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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送来的信,可是邱公子的?”小峤斟酌着问道。
自从知道他家少爷和邱公子一度春宵之后,小峤对本就喜爱的邱尚更是亲切了,可自从那夜之后他就再没见过邱尚,后来才得知他回了东南县,还因此闷了好几日。
陈涛小幅度摇了摇头:“不是他的。”
小峤啊了一声,一脸的失落:“算日子邱公子已经回到了东南县,他与你这般亲近,回去了定会给你写信,可是被什么事缠住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涛被小峤这一句话搞得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
以邱尚往日的表现来看,此时不给他寄信还真是出乎寻常,难道他真的要断掉一切的联系吗?
陈涛坐不住了,他给何远的信里说他会回去,只是想告个假回去跟邱尚解释,别让两人继续误会。
可在张远道这封信下小峤又来了一句,陈涛才认识到自己不是想要跟他解释,而是想要见他。
陈涛连忙将信塞入信封:“准备轿子,我要进宫。”
皇宫还是那样,好似一个月前的事,只是它漫漫生活中的一瞬。
陈涛被清河领入御书房的时候,梁思凡正在翻看奏折,御书房的龙诞香漫了一室,轻拂着鼻翼,陈涛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没那么紧张了。
“微臣叩见皇上。”陈涛拱手揖礼。
梁思凡穿着龙袍,眉眼轻抬,没了红衣的妖冶,却多了几分凌人的霸气:“你从未如此失礼,有何事寻朕?”
陈涛连忙跪下:“皇上恕罪。”
梁思凡放下奏折,摆了摆手:“说吧。”
他的语气平淡的还跟做巡抚那时一样,恍若从未有过不同,可陈涛知道,他们从前就不算亲近的关系如今已是一个天一个地,梁思凡没有计较他的失礼,已经是殊荣。
陈涛略作斟酌,方道:“臣是来向皇上告假的。”
梁思凡端详他片刻后道:“是何事如此重要,竟让你越过司徒,直接找上朕。”
这便是陈涛的失礼,他只是户部侍郎,不管是何事都应该先去找尚书司徒毅。
陈涛道:“臣想回东南县一趟。”
梁思凡道:“朕记得你上任才四个月。”
“是,臣要找回一个人。”
“看你模样,这人好似很重要。”
“很重要。”
一向老成持重的人今时却露出几分羞赧,不禁让梁思凡来了兴趣:“可是喜欢之人?”
陈涛抿唇不语。
梁思凡打趣道:“今时御书房只有我与你两个人,我那点兴趣你也知晓,你的我也明白,我记得。。。你对我那大嫂。。。”
梁思凡没再用朕是在表明,此时他们不是君与臣。
陈涛明知不对,却被他一句话激到了:“并非是老师。”
梁思凡笑了笑:“我那大哥的心眼不是一般的小,你可得。。。”
陈涛打断他:“不敢亵渎老师。”
梁思凡笑的更是阴险:“原来是移情别恋了。”
陈涛再怎么想辩解也得顾虑着梁思凡的身份,此时也只能白给他打趣了。
梁思凡的指尖敲了敲桌面,道:“不知是哪位英雄有这本事,竟把陈大人虏获了。”
其实陈涛知道,瞒着梁思凡没有什么必要,倘若他和邱尚能成,往日也是要被他知晓的,若是不能,他回去后的所作所为也瞒不过梁思凡,想通了陈涛也不再矜持:“我把品贤弄丢了,得把他找回来。”
梁思凡是真的愣了,他想过别人,唯独没想过暗恋了陈涛六年的邱尚,此时心中窜出一股奇异情绪:“看来我若是不答应,倒显得我不够情义了。”
那是陈涛迄今为止做过的最大逆不道的事,他默了默,沉重的一点头:“是的。”
梁思凡哈哈大笑:“朕看此时东南县令这个官比较适合你,回去做着吧,等哪日朕高兴了再把你调回来。”
陈涛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金口一言,他又能回去狐假虎威了!
这一个多月来,梁思凡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御书房,别提掌灯后还能出宫,只是他今日心情好,也只携了清河一人回了别院。
他这忽然造访着实把楼清吓了一跳,虽说这位是他的小叔子,可也是九五之尊,有个万一咋好?
与楼清的紧张不同,季长风淡定得很,在他心里,梁思凡这是回家了。
梁思凡眉眼带笑,开口便对季长风道:“你猜猜今日谁来找我了。”
他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一句,饶是季长风脑子灵活也跟不上他的思绪:“谁?”
“陈涛。”梁思凡撩袍坐下:“他跟我告假,要回东南县。”
“为谁?”季长风这样问就是知道答案不会是张远道。
果然,梁思凡凤眼轻挑,语如惊雷:“小尚。”
季长风和楼清都愣了,对视一眼,一个是不明所以,一个是不可思议。
梁思凡嘴皮子一砸,就把自己的臣子卖的一干二净:“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的吗?那话说的酸溜溜的,听得我直害臊。”
能让梁思凡害臊的话一定很劲爆,季长风心有所感:“怎么说?”
