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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依旧皱着眉头,他面露难色,“回王上,属下已经安排了使臣去羌晥,可是使臣连羌晥王的面都没有见到,便被打发了回来。羌晥的人还说……说只要王上的命。”
“疯了吧他!”仲演猛地锤了一下桃木桌,方羽吓得后退两步,脸都发白。仲演沉默了好久,眼眸中尽是阴霾,他又道:“方羽,继续派使臣去羌晥,直到见到赛戬,传达了本王的意思为止。另外……”
仲演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冷厉,“另外派兵潜伏在江源关到北境的那条官道边的小山上,要是赛戬真的要鱼死网破,我们也必然不能闲着!”
“派兵——?”方羽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小声嗫嚅:“派哪里的兵?”
“隋义不是从南境赶回来了么?当然是派他去。”仲演理所当然道。可是说完不经意扫了方羽一眼,见后者有口难开的样子,他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转身盯着方羽,问:“是不是隋义那边发生什么事儿了?”
方羽抬起头,有些唯唯诺诺道:“回王上,隋义将军领兵回来之后,说……说北晏王已死,不认识您,还说大姜才是正统,没……没北晏……。”见仲演的脸色变了,方羽索性一鼓作气全都说了出来:“隋义此时正在前殿闹呢,带着莫樱等人,说不见大姜玉玺便不承认您。”
“这北境是北晏的北境,关大姜玉玺有什么干系!”
仲演怒吼了一声,对隋义领着人闹腾很是不悦,隋义可是北晏旧人,怎么就领头闹腾呢?仲演不解,但对其更是十分厌恶。
方羽张了张口,小声道:“许是当年百里捻拿着玉玺表命正统身份,天下又广流传着‘得赤玉玉玺者的天下’,所以隋义才会咬着此处不放,不肯听从您的命令吧。”
“又是赤玉玉玺!”
仲演满脸写满了烦躁,当年百里捻献礼,献上赤玉玉玺开始,他好好的王位便开始动摇。如今好不容易设计死百里捻,又拿回了北晏,却又卡在这赤玉玉玺上了。外面有羌晥的人陈兵江源关,内里隋义等人还不听话。仲演此时真是烦躁到极点。
他十分不想提及赤玉玉玺,但想了想,还是忍住烦躁问方羽,“玉玺呢?这么大的玉玺,百里捻肯定没有带去陶阳城。玉玺定还在王宫,你去搜舒月阁,一定要把赤玉玉玺给本王找到!”
方羽仿佛料到仲演会找赤玉玉玺,他鬼使神差地从旁边拿过一个檀木匣子,放置在了桌子上。
“属下听闻隋义在前殿闹腾之后,便自作主张去搜了舒月阁。赤玉玉玺是找到了,可是缺了龙角。”方羽说着打开了檀木匣子,里面赫然是赤玉玉玺,而也如他所言,赤玉玉玺缺少龙角。
仲演眼中闪过一丝怀疑,随即眼中阴霾更是深邃,他问方羽:“龙角呢?”
这下方羽真是摇了摇头,“属下不知道,我已经里里外外将舒月阁搜了好几遍,把王宫也搜了一遍,但是并没有找到。”
“玉玺百里捻拿不走,可是玉玺龙角却是拿得容易。”仲演喃喃自语着,总觉得这件事情里透着一股子诡异。可是让他说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清楚。
仲演这次沉默了很久,想要从这龙角之事上寻出点端倪,可是想来想去,百里捻人都已经死了,还能钻出坟墓算计自己一回么?他喃喃自语着:“瞧赛戬的架势,百里捻的人是死透了,死人还能折腾出什么。现在赛戬陈兵江源关,本王必须得压住国内,才能和赛戬周旋。”
“方羽!”仲演喊了方羽一声,“你去让青雀堂查赤玉龙角在哪里?另外去安顿隋义等人,就说本王一定会拿出赤玉玉玺!”
