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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动作。
这“三竿一浮羽”的功夫引得众人齐声叫好,那封见青在空中也十分得意,只觉身上都轻盈了几分。
他正要在第三根竹竿上点上一点,然后来个漂亮的回鹘飞花式落地,却不料黑乎乎的水里竟弹出了一块儿物件,如炮弹一般直直地撞到了他的腰背,使他身形不稳,气息走岔,竟直接从半空掉入水中。
封见青一头扎水之后,竟开始拼命挣扎,竟似把十多年的泅水绝技都忘了似的。
只有眼尖如付镇兰、老道如曾必潮、亲属如封识红才知道,这年轻人是被水里的东西拖住了脚,一时之间上不去了。
封识红见那水里似有血色蔓延,又听得封见青惨叫连连,当即心如火烧,便要不管不顾,下水去救亲弟,却不料她还未及出手,却有人先她一步。
先她的不是旁人,却是独臂的沧浪帮帮主曾必潮。
这人年轻时的外号便是“沧海一跃”,足见其水上轻功了得。
他虽被韩绽砍去一臂,内功轻功却越发出神入化,在水上连踩数下,不借竹竿之力也能飞至封见青处,一个提肩便把人拎了上来,放到了岸上。
可这人是救上来了,身子却几乎只剩下半个了。
封见青大腿以下的肉都被啃断,如今血流如注,筋肉白骨烂漫了一地,面色如金纸,双唇一颤一搐地念着“疼”,眼见是没几刻可活了。
这年轻人刚刚还活蹦乱跳,想着出风头,露大脸,如今却只剩下了半副残躯,只看得众人心惊肉跳,瞧得封识红眼圈煞红,泪如雨下。
然而泪是照下,她的手也没闲着。
这女子二话不说,便取刀一扬,竟从自己臂膀上割下了一块儿肉。
付镇兰看得一惊,却见她忍着痛,把这块血淋淋的肉丢到了池子中,引得池中波涛汹涌,浪翻水开。
看来那水底下的东西吃了封见青的大腿肉还不满足,还想吃上这一块儿封识红的臂膀肉。
封识红的这一招割肉引敌,算是把水底里的怪物给钓上来了。
付镇兰与盛花花相视一眼,立时取了两杆竹竿投掷下去。
竹竿末尾被削尖,正如□□长矛一般无二,所以水下是龙是蛇,两竹下去便见分晓。
竹竿刺下不多久,水面便阵阵翻红见血,那吃人的巨兽在水下扑腾许久,翻了一又一浪,终于力竭而死,浮上水来。
众人拿了火把一照,发现这竟是海里才有的鲨鱼。
付镇兰疑惑道:“鲨鱼?这小池子如何能养海里的鲨鱼?”
盛花花道:“光线不明,所以这池子看着才小,若是放敞亮地方,这池子便不算小了。”
可就连他也不知这池子里为何能养鲨鱼,更不知这鲨鱼从何而来,如何运来。
他们说话之间,那封识红已不声不响地去把死鲨拖到岸上,拿刀去割了鲨鱼肚,取出里头的碎肉碎骨来,可等她把这大腿骨肉捧到封见青面前,这年轻人早已断了气,翻了白眼了。
曾必潮先是一声叹息,再重重跺了跺脚,深恨自己大意轻敌。
若是他不让这年轻人去逞能露脸,他也未必会落个枉死的下场。
封识红却冷冷道:“这鲨鱼是条雌的,肚子里还怀着小鲨,可见池子里不止一条。”
她臂膀上还流着血,眼里还带着泪,说话间却是中气十足,似被仇恨燃起了精神。
话未说完,众人已知该如何行事。
众人纷纷上前去割那死鲨肉,割一条便投一条入池,引得群鲨前来,然后各自使出看家本领,或投枪,或掷矛,不过一小会儿,小池子里就浮满群鲨的尸体,期中还有几条小鱼弹出,被人揪住一看,方知这小鱼乃弹鱼,专从水中蹦出奔袭过水的活物。“浪里青”封见青就是被这小小的炮弹一般的弹鱼给撞了下来,掉到水里喂了一双腿脚。
群鲨一灭,沧浪帮的子弟们便士气大涨,打算踩着鲨鱼尸飞过小池。
然而前方敌情未明,付镇兰和盛花花还是决定由他们先行探路。
两人水性一般,但对敌经验却远胜过沧浪帮的一般成名弟子,“簌簌”几下飞过小池之后,便要落地开道,为众人探一探那扇半掩半开的大门。
然而刚刚踩到地上,便有一双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地下探出,如铁钳一般扣住了付镇兰的脚踝。
这人先是电光火石地一扣,而后五指一发力,千钧力道从指间传来,竟是要把这一双脚踝生生捏碎、钳断!
付镇兰却看也不看便一剑往下扎。
扎进地下五寸有余,那手方才松开,付镇兰方才得以跳开。
他回头一看,发现盛花花也遇着了同样的情形,不过这人不往下扎,而是用剑点上两下,那两只扣住他的手就分了筋。
这人的剑未必要比付镇兰的快,但胜在招式酷辣、手段狠绝,且隐隐带有强悍伤人的剑气,不负当年“白手燕回剑”之盛名。
大门“嘎吱”一开,付镇兰便瞥见一道影子从门内闪出。
这影子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的一上一下。
处在下边的是一个光头巨汉,身上是北汗武士的打扮,坐在他肩上的却是陈静静,那个阴魂不散的陈静静。
这人看见付镇兰和盛花花的时候,竟还拍了拍手,笑了一笑。
“兰兰近来可好?”
