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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央目光一闪,随即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声不绝的金楠茶馆,面上似笑非笑道:“我只觉得这消息出得有点奇怪,所以想去问问那位盛京第一直男。”
陆羡之道:“你若想问消息的来源,何不去问一问那位说书人?”
那说书人口若悬河,舌绽莲花,简直说得精彩极了,就算让陆羡之本人来说,只怕也未必能有这人说得生动。
白少央道:“你难道看不出那位说书人也是顾鸿欢的人?就连那听众里,也有几位是他请来的‘铜耳朵’。”
陆羡之眼前一亮道:“什么是‘铜耳朵’?”
他像是发现什么新鲜的玩具似的,一下子好奇得不得了。
白少央苦笑道:“市面上流行的假金多是镀了金的铜,所以‘铜耳朵’便用来指代冒充听众的戏子。一般的戏子都是在台上演,这种戏子却专门在台下演。说书人讲到高/潮时,他们便要带头鼓掌和喝彩,说书人若讲到情动处,他们也要掉几滴眼泪烘托一下气氛。每个有说书人的地方都要有几个‘铜耳朵’。”
这种小把戏自然是摆不上台面的。只是耍这把戏的说书人实在太多,几百个里面也拎不出几个干净清白的,所以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陆羡之只有些失望道:“你直接说是托不就成了?”
白少央咳嗽一声,又道:“茶馆既在顾鸿欢的一方地盘里,说书人也定是他的一个喉舌。要说这话本不是从他手里流出来的,我是第一个不信的。”
所以与其去问说书人,还不如去问这位大名鼎鼎的“盛京第一直男”。
陆羡之笑道:“那你觉得这‘盛京第一直男’是个怎样的人?”
白少央淡淡道:“不管他是个怎样的人,他多半已经看出我不是药材商人。”
陆羡之笑嘻嘻道:“你的确不像是个药材商人,你像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小白脸少爷。”
白少央却不满道:“明明你才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白脸少爷,怎么每次他们都盯着我?”
他这话一说完,陆羡之就笑得几乎要把下巴都摔在地上了。
看着他笑得颠三倒四的模样,白少央忽然很想在他屁股上踢上一脚,但一想想旁边还有淳朴的百姓在围观,只好又把这想法给咽到肚子里去了。
————
当叶深浅提出要去金楠茶馆的时候,关相一是表示拒绝的。
他不但拒绝得干脆利落,而且给出了一个正当无比的理由。
“他们都没有你说得好听。”
他说得极为认真,认真得连叶深浅都有些感动了。
可感动完后,他还是嬉皮笑脸道:“我又不是真的想要你去听书,只是想拉着你去探探风向。”
关相一道:“你若真的想去探风向,何必去听说书人的话本?”
说书人的话本若是有一百页,那九十九页里都抠不出几个真字。
叶深浅笑道:“说书人的话本的确不足信,但写书人的态度却很值得一听。”
关相一奇异道:“哦?”
叶深浅道:“盛京的十分地里,群清逸水门、照金楼各占上三分,明光会占上两分,剩下的两分地皆被些不入流的小门小派瓜分蚕食。群清逸水门和照金楼都是几十年的老帮派了,明光会却是后起之秀,潜力不可小觑。而金楠茶馆就是明光会地盘里最大的一处喉舌,说书人的话本都得给明光会上层头头们看过才能流传出来。”
群清逸水门的水是从朝廷里流过的,照金楼的金光则照遍了中层人士,明光会却另辟蹊径,走的是从群众来再到群众中去的路线。所以他们比任何帮派都在意底层的人心,在人心口舌上花的功夫也格外多一些。
关相一只敛眉道:“所以你觉得光是听听这话本,就能探出明光会的动向?”
这想法虽然听上去有些道理,但未免也过于儿戏了一点。
叶深浅笑道:“打个比方。‘刺程案’中,柏望峰是头一个死在静海真珠阁里的义士。可说书人却有很多种方式来说他的死。若他说柏望峰是死于大意轻敌,那就暗示明光会和柏望峰后面的太微山有买卖上的冲突。若是柏望峰的死被大笔特书,那就暗示明光会与太微山有合作之意,若是他的死被一笔带过,甚至不怎么提起,那这两个门派就多半毫无瓜葛了。”
关相一苦笑道:“怎么听个书还能扯出这么多门道?”
叶深浅笑道:“那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关相一想了一会儿后便道:“还是去一遭吧,我似乎很久都没有出门了。”
叶深浅淡笑道:“你想出门是件好事,可你不能就这样出门。”
“小书圣”关相一可是盛京城里的名人,不知多少赴京赶考的学子想求他一字,也不知多少怀春少女想求得他多看几眼。若是就这样毫无准备地出了门,只怕要被围得人山人海了。那他们便是听书不成,反倒成了说书人闲话的素材了。
所以叶深浅帮关相一易了容,再给自己好好打扮一般,才从后门溜出来。
而他们溜出来的时候,关相一已经成了个满脸麻子的青年,叶深浅却成了个白胡子的老头。
叶深浅见关相一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便炫耀似的笑道:“你说我这易容术好不好?”
