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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浩看见他们在打架,还以为是起了什么争执,赶紧上来劝说,哪知只见顾岩凶巴巴的说道:“你给我评评理,一个伤患想吃点他想吃的东西,有错吗?”
游梵灵光一闪,急忙配合:“这大秋天的,水凉的能让人发抖,咱们上哪儿给你找新鲜水鱼去?”
“有河就有鱼,这是硬道理。”
于归扶额,心说这假和尚真有被带偏的才能,居然都能跟顾岩毫无缝接的搭上戏了!
呼延浩见他们争执愈发严重,两手各按住一个,说道:“单都内河流偏少,你若是想喝,可叫人到集市上买些回来,凑合着喝也是可以的。”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叫伤患凑合着,我得多委屈!”顾岩瞪了游梵一眼,问道:“你是单都人,应该知道哪里有河流吧,我要吃新鲜的,就是刚抓上来的新鲜,这样煮出来的汤才没有异味。”
“这……”呼延浩搔搔头发,有些为难:“倒也不是没有的。”
“那就行了,他们不愿意,我自个儿去,你给我带路。”
“啊?”
他欲拖着呼延浩走,游梵低头叹气:“他这个人啊!”
说完还瞄了于归一眼,教主大方挥手:“跟上去看看,别让他折腾。”
“好吧。”
“天黑前记得回来。”
“嗯。”
游梵小跑着出去,右手放在后腰,比了个二叉手势,惹得于归一阵好笑。继而看见杜雨歇和玄静和尚从房间里面出来,就走至他们身边,说道:“好好检查单阁的所有食用之物和可嗅草木,一有情况立即告之我。”
“怎么了?”杜雨歇很是纳闷,“刚刚顾岩还和我讨了百味药,怎么这回又要检查?”
于归一皱眉:“莫问,照做便是。”
杜雨歇只好拉着玄静帮忙,彻头彻尾的将单阁里外都检查了一遍。
单都主城的东南方向,有一条供人日常饮用之河水,周边有零碎小花和参天大树陪衬,更能倒映出其清澈之美,掬一捧在手中,竟不觉冰冷之感,而是隐约的温暖。
顾岩睁大了两只眼睛当四只眼睛一样,很快就瞄见石头洞下藏着几条自在的鱼儿,连忙脱了鞋袜就要下去,被游梵一把拦住:“你怕不是要冻死自己吧?背上的伤不管啦?”
“我伤在背上又不是脚上,不碍事。”
说着他就真下去了,游梵也没拦住,虽说这水不冷,毕竟还是带病之躯,别到时候真出事了!
呼延浩也大方的脱下了鞋子,随着顾岩一起摸鱼去了。
游梵安稳的坐在一旁,随时观察他们的动向,一旦有情况他的距离正好能够马上跳下去。
“这鱼,精着呢!”顾岩小声说道,“稍微有点动静都抓不到他。”
“这方面你可能没我擅长。”
呼延浩自信的捋起袖子,先是把手慢慢伸进水里面去,瞧准了时机,再猛力一扑,结果捧了一堆的沙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岩抱着肚子可要笑死了,呼延浩脸上一热,有些支吾的说道:“可能是长久不下水的原因,手也生了。”
“那也……太生了点吧!”
后面的游梵见他们二人嬉闹的厉害,又仔细去观察了下呼延浩的神情,只见这糙汉子亦不像是有所假装欺瞒,只希望他是敌非友吧,在单都难得的朋友,要是互相对立实在是可惜了。
第96章 谜语梵音(六)
尝试了半天的手感, 呼延浩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扎进水里面去,两手迅速出动, 一条手臂长的黑鱼立即被攒在手中, 出水时还噼里啪啦的跳着, 十分的鲜活。
顾岩敛眸偷看了他一眼, 佯装看到从他脚底下游过的鱼儿,大力的朝前去, 动作却是十分自然,还暗暗用上了内力,还在兴头上的呼延浩没有留意,结结实实的一屁股坐进水里面去,手中鱼触碰到水立即卖力的活蹦乱跳, 还扇了他一脸的水花,顺利的逃回了河里面去了, 最后的摆尾简直就像是来自深水之鱼的蔑视——辣鸡人类,到手的鱼都能给你弄丢了。
“抱歉抱歉,光看水里没看你,快起来。”
呼延浩浑身是水, 真真是从水里面捞起来的, 再经过秋风这么一吹,凉嗖嗖的打了个喷嚏。
游梵见状连忙朝他们挥挥手:“没事吧?赶紧回单阁换件衣服!”
