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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央被他说到脸上新出的痘,就冒出一阵邪火,忍不住拿头撞了一下他的胸,却撞得这人格外欢腾,于是他便摸着脑袋起来道:“你每次心里有事儿,都说些不正不经的话,等我气饱了就不追究你心里想什么了。这么多年都是这‘声东击西’的套路,就不能换个新鲜的?”
叶深浅道:“老套要什么紧?管用就行。话又说回来,我心里装着的你不也装着?”
他这么一说,白少央就忍不住连连叹气。
能让他们两个人共同装着的,这天底下也就只有郭暖律和陆羡之了。
两个月前的决斗之日,郭暖律胸口中剑,气息微弱到几乎叫人不可察觉,登时就叫白少央惊出一身冷汗来。幸亏有神医风催霞在侧,断出他还有心跳脉搏,急忙下针施救、包扎,再由吴醒真不眠不休地传功相送,总算把郭暖律从阎王爷那儿拉了回来。
但那一剑离得心脏太近,命是保住了,这人却迟迟不醒,学着和吴醒真一样整日沉睡昏迷。
这时风催霞那边病人又多了起来,且个个都是要紧病,拖不得也顾不过来。杨决便提出了一个关键的建议,让他府里请的胡太医去照管郭暖律。
胡太医人老艺高,架子也大,寻常王侯公爵还轻易请不动他老人家,也就清阳侯府能日日召唤,从不间断。
于是在一个天青云朗的日子里,郭暖律被人用一条担架抬进了清阳侯府,安置在了杨决的娘亲曾经住过的房子,请七八个水嫩贴心的丫鬟日夜伺候着,让杨决的亲卫随从陈三商监督着药食,有时还由杨决亲自喂药,宫里的皇子公主也不过如此了。
白少央在前几天才去探望过,去之前期待满满,指望着自己骂上几句话,对方就能气醒过来对自己翻一翻白眼,可惜他都提到自己和老叶在床上的二三事了,郭暖律还是没被气醒过来。
说完他,就必须得提一提陆羡之了。
这人前几日也给白少央寄了一封信,信中并无不妥,只叙说他拜见了灵母,与她老人家相谈甚欢,与她门中弟子交了朋友,至于什么魔功,什么后遗症,那是一字不提,一句也没有的。
就是这么一派祥和的信件,反倒让白少央看得十分不安。
报喜不报忧不是陆羡之的特点,但他若是选择了这么做,就说明那所忧之事是伤人甚深,且无从补救。
他倒是想去拜会一下三子灵母,瞧一瞧陆羡之的情况,却又被另外一件大事绊住了手脚。
叶深浅这时已在陆家卧底了五月有余,也搜集了足够多的证据能向上头检举。
只是检举之后结果如何,是否真能把无辜人从陆家摘出去,那就实在很难一锤定音,这中间的关关卡卡,都需要白少央去想法子打点。毕竟他前世是‘拈花君子’张朝宗,他对紫金司的了解远胜过曾经的公门小捕楚云招。该如何盘算,该打点哪些人,该如何使人求情,这些都是需要从长计议的。
哥舒秀之前有意向他示好,那他也该试试对方这条门路,若他真能想法子保住陆家一些老幼,那白少央也不介意与他分享更多情报。
可这么一拖下来,白少央就觉得自己分|身无暇,不能去见陆羡之了。
但同时他又觉得有责任这么做,否则处理不好,让陆家的无辜人士也落下一串串大好头颅,叫那些姐姐妹妹们奶奶婆婆们也遭了殃,那他真是见了陆羡之也无颜说话了。
白少央觉得有些莫名地心烦意乱,连带着也不愿出门,只想一直这么躲在被窝里,缩在叶深浅的怀里。
这世道如此广大,可能叫他觉得安心的就这么一小撮地方,就这么宽不过两尺的胸膛,想来也是可笑荒唐。
叶深浅忍不住道:“想什么呢?”
白少央随口一扯道:“我只是在想,你为何不问我?”
叶深浅笑嘻嘻道:“问你什么?是问你昨晚睡得好不好,还是问你接下来想吃上面,还是下面?”
白少央道:“自从我告诉你我上辈子是谁之后,你都没有好好问一问我……有关张朝宗和楚天阔的那些事儿。”
叶深浅忽然沉默下来了。
像是有谁把他的嘴给缝住了,把那些声响都闷在里头了。
白少央微微一笑道:“怎么了?你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
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小狐狸,露了一口闪亮亮的小尖牙,仿佛随时都要咬上一口。
“你既这么说,那我就大胆地问上一句。”
叶深浅只目光一闪,腮帮子动了动,上下两排齿一摩,擦出一道火星加闪电来。
“三舅舅可是潜伏到北汗皇宫的细作?”
话音一罗,白少央登时僵在了床上。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叶深浅,像是被一道闪电从头劈到了脚,把血液劈得沸了,肉劈得焦了。
叶深浅苦笑道:“你看,我若是这么问你了,你是答还是不答好?是对我撒谎还是不撒谎好?若是要撒谎,那你可得想好怎么撒。我就问出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你就得想上许久,想得几天几夜都睡不好,吃不香。”
所以我又何必去问?
何必揭开你的伤疤,让你既痛又苦,却又有苦说不出?
你每次碰见三舅舅的事儿就心神不宁,难道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他对你有多重要?
白少央诧异道:“我,我以为……”
叶深浅道:“以为什么?以为我会猜不到?你是觉得我在小陆身边呆久了被传染了傻气,还是觉得我不够信你?”