关相一只一本正经道:“好极了,我看这不该叫易容术,该叫换头术了。”
他实在不想顶着满脸麻子出门,可叶深浅却坚持如此,仿佛这满脸的麻子是漫天的星子似的。
而等叶深浅到了金楠茶馆的时候,却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这两个身影便是他朝思暮想的陆羡之和白少央。
当他们两个坐下来的时候,叶深浅就默默看了陆羡之一会儿,然后拉了拉关相一,有些兴奋地指了指白少央。
关相一一脸惊疑地看着叶深浅,似乎有点怀疑他是故意来这里见白少央的。而在叶深浅做出一个大大的鬼脸之后,他才转过头去细细打量着白少央。
待他打量完之后,叶深浅才笑嘻嘻拉了拉他的袖角,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看上去简直是迫不及待地想炫耀着这段还未开始的恋情。
关相一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他看上去是个很好的孩子,所以你看上去更像个禽兽了。”
叶深浅瞪他一眼道:“你除了禽兽还能不能说点别的?”
关相一笑道:“你不是禽兽那就是禽兽不如了,你比较喜欢听哪个?”
他笑起来的时候满脸的麻子也跟着一起抖动,看上去甚为恐怖,就连旁边坐着的小伙都挪远了一点屁股。
叶深浅仿佛被他嚣张的话气得够呛,瞪了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道:“我现在还没有爱上他。”
关相一劝道:“那就离他远点,等他再长大一点,更懂得性事的时候再去寻他。他这个年纪只怕对男女之事都还很懵懂得很,你这时去寻他就是耽误他。”
叶深浅低低一笑道:“第一,他对男女之事懂得不比你少。第二,我可以不去碰他,但你不能让我不去找他。”
他自然不会去耽误一个少年的大好青春,但也不舍得让自己被耽误得太久。
关相一只好默默地嗑起了核桃,不过或许是因为他太久没有自己剥过核桃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他很珍惜自己能写能画的这双手,所以剥得要比别人更加慢一点,也更加小心一点。
叶深浅也不敢观察得太多,因为白少央是个极敏锐的人,他刚刚只稍微看了一眼,便被他回看了一眼,若是叶深浅看得太多,只怕立刻会被他看穿。
而当那顾鸿欢坦诚地说出自己对白少央的欲望时,叶深浅的眉头便挑了一跳。
关相一假装剥着核桃,面上却微笑道:“你在担心?”
叶深浅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肯定不会答应。”
白少央这样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会被顾鸿欢的几句好话给哄走?
他若真和个十六岁的孩子一样,被这个“盛京第一直男”几句软话就勾走,那叶深浅就打算把名字倒过来念。
可白少央偏偏就答应了。
他一说完这话,叶深浅就喷了一嘴的茶。
关相一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看上去似被人打了一巴掌,面上青的红的什么都有。
可关相一这时却道:“我现在相信你了,他的确不像是个孩子。”
叶深浅却干巴巴道:“你觉得他现在做的事儿像个大人?”
关相一淡淡道:“他看着顾鸿欢的样子,像是看着一只等待他下嘴的油皮烤鸡。这不像是顾鸿欢在勾引他,倒像是他在勾引顾鸿欢一样。”
叶深浅只闷闷道:“他不可能真的看上顾鸿欢。”
白少央答应得这么快,反倒让叶深浅相信他有一个很特别的理由了。
关相一也笑道:“你在吃醋?”
叶深浅冷笑道:“我看起来难道像是五岁的小孩?”
关相一淡淡道:“你若没有吃醋,能不能把手掌松开让我瞧瞧?”
叶深浅却忽然沉默了下来,好像一座石雕木塑的人像。
在关相一的催促之下,他还是伸出了背在身后的右手,把手心微微一摊,让自己的朋友看了看。
他的手心里本来有一个小小的茶杯,但如今这不幸的杯子已经被他的掌力化成一团粉末了。
关相一只面无表情道:“你当然不是个五岁小孩了……你顶多只有三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因为疲惫所以断更了,今天恢复了精神还是双更吧_(:з」∠)_
这章提到的三个帮派,群清逸水门走上层路线、朝中有人,照金楼拉拢了中产阶级,明光会走的是农村包围群众的路线,所以斗起来应该挺好玩的233333话说有人想看个势力分布图么
感谢长星和⌒√⌒的地雷,么么哒抱一抱~~
第67章 舞姬琵琶及饺子
今日起身洗漱的时候; 杨决又一次地问了陈三商关于小绿姑娘的消息。
然后他又一次地听到了“没有消息”这四个字。
陈三商一板一眼的回复令他觉得有些烦闷; 但他不能这个就对下人发火; 所以只能在院子里练上几个时辰的乌龙描金戟。
边疆战事未平; 他却只能缩在这盛京的清阳侯府中,一身武艺无处施展; 实在是处处不得志,日日皆失意。
陈三商似乎也知道他心中的苦恼; 所以变着法儿地哄他开心。
他昨日便请了几个紫气阁的舞伎来,而这些舞伎皆是西域而来的胡姬,个个生得方桃譬李,丰腴窈窕,非一般庸脂俗粉可比。
她们每个人都似有一双能勾人魂魄的眸; 还有一抹能绽出莲花来的丰盈朱唇。
这群人舞动之时,能用长眉说出心底的故事; 抬眸之时; 能用一双妙目吟出舞蹈里的诗歌。
她们指尖的轻颤,能弹出喜乐悲欢的味道,她们腰肢的扭动; 能扭出情和欲的弧度。
她们还梳着高高的朝云近香髻上; 然后在山脉一般起伏的发髻上缀上小小的金花,仿佛是在期盼着有人能摘取她们头上的花和身上的花。
这些人最擅长做的一件事,就是用鲜活的肉体冲击男人疲惫的灵魂,勾起他们心底最深的欲望,然后叫他们在头昏脑涨之下; 把升腾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