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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木云落却没有心思享受眼前的艳色,参天而起的石柱迅速逼近,追逐着三人的身体,渐渐逼向宫殿的顶点,那种大地的颤动音仍是连绵无绝,顶端的石壁不停散落无数的灰尘,整个空间仿若处于一片浑沌之中,但却掩不住大殿顶端长台上的金光闪耀。
身形停在大殿上空的至顶点,冷冷看着无限接近的石柱,木云落敛眉而视,护体真气展开,将灰尘阻于身外,不至于太过狼狈。身上所有的太古神兵仍在震鸣,看来这里必然隐藏着另一件太古神兵。
破天而来的石柱终于接近了木云落,他一声长吟,身体头下脚上,手中的逆龙枪旋转开来,愈来愈快,鼓动漫天的尘土,扫出一片清明之天,渐渐由近及远,以木云落为圆心,愈变愈大。不停延展的石柱终是被木云落的劲气破开,开始断裂,如同一层层剥落衣物的女子,被枪劲斩断最上层的石体。
接着,木云落的身体开始下降,但逆龙枪的枪势却是未绝,形成更加庞大的枪劲,荡平所有的柱体,整个大殿中落满细碎的石块,轰隆声不停传来。
至木云落的身体降低地面时,所有的石柱已是化为一座石山。一个翻身,转为头上脚下,踏足于石山之上,大殿中回归至静,若不是这座石山,就仿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般。
楚朝霞和鲜于烈仍然不愿从木云落的身上下来,在他的身上,有一种深深的安全感,温暖至极,舒服得只剩下无尽的柔弱。木云落也毫不在意,就这样挂着二女,复又踏足于大殿之上,一步步向龙椅的方向行去。
踏上了石阶,长台之上,一件金光闪烁的小衣,躺在台上,虽受岁月变迁,也没有蒙尘遮霞,仍是那般的至洁璀灿,上面的光华如同是流动着的水般,看起来像是活着的衣服。
“太古十大神兵之金丝甲。”木云落深吸一口气,震颤着说来,心中说不尽的惊讶,没想到金丝甲竟是这般的高贵,这也是机缘巧合,若不是探索前朝宝藏,怎也不会来到这滇南之地的斩龙山脉,那样这件传说中的神兵,也不会再现于世,甚至岁月更替,沧海桑田,这座山脉说不定就此没入山林中,那样十大神兵就再无出世之机。
楚朝霞的手细细抚着台上的金丝甲,喃喃而语:“真是好看,这么美的衣服,怎么就做了出来,这种天衣无缝的手法,好像是上天的仙子穿着的仙衣般。”
鲜于烈也痴迷的看着金丝甲,并伸手取了起来,下方一张绢纸被带动起来,在空中飘忽而动,但转瞬间,因为受到木云落真气的牵引,自动落于木云落的手中。
一展手中的绢纸,上面的墨迹已经开始微黄,笔迹龙飞凤舞,瘦骨自现:朕乃大启之君,自夏朝叛匪谋反以来,狼烟四起,边角连连,朕自知大启势将不保,江山已是要易主了。历经七百年兴盛的大启,终于要在朕的手中没落,朕有何面目去见已然登仙作古的先祖,朕是罪人啊。
写到这里,告一段落,下面接着写道如何避入这斩龙山脉的经过。长安与滇南本来相去甚远,后来的移师至此,也有一段机缘巧合。五百年前,天下间有一至巧的机关之匠,号称能破天下任何的机关,并且深谙五行之道,名曰焦环,其人武功卓绝,有一日,途经这里,意外发现了这望瀑涧,并逐步找寻到这里的所在。这里的宫殿不知是哪个年代留下来的古迹,初始时虽然简陋,但却占地极阔,浑然大气,而且也是最天然的避风港,此时正值夏朝逆反,焦环的父亲便是启朝的大司马,于是启朝最后一位帝皇启宣帝便令人在这里别开洞天,建造成了现在这般模样的殿堂,然后在启朝兵败之时,启宣帝便逃至此地,养精蓄锐,准备日后东山再起。
