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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由似乎入情入理,令人无法拒绝。
而郭暖律本是想拒绝的,可思忖一番过后,终究还是答应了。
他这人面上冷得很,血却实在太热,热得简直都要沸了。
这些热血热肠的人本就是最容易为人所利用了。
可这次他却是被利用得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
白少央笑得十分满足,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了。
可就在第二天,脱离他掌控的事儿就发生了。
据说忙得无暇抽身的云观路云捕爷竟亲自找上门来。
这人一来,白少央便觉得好日子到了头,坏日子就要走上门来了。
他对这些公门之人有着结交之心,但也有一层天然的不信任,这听着有些矛盾,但却是大实话。
不过白少央本以为云观路是想把盛花花给接回去,却不料对方一开口,问得却是韩绽。
“白少侠,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乌衣刀’韩绽?”
白少央心中一沉,面上却云淡风轻道:“这人是谁?”
云观路道:“此人生性歹毒,善于刺杀,于十六年前犯下数桩命案,乃武林公敌、公门要犯。不巧的是,前些日子我手下的线人通报,有一与韩绽极为相似之人潜于此片街区,故我派人搜了一日,如今便只剩下某些小地方没搜过了。”
白少央笑道:“云捕头是想搜这面铺?”
云观路正色道:“在下例行公事,还请白少侠勿要见怪。”
白少央本想装聋作哑,但一想到对方布在这条街上的耳目,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云捕头要搜面铺也可以,只是请您稍微约束一下手下人,别让他们翻箱倒柜时弄坏了李老板的存货。”
他看着云淡风轻,心里却好似有一团火在烧,烧得骨头都快化了。
白少央确实对韩绽存着杀心,但他更想从韩绽那里套出十六年前的那个秘密。可若韩绽落到这群公门之人的手里,别说他这番日子以来的心机就此枉费,就连上辈子筹谋的那件大事都要被耽搁了。
陆羡之在楼上看见白少央和云观路相谈甚欢,本是乐得自在,可他一见白少央在后背默默做了个示警的手势,心中一凛,立刻去找了韩绽。
他倒也不清楚韩绽的身份背景,只知这人姓韩,刀法极好,但从白少央遮遮掩掩的态度当中,他自然能猜出这人身份敏感,不宜示于人前。
白少央也想好好拖延一番,可又不能做得太过明显。
他只和云观路谈了一路唐赫的事儿,又聊了聊盛花花这人,聊到了一半,他还是让这直觉敏锐的名捕走到了韩绽房间的门前。
云观路只淡淡地看了白少央一眼,然后便推门而入。
他这一推,白少央心中便猛地一沉。
因为门开的一瞬,他就察觉到了房间里还有人。
难道韩绽还没有逃走?
作者有话要说: 盛花花不是楚天阔~~老楚老牛逼了乃们不要黑他233333
第84章 赤霞庄
云观路推门进去; 却发现房间里的人是盛花花。
这人站起来时身材高挑; 缩在墙角的时候却显得很瘦小; 如一朵开在夹缝中的小花儿。
云观路抬眼看去; 只见他双目圆睁地瞅着自己,似是随时随地都会跳起来咬上一口。
云观路皱着眉头看了半天; 然后才发现这人是之前救出来的那个疯子。
盛花花如今已经洗漱干净,打扮清爽了; 若换个眼力差的人来瞧,即便花上半个时辰也瞧不出来他就是那个脏兮兮疯癫癫的男人。
白少央只微笑着看了他一眼,仿佛为自己的打理感到很满意似的。
能把这么一个泥沟里挖出来的人拾掇干净,仿佛比得到一笔天大的横财还要令人兴奋。
他看着满意,心中却也有些疑惑。
陆羡之叫走了韩绽也就罢了; 怎的还把盛花花留下了?
莫非他不是陆羡之特意留在这儿堵人的,而是自己闯进来蹲在墙角开花的?
虽然这房间看着无人; 但云观路还是派人搜了整个地方; 翻了箱、开了柜、掀了床铺、检验了床底,就差把地板掀开来看有没有密道了。
眼见这房里实在搜不出什么东西之后,他又蹲下了身子; 微笑着问了问盛花花。
云观路努力地撇去面上的阴郁; 挤出一道阳光灿烂的笑容来。
可盛花花这朵娇花却一点也不想领他的情。
他只觉得这人一来,就把头顶所剩无几的阳光都遮了个严严实实。
盛花花立刻目不转睛地瞪着云观路,愤愤道:“滚开,别碍着我开花!”
云观路笑道:“只要你告诉我这房间里刚刚有没有人,我立刻就走。”
盛花花只冷冷道:“这房间里的确有东西来过。”
他这话一落地; 白少央便是心一沉,身一冷,如有丝丝绪绪的雪粒子冰片子从袖口钻了进去,一直钻进他的血脉和脏腑。
可即便如此,他面上依旧是要云淡风轻,不露一点异常。
云观路眼前一亮道:“什么东西来过?”
盛花花愤愤道:“有一只大蘑菇和一只小蘑菇,他们两个抱成一团,想连成一片挡着我的光。”
云观路笑道:“那两只蘑菇现在在哪儿?”
盛花花一下便退去怒容,笑嘻嘻道:“我嫌他们烦,就把他们一口给吃了,你若想看,我现在就拉给你看?”
