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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央虽未见陆羡之杀过人,但已看他废过两人。
这小子看着心软,下手可一点也不软。
可他们这么一说话一抬腿的功夫,弓箭手们已再度装好弓箭,可以发出下一轮的箭雨。
这次他们似乎要一次性发出一百只箭了。
白少央心头一沉,登时就闪身一翻,又在地上一滚,滚到柱子旁边才算安静。
三山将缠着龙阅风,三海将死盯着沈挽真,还有三神通在一旁拨风点火,如今又添了一百弓手,若无援兵相助,只怕此行还是九死一生。
可就在下一瞬,这道弓手虽组成的黑色洪流忽然被人撕开了一角。
像是被人拿刀在黑稠稠的水上崩了个口子,又似是有人在黑亮亮的缎子上划了个道子。
白少央定睛一看,发现这道子还不止一个。
这所向披靡的洪流竟被撕开了两道口子。
而这两道口子便是两个人。
刘鹰顾与曲瑶发。
陆羡之笑道:“刘老和曲大娘终于来了。”
瞧他笑的那欢脱样子,活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盼来了戏台上的孙猴子和白骨精。
刘鹰顾虽不是孙猴子,下手却比孙猴子更狠一些。
旁人用的武器,用的是拳脚,他用的却是个人。
他一扣,一搭,便将一黑衣弓手抓在手上。此人竟是天生的神力,提个大活人在手上便如拎了只小鸡一样,在空中一挥一扫,一拉一荡,如舞动一破布般轻松容易。
而且这人在他手中还是攻防皆可,只数息之间,刘鹰顾已用手中“神兵”逼退了十几个围在身边的弓手,也不管那黑衣人如何惨叫挣扎,他只拿这“神兵”充了肉盾,往胸前一挡,便阻住了几枚从前方射来的箭矢。
待肉盾上布满了箭矢,他再猛力一掷,便将这已成了刺猬的黑衣人掷向了前方的一排弓手们。
趁这排弓手们齐齐倒地,刘鹰顾便如飞鹰展翅般扑将上去,左一掌“碎玉桑落”震碎了一人的胸骨,右一脚“长蛾斜飞”踢断了一人的腿骨,这数掌齐下,数脚齐上,如一道旋风切进了这黑流之中。
待此处人流已定后,他又抓了一黑衣人在手,继续拿着新的“神兵”到别处去横扫千军。
曲瑶发杀起人却与他有些不同。
刘鹰顾是拳拳到肉,从不落空,誓要打得对方骨裂、肉碎、胆破、气丧,再无一点反抗之力才好。
她杀起人来的动作却很秀美。
仿佛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舞蹈。
而每次起舞的时候,她的身子都会高速地旋转起来,如一只展翅开屏的孔雀,一只随着疾风骤雨而动的伞。
就在她旋转之时,会有数十件暗器自她身上飞出来。
而这些暗器飞出的方向和落下的位置也颇为迥异。
有些是沿着她的云鬟与雾髻,有些是顺着她的一痕雪脯,还有些是从她红得醉人的莲瓣裙角飞出的。
有的是飞铙,有的是铁刺;有的看着幽蓝,宛如坟茔腐草聚成的鬼火,有的看着粉红,竟似是美人面上的簪粉;有的闻着香酥,如蘸了几钱的蜜糖水,还有的闻着腥臭,像是从死鱼堆里捞上来的;有的发出指甲挠墙般的嘶哑之声,还有的裹在风里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这数十件暗器一齐飞出,有的附到了弓手的胸前、背后,有的点在了他们的臂膀、双腿,还有的吻过了他们的咽喉、额头。
有的人一声不吭便倒了下来,还有的人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之后也倒了下来。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洪流也仿佛被撕开了无数道口子。
而看到这无数道口子之后,白少央的面上才有了一丝笑容。
他和陆羡之等人终于可以专心对付起程秋绪的家将了。
正这么想着,他忽觉两道劲风从天而降。
他旋身躲过,却见木小桃拿着霞引双刀轻轻巧巧地落在自己面前。
五神通如今只剩下三个,这秀气男子的嘴边却还嗪着一丝阴测测的笑,仿佛一点也不觉得形势危急似的。
他对着白少央冷笑道:“你用的是剑?”
白少央有些谦逊地笑了笑,道:“我的确会用剑。”
木小桃笑道:“可惜你现在却是赤手空拳。”
白少央道:“你是在为我感到遗憾?”
