的一名伙计待在门外,以备刘公子有什么需要。清早刘公子醒来,就嚷嚷说少了御赐的玲珑五明扇。后来,我们在门外我们派过去的伙计身上找到了扇子,并且刘公子的伙计也指认他有鬼鬼祟祟的进入刘公子的房间。”
“那名被指认的伙计和指认的伙计分别是谁?”
“曹安,被裁后,他在东城二街一家粮食店搬货货物;王力。”
梁思目光一跳。
“黄鸣呢?她又是怎么进入闲云楼的?”
“黄鸣是七月十五过来的,高呼介绍她来的。”
“黄鸣是做何事?”
“洗碗。”
“她既然在后厨洗碗,如何会到前堂?还被刘奕看到?”
“那天高虎有事请假,便让黄鸣帮忙兼顾,可能那个时候看见的。”
梁思手撑下巴沉思,所有的人物都被一张无形的网连在了一起,他挥了挥手让狱卒带掌柜回去。
☆、第17章 案情真相
狱卒回来,仍看到梁思一动不动,眉头深锁。
他站在一旁,梁思突然站起:“走,去东城二街。”
狱卒领命。
两人正要在东城二街询问一下有哪些粮食铺,梁思听到一个温清明润的声音。
郭盛道:“你们怎么在这?”
梁思转头:“我正要去调查一件事,此事可能还与刘奕的案子有关。”
郭盛笑容一顿。
梁思一边走一边跟郭盛解释了这一天他遇到的事情。
梁思:“是我疏忽了,这么多人,唯独刘奕中毒身亡,这不是凑巧。”
三人打听到了粮铺,曹安被掌柜叫出来,他全身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佝着腰,双手扭曲着,神态懦弱不安:“官爷,你们、你们有何事?”
梁思:“四月初一,你在闲云楼被指控偷窃的事情请详细和我们说一下。”
曹安一听此,面色陡然煞白,浑身发抖:“官爷、官爷……我已经把扇子还回去了,我也倾家荡产赔了,也坐牢受过刑了,你们、你们饶了我吧……”
曹安几乎落泪。
梁思放软声音:“报的哪里的官?”
曹安抹泪摇头:“没有报官,去内行厂大牢打了我一顿才让我出来。”
梁思以为他因为紧张双手才扭曲,可是他抹泪的时候双手也是一个扭曲的弧度,梁思道:“你的手?”
“手被打折了,后来出来按上,就成了这样。有些重活不如以前了,这里的老板可怜我,才给我一份工作,官爷,你饶了我吧,那扇子我根本见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什么玲珑御赐,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怀里……”
“你是说你没有偷?”
“官爷,我知道您不信,可是我曹安虽然穷,但是也断不会去小偷小摸。”
“那天晚上,你将详细的事情道来,如果果真如你所说,定还你清白!”
曹安面色大恸:“四月初一晚上,刘奕玩的累了,抱着几个美人在酒楼里宿下,他哥哥与张提督关系颇好,掌柜被他也不一般,都是上好的伺候着,我被派去门前守候,我一直守着,到了半夜的时候,王力跟我说,他累了,想要轮流值守。我先睡,他帮我看着,然后我睡醒,我在帮他看着。
不想醒来的时候刘奕说他丢了御赐的扇子,要去内行长状告掌柜,掌柜吓的没法要查每个人的身,然后……然后那把扇子就在我怀中被搜到,王力也指认看到我进入刘奕的房间,他以为我要安置些东西,可是我当晚睡的很熟,也从无夜游的习惯……”
“你睡觉的时候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曹安摇头。
“这中间王力一直醒着?”
曹安点头又摇头:“应该是。”
“那你醒过来后,他是什么神情?有什么异样?”
曹安努力回想了一会,摇头:“当晚太黑了,也没有太注意。”
“对了!”曹安突然道,“在搜查的时候,王力撞了我一下。”
梁思和郭盛告辞道:“此事我们会调查清楚。”
曹安泪光闪烁。
狱卒道:“总旗,我们现在去哪?”
梁思:“我回北镇抚司。你去刘府把王力押过来。”
狱卒疑惑的眨了眨了眼,指了指身后,这里离刘府就一条街啊。
郭盛问出疑惑:“怎么不去?”
梁思淡然抬眼:“听说刘府把外面的树全砍了,做成了两副棺材,一个刘奕已经躺进去了,还有一个正在找殉葬的。”
郭盛一怔,倏地哈哈大笑,捧腹不止。
梁思一瞬看呆了。
两人回诏狱,梁思和郭盛站在一个牢笼外,望着那低头沉默不言的人,周围叫冤的声音凄厉悲痛,形成诡异的对比。
梁思:“高虎,你可认得这个?”
高虎淡漠抬了一下头,看见那是一只借条,又低下,从头到尾他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梁思“腾”的一下升起怒火,道:“刘奕是不是你杀的?”
“是。”
极痛快的承认,没有什么狡辩,不需要再费力查什么了,可梁思第一次怒不可遏,比在知道闲云楼投毒还生气。
梁思转身:“登堂审案!”
几个狱卒将高虎押到北镇抚司的审案厅,梁思坐于高台,郭盛旁听坐于下侧,一侧还有记录的人员,高虎跪于厅中。
梁思:“你为什么要谋害刘奕?”
高虎:“该死。”
“他该不该死不应该有由你审判。”
“那由谁决定?!”高虎抬头,面颊抽动,眼神阴鹜,“官府吗?老天爷吗?你们这些官除了会阿谀奉承,助纣为虐,还会干什么?!”
梁思重重拍了下惊堂木,道:“详细道来作案过程。”
高虎面上浮出得逞的笑容:“我知道闲云楼一直在用乌香,也知道乌香长期大量服用有致命危险。刘奕经常会来闲云楼,我便用这个机会在他酒水中下毒。
可惜,他的命真硬,竟然一直都不死,正好当时黄鸣向我借钱,我就利用了黄鸣,刘奕不是喜爱女色吗?我就让他死于女色,频繁的壮阳药加上他体内的毒素,只要奋力的一击,只要一击,他就会死,黄鸣是那个导火线,我需要她奋力的一击,所以我故意让他撞见了刘奕,我等着她挣扎,她越挣扎越好,她最好能找到机会给刘奕重重一击,果真……我没有看错,她真刚烈,即使死都要保护贞洁,正合我意。”
“你是如何知道闲云楼长期使用乌香?如何知道乌香能够害人?如何知晓刘奕来闲云楼的时间?如何多次在他酒水中下毒却无人发现?如何正好在刘奕来的那天休息?正好让黄鸣撞见刘奕?”梁思缓慢道,猛然一声喝道,“你的同伙是谁?!”
“王力。”高虎道。
“他为何与你合谋?”
“他的妻子患了重病,曾经向刘奕借钱,刘奕没有借给他,他便心生恨意……”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你们押我做什么,放开我……”
高虎浑身一颤,目中露出惊诧。
押人的狱卒一把将人扭送到堂内跪下,然后跑到梁思身边:“大人,我在他家中抓到他,他当时正在给他妻子喂药,他家中还有大量的乌香。”
狱卒将药包打开奉上,梁思瞥了一眼,道:“王力,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