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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煊Α
战火迅速从川蜀烧遍了整个长江以南,曾经在江浙为万泫献过万民伞的百姓纷纷参军,温珩的军队在此一举壮大,已然与朝廷形成了对峙之势。
万泫用自己的死证明了他的清白,守护了新政,并且为温珩送去了最为珍贵的礼物——民心。
作者有话说:
万泫的结局从新政开始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他的故事就到这里了,但万愔以及岱云盈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第39章 谋划
从归雁徊的角度看,温珩的冠冕实在是显得太过沉重了。像一个枷锁,将温珩牢牢困住。
归雁徊知道,这是在加冕前,特意找织工连夜赶造的翼善冠,冠上的珠玉并不十分对称,却是元功鸿从先帝赏赐的珍宝中能找到的最为珍贵的了。新登基的皇帝的冠冕就如他的宫殿一般,临时拼凑并且寒酸得要命。
但这也是温珩所特意要求的,按照温珩的意思,如今国势艰难,他作为新帝应厉行节俭,为群臣表率。冠服、宫殿这些,诛杀燕京叛贼后,再行斟酌便可。
只是温珩的这个决定却被不少臣子反对。拿下建安后,温珩的军队壮大了不少,谋臣自然也从最初的两人变成了现在的十几人。人多口杂,常常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征得不可开交。温珩也经常被他们吵得头疼欲裂,战争迫使他加速成长,如今的温珩看起来甚至要比归雁徊更成熟。
“陛下。”归雁徊大步走向花园的深处,临时的宫殿禁中只有一里见方,而这花园也是少有的温珩可以休息的地方。
直到归雁徊走到温珩身边了,温珩才注意到他。他转过身来看着归雁徊,问:“若邻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看今天朝堂上吵成那个样子,陛下神色不好,臣便猜想陛下下了朝之后一定是又躲到这里来休息了。”归雁徊说。
“你叫我陛下,我很不适应。”温珩拉着归雁徊,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即使登基了,温珩似乎也依然对“皇帝”这个身份很不适应。在温珩自己看来,他并没有那么适合做皇帝,他只是被新政、被民心、被父皇、被归雁徊一步步推到了这个位子上。
“那个容高远,简直愚蠢至极!”归雁徊刚坐下,温珩就忍不住抱怨道:“非要朕兴修宫殿,制订官礼,如今战事紧急,哪有那个闲钱那个闲人去修筑宫殿?哼,在朕看来,他们就是想要与那边划江而治。如今川蜀稳定,江南富庶,将士连连打胜仗,士气正旺,正是北图的好机会,居然要就此放弃!?真是看不出来他那里‘高远’了!”
今天早上那些人就一直在说,温珩能够这么顺利的打下江南,完全是因为川蜀位于长江上游,顺流而下,势如破竹。可今后如果再往北打,则要渡过长江,那可就不好打了。不如暂且在建安落脚,再图北上。
一想到自己一路以来的成绩全部被一句“位于上游”简简单单地概括了,温珩就憋火。他从后面抱住归雁徊,把下巴放在归雁徊的肩膀上:“朕有时候想,还真不如之前只有若邻一个人的时候,若邻说的什么都是对的,也最懂朕的心意。现在人一多,反而不能那样倚赖若邻,否则又要说朕不容人了。”
归雁徊的手覆在温珩的手上,那里传来的温度让温珩心中稍稍平衡了一些。
“在朕还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王爷的时候,我总觉得父皇和叔父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无数人爱慕他们,无数人赞扬他们。现在我才明白,帝王才最难做。”温珩道,“还好朕有若邻。”
“陛下不觉得臣可怕吗?”归雁徊笑了笑问。
温珩一听嘟起了嘴,他将归雁徊转过来,让他冲着自己:“若邻是在怨朕了?那日朕也是没有办法……嗯……你又不是不明白……”
“好了,陛下。”归雁徊制止住了温珩想要解释下去的念头,转而问道:“既然陛下想要北攻燕京,那么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的话……”温珩想了想:“朕倒是有一个。”
他说着从旁边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地图,那地图上有山脉有河流,温珩已经在无数个日夜将这地图反反复复看过许多遍了。
“就像容高远说的,北进燕京,关键的是渡江。”温珩道,“所以首先要占领这里。”温珩说着在河流弯曲处画了个圆,“这样仰赖天堑,便可以将势力一举推向江北。更重要的是,只要拿下江北,哪怕仅仅是一小个城池,都可以修建成驻守的要塞,可以在此屯兵屯粮,扼守要塞,则燕北可图。”
“接下来,”温珩自圆圈处画了一个箭头直插北方,“一路攻向北面,使燕北左右无法支援,最后对燕京形成三面环围之势力,关门打狗。”
“不过,这就是个初步的想法。”温珩道:“具体还要看各方势力情况。若邻……”温珩说到这里红着脸问:“朕这个想法幼稚吗?”
归雁徊盯着温珩画下的战略图,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抬起头,对温珩笑了:“不幼稚。”归雁徊道:“或者说,陛下对战略的掌控要远远高于对朝臣的掌控。”
温珩听后自嘲式地笑了:“若邻是说朕不会御人之术吗?”
“因为陛下将朝臣太当回事了。”归雁徊道:“朝臣的争吵不过是为了在陛下面前显示自己的能力而已,一切事情应当怎么做,在朝臣讨论前,陛下便应当在心中确定好自己的方式方案。如果朝臣符合陛下心意的,陛下便赏,不符合的,就让他们回去再反省。”
“‘万乘之主、千乘之君所以制天下而征诸侯者,以其威势也。’是吗?”温珩问。
“没错。”归雁徊道。
温珩“豁”地起身,与归雁徊聊过之后他胸中瞬间有种柳暗花明之感,那个计划也在脑海里渐渐成形。
“若邻,朕有一件事,非你不可。”温珩道。
“陛下命令臣下便可。”归雁徊道。
“说之前,朕给你看一样东西。”温珩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件,递给归雁徊,“看看。”温珩说。
归雁徊有些狐疑地接过信件,打开来看,上面并没有名头。
“陛下?”归雁徊粗略地扫了几眼,不禁抬头问温珩:“这信是谁写的?”
