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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白少央赶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却察觉到有一股异乎寻常的气息徘徊在这两人之间。
韩绽收刀之后,再看向郭暖律之时,面上如有几分欣赏之色,而郭暖律收剑之后,也冲着他露出了一丝奇异的微笑。
韩绽轻轻一笑道:“好俊的剑。”
郭暖律双眉一扬道:“好快的刀。”
他们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斗得有多狠。
这两人四目相对之间,如有无数暗流涌动。
而这暗流涌得却叫白少央觉得有些微微的不妙。
不过他下一刻就觉得更加不妙了。
因为韩绽看向他的时候,竟是大发雷霆,狠狠跺脚道:“你怎么能为了逼迫我现身,让人刺你一剑!?你就不怕他停不下来?”
白少央倒听得没什么,倒是旁边的陆羡之被他吼得几乎一个哆嗦。
白少央拍了拍陆羡之的肩,然后笑盈盈地对着韩绽道:“叔叔看出来了?”
他还以为韩绽的脑子没跟着这岁月一块儿走,却不料还是自己低估了他。
不过韩绽明明看出是他故意引着郭暖律刺他,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这是不是说明他对白少央的爱要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厚许多?
韩绽见他嬉皮笑脸,还是没好气道:“刀剑无眼,你下次可莫要这般胡闹!”
他面上是气愤不已,说话也是含枪带棒,可看向白少央时,眼底却满是柔软之色。
柔软得几乎能把最铁石心肠的人都给感动。
可是白少央的心几乎比铁石还硬。
他不但不感动,心底还越来越冷,冷得拿整个春日去暖,都暖不透一分半毫。
这十六年来,韩绽的刀法不但没有退步,而且还比以往更加可怕。
以他现在的修为,若要想取这人性命,还真的只能智取,不能再力敌了。
可是韩绽却半点也没有看破他这份心思,只拉过了白少央的手,避开围观的人群,带着他穿街走巷,最后走进一处无人的小胡同里。
陆羡之和郭暖律自然也一同跟了过来,郭暖律看上去对韩绽的刀很有兴趣,而陆羡之看上去被白少央刚刚那声“叔叔”给提起了兴趣,所以更想看看他和这人的关系。
但等进入这臭气熏天、咸鱼遍地的胡同后,韩绽却一把放开白少央的手,面色也跟着一块儿臭了下去。
他回头看向白少央,一双三角眼中精光大盛,哪里还有刚刚的柔软和喜乐?
面对白少央的疑惑,韩绽只面色深沉道:“我听过朱柳庄发生的事儿了。”
白少央看得心头悚然,只怕他是看出了什么。
难道他在人前的那几招被人看出了端倪,透出了“拈花君子”张朝宗的痕迹?
可这不应该啊。
眼见着韩绽越走越近,却是一言不发,白少央只觉得心头如有人一记一记地敲下重锤,敲得他心都乱了,人也不似刚刚那样闲适。
可韩绽真的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却一掌打在他的后背,狠狠把他搂到了跟前。
白少央被搂得一愣,愣得忘记了挣扎。
可等他记起要挣扎的时候,韩绽已经把他给死死抱住了。
他抱得那么紧,那么用力,用力得好似要把白少央的骨头给揉断。
“不愧是你母亲教养出来的孩子……”
铁血汉子的一声柔情叹息,本是这世上最无价的一件珍宝。
可白少央却听得几乎要肝肠寸断、心痛不已。
因为韩绽在用力的同时,也似乎让白少央听到了自己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
他被韩绽这一双铁臂牢牢箍住,如被嵌入了钢墙铁壁之中,想挣也挣不开,想走也走不了,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几乎涨得通红,仿佛喘不过气来一样。
白少央求救似的转过头,朝着陆羡之和郭暖律看去,却见他们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竟是一点都不想上前帮忙劝开韩绽。
这大概是白少央有史以来第一次想撕烂陆羡之和郭暖律的这两张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 爸爸的痴汉力是凡人不可预测滴╮(╯▽╰)╭所以他能轻易地打动除了小白以外的所有人
至于他是不是能感动小白,那得看小白坑爹几次后会不会手下留情了
上一章的小郭番外已经更新第二部分,加了三千字左右,请一刷过的人不要忘记重刷~~
另外要感谢戊戌虚物的手榴弹和五月渔火、长星、三文鱼扔的地雷,么么哒
第65章 茶馆地头蛇
等韩绽抱得心满意足; 终于打算放开白少央的时候; 他却发现这少年的面色涨得通红。
到了此时此刻; 韩绽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抱得有点紧了; 连忙一把松开,退开两步。
眼见白少央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自己的臂膀; 韩绽忍不住面上一窘,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去拍了拍他的肩; 话锋一转道:“好孩子,你怎么到盛京城来了?”
