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岳听松只觉耳畔嗡的一声,不及思考,身体已经跃下,带着十成内力,就要将这恶徒毙于掌下。
说时迟那时快,画笔粉碎后,两人肉掌已然相交——
“嘭!”
岳听松自天而降,气势如泰山压顶;留青借了方才的缓冲,此时亦严阵以待。然而,他虽勉力应战,却依旧挡不住对方出乎想象的雄浑内力——此人小小年纪,力量竟恐怖如斯!
留青听到自己骨骼寸寸碎裂的声音,强大气劲冲击肺腑,他喷出一口血,只来得及紧紧抓住手边的画纸,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赵七原本还伏在桌子上哆哆嗦嗦的,身后却突然没人了,只听得惨嚎阵阵。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拿出被塞进嘴里的素帕,忽而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战战兢兢回过头,看到屋子里到处是血。
岳听松立在屋子中间,手里掐着一个壮汉的脖子,那人的一手一脚都奇怪地弯折着,脸色铁青,嘴角留着一缕血。
“你可受伤了?”岳听松发现赵七在看自己,就随手把那壮汉扔到一边,急急忙忙地向赵七走来,“方才我的心都急得要从胸口跳出来,生怕赶不及,你……”
“你……你……杀人了?”赵七结结巴巴地问。
仿佛是回答一般,那个大汉猛地吸了一口气,发出像见了鬼一样恐惧凄惨的嚎叫,拼命用被折断的手脚想要逃离这里。岳听松皱眉踢了他一脚,他两眼一翻,裤裆里流出一股骚气,彻底一动不动了。
“大概没死吧。”岳听松漫不经心地说完,又进一步解释道,“我刚才看到他们按着你,心里很生气,就想教训他们一下。没想到这些人跟纸糊的一样,这么不禁拽。”
赵七往地上看了看,刚才那些人都缺胳膊断腿,血淋淋地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赵七隐约看见他们的胸膛似乎在微微起伏,可他也不敢多看。匆匆一扫而过,没看到留青,或许是被属下救走了。
而整个屋子里最恐怖的,还要数岳听松。他身上溅了不少血,双手更似是刚从血池子里泡过一般,鲜血滴滴答答落到地上,还在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赵七平素最怕见血,眼见这么个血人越走越近,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脑袋一歪,摊在桌上昏了过去。
第22章
赵七隐约间听见有人在说话。
“他怎么浑身是血,你、你把他怎么了?!”这个声音听起来很讨厌。
“这不是他的,可是他突然昏过去了。”这个声音也很讨厌,“他们说你的医术最好,你快给他看看。”
他感觉自己被一阵摆弄,有人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
赵七,赵七?
不对。
他恍惚听到另一个声音,那好像是父亲,他在呼唤着自己,一如往日和蔼慈祥。他又看到另一个人,少年未及弱冠,可已经长身玉立,脸庞分明稚气未脱,却已初露峥嵘。
他想朝他们走过去,但身体很是沉重。勉力迈了两步,回身一看,有很多双手从黑暗中伸出,牢牢抓着他,撕扯着他的衣裳,淫亵地抚摸他的身躯。他奋力挣扎,拼命呼喊,可声音刚刚出口,就落到软绵绵的黑暗中,无声无息,连自己都听不见半点动静。
父亲的表情变成了责怪,少年的脸上满是鄙夷。他不敢再叫他们,只想更深地躲起来,躲进黑暗中,躲在这些手的抚摸里。可就在被彻底拖入深渊的前一刻,整个世界突然剧烈晃动,隐约有一道光芒划破黑暗。
那道光是如此纯粹而温暖,他忍不住投身其中,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
“赵七,赵七!”岳听松在喊,他一手抵着赵七背心,缓缓传输着内力,一边焦急地问道,“他怎么还没醒,你不是说很快就好吗?”
赵十神色晦暗地看着他,冷冷道:“只怕他是受惊过度,失了魂。我还没问你,他是看到什么吓成了这样。”
岳听松困惑地说:“没什么呀。我赶到的时候,他似乎还没有受到什么惊吓,说话也挺清楚。莫非是之后看到了什么?”
明明就是被你吓的,在这里充什么无辜呢!
其实赵七已经恢复了神智,可岳听松的内力弄得他暖烘烘的,所以一时间不想睁眼。不料猛然被提起这茬,浓厚的血腥气重新涌入脑海,他忍不住推开岳听松,爬到床边撕心裂肺地吐了起来。
岳听松惊喜万分,连忙帮他小心地顺着后背。赵七想起他血淋淋的双手,又是一阵狂呕。
赵十终于看不下去了,板着脸以大夫的身份将岳听松赶出屋,用清水帮赵七洗净秽物,喂他喝下定神的汤药,才给他盖上棉被,望着他定定地出神。
赵七现在最讨厌别人看他,就厌烦地扭过脸,吩咐道:“我肚子饿了,要吃东西。”
“七哥,你没有别的话对我说么?”赵十柔声问,“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哭出来或许会畅快一些。”
“哭?我为什么要哭?”赵七莫名其妙地看他,“我在你面前哭有什么用?好吧,你先给我拿点红豆水晶糕来,我吃完了再考虑一下。”
赵十失落地去拿糕点了,忽然听到身后赵七问:“咦,你的腿怎么了?”
“没、没什么,前几天……练武的时候弄伤了。”赵十小声说。
“哦。”赵七随口应道,“小瘸子,你再给我拿点喝的。”
赵十的双手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他背对赵七呼了口气,才拿起碟子,并一壶春茶端了过去。
赵七吃了几块糕,又就着壶嘴喝了半壶茶水,最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头。
“七哥,今日的事情,老爷怕是很快就会知道的。”
赵七嗯了一声。
“可你后面的字……”
赵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过,就知道赵十和岳听松一定是看到那些字了,立马黑着脸问:“你能去掉吗?”