“若邻记不记得,当初被你诬陷的那个成国公温浚?”温珩道。
归雁徊怎么可能忘掉,自从那夜景承皇帝家宴之后,归雁徊就再也没有见过温浚,但是仅仅从那一次见面,归雁徊就知道这个温浚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作为在京城中的质子,温浚从来没有过半点行事有差池之处,可那并不代表他就甘心一辈子做个闲散公侯。温珩起兵之后,为了对抗世家所支持的文官势力,大肆扶持温姓宗室子孙,这是浑浑噩噩了两代温姓子孙的机会,也是温浚的机会。
这封信,就是温浚的投诚信。
而这信中所写的事情,就是温浚的见面礼。
“陛下,你认为成国公所说的事情可靠吗?”归雁徊问。
“很有可能。”温珩道:“万首辅身死新政后,现在朝廷推新政是违抗世家,罢新政是民心尽失。世家已经不将他们的重心放在仇贞良和邢瑞身上了。如果这时候我们北上,他们的确无力还击。”
“所以仇贞良和邢瑞在密谋与和硕交好,以献上十六州为酬礼获得和硕支持,同和硕共同南下,即使这信中所说不是真的,可将来随着陛下势大,也极有可能发展到此种情况。”归雁徊低声道。
这是一个饮鸩止渴糟糕透顶的计策,大燕虽沃野千里,但丢了十六州,江夏平原以北再无天堑,和硕在十六州虎视眈眈,将来大燕必定只能苟活于江东一禺。
可这又实在是一个阴险至极的计策,温珩虽然现在势如破竹,但毕竟根基不稳。只要朝廷能够获得和硕支持,两侧夹击,其势危矣!
“陛下打算怎么做?”归雁徊问。
“这时候更不能退居江南。”温珩道:“和硕再如何势大,毕竟只是协助,只要能够在和硕南下之前先行攻占燕京,和硕必然退兵。所以若邻……”
温珩说着抓住归雁徊的手,他望向归雁徊的眼睛中有熠熠光彩,仿佛天边繁星:“朕想派使节出使和硕,拖延时间,可这人选想来想去除了若邻,朕一个都放心不下。”
听到要出使和硕,归雁徊全身都震住了。
“怎么?若邻不愿意?”温珩柔声问,“若是若邻不愿意,朕再换一个便好。”
“没关系,陛下。”归雁徊回过神来,答:“臣愿意,愿意为陛下出使和硕。”
“若邻,你可确定?”温珩又追问:“虽然中原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之说,可和硕却没有,若是和硕诸王看你不顺眼……”温珩说到这里不敢说了,他怕再说下去连自己也不敢派归雁徊出使了,若是可以,他真想将这个人一直带在身边什么危险都不让他去碰,可归雁徊是鸿鹄,不是他的金丝雀,更何况这件事攸关生死,除了归雁徊,温珩真的信不过其他人。
“所以更应该臣去了。”归雁徊道:“臣此去和硕,自然会随机应变,不会出事的,陛下放心。”
“好!”温珩紧紧握住归雁徊的手,“孙子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若邻此去既是伐谋亦是伐交。若此去成功,朕将以江北诸地为礼,庆贺若邻归来!”
温珩说到这里,与归雁徊更近一步,他的气息几乎要贴在归雁徊身上,归雁徊感觉自己被温珩这样看着,身体很热,皇袍在身的温珩此时显得更加高大,几乎让归雁徊不能直视,他不禁低下头去,不去看温珩。可料想中的亲热并没有发生,温珩反而是退后了几步,道:“不着急,朕就偏要忍着,朕偏要等到你回来。”
归雁徊也不禁笑了:“陛下果然一直是这样……陛下,臣绝对不会让逆贼与和硕共同南下,一定会为陛下争取到北伐时间。”
归雁徊说得笃定,温珩心中一暖,他继续道:“朕让叶籽跟你一起去,路上有什么事你就都使唤他便好。叶籽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人机灵也忠心。”
“若邻,千万不要出事,朕还有这一个江山,将来与你共享。”
“是,臣谨遵陛下旨意。”
第40章 和谈
为了避开朝廷的耳目,归雁徊和叶籽一路轻装简行,也没有多带什么随从。
走了一路如今已经到了和硕地界,归雁徊听说温珩在这些日子里已经将安庆府三面包围。可渡江之役,场场都是硬仗,温珩那边打得并不轻松,归雁徊这边也就丝毫不敢懈怠。
“怎么了叶籽?”近些日子归雁徊有些心急,导致他和叶籽赶路也赶得太急了,现在歇息下来归雁徊才发现叶籽的脸色不太好。
“没事,没事……”叶籽有点尴尬地笑了,他摩挲着包裹里面不知是什么东西想得出神。
归雁徊打量了叶籽几眼,没再深问:“没事就好,大概明天就会到和硕都城了,办完事情我们就回去。”
“归监正。”虽然现在归雁徊已经被温珩提了侍郎,但叶籽还是习惯叫他“监正”,“你以前来过漠北吧?”
叶籽一句话归雁徊也怔住了,但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继而问:“怎么这么说?”
“只是觉得归监正对漠北很熟悉。”摇曳的火光之下,归雁徊的脸显得暧昧不明,叶籽手中摩挲的,归雁徊不知道,温珩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