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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儿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抬头去看邢天。我使劲给邢天打眼色,邢天别开眼睛假假地咳了一声,说话有些磕磕巴巴:“嗯,就是这样,吃吧!”
咦——邢天脸上可疑的神色是……什么?好诡异!
我再一次对无法理解的事情选择无视,坐下来给团儿盛了一碗粥,又给自己一碗,拿起筷子正要开吃,却看见邢天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我,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给他也盛了一碗,要不要给赤炎也盛一碗呢?我瞟了一眼垂手立在一边待命的赤炎,面前的盘子里多出来一个白胖胖的包子:“他吃过了!”
邢天,你练过读心术不成?我有些吃惊地看向邢天,对面的人已经开始埋头喝粥了,这个妖孽就连喝个清粥也这般优雅!再看团儿,他正抿着小嘴儿眼巴巴地望着我。我给他夹了个豆包,道:“吃饭吧!”
团儿欢呼一声:“噢!阿爸吃饭!阿伯吃饭!”我笑了起来,端起碗喝粥,眼角却瞥见邢天愣在那里,嘴角还挂着汤汁,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景观!我很好心情地拿起包子往嘴里喂。
呜……好大的韭菜味,为什么是韭菜包?!我抬眼一看,果不其然,邢天正津津有味地嚼着大肉包!我满心的无奈,撕了片包子皮丢进嘴里。
团儿人小小的,手也是小小的,一双手把豆包捧在手里,像林间的松鼠捧着松果球一样,一点一点往嘴里咬,腮帮被塞得鼓鼓的。
我忍住难闻的韭菜味,把整团的韭菜馅囫囵着吞下,再喝一口粥,笑着戳了戳团儿的小脸儿:“豆包好吃吗?”
团儿咽下嘴里的东西,非常满意地点头道:“好吃!”
我伸出手指擦了他下巴上的一粒豆沙,凑到嘴边舔了,又香又糯的确不错。我道:“那以后叫你豆包好不好?”
团儿愣了一下,舔了舔嘴唇,歪头问:“为什么?”
我笑着回答:“因为面团儿长大了,变成了豆包!”对面的邢天突然呛了一下,憋着气咳得难受。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关注我儿子对这个新名字的态度。
团儿的注意力也回到我这里,眨了眨黑亮的眼睛,想了想,又问:“那阿爸喜欢豆包吗?”
我点头答道:“喜欢!”
团儿咯咯地笑起来:“那好,我就叫豆包!”
我捏一下我家豆包的小脸儿,道:“豆包真乖!”
邢天嘴上捂着一块巾子,咳得满脸通红,见我和团儿看他,匆忙地在嘴上擦了两下,站起身道:“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我望着邢天僵硬的背影,疑惑地想,怎地邢天重生一次和我记忆中的差别这么大?还是,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我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吃包子。邢天与我是什么关系?我了解他那么多做甚?
我检查了以前教豆包认的字,又找出一本字帖教他识字描红。整个过程都没见到邢天和赤炎,我与豆包在书房悠闲的消磨了一个下午的美好时光。
晚饭是昨天给邢天开门的妇人送来的,她只送到内院院门,不肯多走一步,大概是邢天定下的破规矩。
这宅子大是够大,收拾的也干净,可就是不见人影。看不见不是说就没有了,我一直有别人监视的感觉。
这里再好,终究,不是自己的地方……
收拾了碗筷正准备送到外院,那道监视的目光忽地消失,然后邢天出现了。
他立在门边背着手道:“你们跟我来!”
我不知道邢天打算做什么,与豆包对视一眼。豆包眼中没有恐惧不安,有的只是好奇,他向我伸出小手,我一笑,牵起那只软软暖暖的小手跟了上去。
邢天把我们带到一个房间,看位置和大小,应该是主屋正房。
邢天道:“今天起,你们就住这里。书房和饭厅你们去过了,这是卧室,从这里走,”他掀开一块厚厚的帘子,在前面引路,来到一个有水声的满室雾气的房间,“这是浴室,引了地下热泉。”
邢天对我的疑惑和豆包的好奇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原路返回,指着卧室里间的柜子道:“柜子里有衣服被子,送饭的汤婆你们见过了,一日三餐由她负责。”
原来那个面容慈祥的妇人的称呼是汤婆,还真是……恰如其分……等等!这里应该是邢天的卧室吧?我和豆包睡这,他睡哪儿?
邢天再次从我脸上看出我心里想问的话,眼底带出一丝笑意,伸手一指:“你们睡里间,我睡外间。”
我,我没听错吧?我和豆包睡里间,他睡外间?不不不,我没有觉得床小。相反,这床很大,有我在连云堡住的那贵宾单房里的那张床两个大,而且看上去很结实很舒服,我和豆包躺着一起打滚都没问题。
问题是他为何这般安排?方便监视吗?他有必要这般事必躬亲吗?还是说这种事情交给下面人他不放心?又或者是一个上位者奇怪的地盘观念、占有欲?
我正胡思乱想,又听邢天道:“好了!别在这儿杵着,快去洗澡吧!”
