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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今晚,世上就再无罗二夫人这个人了。
——入夜后——
凡是见过惜珠的人,都会说她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但凡见过她这丹唇素齿,粉腮星眸的人,都没法说出半个“丑”字。
惜珠比谁都清楚这点,也比谁都爱怜这一点。
所以趁着月色正好,她实在耐不住寂寞,出了房门,走到湖边,看着自己在黄灯下、湖水中的倒影,一时之间竟看得痴了。
在牛乳般的月光之下,这水色朦胧、鸟声朦胧,就连人像也变得朦胧起来,这山与水,花与草,仿佛在月光下镀了一层薄薄的银,透出几分梦幻般的色彩。
然而这样美好的景象,却不止她一人独赏。
白少央也藏在树丛里,笑盈盈地瞧着这年轻漂亮的惜珠姑娘。
趁着月色的掩隐,他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绕到了姑娘的背后,却不是为了问她一些紧要的问题,而是出了手。
他一手就把这漂亮姑娘推到了湖里。
惜珠骤然落水,猛烈挣扎起来,他便躲在一旁冷眼瞧着,仿佛是猎人看着自己猎下的母鹿,正慢慢地在自己手上停止呼吸。
等她慢慢没了声息,开始往下沉的时候,白少央才悠悠然地跑出来,立刻把她救了上来。
等他掐了人中,对方慢慢醒转过来的时候,白少央才目光急切道:“惜珠姑娘,你没事吧?”
惜珠见了是他,心下稍安,可是想到刚刚在水里生死挣扎,起起浮浮的情景,仍旧惊魂未定道:“是有人……有人把我推下水的!”
白少央满面诧异道:“竟有此事?那若不是我恰巧从此地经过,你岂非就死在那人手里了?”
惜珠抽抽噎噎,梨花带雨道:“多谢……多谢少侠搭救,若不是你仗义出手,惜珠就成了这水底亡魂了。”
白少央好生安慰了她几句,又惊疑不解道:“那罗知夏已被关押起来,他的同党也俱已擒获,还能有谁想要灭你的口?”
惜珠想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似的,心中跟着一恸,两颊顿时苍白如雪,那云鬓珠花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头上肆意拨弄着。
白少央诧异道:“惜珠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
惜珠只觉满心凄然,那酸楚之意几乎要从鼻腔和眼底溢出来。可她这一番阴郁下来,却仍旧未曾吐出半个字。
白少央忍不住提点道:“惜珠姑娘若是不信我,也大可把这秘密藏在心底。只是下次有人害你的时候,就没有我在身边了。”
惜珠凄声道:“我……我……”
白少央叹了口气道:“你不愿说,我也明白。但那人若是想灭你的口,只怕也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这句话仿佛一个霹雳砸到了惜珠的身上,砸得她满面煞白,一时间什么都听不清了,耳边只回响着“家人”二字。
她想来想去,终于还是眼中含恨道:“想杀我灭口的人,除了那人还会有谁?若不是受了那人指使,我何苦去叛了知夏少爷。”
白少央心中暗喜,面上却无比严肃道:“姑娘说的那人是谁?”
惜珠叹了口气道:“是三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更了,我下次争取早点更新,么么哒
第131章 行刑之日
罗知夏的受刑之日就在眼前了; 陆羡之的心思却仿佛飘到了很远。
从惊魂血宴; 再到付雨鸿之死; 最后到罗知夏的落网;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转指拨弄几下; 就拔动了许多人的生死,决定了他们这一代人的命运。
白少央这几日倒是走得勤快; 前脚去拜访了那还在养伤的秦高吟,后脚便去寻了罗三小姐,最后又去私牢里看了看罗知夏,简直忙得连茶都喝不上。叶深浅也是整日整夜地不见人影,不知躲在何处逍遥快活。郭暖律似乎仍是藏在禁地; 和他那娃娃脸的师父整日论剑说理,几日都不肯出来。
这三人都是有事儿做的; 只有陆羡之他一人被困在这偌大的赤霞庄内; 空有手脚,却不知该干些什么才好。
白少央看似是想左右逢源,实则是为了罗知夏一案; 叶深浅看似是逍遥自在; 其实也在暗中搜集证据。
可他们两人都没有带上陆羡之。
不但没有带,连问都没有问一下。
他们本不该瞒得这样一丝不漏,但这两人既然决定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陆羡之身为这二人共同的朋友,理应满心支持; 毫不计较才对。
话虽如此,他的心底却还是有些微微的失落。
失落自己终究没有得到白少央最深的一份信任。
可是转念一想,陆羡之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多心。
而且他现在不该想这个,更该想想如今的处刑才对。
这血宴一案实是疑点重重,罗知夏也未必就是真凶,可如今铁证如山,数罪齐下,要为他翻案只怕比登天摘月还要困难。
那么他当真要在众人面前被挑断手筋脚筋,彻底沦为一个废人么?
罗春暮身为人父,真能做到公允无私,亲口下令废了自己的儿子?
