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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埋伏!有敌袭!
苏如意看得心惊胆战,忽地身子一低,在地上滚了一滚,正好躲过一道飞箭。
箭是弓/弩所发的小箭,但要是被这一只小箭射中,只怕他的脚也会钉在地上。
苏如意抬头一看,只见四周的山林里忽地蹿出来七个人。
他借着月光照耀,看清来人是一个精干的汉子,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还有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另外两个美貌青年,一人拿刀,一人持剑,分明是白少央和付镇兰。
原来这几人根本就没有走远,而是埋了周千盛以后就等在这附近。
不是等着他们来挖周千盛的坑,而是等着他们跳到这个要人命的巨坑!
中计了,中了大计了。
苏如意心一沉,面色一白,还未来得及说话,便看到了那持刀少年走到了他的跟前。
这人双眉如剑,两眸含星,薄唇里带着一种近乎嚣张的红润,这朦朦如牛乳般的月光映在他的五官上,仿佛开出了一朵朵小白花。
这些小白花仿佛是开在苏如意的心里的。
他只看了这么一眼,便好似被这美少年夺去了魂魄。
无论是生死的阻隔还是敌友的界限,都不会妨碍他欣赏世间美色。
白少央浅笑一声道:“上两次都是你们埋伏我们,如今也该轮到咱们埋伏你们了,只是没想到粉和尚这般好计谋,竟不声不响地帮我们解决掉了三个人。”
顾小姿也一蹦一跳地笑道:“怎么不说话了?你是焉了怕了还是想故技重施?”
苏如意叹了口气道:“我的伎俩都被你们看在眼里,哪里再敢重现?只是我若不挣扎一番,终究是不甘心的。”
白少央淡淡一笑,摆出君子面孔道:“你武功不算弱,与我一战也不是没有胜机。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咱们一对一公平决斗吧。”
他充满杀气的一声浅笑,忽然把苏如意从美好的幻想里拉到了现实。
美少年虽然好,但手里带着刀,这月下刀光艳艳,艳得和人血一样。
白少央刚要出刀,这“粉和尚”苏如意便忽然叹了口气。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更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
可如今死到临头,他也是该做一件让人刮目相看的大事,做一回遵循内心的勇士了。
白少央似乎也看出了他面上的决断之色,准备下一刻就提刀上前。
这人看着功夫邪门,死前之斗定然极为悍勇,等会儿绝不能让他近身上前。
然而白少央还未扬刀,苏如意便五体投地跪倒在他脚边,真情实意地喊道:
“苏某知错!苏某投降!苏某愿为白少侠鞍前马后,求少侠收留!”
话音一落,白少央右脸面肌猛地一搐。
第158章 以自身为大鱼饵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然而苏如意这么“咚”地两膝一碰地; 金子也被跪成了泥; 他再舌头一放软; 那尊严便是不要不要的,面子也是死啦死啦的。
可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英雄好汉; 就是死在没有勇气跪地求饶之上。
这固然算不上什么高贵行径,然而做出这样一件事却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毅力。
而这样可贵的勇气和毅力显然给予了白少央重重的一击。
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把表情收拾起来; 眉头一耸道:“起来吧,我不杀你。”
于是苏如意乖乖地站起了身,让白少央点了身上几处大穴,封了武功和内力。
他当这个俘虏却当得十分开心,仿佛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身处险境; 任人宰割。
于是在这风朗月清的下半夜,白少央和顾小姿等人则负责审问苏如意。
这不审还好; 一审才是摸着老藤一扯——牵出一大片枝枝叶叶。
原来早在半月之前; 那位神神秘秘的雇主就已经把这么一群亡命徒集结到了一块儿,势要让他们星夜兼程赶赴襄州。若是韩绽还未被擒,他们就要先何鸣风一步将韩绽擒来。若是韩绽已落入何鸣风之手; 那他们就要埋伏到九和山上; 灭了这押送小队,再将韩绽活着送到他的面前。
这群亡命徒一共有四十六个,但因来路不同,皆是各自为山互不侵扰。先前埋伏白少央的是“阴阳双刀”夫妇、蒋青蛟等一共十一人,这次中了白少央埋伏的有苏如意和梅八千等五人; 所以剩下的还有三十人。其中有大半数人苏如意未曾见过真面,只瞧过他们蒙着面的模样。
白少央敛眉道:“那你可知杀死周千盛和朱万本的是何人?”
苏如意道:“听说那是‘血眼毒心’宁仇做下的好事儿。这人是个心毒手毒的狠主儿,咱们都不敢招惹他。”
白少央喃喃道:“原来那连环计竟是他设下的……”
他想一想,又对着苏如意道:“你们是半月前被召集起来的?”
苏如意点了点头,白少央便对着顾小姿和薛杏儿道:“顾姑娘和薛二娘又是何时得到通知的?”
顾小姿想了想便道:“我和路大哥是十天前才收到何公子的书信的。”
薛二娘也道:“我和其他人也是十天前才接到他欲擒拿韩绽的消息。”
白少央敛了敛眉,却未曾再说下去。
若不是得了内奸的消息,这伙人怎能那么早就得到消息?
可倘若顾小姿和薛杏儿所言不虚,那他们皆是十天前才得到的消息,这消息又要如何才能提前半月就泄露出去?而且竟连路线都泄得如此完全?
难道是何鸣风的身边出了内奸,提前泄露了擒韩计划?
那小厮阿卓看着也是个老实人,莫非他身上也有问题?
