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枪杆一沉,白少央竟往上一走,低腰俯手便是一刀。
关若海往后一个大仰躲过这刀,右手舍枪,逼得白少央往下一坠。
趁对方还未完全坠地,他竟一摆袖,一翻掌,竟翻出一把明如虹光的匕首,如电掣雷闪一般削向白少央。
白少央用刀再那匕首上轻轻一点,那匕首虽无裂痕,但却只能往下,不能向前。
而他的人却借着这力道在空中翻起一个回旋,轻轻巧巧地落到了关若海的背后。
然后他头也不回,眉也不动,只一抬手便将霞引刀往后面一递。
他这一递刀,就直接递进了关若海的后背。
刀入肉两寸,骨裂脏碎,经切脉断。
关若海惨叫、吐血,如漏了的沙袋一般摇晃了半天才倒下。
他发出惨叫之前,自然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真会死在这无名小卒手下。
白少央这才幽幽回头,仔细看着倒下的关若海。
他杀人之后,嘴唇竟变得又薄又红,红得像是被什么人咬过一样。
他那张白净清秀得如女孩儿一样的面上,也好像蒙了一层鬼魅般的阴气,任天上日光璨璨,驱不走这上面的森冷之意。
关若海仿佛死不瞑目,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不知是在瞪着老天,还是在瞪着白少央。
白少央只冷笑道:“其实我第一刀就能在你身上划个口子,可我偏偏在第二刀才杀你,你理应对我感恩戴德才对,还瞪我做什么?”
他第一刀留有余地,只是为了在第二刀刺关若海的后背。
他刺这人的后背,只因为他也是这么偷袭沈挽真的。
严星海眼见关若海倒地身亡,悲愤得一颗心碎成八瓣,再被揉碎成千段。
四海将中他只和关若海关系最好,就连死了的张恨海也插不进他们的情谊。
他只想现在就掠到白少央身边,然后一棒子将这少年的脑袋打出花花绿绿的浆液来。
可他的杀势却被一人所阻,一脚所拦。
人是陆羡之,脚自然也是他的。
他只一脚立地,对方便不敢再往前一步。
严星海眼见仇人在此,双目血气上涌,断然一声怒吼道:“我先了结了你这小贼,再去打杀那厮!”
怒气加成之下,他挥舞起一根蒺藜棒来竟比往日更凶煞万分。
他将棒子从下往上一削,逼得陆羡之向后急翻,他再将棒子从外往里一滚,迫得陆羡之往旁侧闪。这绝星蒺藜棒上遍布淬毒的铁刺,令陆羡之碰不得也沾不了,逼得他一门脚上功夫无处可使,只能东躲西藏地闪避。
这时郭暖律却抬手一扬,仿佛扔给了陆羡之一杆东西。
陆羡之凌空一翻,在严星海的手腕上点了一点,又在他肩上踩了一踩,然后便在半空中一把接住了这东西。
原来郭暖律扔过来的竟是沈挽真用的梅鹤亮银枪。
他扔完之后便继续与曾吟山缠斗起来。
陆羡之落地之后在地上一滚,抬头只见郭暖律对着他喊道:“我记得你说自己学过一点枪法。”
陆羡之的面上仿佛只剩下了苦笑。
他手中之枪长约七尺二寸,枪头长一尺,以炼钢为锋、上等椆木为柄,脊高而刃薄,杆长而头尖,乃枪中上品。
可这样的上品扔给陆羡之仿佛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因为他仅仅在长安会的“金攥道泉枪”木连岭那里学了两年的枪法,因此也见过沈挽真几面。但俗话说“年棍,月刀,久练枪”。枪法这门技法若不日积月累地去练,恐难成正统。
不过陆羡之走不了正统,却可以走些偏门。
木连岭就曾经对他说过,他虽学过几年指法,可他身上最灵活有力的还是一双脚。
所以别人用手操枪,他却可以用脚控枪。