只可惜,启宣帝光复王朝的野心,并没有实现,而是在这里,一直呆到了衰老之日,与世长辞,或许那是郁郁寡欢,但却也是天道已定的结果,王朝的覆灭,必然有违天和。
如此看来,这里的暗器机关,也一定是焦环安装而上的,因为这和这里的大气之风不相符合,这般的正气凛然,怎会出现这种暗器的辅助手段,所以一定是在启宣帝归西之后,有人启动了这里的机关,不容许后人来践踏这里的威严,开辟出这样一处绝对隐世之地,成为启宣帝最后的乐土。
只是世间万象,岁月流逝,五百年前的启宣帝,终是埋骨于此,仅余下曾经的荣耀与挫败。若不是有人将这里的藏宝图泄于世外,这里将永远也不会被发现,永远是启宣帝的私人宫殿。
从表相上看,这里极有可能也是太古时期的遗物,所以才会有这种极致的大气。只是这前朝遗宝应当不会仅仅是一件金丝甲,那样启朝也太寒呛了。伸手接过金丝甲,入手漫润若玉,一抹熟知的记忆泛入了木云落的心里,太古神兵终是认主归属了,神兵间互为感应时的鸣叫声陡然消失了,但这件神兵的守护神兽在何处?
环顾四周,在大殿的另一侧,有一条通道通向内里,木云落身上挂着二女转身行至通道口前,抬目看向内里的光景。
这是一条宽阔的通道,尽是由平整的石头堆成,干净整齐,只是无始无终,不知通向何处。木云落暗提一口气,心湖至境感应着四周的气机,洒然而笑中,向里踏了进去。
刚刚踏出第一步,眼前的所有景像竟然如同水月境花般,在一阵光影流波中,彻底消失了,仿若踏足于另一个世界般,已是离开了原先高古大气的宫殿。这里有小桥流水,绿树成荫,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花园,花园的四周琼楼玉宇,廊道曲折,尽是一派名门望族之势。但入眼处却是空无一人,寂静无声,竟是一座空空如野的所在。
感受到这里的气息,鲜于烈震惊问道:“我们这是到了哪里,怎么可能有这种堪比皇宫的美景呢,难道说我们踏入了仙境?”
楚朝霞的娇首也低伏在木云落的肩际,喃喃而语:“倚栏听风处,荷叶翠,鱼儿戏,莫问君自何处来。纤指掬水时,蛾眉卷,腰身细,碧空浅影映妾思。”
回手拍在楚朝霞的厚臀处,木云落毫不在意的大笑道:“霞儿不必感叹,待我们去探探究竟,看看这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说完后脚尖轻点,自满湖的荷叶上轻轻掠过,转瞬便踏足于朱红斑驳的栏杆内,缓步而行,缩地成寸。
这里竟然真的如同皇宫般,占地极广,房间错落,以木云落的速度,走遍了所有的地方之后,时间就耗去了一个时辰,按照外面的天气,差不多应当是傍晚时分,又值晚霞赤炼时,但这里却依然是艳阳高照,照亮每一处至微的细节。
木云落顿时一震,抬头而望,难以致信的看着顶端,叹服般道:“霞儿,烈儿,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虽然艳阳普照,但气候却是相当的舒适,浑然没有受到阳光直接照在身上的感觉,反而有种阴凉的感触?”
