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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向叶深浅时,却发现对方已是面色惨白,被陆羡之和关相一给扶住了。
这偌大一个正道相聚的寿宴上,竟几乎无人可以起身。
小小一杯酒一盏茶,竟然毒翻了正道武林的一干翘楚,让他们成为没有还手之力的软脚虾来。
白少央抬眼看去,只见郭暖律皱着眉,搭着剑。
而秦高吟则是一脸茫然地站在中央,仿佛一点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若不是秦高吟,这还能是谁做的?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有这么大本事,能在罗春暮的宴上下毒?
顾云瞰吐出一口血后,恨恨道:“哪个王八羔子下的毒?老子都被逼得只能喝茶了,怎么还受这等窝囊气!?”
“毒是我下的——”
白少央寻声望去,只见一人缓缓从门外走进,把侍卫们的尸首无声无息地撂在了身后。
等他走到众人面前之时,顾云瞰瞪大了眼,曾必潮失去了声,叶深浅面上血色全无,陆羡之看得一脸惊异,郭暖律瞅得脸黑了一半。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白少央惊讶和愤怒。
因为这个人就是韩绽。
那个伤了顾云瞰,断了曾必潮一臂,废了莫渐疏一腿,割了张朝宗脑袋的韩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不剧透了嘻嘻嘻
第96章 大乱斗
韩绽走来之时; 身姿伟岸如山; 面容上带着复仇的圣光; 如一座天神从远方而来。
可他投下的影子上却仿佛生着犄角; 露着獠牙,如地狱而来的修罗一般阴森可怖。
可一个人的前前后后怎会有这样大的差别?
“你看他的刀; 他的眼,那是‘乌衣刀’韩绽?”
“姓韩的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奶奶的熊; 毒是这王八羔子下的?”
仇恨、鄙夷、疑惑、惊讶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而来,犹如利箭般射到他的身上,又被他不屑地轻轻拂去。
可这里面最惊骇最不解的人却是白少央。
他像是一座日光融化了的冰雕,半分也挪动不了,一点也起不了身。
因为他想过许多种与韩绽重逢的方式; 却绝对没有想过是这么一种。
这像是一场荒诞无比的闹剧,他被放在一个最偏僻的角落; 看着韩绽以天神之姿; 行恶魔之实。
他怎么会使用下毒这样卑劣的手段?
他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怎么有机会把毒下到众人的茶酒中?
白少央心中一颤,几乎失了声; 没了动静。
难道他就没考虑到我也在宴上?他一点也不在乎我被毒到?
这个想法一从他心中掠过; 他忽觉眼前一阵清明,脑中一片冷静。
谁说这个人就一定是韩绽了?
只要脸型、眼距相似,脸都是可以易容的,就连眼睛的颜色也可以用西域特产的一种玻璃片来遮掩,即便长得一模一样; 也未必就是韩绽本人。
不错,这人应该不是韩绽。
虽然他在杀张朝宗时使了下三滥的手段,但其他方面的人品还勉强可以信任。
而且他不擅使毒和潜入,若无同谋和帮凶,要怎样才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进这赤霞庄?
可韩绽一向都是独来独往,从未不会找人帮忙的。
他更加不会连累宴上的白少央。
由此可见,这人绝对不是韩绽。
白少央随即看向郭暖律,只见对方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白少央心中一暖,立刻猜出郭暖律没有中毒。
只要他没有中毒,那他们这边就多了一道强大无比的战力。
不知为何,白少央对郭暖律的信心简直比对他自己的信心还要足。
只要这个人在身边,无论前方的道路如何艰难险阻,他都有自信挺上去。
白少央再抬头看向叶深浅时,见他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韩绽,从他的脚跟看到面孔,仿佛是在寻找什么破绽似的。
被罗知夏扶着的罗春暮站稳了身子,横眉问道:“阁下便是‘乌衣刀’韩绽?”
韩绽冷笑道:“不错。”
他的笑像是猎人瞧见猎物时的笑,眼睛里闪着在刀尖上淌过的冷光。
这样的韩绽看上去仿佛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只让白少央十分的陌生。
罗春暮冷笑道:“阁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赤霞庄,而且一出手就毒翻了众位豪杰,罗某实在佩服至极。只是不知我等如何得罪了阁下,要招来今日之祸?”
韩绽先是一脸蔑然地看了看罗春暮,然后回过身,用眼刀子在曾必潮和顾云瞰身上滚了一滚,最后再把目光定格在了付雨鸿身上。
付雨鸿被他看得悚然一惊,如被一刀砍在头上,砍得汗珠如血珠一般滑了下来。
他刚刚喝过许多美酒,此刻即便想提力也提不起来,若是韩绽一刀过来,他十成十地要去见地下的张朝宗了。
韩绽一声冷笑,然后不急不缓道:“十六年前,像‘南海上客’楚天阔那样义薄云天的大侠,就是被你们这一群所谓的正道人士害得挫骨扬灰,尸骨无存!我本已为他复了大半的仇,只剩下一个付雨鸿没有宰掉,可你们却一个一个围攻于我。如今他含冤而死,却还有人在这里诬陷他的清白,说他是什么伪君子,我瞧你们才是一群真真正正的伪君子!”
他这话音一落,白少央就跟着一惊,仿佛不敢相信他的话似的。
他刚刚还觉得这人应该只是冒充了韩绽,可他却说出了只有韩绽才能知道的秘密。
莫非当年泄密之人除了把这秘密告诉韩绽,还告诉了别的什么人?
顾云瞰只愤愤道:“别人顶多是满嘴喷尿,你这畜生是嘴里屎尿齐喷。楚天阔明明是感染瘟疫病死的,怎能赖在我们头上?”