木小桃阴阴一笑,他阴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连眼角的细纹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我当然在为你遗憾。像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儿,本该洗净屁股在床上等我的。可你现在只能等我的双刀了。”
他看着白少央时的神情,仿佛已将他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若是眼睛也能用来扒衣服,他已经用这双眼将对方扒得精光了。
白少央只冷笑道:“那真是巧了,我也在等你的刀呢。”
他的话未说完,木小桃的双刀就飞了过来。
这刀弯如柳叶,从旁摄过时似游云拂峰,如双星逐月,映得这白日之光也似月光一般清冷。
白少央双臂一展,向后一个大仰,便让这双刀从他胸上掠了过去。
他的身子是静的,手却不太安静。
只一个瞬间,他就出了三掌。
一掌抚在右手的刀上,那刀立断。
又一掌切在对方的左手上,那手立收。
最后一掌是拍在身后的地上。
这一拍下去,白少央整个人都如鲤鱼跳波般弹了起来,正好弹到了木小桃的身前。
木小桃还有一只手,一只刀。
他立刻一刀朝着白少央的胸前砍去。
可这一刀砍到对方胸前三分处,却无论如何也砍不下去。
这倒也不是他手下留情,而是因为白少央忽出一掌,如霞影盘金般盘到了他的左腕上。木小桃吃了一惊,想立时收回来,可白少央却一扣,一折,再是一卷。
这么一来,便似毒蛇在手上咬了三口,逼得木小桃的那张漂亮脸蛋都扭成了一团。
他痛得手腕一松,刀便到了白少央的手上。
这刀到了白少央手中,便如凡铁成了神兵,小鱼化作了真龙。
他刚刚说的是会用剑,但没有说他只会用剑。
只见刀光一闪,木小桃满心眼里便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原来这少年的刀竟比他的剑还要快上一千倍,一万倍。
他想完之后,刀便吻上了他秀气而纤细的脖颈。
第23章 英雄血
龙阅风觉得已很久未曾陷入这般苦战了。
他虽号称“入地金龙”,可毕竟算不得真龙,不过是一条上了岁数,有着旧鳞病爪的老龙。
只短短一瞬的功夫,原本大好的形势就一发不可收拾。
柏望峰误杀了顾掌柜,又被黄首阳以三破斧偷袭重伤。
刘鹰顾和曲瑶发虽吸引了些许弓手的注意,但身上也多了几处流箭擦出的血痕。
赵燕臣总说要救师姐杀程贼,却一直不知所踪,也不知是逃了还是被人杀了。
陆羡之和白少央这两个芽儿虽已过来,却还在和三神通等小喽啰人纠缠,三山将与三海将这些高手可都缠着他和沈挽真。
陷入苦战的倒不止是他,陆羡之的臂上也差点着了一箭。
他连滚带跳躲过这一箭后,便却发现金蛟子正挥着一把“真水金骨剪”朝他迅速逼近。
他眼见陆羡之伤了两个兄弟,气得眼中喷火,脚下生风,手里的剪子一舞一颤,如两道煞气化成的邪风。
陆羡之被他的剪子逼到墙角,只得凌空一跳,一脚抵住了墙,一脚疾出如风,恰好把那只神武的剪子踩在了金蛟子的肩上。
金蛟子心一横,手不动,头却晃了晃。
他这一晃,嘴里竟仿佛有寒芒一闪。
原来他故意让陆羡之的脚抵在自己身上,就是想口吐暗器,好废了这只舞动如风的脚。
可陆羡之的脚可不是随便什么的人脚。
他的脚仿佛比他的手还要灵活,还要有力。
他的脚跟不动,只脚趾微微一动,便让那剪子牢牢地抵在了金蛟子的下巴上,逼得他连头都转动不了。
金蛟子即刻松指、放剪,双手箕张,如猛虎探穴般抓向陆羡之的脚。
可陆羡之的脚简直和泥鳅一样滑。
他抵在对方身上的那只脚竟似鱼尾般缩了回来,另一只脚再在墙上用力一蹬,人便飞向了金蛟子。
他还没完全飞近,就用一个膝盖和对方的脸打了招呼。
金蛟子飞了出去,一路撞翻了好几张桌椅,撞倒了好几个瑟瑟发抖的路人,最后才躺倒在地上。
他躺下的时候,嘴里冒着血泡,还吐出了几枚沾着血丝的大金牙。
沈挽真在一旁见了,提枪一赞道:“陆兄好身手。”
关若海冷笑道:“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记得替别人喝彩,当真是好气性。”
沈挽真也不搭腔,只一枪“游云压曙”摄过去,一把便压下了关若海如疾风骤雨般扎来的丈八盘蛇枪。
关若海顺势将枪尖直戳入地,趁着沈挽真的亮银枪还搭在他的枪上,直接把盘蛇枪身往上一抬,这一抬势如泰山,力似千钧,竟是想将沈挽真连人带枪一齐撞飞。
可这一招却被沈挽真提前看破,转手一枪“倒仙缠”化了枪势,反将对方的枪尖送到一旁的严星海那边。
严星海甩出一只绝星蒺藜棒便将这盘蛇枪尖打开,边打还边喝道:“老关你还不闪一边去,看我来打发了他。”
他满是自信地提棒上前,好像只用一招就能打发掉沈挽真。
然而等他站到沈挽真的面前的时候,却发现要被打发的人好像是他。
只因沈挽真数十枪下去,疾出、猛挞、斜刺、平挑、缠圈,招招势气压人,压得他半点抬不起头来。
关若海在旁边看着冷笑,严星海却被打得胆寒。
沈挽真迎面一记“杭秋露白”下来,直向严星海胸上要害刺去。
他用尽浑身解数躲过这一招,却再无力躲过接下来的一招。
因为沈挽真身上简直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出不尽的变化,他每攻破一路,都会有更厉害的一路攻过来。
严星海被他逼至墙角,总算是无处可躲,无地可退。
可他还是退了,这一退竟给他退出一个生机来。
原来刺杀发生时,多数看客已四散逃走,但仍有几个脚程慢的落在了后面。
清顺居宋子茗大当家的两位少爷如今就和他家老仆藏在墙角处。
老仆见严星海目露凶光地朝他看去,不由地把两个男童拥得更紧了一些。
沈挽真总以为程秋绪在云州经营多年,手下喽啰也会对本地人有所顾忌,岂料严星海上前对那老仆便是一棒,直打他脑浆迸了一墙,红的白的洒了一地,连个人形都没了。然后他才伸手抢过一个小童,抢来便朝沈挽真枪尖上扔去。
他这一扔竟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即便那小童不被枪尖刺死,也要落在地上活活摔死。
沈挽真岂能坐视不理?
他若眼睁睁看着这小童被枪尖刺死或是摔死在地上,那就不是沈挽真了。
他一枪收紧,又一手抱住那向他飞来的小童。
可严星海竟在他刚要抱住小童的时候袭来。
他袭的竟不是沈挽真,而是他怀中的小童。
沈挽真只能闪身一躲,躲到一边再把小童安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