白少央只笑道:“我来盛京自然是找叔叔的。许久不见叔叔,我实在想念得紧。”
他面上是笑若春风,心底倒也在笑。
不过不是春风一笑,而是刀锋般的冷笑。
韩绽看着他酷似连别花的容颜; 听着他诉说思念之语,心田舒爽得似是刚刚浇灌过清泉一般。
但不管心中如何舒爽; 他面上还是语重心长道:“若是单单为了找我; 你却来得不该,若是为了闯一闯这江湖,那倒是来得不错。”
白少央笑道:“这寻人和闯江湖本就不算冲突; 我寻叔叔的这一路上; 倒也结交了不少朋友。”
说完这“朋友”两字,他便目光轻轻一转,转到了笑如智障的陆羡之和眸如冷星的郭暖律身上。等韩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白少央再添油加醋地介绍了几句,就差把陆羡之和郭暖律夸成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英雄少年了。
韩绽细细打量了一番陆羡之和郭暖律; 越打量越是欢喜,仿佛比自己交上几个朋友还要高兴。
高兴到最后,他便忍不住冲着白少央道:“你交朋友的眼光着实不错,这倒与和我当年有几分相似。”
一说起当年,韩绽似是想到了哪位故人似的,眉宇之间便浮现出了一层沧桑之色,连带着原本欢喜的面容也沉重了不少。
这匆匆岁月虽是磨不钝他的刀,打不退他的脚步,却也在他的心上留下了几道或大或小的伤口。他平时能把这些伤口捂得严严实实,但一旦被人悄悄掀开一角,这剩下的伤疤也就盖不住、掩不上了。
白少央心头一沉,便拉过韩绽的手,缓缓道:“好不容易才能与叔叔重逢,不如咱们寻个客栈住下,好好喝一杯酒吧。”
韩绽这才如梦初醒一般,道:“此地虽是天子脚下,却也是江湖中鱼龙混杂之地,刚才你的朋友与我相斗,只怕早已被有心人给记在心里。寻常的客栈酒家只怕都是不能再去的了。”
白少央道:“那依叔叔的意思是?”
韩绽道:“我有位朋友住在此处,你们随我来吧。”
白少央以为他说的朋友也会是一位江湖人士,却不料等韩绽带他们穿街走巷,躲过好几个帮派的营盘后,他才发现韩绽要带他们来的是一个面铺。
这面铺修得也不大,牌匾也有些破落,可开面铺的李老板为人却很好,时常把客人吃剩下的面食施舍一些给乞丐流民。他平时也时常借点小钱给街坊们用用,故在周遭邻坊之间也积了一点善名。
而韩绽这两个月来就借宿在这小小的面铺,平日里帮着杀点鸡鸭、砍些肉菜,闲着没事儿就乔装打扮一番,去街上转一转,听听茶馆的说书人讲讲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儿。
白少央似乎完全无法想象韩绽拿着那把无所不能的魔刀去杀鸡的场景,以至于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韩绽在瞅着他。
而在他呆愣的那一会儿,陆羡之便见缝插针似的凑了上去,问了韩绽好些个问题。
他倒是个天生的豁达人,走到哪里都能交上朋友,而且这些朋友还大都爱他爱得要死,比如他身边的白少央和郭暖律。
这样的天赋倒让白少央有些羡慕,毕竟前世的张朝宗若想交朋友结人脉,都得拿着实实在在的恩惠去换。他若光靠嘴皮子去交朋友,最后总会和这些朋友疏离开来,或是干脆一拍两散。
不过白少央虽然在发愣,却也没忘了韩绽来盛京的目的。
他来是为了付雨鸿,而付雨鸿一定会在赤霞山庄庄主罗春暮的五十大寿上现身。
可如今离这罗庄主的五十大寿还有一段时日,所以韩绽便在此休憩,白少央也陪着他一道窝在这不大不小的面铺里。
韩绽嘴上是不愿白少央千里迢迢来寻他,可一转头却很积极地要和白少央挤在一个屋子里。这美名其曰是照顾晚辈,实际是要如何,自然只有他自己清楚。
白少央似也乐得和他亲近,连着数日都和他睡到一个被窝里。
他夜间和韩绽相谈甚欢,白天则在后院里花上与韩绽比刀切磋,看上去简直惬意得如神仙一般。
可惜无论他如何套话,韩绽都和打太极一样地把当年的泄密之人给掩过去,半点口风都不肯透露。
这汉子看着直言直语,打起机锋来却是一套接着一套,实在叫白少央恼恨得紧。
仔细一想,若韩绽为人当真是直肠直性,当初和张朝宗一战时又怎会用上那样狡诈的招数?
不过韩绽虽然在旧事上不愿多说,但在指教起白少央的刀法时倒是倾囊相授,半点都不肯藏私,倒叫白少央这几日进步飞快。
然而白少央越是受教,就越是明白自己和韩绽在刀法上的差距。
他的刀法胜在一朝爆发,锐不可当,势不可摧,然而攻势有余而防守不足。
因为这样的刀法既不给对方留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余地,拼的就是快和狠。
而一旦遇上同样速度或者善于防守的绝顶高手,形势对他就会大大不利。
只因白少央的年纪还是太轻,只能以快制胜,一旦这速度失去了优势,就只能拼持久之战了,而他的内力还远远算不上深厚,一旦时间拖长,就有可能内力耗尽而败。
而韩绽恰恰便是白少央最讨厌的那种攻防兼备、内力深厚的绝顶高手。
要想胜过此人,他就必须另辟蹊径,开出一道崭新的大道来。
若是白少央仍待在韩绽画下的圈子里,那无论如何用刀,都只是原地踏步罢了。
一想到此处,他便更加努力地向着韩绽请教,然后和郭陆二人日夜切磋。
而在韩绽的监督之下,他日日夜夜都戴着良善少年的假面具,半点也不敢露出属于张朝宗的痕迹,说话做事间也绵软克制了不少,简直如个乖宝宝一样,倒是叫陆羡之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
然而在内心深处,白少央还是更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练练前世的功夫。
这件事他现在做不到,但是将来总能做到,而且能做得让所有人都惊叹。
在面铺里窝了几天之后,白少央还是忍不住拉着陆羡之一块儿去上了街,郭暖律则留在家里同韩绽继续切磋。
他去的第一站是金楠茶馆,那里面有着盛京最好的说书人,也有着盛京最好的一帮听众,这些人比别处的听众更懂得何时该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