“是啊,帝君,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察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真是虚幻的吗,我们真的来到了神仙的地方吗?”鲜于烈瞪大眼睛,身体不安分的动了几下,再次刺激木云落的情欲。
“我也是刚刚注意到,你看这里的顶端,上面的太阳和我们平时所见的有什么两样?那是由无数颗夜明珠组成的,这蓝天白云,也不是自然的,而是出自名家之手,绘制上去的巨副壁画,这里的每一处细节都是巧夺天工,我相信一定是启宣帝依照前朝皇宫仿造而成,看来前朝的人才当真是都被带至了此处。唉,前朝藏宝,果然名不虚传,单是这轮巨日般的夜明珠,就可以令人富甲一方,说不定还可以进入当世十大富人之列,更何况这里的一砖一瓦,均是年代久远之物,真是富可敌国。”木云落感叹道,露出罕有的神色。
楚朝霞小嘴咬在了木云落的肩头处,迷惑道:“这要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啊,那么多死去的人,究竟又丧于何处了呢?难道说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第三十五章 前朝遗宝
“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去看过,我刚才注意到这后方好像尚有一处宽广的所在,相信在那里,我们会找到我们所要的答案。这诺大的皇宫,就算是再无一人在世,但总不可能连具尸骨都没有。这的确是极不寻常,若是启宣帝的子孙还活在世上,那也一定是开枝散叶了。”木云落终于开始感觉到怀中佳人的诱惑。
身前的鲜于烈和身后的楚朝霞,那种双重挤压,令他的精神一震,这种隔衣而动的感觉,也是一种难得的机遇,一股隐隐的冲动开始泛入他的心底,胯间的神龙跃跃而动。
但正事要紧,他仍然举步向后方行去,步上一个矮坡,眼前又是一处异景。下方是一个空阔的平原,无数的坟墓接连着排开,密密麻麻,借着绿色的映衬,无比的自然。
三人一震,这的确是不寻常,启宣帝的子孙,竟无一人存于世上,只是这遍野的坟墓,究竟会是何人所立,怎么会有这般精选之地。举步移于坡下,踏足于坟墓之前,两个坐着的人端坐于地,脸容平静,已然枯化,但脸上无喜无悲,没有任何的恐惧,就好像坦然面对生死般,透着一股洒脱。
木云落皱了皱眉头,这两人已经是生机全无,而且自身上的衣物来看,已过百年岁月,看来死去的时间已过百年。在他们的身前,放置着一本厚厚的手记,上面用苍古的字迹写着:大启风华录。
伸手一招,那册手记飞至木云落的手中,翻开细看,上面记载的尽是大启皇室的一些大事,有已经传遍天下的明史,也有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史,直到翻到一半时,才讲至来到这望瀑之涧后的细节。
五百年前,大启覆灭,逃生来到这里的共有一千人左近,在巧匠焦环的灵手布置中,兼之所带的许多奇人异士,终于在这里另辟天地,并在通道口设下了虚幻之阵,踏入阵中,便等若是来到了真正的帝宫。
但这些布置历时二十余年,其间因为过度的劳作,逐渐死去了数百人,而启宣帝在此时也已老迈,但他却固守着回到长安的信念,仍然不肯再立国主,于是再过十年之后,启宣帝终于驾崩。他的后嗣子孙间为了皇权继承,发生了长达一年的内斗,最后演变升格为武斗,大部分人均死于那种宫帷之变中,余下的再无皇室之人。
这余下的不足百人,总算是开始和平相处,将那一役中死去之人埋藏后,开始工同将这里变得更好,生活了很长的时间后,因为繁衍的后代渐渐式微,于是在百年前,仅余下这最后的两人,而且是两个男人,在生命中的最后岁月,两人端坐于坟墓前,沉着死去。
看到这里,木云落的心中掠过一抹悲凉苦意,亡国之君,仍然守候着最后的自尊,对权利的追逐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差别,使得这里竟成了他最后的坟墓,人生若此,实是大悲。
大启最后的宝藏,虽然没有明说,但木云落一眼便看到了二人的身前,一个正正方方的箱子置在那里,三边的距离均是三尺左近,上面尘埃密布,仅从侧面露出的本体看来,这是上等的红木所制。
轻轻走了过去,木云落终是将二女自身上放了下来,并叹了声,逆龙枪轻转,以螺旋状的劲气破开地面,转眼便形成两个深坑,大袖一甩,两具尸体缓缓浮起,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跌坐洞中,接着将细土掩埋其上,直至完成坟墓,木云落便洒然道:“生命轮回,缘起缘灭,两位前辈还是入土为安吧,沧海一梦,道不尽人间是非,千古帝皇梦,却换来白骨一堆,凡夫俗子,将相侯王,终是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