方羽:“属下知道了。”
……
仲演派去羌晥的使臣又遣返回来,赛戬还是那句话:“只要仲演的命,除非拿仲演的命来,否则便会踏平北境!”此刻的赛戬当真是失了理智,连一点儿后路也不给自己,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坚决要出兵,要报仇。
赛戬突然有些明白百里捻的心情。仲演只下手杀了百里捻一个人,赛戬便承受不住。那么百里捻呢?多年前整个姜王室都葬于大火中,他的恨应该比自己要多千万倍吧。之前赛戬总说他理解百里捻要复仇的心,可是真到了自己身上,他发现根本就平静不下来,他也无法真正体会当年的百里捻,是如何的撕心裂肺。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可赛戬见了仲演的使臣,却只想要拔刀相向。幸亏跟随他到江源关的卫禹还存着一份理智,拦下赛戬,送走了使臣。使臣一路赶回北境,跟仲演回禀之时,双脚还在不住地颤抖,可见赛戬的模样已经是多么的凶恶,才会让使臣如此惧怕。
仲演皱着眉头,他问方羽:“找到赤玉龙角了么?”
不拿到赤玉龙角就不能安抚下隋义和众臣,不安抚下众臣,他连跟赛戬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到赤玉玉玺才行。
方羽正欲摇头,青雀堂一个线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在方羽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方羽脸色微微一变,遣走了线人。
“王上,找到龙角了。”方羽道。
仲演显然有些不耐烦,“找到了就快点拿过来,你墨迹什么!?”
方羽面露难色:“找是找到了,但是没能拿过来。”
“什么意思?”仲演不解。
方羽道:“那赤玉龙角本来是百里捻随身携带,他身亡后,赛戬一直在身旁,也没人敢去拿。后来赛戬守着尸首三天三夜,终究埋了下去。许是百里捻生前留有遗言,赛戬将他尸首带去了邺陵,埋在了邺陵城外山坡上,让人把守。而赤玉龙角,也随之下葬了。”
“龙角跟随百里捻埋在了邺陵?”仲演寻到了话中的重点。
方羽点点头,“消息是青雀堂在陶阳城的眼线传过来的,没有假。”
仲演突然笑了两声,又骤然敛起笑声,眼神中染出两抹冷厉,“去挖坟!掘地三尺也要把龙角给我找出来!”
“……”方羽皱起了眉头,他深深地看了仲演一眼,“王上这……”
“你是没听懂我的话么!?”仲演的语气冷了下来。
方羽心底萌生一股子寒意,不禁后退了两步,“不不不,听……听懂了,属下这就安排人去。”
方羽到底还是之前那个柔弱的侍卫,虽然有长剑会武功,可他骨子里还只是喜欢医术不喜舞刀弄枪的人。只是如今仲演身边没有可用的人,他只能硬着头皮待在仲演的身边,仲演让他去挖百里捻的坟墓,他也只能派人前往。
第一百一十九章 孤王天下 (正文完)
月光如玉,温润清凉,月光下的邺陵残城都柔和了几分。经过莫湮的整治清扫,邺陵仿佛有了几分干净模样。一条条街道干净又条理,房屋虽残败但没有了往日的灰烬,虽说不能和邺陵盛时相提并论,但总没有那般触目惊心。
邺陵城外的小山坡上,树了一座新坟,赛戬留了人在此驻守,可是莫湮赶来之后,便将他们全部赶走,只留自己守护在这座新坟旁。他就住在这小山坡上,时常坐在坟前饮酒,喝得酩酊大醉,仿佛衰老了好几载,目光空洞地瞧着邺陵城。
一夜,几个人趁着莫湮下山买酒,偷偷掘了百里捻的坟,从里面挖出一个小巧的檀木锦盒。若是月色明亮,打开锦盒,便能看到里面躺着一块如血半赤红的玉质龙角。几个挖坟的人甚是欣喜,知道这是主子要的东西,连碰都没敢碰,直接送到了北境。
方羽把檀木锦盒打开,送到了仲演的面前,仲演眉头轻轻一挑,嘴角一抹得意之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传说中的龙角,龙角就静静地躺在锦盒之中,他伸出手将龙角拿了出来,放在手心把玩两下,嘴角得意的笑更为明显。
“百里捻为了不让本王再度掌控北晏,居然把这东西藏在了坟墓中。”
“可是那又怎么样!?”仲演的声音骤然变冷,“本王就算是挖了他的坟,也会把自己应得的东西拿回到手中!本王就不相信百里捻还能从坟墓钻出来,再设计本王不成!”
