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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葭道:“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叶深浅眉头一皱道:“小陆的确在这儿,你是来寻他的?”
王越葭深吸了一口气道:“前阵日子鬼头山上的一干大戏,你可曾听过一二?”
叶深浅微微一笑道:“不曾。”
这话是假的,笑却是真的,因为他知道那是什么人的杰作。
能以一人之力搅乱整个鬼头山,毁掉九山幽煞的多年心血,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叶深浅的好弟弟。
王越葭道:“九山幽煞这老魔头不知被什么人杀了,接着鬼头山大乱,山下的武林正道便趁着这内乱攻上了山头,正好发现了昔日犯下裴家灭门案的‘塞北八怪’。”
叶深浅奇异道:“塞北八怪?”
他倒是听过这八人的名头,也知道这八人就在鬼头山上,却想不出他们和陆羡之有何关系。
王越葭淡淡道:“陆羡之应当是与这八人动了手,也杀了人,但他没杀干净,留下了几根能动的舌头。”
叶深浅道:“所以……他们已经知道……”
不祥的预感从胸口一窜而上,紧紧地扼住了他滚烫发干的咽喉。
王越葭点点头道:“那群武林正道中有一人见多识广,已看出了八怪是遭遇了失传已久的‘弥罗那阎功’,所以才会一败涂地。”
话音一落,叶深浅只觉身上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他面色苍白,双唇发青,眼里幽幽鬼火一闪道:“这人是谁?”
能看出这功夫的人在江湖上也不算多,即便是他也只能猜得出五个人。
可这五个人都不该出现在鬼头山上,也不该把这消息透露给王越葭。
王越葭面色沉沉道:“这人你也认识,他就是你的好师兄,奇侠叶不一的二弟子——‘孤掌可鸣’谈孤鸣。”
叶深浅的心往下猛地一沉,那东窜西走的目光此刻似已冻在了王越葭的身上。
王越葭声音低沉道:“你应当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即便是傲慢如他,在提到此人时也不得不压低声音,仿佛是带着三分敬畏似的。
“他是个好人。”叶深浅一字一句,面色铁青道,“但若遇上这好人,小陆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说完这句,他又急急问道:“这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
王越葭道:“他这人什么都强,就是酒量不行。我来寻你时碰巧遇到了他,把身上带的酒让与他喝,他只喝了一丁点就酩酊大醉,然后我便从他嘴里问到了关于陆羡之的消息。”
叶深浅听得一愣,而后重重跺脚道:“糟了!”
王越葭道:“糟到什么地步?”
叶深浅无奈道:“老王啊老王,我那二师兄是何等谨慎聪慧之人?他既知自己酒量不行,又知自己身负使命,怎会贸然与你饮酒?”
王越葭面色一变道:“他是知道我会来寻你,就干脆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我?”
叶深浅恨恨道:“他久不出江湖,消息已不如你灵通,所以干脆借你之手来寻我。你一路寻到此处,他想必已一路跟到此处了。”
王越葭眉头一动,当机立断道:“祸水是我引来的,你让陆羡之先跟着我走,让我师尊‘三子灵母’护他周全。”
叶深浅刚想斟酌一番,一双刀剑似的利眼忽的往门外一戳。
他这眼刀一戳,门外那股气息已去,而叶深浅的人也已飞了过去。
然而等他破窗而出之时,偷听的人却早已远去,即便叶深浅一瞬间生了五双翅膀,也追不上这人的半片衣角。
王越葭赶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叶深浅重重一拳砸门上道:“是小陆!“
只有如今的小陆才能听了这么久都不叫他察觉,只有这个人才会一言不发就走,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王越葭道:“他是全听到了,还是只听到了后半截?”
叶深浅心急如火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去通知小白与小郭,我去看林中黑蝉。”
陆羡之或许会不打招呼直接就走,但他在走前绝对会去“看”一眼林中黑蝉。
话一说完,他也不等王越葭点完头,如雷电似迅风般奔着林中黑蝉的房间而去。
然而他一入房门,就瞧见了陆羡之站在原地,身上背着的便是昏迷的林中黑蝉。
他不是不打招呼就走,他是要带着林中黑蝉走。
叶深浅心底正有几股惊涛相撞,面上却波澜不惊、一片平静道:
“天凉了,此时去外边是要着风寒的。”
你当真要抛下我们几个,选择流亡天涯?
陆羡之笑道:“冬天很快就会过去,这天也会慢慢转暖。”
此时不走,难道等你那神通广大的二师兄来了再走?
我不愿看到你为难,更不愿你真的为了一个前途未卜的弟弟叛出师门。守好你自己,护好小白与小郭,别让他们掺到这团乱局当中。
这些他统统没说出口,但却全被叶深浅给听出来了。
他听完之后,愈发镇定道:“你若是要去散心,可以跟着王越葭一起走。”
受人庇护、寄人篱下的生活虽不怎么自在,总比丢掉性命要好。
陆羡之却轻轻摇头道:“王兄的府邸虽好,却不是我想呆的地方。若是真的只剩下一年半载,我只愿和某人一起游遍天下。”
这话说得并不凄怆,也不哀凉,不像是一个时间不多的人说出来的,倒像是一个有着大把空闲时光的富家公子才能说出来的话,听来反而叫人觉出了五光十色的期望,叫人觉得这天下美景尽在咫尺之间。
所以这温温柔柔的话在此刻却像是一把锐利无比的刀,倏然一下,斩断了叶深浅心中最后的一点软弱,逼得他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道:“若是我不肯让呢?”