他一脚蹴起,便将这柄枪踢向严星海。
梅鹤亮银枪重重地打到了严星海的身上,逼得他往后急退五步。
然后这枪又被迅速弹了回来,这一弹就回到了陆羡之手中。
严星海一棒子挥过去,却被陆羡之用枪划了个圈给缠了开来。
他的枪一碰到蒺藜棒,就好像有一股无形之力将棒子黏在了枪尖上,使得严星海施展不开。
趁着这枪缠蒺藜棒的功夫,他干脆把枪尖再往前一搭,一个翻身便把身子翻到了枪的另一侧。
在他落地之后,还连出了两脚。
这第一脚踩在枪上,将枪下的蒺藜棒狠狠往下一压。蒺藜棒一沉,严星海的双手也跟着沉了下来,一同沉下来的还要他那个如鸡蛋一样光滑的大下巴。
而陆羡之的第二脚就如风如雷般送到了严星海的下巴下面。
他的脚尖微微一勾,严星海的下巴就仿佛从一个鸡蛋裂成了两片蛋黄。
第26章 血上墙斧下影
可严星海这人竟似被一腔仇恨给锻成了个铁打泥塑的人,受了偌大痛楚仍一声不吭,还将蒺藜棒用力往上一托,竟将陆羡之连人带枪给顶了起来。
这一顶不要紧,却叫陆羡之在半空中无处着力,几乎要摔在蒺藜棒的铁刺上。
但他一个翻身,便双脚齐上,一把夹住了严星海的脑袋。
脑袋虽然不是人身上最柔软的地方,却是人身上最要紧的地方。
他这一夹便夹得严星海眼冒金星,也夹得他失去了主动之机。
然后陆羡之便用脚将自己也夹了起来,出掌在严星海头上狠狠一砸,砸完了才借助这一撑之力落到了一边。
他再用枪在地上一点,以枪杆为支点,用脚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圈。
而这个半圈的终点就是严星海的脑袋。
严星海被这如电似火的一脚踢中,竟倒在一边口吐白沫起来。
陆羡之见他吐白沫的样子极为吓人,便不再补上最后一脚,只转身看向黄首阳那边。
黄首阳此刻正被刘鹰顾和龙阅风所围。
他虽仍是不肯后退,但手中的斧子仿佛已失了方才的锐气和刚气,不但沾不到任何一人的衣角,更连他自己都要护不周全了。
陆羡之仿佛明白他心中的挣扎,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能让黄首阳继续杀人,但也不想看着他就这么死了。
毕竟这人曾经在年幼时陪着他玩耍,也教过他许多道理。
可惜这道理他是听进去了,黄首阳自己却没有记在心里。
此时甄幻海忽然在柱子后面喊道:“黄老前辈,这两人卯足劲要杀你为柏望峰报仇,你还存什么情,留什么手?”
他这人似是神出鬼没惯了,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冒出来,又会在什么时候消失。但众人都觉得他冷心冷肺,见自家兄弟死了伤了也没有半分忧惧,只顾躲在一边煽风点火。
黄首阳不言不语,但眼底似有叹息之意。
刘鹰顾却恨恨道:“姓甄的狗贼,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待我和老龙解决了这厮,就来拧下你的脑袋。”
甄幻海阴阳怪气地笑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拧下谁的脑袋。”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远远眺了黄首阳一眼,忽一计上心,高声喊道:“黄老前辈,您那孙女肚子上的疤是怎么落下的?看着和蚯蚓一样怪煞风景啊。”
黄首阳眉心一颤,怒吼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将她怎么了?!”