仲演放声大笑起来,而旁边的方羽却紧紧皱起眉头,看着仲演近乎于癫狂的模样有些心颤。仲演之前不是这样的,虽然有些软弱,人却也温和有礼,从来不是这般模样。方羽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会说动仲演,而此时仲演的处境也不允许他温和。
方羽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可是不等他这口气完全出来,面前的仲演却突然踉跄几步,人瞬间倒了下了下去!
“王上!”
方羽赶紧往前两步扶住仲演,可仲演已经站不住,靠着他两人一同摔在地上。方羽暗觉不好,低头看向仲演的时候,迎面闯入他眼睛之中的,确实仲演已经黑掉的脸。
仲演的脸整个都黑掉,嘴角不住地留出血来。方羽瞪大了眼睛,“王上,王上你、你怎么了?”
怎么了?身为医术大家的他比谁都明白,仲演这幅模样俨然是中毒所致,他愣愣地随着仲演的眸子看向他的手中,那握住赤玉龙角的手,赫然变成了炭一样的黑色!
仲演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龙角,张了张口想要说话,话还没有出口,一口黑血先喷了出来。他不敢置信地瞧着自己吐出来的黑血,艰难地吐出三个字,“百里捻……”
……
江源关。
赛戬已经整顿好军马,亲自披挂上阵,带领着三十万大军挥师北上。一路从江源关到北晏王城,赛戬是下了狠心的,不踏平北境,不杀了仲演,绝不罢休!
柳竟和许江不同意赛戬挥师北上,毕竟仲演的和谈条件已经足够丰沃,即便要一统天下,也不一定非要大动干戈,大可和仲演谈判,将北晏圈成羌晥属国。这番执意作战,实在不符合赛戬一贯行为,他平时绝非这次不冷静。可是百里捻就死在他的面前,他又如何能冷静地下来呢。
赛戬终究是带领兵马踏进了北境。这些年赛戬虽也久经沙场,可是唯有这一次是他起由头,非要攻打一国,也是第一次如此暴躁。
三十万大军一路北上,剑拔弩张,大有一番作战的架势。
行至王城前沿,城门却紧闭,周围一片静谧,没有一丝声音,也没有一个人影。千军万马前,赛戬一身戎装,猎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城门,嘴角甚至溢出一丝冷笑。
“仲演!不管你搞什么花招,今天本王必让你偿命!”赛戬像是惊空一声雷,别说传至城中,方圆十里内也能听晓他的声音。
可是城门却已经紧闭,像是永远叫不醒来一般,静悄悄,没有半点声响。
赛戬的眉头紧紧皱了下来,他已经拔出长剑,不管仲演要使出什么计策,他今天都要踏平北晏王城!
“进军!”赛戬喊了一声。
卫禹却伸手拉住了欲走的赛戬,他微微皱着眉头,“王上,我们就这样直接进城么?”
“不然呢?”
卫禹有些疑惑地瞧着紧闭的城门口,“万一有诈呢?仲演那人可是个精于算计的人。”
赛戬的眸子溢出冷色,“不管他玩什么花招,今日本王必踏平北晏王城!”
卫禹还想要说什么,可是他已经拉不住赛戬了,赛戬一马当先,表率一般先朝着城门口而去。卫禹也只好紧紧跟在他身后,他已经没了理智,卫禹更要保证一份理智以免赛戬受到算计。
两个人先于千军万马来到城门口,离着城门不到三尺的距离,城门处突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