他们二人这才回了岸上,小和尚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叫你胡闹吧。”
“我没事我没事。”呼延浩随手抹了一把脸,道:“练武之人挨刀子都不应该瞎叫唤, 不过是沾了点水, 能有什么大事?”
“你看看人家这觉悟。”
“……你再说一句?”
顾岩只好讪讪的闭嘴,乖乖去替人拎着鞋子过来穿好, 他们火速回了单阁,莲雾找来邴江的衣服让他换上。
此时的房间外,游梵和顾岩屏住气息,往窗口上戳了个小洞。
里面的呼延浩正脱下了衣服,他的里外衣皆是湿透了,西域人独有的肌肉线条十分突出,加上他又是习武之人,体格高大,从小臂至小腹,均没有见到任何一块地方有损伤。等他脱下裤子时,游梵反射性就用手捂住了顾岩的眼睛,哪知被他一掌推开,继续将呼延浩从上至下看了个清清楚楚,他自己倒没什么表情,反观游梵,从房外回来就一直在于归和左右护法耳边嘀咕:“他怎的这般不要脸?比我还要不害臊?偷窥人家换衣服还不止,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偷看别人的屁股!”
“假和尚你这是在说谁呢?”
游梵一指顾岩,把刚刚的事细说了一遍,换来了三个大白眼。
“你就不要以女人的眼光去看他。”左护法挥挥手,表示这种事算得上什么?多年前他还拉着自己到小倌楼看现成的呢!
游梵:……
好像一不小心就记起了前阵子偷看左右护法睡觉的事情。。
“说正事说正事。”顾岩瞪了他们两眼,无奈的说道:“从头到尾都看过了,没有见着伤疤。你们确定那天是刺中他的腹部了吗?”
“当然,当时我的软剑还沾了血,一定不会有错的。”
顾岩喃喃自语:“唉,又一次证明身份失败。总归是半道上撞来的朋友,我还是不能够太相信。对了,杜雨歇那儿有结果了没?”
“没见着他回来,应该还没有忙完,单阁东西不少,我要求他样样都需要细致检查。”
四人说话间,就见呼延浩拿着湿衣服走进来,笑着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回去把衣服洗干净再送过来。”
“不用,这衣服也不用什么钱,邴江说送给你啦。”顾岩笑眯眯的看着他。
“在单都,户籍之民穿汉族衣物,可是要受处罚的。”
他谢过之后便转身离去了,恰好对面迎来了杜雨歇和玄静和尚,二人的脚步快速的朝房间内走去,只听得杜雨歇想要开口说话,顾岩倒是一扇子抵住了他的嘴巴,示意先勿要多言。
直到呼延浩出了单阁,杜雨歇才开口:“偏院的院角,发现了药粉,具体配方我从未见过,但是其中几样成分却是有头晕至昏厥的毒性,而且这种药粉嗅之多日,估计对人体伤害也会更大!”
顾岩一把拿过药粉包,挑着眉说道:“我记得偏院设有茅房,而且他不久前就去过,这东西怕就是他弄得?”
“确实,我们住进来时,我和阿方大夫检查过每个角落,而且每日我也会吩咐医门内部的弟子观察,应该不可能……”
这下连游梵都没有了为呼延浩开脱的理由,他只能低低的叹了口气,“还以为是朋友,结果竟是毒友。”
“你这假和尚还有空讲冷笑话!”于归哭笑不得的拍了他一掌,又认真问道:“你可已经有解毒的法子?过了两个时辰了,难保没有人中招。”
“我还需要认真研究一番,只是这西域毒物毒草众多,若是不知晓毒药来自何种配方,要配制解药也是有一定的困难,我尽力。”
林言突然拉住欲要离去的杜雨歇,问了句:“你之前说你们医门少管天下事,这西域之地也不曾踏足,那是你自己的想法,风玄子当真没有来过这单都?”