甄幻海笑道:“像我这样有身份有名声的大人物,又怎会去主动为难一个小姑娘?只是我的手下们见她的牢房太热,就扒了她的上衣让她凉快凉快,然后和我说了这事儿罢了。’
黄首阳气得身子都抖了起来,一双略带浑浊的眼睛几乎要恨得滴出血来。
龙阅风在一旁看到,忽停下来对刘鹰顾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黄首阳是该死,他那孙女却是无辜,这姓甄的狗贼也着实欺人太甚,不如咱们先让他闭嘴,以免坏了那小姑娘的名节?”
刘鹰顾却觉得龙阅风实在是个爽直的厚道人。
要知道黄首阳如今方寸大乱,正是下手的良机。
这人死不足惜,他那孙女却不过一无辜女孩,若任甄幻海这么口无遮拦下去,即便将来救这姑娘出来,她也是活不成的。
那究竟是先杀甄幻海,还是先杀了黄首阳?
他还未及细想,甄幻海却又喊道:“黄老前辈,你莫非还要继续留情?我若死在这里了,我在庄子里的那帮手下可就闲不住了,他们若是想让你的孙女凉快凉快,可不止要扒她的上衣了……”
他还未说完,黄首阳就发出一声长啸。
这一声长啸仿佛啸出了他多日的悲愤与郁懑,也啸尽了他半生的义节与坚持。
他这一啸完,手中的斧子便也动了起来。
直到这么一刻,这把斧子才显出了真正的威势来。
刘鹰顾的鹰拳遇上这斧风,拳势立颓。
龙阅风的掌影掠上这斧风,掌影立缩。
这么一颓一缩,他们在气势上就矮了几分,杀意也不似刚刚那般浓郁。
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般可怕的斧子。
这笨重无比的斧子落在黄首阳手里如有鬼神附体一般,一劈二砍三剁下来,看着简单,却快得不可思议,即便他们勉强躲过,后面的一抹二砸三搂只会变得更快更险。
刘鹰顾铁拳一上,正欲反击,黄首阳便一记“破水折浪式”,直接顺着他的拳头抹了上去。这一抹之后斧风一变,斧面便朝下砍去。
这一砍竟直接断臂碎骨,血溅五步。
刘鹰顾痛得双目充血,抓着断臂一声不吭地栽在地上。
龙阅风见他倒下,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拼命,却被黄首阳看出了破绽,用一记“破风散霞式”开了胸膛,连血骨带脏腑都露了出来。
看着龙阅风连内脏都外翻了出来,陆羡之只觉得自己好像也被砍了一斧子似的。
这斧子竟似是直接砍在他的心头上,砍得他连最后一丝温情怀缅和怜悯之心都被砍断了。
他们两人这一倒,黄首阳便带着三破斧袭向了曲瑶发。
他一斧子就砍向这女子不盈一握的细腰,竟似要将她砍成两段似的。
曲瑶发险险躲过,差点就要被人腰斩。
黄首阳再是一劈,可这一劈却在半路停了下来。
因为有一人一脚拦在了他坚不可摧的斧子面前。
黄首阳抬头一看,却见陆羡之朝他发出一声断喝:“黄首阳!你还想在我面前杀人么?”
黄首阳却冷冷道:“我只想救我孙女,你莫要再多管闲事。”
陆羡之愤恨道:“你孙女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命?那两位前辈之前还想替你杀了甄幻海那狗贼,可笑我与他们一样,竟觉得你只是受人胁迫,能够回头是岸……”
黄首阳目光凄厉道:“我回头已看不到岸,只能看到一片苦海,你若再拦我,休怪我斧下无情!”
陆羡之眸光一凛道:“我这一生从未杀过人,可今天却想为你破例了。”
还在收割弓手的白少央一听这话,连忙对着陆羡之喊道:“小陆你快闪开,你杀不了他的!”
郭暖律一边用断剑和曾吟山激斗,一边冲着他高声喊道:“你把他留给我,别在这里逞能!”
他和白少央都很清楚一点,龙阅风和刘鹰顾这身经百战的两人合击都斗不过黄首阳,这人若是认真起来,陆羡之是绝不可能在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