陆羡之轻轻地放下林中黑蝉,转身对着叶深浅笑了一笑,不急不缓道:“相信我,你会让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 离老王上次现身好像很久了额(づ ̄3 ̄)づ但是我还感觉好像昨天就写到了他
这架未必能打起来,看我真诚的眼睛
二师兄是新角色之一,非反派,实力可与小陆认真一战。
第244章 二师兄你太鸡贼
陆羡之的肩已摆正; 腰已挺直; 像一棵不屈不挠的小树般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却也一步不退。
他面上仍挂着那分笑,只是那皮肉几乎没动; 挑不起沟壑褶皱; 显得这笑有些无情又无绪; 看上去不似是从心底而发,仿佛只是浮在表面的一层浅薄的弧度。
叶深浅无言地看着对方的脸,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被这笑给刺了一下。
刺得不够深; 但已足够让他觉出心中不安和苦涩。
他开了口; 似乎是想在动手前给对方最后一次机会。
“小陆; 即便我们做不成兄弟; 也不代表我们做不了朋友。”
咱们风风雨雨走过这两年,没有兄弟情也有患难情; 你当真要忘了这些情分; 与我动起手来?
陆羡之笑道:“这一点你无需担心,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一直都会是我的朋友。”
就算我真要与你动起手来,即便真有生死相决的那一天,你我之间的情分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叶深浅道:“那小白和小郭呢?”
陆羡之笑道:“这你就更不必担心,我在乎他们甚至要多过在乎你。”
叶深浅本以为自己会舒一口气,然而听完这后半句后,竟有一小股妒火在他的胸口燃了起来; 并且有迅速蔓延全身的征兆。
他知道这听起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但他的确是在吃醋,为了自己的弟弟而吃自己情人的醋。
陆羡之皱了皱眉道:“你莫非是在吃醋?”
他虽然瞧不见叶深浅面上的神态,但好像能通过耳朵和鼻子来读人的心事似的。
这能力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是妖术或仙法,可放在陆羡之和叶深浅身边,却好像是兄弟之间的心有灵犀。
他本以为叶深浅会否认,没想到对方居然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有一点,但不算多。”
这人在醋意方面已开始变得坦然,尽管这听起来有些小家子气。
陆羡之道:“我希望你莫要介意,我的确很喜欢你……但我和小白小郭之间的情分要来得更深一些。”
他刚刚还叫人觉得捉摸不透,如今说起话来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带着些愧疚和心虚。
叶深浅道:“我明白,我不介意。”
他顶多有点吃醋,有点小小的怀疑自己的个人魅力。
也许他和陆羡之独处的时间还是太少,也许白少央和郭暖律的魅力比他更足?前面一点应该可以肯定,不过后面一点似乎有待商榷。
陆羡之笑了一笑道:“你的问题已问完了,如今可能动手了?”
他这一笑仍是和和气气,可笑完之后的话却半点都不带和气,只有锐气和斗气。
叶深浅也不说话了。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他和陆羡之之间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日光透过窗格子照了进来,照在他的背上、腰上、腿上,使得他背对着陆羡之的一面有些微微的发烫,正对着陆羡之的一面却有些湿冷。
陆羡之正要出手之时,却听得一声长啸。
叶深浅忽的往窗外一望,笑容一收,厉声冷色道:“有人来了。”
陆羡之敛眉道:“那啸声是谁所发?”
叶深浅道:“是老王,他是在提醒我那位师兄过来了。”
这样紧张的时刻,陆羡之居然还有些好奇和悠哉地笑道:“那位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深浅面色一沉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得离他越远越好。”
陆羡之右边眉毛挑了一挑道:“你要我走?”
他刚刚还极力劝阻自己留下,如今却要赶着他走?
叶深浅急道:“是,带着林中黑蝉走,我去想法子引开他。”
他一转身,便对着陆羡之道:“出了这药苑之后,你想法子去那襄州的双燕楼,那里有一位姓梁的掌柜,他受过我恩惠,可以给你一藏身之所。”
转身之前,他最后看了陆羡之一眼,道:“下次见面时,我会告诉你那个问题的答案。”
说完便走,连一刻也未曾停留,因为即便他不多说几字,陆羡之也能听懂他说的那个问题是什么。
你想让我抛下一切去背叛家族,那你可否为我放下一切去欺师灭祖?
这诛心之语本是他用来刺伤叶深浅的剑,可没想到对方却认认真真把这剑给收下,把这话印进了心里,开始考虑起是不是真的要跑为陆羡之放下一切了。
这听起来可不太妙,但陆羡之只能把这心思先甩在后头,因为他现在得抓紧跑路,省的被那位师兄盯上。
——两个时辰之后——
叶深浅看上去的确是为陆羡之拖了不少时间,至少他出发之后两个时辰都没有追兵上来。
然而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却如海浪般纷纷涌涌地上来了。
问题有三,在林中迷路为其一,不得食物为其二,林中黑蝉的伤药为其三。
陆羡之忽然生出了些悔意,后悔自己不该就这么双手空空地把林中黑蝉带出来。
对方的伤势还未好全,如今仍在昏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