付镇兰冷冷道:“我是很好,你看着却不好。”
陈静静笑道:“多谢关心,我不小心被陆羡之打断了腿骨,只好为自己找了一双新腿。”
他所说的一双新腿,赫然就指身下这庞然巨汉。
听他言语之间那股调调,竟把这人当做坐骑牲畜一般,毫无半点尊重之意。
可付镇兰一想到陆羡之,眼中便厉光一闪。
“他只是废了你的腿,若是换做是我,只怕一定会要了你这双招子。”
陈静静却笑道:“他倒是想看我受尽折磨而死,可惜受尽折磨而死的却是他的身边人。”
这人的笑声还未完全落下,他骑着的大汉就已动了起来。
这一动如山摇地震,让付镇兰觉得脚下的大地都仿佛颤了一颤。
那门后更闪出了十多个黑衣人,像一段黑色洪流般冲向了盛花花和渡水而来的沧浪帮众人,而把付镇兰留给了陈静静。
付镇兰却不声不响地绕到了巨汉背后,一剑刺向背心。
只听“夺”地一声金铁之响,剑身几乎原来弹回,巨汉却纹丝不动,还转脸对着付镇兰憨憨一笑。
陈静静介绍道:“这人叫安克涵,在北汗古语里就是大山的意思,他除了一身蛮力之外,更有刀枪不入的神功。你要是连他都能击败,我就不妨告诉你楚天阔的囚室在何处。”
他说话之间,付镇兰已出了七七四十九剑,剑剑如疾风骤雨,分别朝那安克涵的肩膀、腰部、膝盖、足踝而去,但这剑剑皆无功而返,这无坚不摧的剑锋遇着这人的肉身,便如撞上了铜墙铁壁一般,只听得金铁之声,却无血肉飞溅之象。
陈静静笑道:“你若找不着罩门,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话是这般说,他却觉得付镇兰实在太乖了一些,他陈静静要对方击败安克涵,这人竟真的只对着安克涵出剑,好似看不着坐在巨汉肩上的陈静静似的。
可他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付镇兰只袭安克涵,不也是因为他陈静静已然成了个残废?
一个自诩正道、人品贵重的剑客,怎会有心去袭一个残废,怎会在众人面前留下这样的话柄?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留情?
你难道以为他已记起那些陈年旧事?
陈静静想到这处,面上的笑意忽又凉了一凉。
他这失神之间,付镇兰却已然找到了罩门。
他在多次试探之下,终于寻着一个破绽,往后一个大仰,自下而上一剑急出,如电闪一瞬,千光聚此。
光芒散尽之后,他竟是一剑刺破了安克涵的腋下,使这巨汉惨叫一声,功散而倒。
巨汉一倒,便如山崩地裂,连带着陈静静也倒了下来,正好倒在了付镇兰脚下。
这不是他第一次倒在付镇兰脚下,但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倒在对方脚下了。
付镇兰的剑搁在了他的脖子上,眼中寒光一闪道:“楚天阔的囚室在何处?”
陈静静道:“他在哪儿我并不知,但我只知他不在我这儿。”
付镇兰冷冷道:“你觉得我会信?”
陈静静低低一笑道:“我这双腿被陆羡之打瘸之后就极难好全了,你觉得舒朗真的会把看守楚天阔的重任交托给一个废人?实话与你说,我在这儿不过是消磨你们的兵力,拖延些时间罢了。”
付镇兰立时收剑,二话不说便要转身离开。
陈静静看得一愣,诧异道:“你就这么走了?”
付镇兰淡淡道:“我知道你想死在我手里,但我不是一个喜欢如人所愿的人。”
陈静静咬牙道:“你……你我相斗一场,你连给我一个痛快都不肯?”
付镇兰无情又无绪道:“连你自己都说是相斗一场,咱们除了相杀相斗,受过一些类似的伤,还有什么别的情谊可讲?”
陈静静笑道:“是没什么情谊可讲,但你有一点却说错了。”
他这么一说,付镇兰便忽的不走了。
可他却没有转过身,依旧背对着陈静静道:
“你若是想拖延我的时间,这点话还不够。”
陈静静深吸一口气道:“受过那伤的人只有你,我从未被付雨鸿欺辱过。”
付镇兰猛地回头道:“你说什么?”
陈静静苦笑道:“我的好兰兰,你怎也不想想,我若真被付雨鸿欺负过,你觉得他还能活这么多年?”
付镇兰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出一层薄怒之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背叛似的。
就连陈静静自己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把他那番话印进了心里,当真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受了付雨鸿的羞辱。
不知说这是少年天真好,还是说他是想打从心底想相信陈静静的好。
眼见付镇兰眼中怒色越浓,陈静静终于忍不住笑了。
笑得既得意又残忍,笑得既愉悦又悲哀。
他的笑还未完全展开,手上便动了一动。
还未等他施展开什么暗器,付镇兰的剑就已经如他所愿的一般,重新刺入了他的胸膛。
可这一剑没入胸口时,付镇兰才见着对方摊开了手。
那手里却什么都没有,连那把他随身带着的小刀也没有。
陈静静身上一颤,喉头滚动了几下,艰难无比地说道:“不妨再告诉你一点,我的年龄只大不小,十多年前你还和付雨鸿在陈州城的时候,我看着还是如今这般模样。”
这人不知是练了什么功夫,竟仿佛永远都只是少年模样,所谓的岁月痕迹碰到他便统统没了踪影。
这次付镇兰却没那么震惊了。
这句话反倒提醒了他,使得他脑中灵光一现,眯了眯眼道:“陈州城?你十多年前和付雨鸿见过面?”
陈静静点了点头,似乎是因为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于是连那神情都变得不喜不悲,近乎平淡了。明明还是少年人的模样,眼神里却已经见出苍老之意了。
“我是见过他一面,不过事情没有谈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