他说完这话就想去扒裤子,想露出自己那嫩如酥桃的大白屁股,吓得云观路连忙按住他的手,好声好气地哄道:“不看了不看了,您接着开花吧。”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看去,只见身后的一众衙役都强憋着笑意,直憋得面色青紫。
云观路本有些怏怏不快,可如今见手下人看他笑话,只微微一笑道:“想笑就笑,憋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他这话一说完,果真便有一个不长眼的小捕快憋笑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云观路用着一种称得上的慈爱目光看向他,温柔一笑道:“这就对了,回去之后抄写‘公门禁令’三遍,抄完在我面前笑着背出来。”
他这话音一落,众人皆噤若寒蝉,半点声音都不敢出。
而那刚刚忍不住笑出来的小捕头,如今已经吓得面色青紫了。
不过他这次的面色倒不是因为憋笑而致了。
云观路这就带着一群小捕头们风风火火地奔向了下一个目标。
而在搜完面铺之后,他还怕别人误会李老板,便特意跟围观的群众们抱了抱拳,说了一下他们此行的目的,杜绝了嚼舌小人乱造是非的可能,还了李老板一个清正的名声。
在他率众走远之后,白少央才算是勉强松了口气。
他走到盛花花身边,想伸手摸一摸他的头,却被他满含怨气地看了一看。
就因为这么幽幽怨怨的一瞥,白少央便学着和他一样蹲在了墙角,然后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一边安慰他一边叹道:
“花花,那两个蘑菇真被你给吃了?”
盛花花阴阴一笑,眼里闪着两颗恶意的星子。
“我可不是傻子,这两个蘑菇目前看着还太瘦,得养肥一段时间才能吃了。”
他的确不是个傻子,他就是个疯子。
白少央轻轻一笑道:“你看出刚才那人是为了你的蘑菇而来的?”
盛花花桀桀笑道:“他身边带着一堆猎犬,一看就是来找蘑菇的猎人,。”
他笑得十分得意,仿佛自己刚刚看破了什么天大的机密,还做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儿。
白少央笑道:“可有些蘑菇是有毒的,刚刚那两个就带着剧毒。你吃了大蘑菇,就会开不了花,你吃了小蘑菇,开出来的花就会很难看。”
盛花花诧异道:“怎么还有这样的道理?”
白少央哄着他道:“天底下的道理还多着呢,你以后跟着我,可得多学着点。”
盛花花却沉下脸道:“我不学道理,我只开花。”
白少央笑道:“好好好,我去给你浇点水,让你早日开花。”
他发现自己若想让盛花花听话,就得顺着他的逻辑走下去,若是非得和他争辩起来,只怕反要惹恼他,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他嘴上说着要浇花,心里却想着去点烛,只因如今天色渐暗,前途未明,此时点一根蜡烛,既是照亮了满堂,也是映亮了一颗明灭不定的心房。
可是他一从柜子里取出火石,盛花花便猛地一跳,如一条老鱼从浪中倏忽翻起。
白少央这才猛然想到不久前的事儿,目光柔和地看向盛花花道:“我不会来烧你的。”
他的目光柔如秋水,声音轻如细雨,哪怕是再木楞的人都能感觉得到他话语中的善意和恳切。
可盛花花却依旧僵直着身子,目光警惕地瞧着他,仿佛白少央下一刻就会拿着滚烫的火石浇在他的身上似的。
白少央被瞧得心中一怵,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上前一步问道:“你不是怕光?而是怕火?”
盛花花缩着头,如铁铸一般融在墙角,脖子像是被什么人提了起来。
白少央瞧着他,他缩了一缩,随即张了口,露出一排白厉厉的牙齿,既忧且惧道:
“我怕有人烧我。”
白少央忽然想到帮他擦拭身体时,看到了一处古怪的伤口。
那伤口有碗口那么大,狰狞得像是一张邪恶的鬼脸,但这鬼脸似是被熔岩给融了之后,再被人砍上七八刀,浇上了腐金蚀铁的毒汁,所以看着更像是一道不成形的影子映在了皮肉上。
如今想来,这伤口应该是火烧之后,又被人用利器划了好几道口子才对。
难怪盛花花不肯让叶深浅点蜡烛。
他不是怕光,他是怕火。
哪怕是一小撮烛火,他也怕得要命。
白少央忍不住叹道:“以前有人烧过你?”
盛花花也不看他,只喃喃道:“他们都想烧死我,他们天天都想烧死我!”
他一遍遍地说着,如附了魔,着了火,像是有什么人用刀抵着他,逼着他一直重复这话。
白少央面上如蒙了一层暗霾,可惜道:“到底是什么人能把你逼成这样?”
他的叹息并没有维持太久。
因为韩绽逃走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陆羡之只说让他快走,他也只来得及带走一点银票和随身佩刀。
可白少央还有千言万语想同他说,可却还是没来得及。
他能猜到韩绽不会同他们一起赴宴,因为以他的性子,是万万不肯连累到白少央等人的。
可若没有请贴,韩绽又要如何进去?
莫非他打算扮成某位江湖命人的随从?
还是他干脆就冒充某位名人,偷取这名人的请帖,光明正大地走进赤霞庄?
白少央想了半日,看着夜色将天边最后一抹亮色都吞噬殆尽,一颗心还是如一叶扁舟般在瀚海里浮浮沉沉,漂泊不定。
但是他的心永远不会漂泊太久,所以他在睡过一夜之后就打定了主意。
一到第二日,他就拜托陆羡之郭暖律看好了盛花花,然后一个人去了外边。
而他这一去便是整整两日。
白少央回来之后,陆羡之才发现他换了一身能把人眼给闪瞎的行头。
这人脚上一双缀玉的鹿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