呃,原来嫌我们脏了……也是,我这一路上都没好好洗过,昨天到了就与豆包一起罚站,面壁了一整晚,早上倒头就睡。那张床,估计,大概,应该,很可能,已经被邢天销毁了……我突然很好奇那间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幸存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强迫与自愿
我从柜子里拿了换洗衣物,带着豆包嬉闹着洗刷干净,把人抱到床上,拿了布巾给他擦头发。
小孩儿的头发光滑柔软,凉凉的从手上滑过,皂角与苓脂的味道和着淡淡的奶香,钻进我鼻子里。我没来由地想起,邢天窝在我怀里睡觉的时候,他的头发乌黑油亮,如丝如瀑,也是清凉柔软的,似乎带着冷香。
我简单地擦了自己的头发,拿发带随意地系在脑后。
这时邢天披散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单衣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豆包一见,立马抬手捂住眼睛,侧开头从手指缝里偷瞄。我好笑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豆包对邢天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完全无视,确定他的确是个男人之后,才放下手,咧开嘴对我嘻嘻一笑。
我转头瞟了邢天一眼,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过屏风出了里间。我忍着笑捏了捏豆包的小嫩脸儿,他堂堂邪教教主总不能跟孩子一般见识!
我在床头留了一只蜡烛,给豆包盖好被子,哄他睡觉,可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转来转去就是不肯睡觉。
豆包枕着我的胳膊,在我怀里很舒服地蹭了蹭,满眼期待地道:“阿爸,给我唱个歌儿吧!”
唱歌?唱什么歌?我哪里会唱歌啊?豆包见我不说话,小嘴儿瘪了瘪,带着点小委屈道:“小柳儿睡觉的时候他阿妈都会给他唱歌的……”
这小模样看得我着实不忍,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道:“容阿爸想想。”
呃,睡觉的时候唱的歌,催眠曲儿吧?别说唱了,我听都没听过……可是,我真的从未听过吗?十年前呢?这般想着,一道低沉温柔的嗓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像一滴水落入安静的水面,荡起点点涟漪。
我努力回想着那调子,轻拍着豆包的后背,低低地哼起来:“……万物之初……之始……元之力……行于经脉,存气于海……”哼着哼着,歌词渐渐清晰,腹内慢慢聚起一股柔和的阳刚真力,这是……我心中一惊,透过屏风往外间看去,原本已经躺下的邢天此刻端坐在榻上。
我知道,他在看我。
豆包眯着眼睛,有了困意。我按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抿住嘴唇,继续嗯嗯唔唔地哼唱。
模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唱歌的那人是邢伯伯,邢天的父亲,而那首歌,正是运用日魂珠驱动阳元真气进行内功修炼的心法!
十二年前,我中了寒冰掌,邢伯伯为救我将日魂珠埋入我体内,每日为我运功抵御寒毒。一寒一热两股力量在我体内较劲,让我夜夜受噩梦困扰,无法安睡,邢伯伯就把日魂的心法编成了歌儿,唱给我听,哄我入睡。
也许邢天说的对,我欠他的怕是永远都还不完。我,真的欠了他太多太多……
豆包已然睡着,我轻手轻脚地起身,给他掖好被角,转到外间。
蜡烛昏暗的光线透过屏风照过来,将外间显得更加的晦暗。邢天坐在榻上,定定地看着我。我分辨不清他的神色,沉默地与他对视。
良久,我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对不起……”
邢天似乎怔了怔,沉声问道:“什么?”
我答:“我如今才知究竟欠了你多少,怕是还不清了……”
邢天猛地抓住我的衣襟,一个用力,眼前一花,我已被他压在了榻上。我费力地以手肘撑着上半身,磕得生疼,脚拖在地上,鞋子掉了一只,冷飕飕的。
邢天在我头顶咕哝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我问:“什么?”
邢天冷笑起来:“既然知道了,那你打算怎样还?”他冷笑着,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侧,顺着脖颈划过动脉血管,钻进衣领停在锁骨上,来回摩挲,那温度让我打了个寒颤,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他按住我的肩,俯下身在我耳边道:“白秋练,你怎么还?”
我怎么还?我还能怎么还?我偏头听了听里间的动静,豆包睡得很熟。邢天还趴在我身上等我的回答,我试着动了动,马上被他压得死死的。
我垂下眼帘,伸手去解衣扣,道:“别吵到豆包……”
邢天愣了一下:“你……”
怎么?难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吗?我正觉奇怪,下巴已被他捏住,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他道:“我说过我不会强迫你,你是自愿的吗?”
这当然不是强迫,是我欠你的。我点了点头,继续解衣扣。
也许江秦说得对,我就是一辈子被人压的命,就是个……下贱东西!我才是不干净的那个……
我跪伏在榻上,咬着枕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任由身后的人动作,仔细留意着里间。
豆包在梦中哼唧了一声,我的心一下提起来,浑身一紧,邢天发出沉闷压抑的一声,我急忙抓住握在腰上的手,恳求他停下动作。
豆包翻了个身,呼吸再度变得平缓,我这才放下心来,还未开始埋怨自己的孟浪与下贱,已被邢天抓住脚踝,就着这个姿势被他翻了个身,仰面躺在榻上。内壁摩擦带出的火热让我毫无防备的呻吟出声,还好豆包睡得实!
我换了换气,抬眼瞪向邢天,却被他眼中的火焰烫伤,那是我不曾见过的热,很热,非常的热。
邢天猛地抽了一口气,俯身狠狠地封住我的嘴,动了几下,又烦躁地放开我的唇,拖过枕头垫高我的腰部,双手固定住我的头吻了过来,猛烈地撞击起来。
腹内那一点被不断的顶撞,我只能抱紧上面的人,让羞耻的声音消散在唇舌纠缠之中。
这场情事终于结束,我推开邢天,抓过衣服胡乱地擦了腿间的污迹,草草地穿上。邢天捉住我的手腕,问:“你去哪儿?”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情事之后的慵懒和沙哑,我抽回手,漠然道:“洗澡。”我想我的声音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起身往浴室走去,腰间酸软,每次迈步腿间残留的粘腻都提醒着我刚才发生过的事情。这些不过是正常的身体本能反应,无需介意,我一遍遍安慰自己。
我在里间停了停,豆包睡得安静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