韩绽恨恨道:“他是怎么死的,自然会有阎王和你们讲清楚。你和曾必潮虽没有亲手去加害,却帮着付雨鸿来对付我,自然也算得上是一个帮凶。那罗春暮红口白牙地诬陷楚大侠,更是一万分的该死。”
顾云瞰听完韩绽的话,自是气得胡子一颤一颤,几乎想拍桌而起大骂几声,可身上受毒所制,内息运转不畅,登时喝骂道:“你……你这心口不一的王八羔子,有种便和我单挑,下毒算什么好汉!?”
韩绽冷笑道:“这毒是翠血岭的‘堕心骨融散’,你若不用内力,还只是酸麻无力,你若在毒发之前用了内力,便毒入脉腑,毒上加毒,伤得更重,死得也更快了。”
陆羡之在一旁看着这面目前非的“韩大叔”,只觉心中怒火熊熊而烧,烧得他几乎坐立不住。
他的酒都被叶深浅给抢走了,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中毒。
可韩绽这么一现身,他便似是受了极深的背叛,只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质问韩绽。
难道韩绽前几日与他们的相处和教诲,全都是假的?
难道他来到盛京这繁华之地,就只是为了屠戮他们这些正道人士?
难道一向聪明的白少央也被他给利用了?
还是说,白少央其实早就知情……
就在他因为这个可怕的想法而想跳出来时,却被叶深浅一把拉住了。
陆羡之有些不解地看过去,却发现被关相一扶着的叶深浅对着他摇了摇头。
他的面色依旧是苍白的,好像全部的血色都在韩绽出场之后被划走了。
但他看向陆羡之的眼神却很坚定,坚定地好像在下一道无声的命令似的。
陆羡之却接受了这道无声的命令,暂时安静了下来。
他安静下来的时候,还有些莫名的愧疚,愧疚自己不该无缘无故地怀疑白少央。
经历了这么多生死患难,他本该对白少央无条件信任的。
陆羡之攥紧了拳,咬死了牙,气得简直想打自己一巴掌。
曾必潮只冷冷道:“韩绽,你若要复仇,只管冲着我们来,何必牵累他人?”
韩绽淡淡道:“我来是为了你们,可我的朋友却没有那么简单。”
曾必潮目光一闪道:“你还有同伙?”
白少央心中一定,发现自己果然猜得很对。
这个韩绽绝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他若是一个人过来的,白少央就把自己的头拧下来给他当球去踢。
韩绽拍了拍手,大门就紧紧地闭上了。
可在大门闭上之前,却有十多道人影如风一般蹿了进来。
他们一出来,白少央可算是明白为何门外如此安静了。
有这么一群人在,任什么人过来瞅瞅也得被悄无声息地抹了脖子。
白少央抬眼看去,只见这十多道人影里面有男有女,有美有丑,美的是各有千秋,丑的是奇形怪状,当真是揽尽了这世间百态,人间万象。
他们的人一进来,瘫软在解青衣身上的王越葭就惊呼道:“是翠血岭的‘碧血三刹’风出火、鱼生花,还有焦则香!”
屏山派的“百转千回手”甄作为喃喃道:“何止是他们,还有奢毒山‘七色恶盟’中的柳垂红、牛忽绿还有荆侍蓝,九山幽煞门下的‘万里一哭’卓挺之、‘张尸结彩’典彩儿、‘踏血无痕’姬百慕。”
他这么一说,还有另外三位奇形怪状的丑人就有些介意了。
这三人把胸一挺,头一抬,气冲冲恶狠狠地朝着甄作为道:“你怎么光说他们,不说出我们的名号?”
这三人形貌不一,可却有一点相同。
他们都长得极其丑,丑得叫人惊叹。
有的满脸爆着痘,有的下巴尖如刀,有的五官挤成了一团,可谓分别是丑出了风采,丑出了印象,丑出了界限。
若是有人见过他们,绝对不会忘记这三人的相貌。
甄作为自然没有见过,只瞪着眼道:“我又认不出你们,要我说什么?”
他这话音一落,那下巴尖如刀的汉子就上前给了他一刀。
他这一刀出得又快又急,急得根本叫人来不及反应。
刀过之后,甄作为的脖子上就多了一道喷泉。
他睁眼倒地,血喷如泉,身子兀自在颤抖,下巴尖如刀的汉子看着他的尸体,就一阵阴阴冷笑道:“老子叫蒋立绝,外号‘斩立决’,老子的两个兄弟叫厉子鸡和易翠伤,都是大碎门的人。咱们汇合了翠血岭、奢毒山和九山老爷的高徒,就是为了好好和你们算一笔账!”
翠血岭、奢毒山和九山幽煞都曾被正道派人围攻过。
欠过他们血债的分别有群清逸水门、照金楼、明光会等盛京本地帮派,还有雁山派、屏山派、应城派、姜山派、孤山派、太微山这些山门大派,更有长安会、东墙会、岁安阁、海阔帮、九龙帮这些分布四海的帮派。
这些门派的人如今都在这里,如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只能无力地唾骂着蒋立绝。
但是蒋立绝一眼扫过去,就叫一半的人闭了嘴,只用眼神表示着愤慨和不屑。
可有一些有心人还把目光投向了言缺月。
这个人到了宴上之后,可是滴酒未沾的。
可言缺月却好像石化了一般,和柱子融成了一团,半点也没有站出来的意思。
郭暖律似乎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却被白少央看了一眼。
他被这么一看,立时瞪了回去。
现在还不出手,难道要等他们大开杀戒了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