白少央愣愣道:“你只是随口一猜?”
叶深浅笑道:“我也有在私下收集证据,只是这些证据暂时还不足以证明什么。”
白少央叹了口气道:“是我想差了,有些事你的确不该问我。”
正这么说着,他忽然听见了叩门声。
一声两声,声声急响,和催命似的。
白少央刚想起身,却被叶深浅按了下去,塞进了被窝里。
他自己倒直接赤脚下床,随便披了件衣服,就一路走到门外,接过了小二递过来的一封信。
他手指一动就拆了信封,把上面的字扫了一遍,每扫一行,面上的神色就变了一遭,扫到最后,神情已是难看至极,像黑酱混着油水,黑里面闪着五色,五色里头映着黑。
白少央在床上催道:“是谁的信?”
叶深浅道:“是一个信得过的朋友写给我的,盛京发生的大事小事,一件都瞒不过他。”
他面上一片黑沉,把信垂下来的时候,手指还在微微的颤抖。
白少央诧异道:“盛京能有什么事儿?”
叶深浅点头道:“是紫金司出事了。”
他还是把那信握在手里,没有递给白少央的意思,这使得白少央更加不安道:“多大的事儿?”
叶深浅面色一沉,吐出了两个重若千钧的字。
“紫金司变天了。”
白少央听得一头雾水,衣服也不披就下床来问道:“究竟什么事儿?别卖关子,说个清楚。”
叶深浅却还是不肯把信递过来,只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枚丸子,递给白少央道:“这是护心丹,你先吃下去。”
白少央眉间一颤,心中不安道:“究竟出了什么大事,你还要我吃下护心丹才肯说?”
叶深浅不肯说话,白少央只得先把丹药吞了下去。
等他服了药,叶深浅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紫金司变了天倒不要紧,要紧的是变天之后发生的事儿……”
白少央迫不及待道:“继续说。”
他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内狂跳不已,全身上下的血液也在喧嚣不止,脑子里塞满了不祥的预感,使他越发口干舌燥、焦灼不安起来。
叶深浅咬了咬牙,对着白少央艰难开口道:“小白,这信上说……三舅舅被紫金司的叛徒出卖,已被识破了细作身份……叫那北汗大王擒住……押去斩首示众了……”
话音一落,白少央身上的血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篇正式开启~~
感谢缨缨缨的地雷,感谢全网第一叶孤城迷妹的浅水□□,感谢蟹黄君的几颗地雷~~
第259章 叛徒
白少央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才冷静了下来; 等他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 叶深浅已经完成了搭脉、探舌、瞧眼珠等一系列望闻问切了。
叶深浅还想去摸他的额头; 结果被白少央一把拍开道:“你作甚?”
叶深浅却一本正色道:“上次你见了三舅舅一面就吐血昏迷,这次听了这消息呆愣了许久; 现在可好些了没?”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少央,那目光跟膏药似的撕也撕不下来,整个人都快贴上去了。
他贴得那般近,白少央却既不躲也不退; 只淡淡道:“好些了,反正你说的那些消息我是半字也不信的。”
旁人若是惊惶失措到了极点,必会在身上面上表现出来; 可白少央这样的人若是惊惶失措到了极点,那就干脆什么表情都没有了,连惊讶或疑惑的表情也没有了。
他是把一颗心都闭了起来; 完全拒绝接受这个消息。
叶深浅叹了口气; 直接把信放在了桌上。
信上全是淫诗艳词所组成的暗语,只有叶深浅那双招风惹情的贼眼能看懂。
白少央迅速地扫了一眼,把目光收了回来,放在了叶深浅身上。
“你那朋友是什么人?这消息来源是何处?”
他每问一句,叶深浅的面色就凝重一分,像被房梁顶上的灰尘倒了一脸。
“你有一两件不能言说的秘密,我恰好也有这么一两件,我那朋友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向我传递消息的,我也向他发过誓; 不对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
白少央苦笑道:“连我也不能?”
叶深浅目光闪烁道:“是,连你也不能。”
连自己深爱的恋人都要隐瞒,这滋味毕竟还是不好受。
话虽如此,白少央却仿佛有些欣慰。
欣慰的是死老叶仍是那个死老叶,从不曾真正变过这副死性。
这感觉说来有些莫名其妙,可对方若是为了自己而背弃朋友,他反而要瞧不起叶深浅了。
想完他便笑道:“好,算你言而有信,不为私情而耽大义,我也算没看错你。”
笑完便坐了下来,坐在叶深浅正对面,理了理衣衫,整了整头发,像谈公事一般正色正声道:“若我猜得不错,这不是他第一次寄信给你。”
叶深浅挠了挠头,仿佛有些心虚道:“的确不是第一次。”
白少央道:“他之前讲了什么,这次讲了什么,你统统说个清楚,不许有半字隐瞒。”
叶深浅立刻喝了一大口茶水,又干咳几声清了清嗓子,手在桌子上来回摩擦,像是要摸一块儿惊堂木出来,白少央便正襟危坐,搂了一小盘瓜子到手里,他知道对方要开始说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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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若看到哥舒秀,只会注意到他的美貌,我那朋友却会先注意到他的那双手。
手藏于袖,隐而不露,但若是露了,那就是神刀无影、锋芒毕露,我想这一点小白你应该见识过了。
(白少央叹道:“我的确见识过了,可你能不能步入正题?”)
哥舒秀近来一般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