想着想着,他已经跟随着大部队来到了处刑的观看点。
眼见此案元凶即将受刑,年轻人等得面色红涨,眼中亦燃着愤怒的火花,似恨不得把罗知夏拖出来乱刀砍死,老人们则肃容敛声,不发一言,远远望去,便是乌压压的一片坐在那儿,好似天上的乌云重重地坠了下来。
多数人还在沉声静气时,少数人却在一旁窃窃私语。
只要有热闹可看,哪怕是含着血腥味的热闹,他们也会变得无比兴奋。
“罗春暮的心实在够狠,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他竟能主动提出废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的心若不狠,咱们就得对他狠了。寿宴上的事儿本就是他理亏,他若不给个明白交代,咱们大家伙一起上,灭了这赤霞庄也不是不行。”
“我听说他舍的可不止是儿子,两日前那罗二夫人就染上急病去了,故罗老庄主这回是赔了夫人又折了个儿子,你说他这寿宴办得是不是太亏了一点?”
“既如此说,那何止是亏,他这五十岁过后,可就是急转直下,血光不断了。”
这几人的声音如蚊蝇扇翅一般钻入陆羡之的耳中,直叫他听得气愤不已,但又不便在明面上发作,只好重重地摆了茶杯,算是提醒一下这几个长舌男。
罗春暮就坐在这四正厅的主位,把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他中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然而面上却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岁,两颊的肌肉仿佛塌了下来,双眸也略带浑浊,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暮气沉沉的味道,举手投足之间,也再不复寿宴之前那精神奕奕之姿。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无助的贫苦老人,等着头上悬着的剑掉下来。
他身边呆着的两个人是罗应寒和罗三小姐罗炼秋,他们就像是两大门神一般护在无助的罗春暮身边。
可叫罗春暮如此伤感疲惫的,究竟是那即将受刑的罗知夏,已故的罗二夫人,还是摇摇欲坠的赤霞庄?
陆羡之忍不住有些同情地看向他,可看完之后,又忍不住想起了白少央和叶深浅。
白少央称伤势突发,叶深浅说身子不适,所以都不能前来。
但他们两个不来,却不想要外人照顾,只推着陆羡之来看这一场处刑。
陆羡之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无聊地拨弄着茶盖。
他身上的伤也没好全,但比起旁人带毒带伤,已算是好得多了。
王越葭却只觉得解青衣表现得十分奇怪。
自罗知夏被押之后,他便开始茶饭不思,面沉如铁,似心有所忧,不敢释怀。
王越葭察觉到他另有隐瞒,便小小地试探了一下,岂料对方却单膝跪下,敛容正色道:“事关信诺,青衣万事皆可答,唯此事不行,还请公子见谅。
王越葭见他如此郑重,也就不好多问。
不过能让解青衣如此郑重承诺的人,除了王越葭以外,也就只有救过他的白少央了。
既然此事与白少央有关,想必不会坏到哪里去。
可后来白少央来见了解青衣一回,单独说了一会儿话,就让解青衣的心思变得有些看不透了。王越葭把他的神情日日放在心上,还是分不清他是喜是忧,一面微微懊恼,一面觉得自己靠得离解青衣还不够近,总得再近几分才好。
如今罗知夏处刑之日已到,这人倒是愈发显得波澜不惊了。
王越葭看着他那英气勃勃的面孔,只觉每看一次,都能看出新的味道来。
他正这么想着,那罗知夏已经被人押上来了。
他虽未披枷带锁,但双手受缚,穴道受制,也是无力挽回困局的。
如今这人落魄潦倒,头发蓬乱得简直可以当鸟窝,就连面目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罗春暮眼见人带了上来,眼皮子一翻,眼底似有些动静,嘴上却一字未发。
他这边沉默如山,罗知夏却很快地反应过来,对着一旁候着的李藏光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当众宣读了罗知夏的罪状,表明了赤霞庄绝不徇私袒护的立场。
罗知夏听着这宣告,却始终未发一言,仿佛连申辩都已懒得做了。
他难道真的已经准备好被人挑断手筋脚筋,从此沦为废人?
但凡他有一丝冤屈,就该抗争到底才对。
陆羡之有些看不明白,但也只能继续看下去。
监刑的是赴宴的众位白道人士,行刑的则是赤霞庄内负责邢狱的“刮心刀”刘一心,他只取了把寒光凛冽的小刀,走到罗知夏面前,叹了口气道:“我的刀一向很快,旁人眨四下眼睛的功夫,这行刑就结束了,还请少爷放心。”
罗知夏仍是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像是灰心丧气到了极点。
刘一心瞧他落魄至此,也觉得可怜,便帮他整了整头发,让他露出了那张衰老得好似中年人一般的面容,这也是验明正身,让在座的各位好汉都瞧个清楚。
可就在他要下刀之时,被点住穴道的罗知夏却忽然动了起来。
他这一动就飞蹴一脚,一脚就踢开了刘一心的手腕上。
刘一心吃痛之下手腕一松,刀一脱身,那小刀就到了罗知夏的手中。
刀锋一转,他手上的牛皮筋就断成了数截,被他抖落到了地上。
眼见变故突起,刘一心楞在了原地,一旁看着的孟云绝面色一变,刚想上前,那卫临风却气得在桌上重重一拍道:“好个罗知夏,到了这步你还想负隅顽抗!咱们如今齐聚在此,你难道还以为自己逃得出去?”
那罗知夏却忽然冷笑一声,然后扯了扯面皮,竟撕下一张面具来。
那面具之下的面孔,却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这是谁啦?
第132章 谁嫁祸了谁
谁也没想到; 戴着这张罗知夏面具的人竟会是这白少央。
这白白净净的少年面上挂着两道横眉; 一分冷笑; 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边看着众人; 好似一抹天然造就的风景,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旁人皆没有反应过来; 那顾云瞰首先叫道:“白少央,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