“我和师兄经常在一块儿,他专心于医门事业,几乎整日都是待在门内的。”杜雨歇一惊,睁大眼睛问道:“你们该不会是怀疑医门?”
“并非是医门,而是风玄子啊。”顾岩扇着风坐下来,又道:“听说你前几日刚去了七十二教的鹰堡,那枭主既然把你引进去,还能让你们平安出来?这岂不是让我们中原武林看笑话?”
玄静似乎明白了一点:“你的意思是说……”
“嗯哼。”顾岩捧着脸瞧他们。
游梵和于归互相对视了一眼,小和尚坐下来就说道:“你们在天城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突然来的脑筋急转弯罢了。”
“那风玄子的某种应承保住了杜雨歇和玄静的命,而这药粉极大的可能就是风玄子依样而配?”小和尚眨眨眼,然后看向杜雨歇:“你师兄一定还是你师兄,医门应该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暗号吧,你赶紧回去想想,看能不能尽快找出线索来。”
杜雨歇真的着急了,连忙点了点头就准备跑出去,又听于归在后面嘱咐道:“将百味药准备多一点,尽量每个人都能有份。”
“好!”
待他走后,于归问顾岩:“你觉得是风玄子与枭主原本就是旧友?”
“一半一半吧,还是那句话,能把咱们门主级别的人从他自家门里抓走,绝非易事。”
“那也就是说这场风波,风玄子也是参与的一员?”
游梵问完,于归倒先给他解释了,“风玄子那时未必知晓对方身份,这场夺取沧水之石的计划应该很早就开始了,也许在陈伯明有意找寻浮云征之前,甚至更久。”
众人都不禁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对枭主这个人的形象又是加深了几分不一样的理解。
“你还记得书匠之言吗?沧水之石分为日月两块,一块被当做铸剑的材料,一块遗落济水之北多年。”于归问道。
“当然记得。”游梵说道,“沧水之石分为日月两块,一块被当做铸剑的材料,一块遗落济水之北多年。”
“风玄子的祖籍就在济水。”
游梵幡然醒悟:“既然沧水月石遗落济水,他是单都人,怎么可能了解中原之地,当中一定要有要有一个了解中原并且能够在日后作为压制一盟四教行动的人,来做他的筹码!”
林言忍不住拍桌子:“这帮人,真是居心叵测,阴的很!”
“他也就是看在医门对于中原武林来说已经是不可或缺的教派,才会如此大费周章。想必风玄子曾与他私交甚好,都没把事情告诉杜雨歇。”
“嘶!”
几人赈灾认真讨论事情呢,顾岩忽然一呲牙,后背火辣辣的一阵疼,林言连忙问道:“伤口又疼了?”
“啧,都多少天了,毒素倒是早早的清了,就是这伤口一直不见得好,莫不是要以毒攻毒才好?”顾岩想着,任由林言搀扶他起来,心情忽然愉悦了:“要不我飞鸽传书一趟,家里的应该有办法解。”
“……你上哪儿去找日行千里的鸽子去?”林言给了他个白眼,道:“老老实实换药去,后天对战你可别偷懒。”
“嘤嘤嘤,小言你最不爱我了,受伤了都还不完让我贡献力量去。”
左护法当即推了他个狗撞墙。。
游梵瞧着打闹的两人走远,忽然想起件事;来,往腰上掏出了两个随身带了许久的金囊,放到于归手中。
“这是?”
“还记得咱们来西域时遇见的那件事吗?当时你们都被点了穴,只有我见着那个老人家,她给了我这两个锦囊,说是我有难时打开就知道怎么做。”
“为何不自己收着?”
小和尚嘀咕了一句:“重要的东西都是要交给媳妇保管的。”
“你说什么?”
由于声音太小,于归并没有听清楚,又把耳朵凑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