这些疑问同样也在顾小姿等人的心底徘徊,只是他们却不愿想到更深的一层。
若不是何鸣风身边出了内奸,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了。
但这个可能,白少央却一句都不能对着顾小姿等人提起。
他光是在心底想想,都要觉得胆战心惊,连呼吸都变得不均匀起来。
莫非这苏和尚是在撒谎?
像他这般心机深沉之人,哪里肯轻轻松松一审就全盘托出?
他故意投诚,难道就是为了放出这些假消息,以迷惑人心,达到挑拨离间的目的?
白少央将这番想法在心中翻来覆去地咀嚼,唯恐自己啃错了地方,或是嚼得不够透彻。
苏如意见他难以决断,似也想到了自己的一番话掀起了怎样的波澜,当即面色恳切道:“白少侠不信我也是人之常情,但请少侠将我带在身边。若少侠之后看到的与苏某说的有半点不符,那苏某这颗大好头颅就是交割给少侠也无妨。”
白少央淡淡道:“你既这样说,我倒不敢把你带在身边了。”
苏如意笑道:“少侠若是怕我冲开穴道,还可以做点别的。”
白少央微微一笑道:“苏和尚倒是个明白人。”
有一种功夫是可以移穴易位的,他可不敢在苏如意身上冒险,所以等一见到何鸣风,他就要讨要一颗毒丸,逼着苏如意服下去。
这毒丸用在韩绽身上,都能让他无力握刀,更何况是苏如意了。
苏如意却了然一笑,眼底泛出了一些暧昧的光,仿佛误会了白少央的这句话。
他忽地低下身子,在顾小姿的惊呼声中解开腰带,恭恭敬敬地奉上道:“不知少侠想如何绑我?”
白少央微微敛眉道:“如何绑你?”
苏如意眼中发亮道:“五花大绑、四马躜蹄、龟甲缚,少侠喜欢上哪一样?”
白少央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干巴巴地憋出一句话道:“下一样。”
————
苏如意到底是被顾小姿等人看管着,而路凭川和付镇兰则负责把周千盛、姬遥峰的尸身转移到另一处隐秘之地,否则等他们一路押送回来,这两人的头早已不知要去何处了。
白少央先带着消息去见了何鸣风,这人身子太弱,所以不能出来埋伏,只能和韩绽一起躲在山洞里小憩。
他一路上心事重重,正不知从何说起,可见到何鸣风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实在不辜负“富贵闲人”这四个字。
原来何鸣风嫌山中长夜漫漫太过无趣,便托了阿卓寻了一块桐木的木块。阿卓把这木块削得平整光滑之后,便在上面装了三根弦,竟做成了个粗陋版的古琴。何鸣风就在这小古琴上挑弦弄乐拨上几声,一夜下来,竟能作得几个小调。
白少央听得那泠泠几声传出来,也不知该如何欣赏,只看了韩绽一眼。
韩绽此刻正闭着眼窝在山洞的一角,似乎并没有兴趣多看白少央一眼。
可白少央知道自从自己踏入这山洞之后,他的呼吸就乱了一点。
何鸣风似是看出白少央有话要说,便扬了扬手,让阿卓和韩绽先走了出去。
等这两人走远之后,他才对着白少央笑道:“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说,不妨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他指了指碗里的水——那是阿卓从叶子上采来的露水,还有周千盛从河里取来的溪水。
可这些水白少央都没兴趣去喝。
他的嗓子没有在冒火,可他的心里却生着一股邪火。
这邪火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灭下去。
等他把苏如意的话说了个大半,这火才稍稍熄了一点。
可是何鸣风眼中的厉火却好似烧了起来。
他唇角一扬,一语道破:“你不是来向我汇报的,你是来向我澄清的。”
白少央道:“我一个月前就知道你要擒拿韩绽的事儿,可泄密的人并不是我。”
何鸣风道:“我知道。”
白少央却有些不自在道:“你怎么能知道我是完全清白的?”
事实上他几天前就把事情告诉了叶深浅,所以也算不上完全清白。
何鸣风忽地眸光一闪道:“我知道你清白,是因为泄密的人是我。”
白少央忽地愣住,整个人都仿佛被钉在了那儿。
何鸣风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砸在他的面前,把这大地都震得裂开了一条缝。
他的脖颈背后发着凉,心底窜着火舌,嘴上则厉声道:“真的是你!?”
白少央在心中的确有过怀疑,可他没想到何鸣风竟这么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承认了。
何鸣风只微微一笑道:“我从找到你的那一天起,就在等着如何把消息散出去了。”
瞧他的样子,好似自己说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在和白少央闲谈风月似的。
白少央却听不得这风,也赏不得这月,双眉都笼在一层黑雾之中。
“你散出这消息,难道为的就是等着人来截杀你?”
何鸣风点了点头,用手指拨了拨弦道:“我查过韩绽的背景,知道他这人性子坚忍,能熬得过各种酷刑。所以他即便落在我手里,也绝不会把当年真相给老老实实说出来。”
他顿了一顿,唇角蔓上一丝刀锋般凌厉的冷笑。
“既然如此,何不以他作饵,引出当年指使他刺杀的幕后黑手?”
白少央却目光含恨道:“你不光是拿他作饵,你还在拿我们作饵,拿你自己作饵!”
何鸣风却不怒反笑道:“若不拿自身为饵,怎能钓得出大鱼?”
白少央不由得怒目而视道:“大鱼?你莫非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