赵十为难地咬了咬唇:“我……我只能试一试。”
赵七伸手从床上摸索了一会儿,打开床头的暗格,取出一个小瓶子朝赵十晃了晃。
“这是玉生津。”他轻描淡写地说,“你看看,实在不行,就把那块肉割了吧。”
赵十闻言一抖,朝赵七看去时,他已经躺在了床上,枕着双手望着床顶,表情是一贯的无所谓。
痛苦、愤怒、心疼……种种情绪激荡,赵十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感情,他想抱住赵七,可最后却只敢小心地捉住一片衣角,声音哽咽道:“七哥……这次真是,真是苦了你了……”
赵七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苦的,不就是让人扒了衣服画两张画儿罢了。我平时被你们作弄得还少么,你小子第一次还差点尿我里面,那才叫苦呢。行了行了,别在这里哭丧着脸,给我把岳听松叫进来。”
赵十脸上发烧,内心却是一片冰凉。
他不求赵七喜欢他,平日里对他百依百顺,只盼望能被少讨厌一些。可现在他才明白,在这人眼里自己什么都不是,跟欺辱过他的那些人别无两样,甚至及不上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生人。
“好的,七哥,你好好休息。”赵十低头退出门,守在外面的岳听松迫不及待地跑进去。赵十看到赵七乖乖被这人抱在怀里,轻轻垂下眼帘,掩去眼底一抹杀意。
第23章
“现在舒服点了吗?”岳听松轻拍着赵七的后背,用内力化去他身上的淤痕。
赵七在他怀里动了动,体温相贴,沉稳的心跳就在耳边,他听着有些昏昏欲睡,小声嗯了一句,有一搭没一搭地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刚走就开始想你,所以动作快了些,提前办完了事。”岳听松解释道,“你被抓走已经整整一天了。我回来发现你不在,就借了些师门的人,最后才找到的。”
赵七嗤笑一声:“还好意思说,你到的时候,他们正准备把我放走来着。再晚个一时半刻的,我就直接自己回来了。”
“我……”岳听松的脸红了红。
“哈哈,逗你的,说实话,我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救呢。”赵七笑道,“岳少侠,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岳听松没有回答。他犹豫了一阵子,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之前在暖香阁找你,看到一些事。”
“哦。”赵七隐约猜出他要说什么,当下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
“原来……赵九对你做的,也是那样的事……”岳听松的声音闷闷的,又转而愤愤不平道:“你是自己情愿的吗?还是赵兄逼你的?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这个嘛……嘿。”赵七懒洋洋道,“我是他赵家的奴才,如何发落当然全凭主人安排。再者说,有钱有势的玩别人,没钱没势的被人玩,天底下哪里不是这个理?”
“你……”岳听松想反驳,可他也没有多少经历,更不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最后只能小孩子赌气一样地说,“反正我不愿意,赵禹成若是再这样对你,我——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赵七脸色一变,正要去捂岳听松的嘴,突然一道雪白亮光划过,竟是一柄短剑自上而下,朝岳听松肩头刺去!
岳听松面色不改,搂住赵七掠出数丈。赵七耳边只听得刺啦一声,战战兢兢站定之后,看到岳听松回身迎敌,他才发现这人背后被割开一道大口子。
回想起方才一幕,赵七神色有些复杂。其实岳听松本无需冒此风险,若是不管旁人,自己绝对可以全身而退,可偏偏……
不及思考,二人已然交手。
来人全身被包裹在灰衣之中,脸上带着个黑色的面具,整个人快如闪电,迅捷无声。而岳听松的招式则大开大合,虽然看似缓慢,可每一招都能料敌于先,虽是小小年纪,竟自有一派宗师风范。
“我家老爷好心留你,你却撺掇府内私奴出逃,这是什么为客之道?”灰衣人开口质问。
岳听松却怒声道:“你一直跟在他身边,竟然眼看着他被人折磨,于心何忍?你们对他也不好,难道还不许人看不过去了?”
“于心何忍?哈!”灰衣人发出一声似喜似悲的惨笑。猛然发力,速度竟然更快上三分。
岳听松不敢怠慢,凝神以对。两人都嫌屋内局促,施展不开,不多时便从屋里打到外面。
赵七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敢躲在床里面缩成一团,见他们出去,便跑到门边探头探脑地看。可此时天色昏暗,他也瞧不分明,只能听到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忽而有一阵劲风袭来,激荡四周,赵七连退数步,竟被飞起的细沙迷了眼睛。
“呃啊!”
黑暗中传来一声痛呼。
赵七心中一急,等好不容易睁开眼,院内风沙已住,四下寂然无声,只有岳听松一个人神色复杂地走了进来。
“他走了。”岳听松道。
赵七瞅见他身上一些血,有些犯晕,慢慢坐在椅子上:“他受伤了?不会死吧……”
岳听松摇摇头:“那倒不至于,躺个十天半月的,大概就能下床走路了。”
赵七听了,放下心来,立时眉开眼笑道:“那是个烦人精,躺着更好。你受伤了么?我帮你看看。”
“一点小伤罢了,我练的内功心法很好,受伤恢复得比寻常人快些,现在应该都快好了。”岳听松说着脱下衣服。赵七一看,他身上有一些剑伤,背后那道最长,伤口竟已经慢慢结痂——这已经不是恢复得快些,简直是神乎其技了。
赵七赞叹连连,两只手在他身上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