“他说‘我把品贤弄丢了,得把他找回来’,啧啧啧,不愧是状元郎,果然说的一嘴好情话。”
别管他害没害臊,反正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清河睫毛微垂,耳朵溢出些粉红来。
季长风倍感奇怪:“这小子开的是哪门子窍。”
楼清轻声说道:“怎能这么说。”
季长风看着他的夫人:“因为这傻小子以前爱慕的是你。”
这直白的话当真把楼清给吓着了,季长风说这话也不是吃醋,因为知道没再瞒着楼清的必要,楼清是他的,谁也抢不走,他放心也有自信。
楼清的脸色都白了:“我和尚学。。。”
季长风却及时握住他的手:“不用解释,我都知道。”
知道还吓他真够坏的,楼清心想。
梁思凡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夫夫,问出他今夜来此的目的:“你们打算何时动身?”
季长风道:“快了,我已经将京城产业的盈利都盘算出来,你看看何时有空,让司徒毅填到国库去。”
梁思凡终于收起所有的不正经,看着他的大哥:“哥。。。”
季长风抬手打住他:“江山是天下百姓的,你得守住了,边关要钱,这些年国库没少拿钱出去,哥都知道,做这些也不全是为了你,你和清河往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哥能帮的不多,你就收着。”
只有抗住了外敌,国家才能安生,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凌王爷也知道,所以他守着边关,这是他们作为皇家唯一能回报百姓的。
梁思凡深爱清河,以他的性子不会再娶妻,到时清河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如今能铺平一些是一些。
梁思凡看向清河,后者回以他眼神:“他拿命护着我,我除了给他一颗真心和这一生就没其他好的了,守住了,才不会愧对他。”
说罢,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看不到你们评论的日子真难过。
呆子终于开窍要回去追妻了,下章应该能见面。
☆、6
京城发生了什么邱尚自然不知晓,也不知道陈涛正将手头的事交出去要回来寻他。
他近日忙得很,东南县在每年的十月份会有一场比武,参与方只限东南县的书院,往年都是四大学院互争互夺,今年不同了,清行书院开设了骑射,有参加的资格,原本此事要等楼清回来商量后再做决定,可报名已经开始,若要告知楼清一声,等信回来,报名已经结束,邱尚便自作主张的和纪承轩商量了。
纪承轩只是来代课一段时日,对此并无意见,全凭邱尚折腾,邱尚会问他,也是尊重而已。
他回来后便让一切恢复如常,将季大齐换回了长风山寨,学生见他回来很是欢喜,围着他问了好多的事,问他这段时日去哪了,又问过得怎样,也问了楼清何时回来,说是想他了。
邱尚只以一句‘去做荒唐事了’便把这帮小子打发了,大家都是师承楼清,年纪又相仿,邱尚说起来是个武夫子,但更像是他们的大哥,那帮小子可爱黏着他。
年少时的梦想无非两个,一是功成名就,娶一娇妻,造一段佳话,二是仗剑江湖,寻一佳人,浪迹天涯。
邱尚年纪轻轻却武功高深,长得又俊俏,先前大家没发觉,他有很多怪闻趣事,平日不上课了就给他们讲这些江湖轶事,当下年轻人的脑子里便是白马和意气风发,更是热血沸腾了。
上了一段时日课,已是六月中旬,正是最热的时候,邱尚一身裋褐坐在屋里,撩起了袖子裤腿,露出了白皙的手臂和修长的小腿。
方琴有了身孕,热天自是不好受,纪承轩关心她,托沃仕匪寻人运了冰块,平时总能用着。
一碗冰镇酸梅汤和扇在身上的冰块冷气都没能将邱尚的热暑消下,他抱怨道:“干脆下午的课不在练功房上了,带他们出去游水。”
哦,除了方琴还有一位成功被沃仕匪追求到现在也赖在书院的何远,鉴于先前他和邱尚的见面,发生了一些颠倒性的对话,何远此时对他的心情微妙极了:“然后我在下游捞?”
邱尚看向何远,想起他们那日的见面,其实何远能和沃仕匪在一起,邱尚是高兴地,只是他很介意自己被何远单纯的表象骗了六年,只好用一句话报复他。
邱尚说:“说我们物以类聚还是有点理,陈大人好男色,我爱异装,而你人格分裂,太有意思了。”
当时何远是一脸菜色,因为这王八蛋的挑衅还真没法反驳。
邱尚道:“回你的绝顶山寨做压寨夫人去。”
邱尚哼道:“我们那是自由恋爱。”
邱尚冷笑道:“祝你们早生贵子。”
“你这是在嫉妒我和阿匪成双成对。”
邱尚冷着脸反驳回去:“被压愉快。”
何远被说红了脸:“你你你。。。”
方琴忍无可忍的吼道:“闭嘴,你们这两个死断袖。”
先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顿时焉了,只能怒目相对。
方琴骂道:“能吵点有营养的吗?啊,不知道我怀孕啊,怎么,想要耳濡目染,断袖从小抓起?”
两位断袖奄奄一息:“我错了。”应该后天教育。
方琴这才脸色好了些,指着他们二人道:“过来,给我捶捶腿揉揉肩。”
两位断袖小弟连滚带爬的过去服侍。
李秀郎和郝俊得知好消息前来找邱尚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们尊敬的师兄正被现任先生的夫人奴隶着,看样子是一脸欢快,似乎被奴隶的很开心。
视线相对,全都愣了。
还是方琴先反应过来,她呵呵一笑:“那啥,你两位师兄是体贴我怀孕不易。”
何远咳了声,默默地收回手,邱尚抖了抖袖子,装作一本正经道:“你们两个急急忙忙的,发生何事了?”
他们二人怎么都没想过里面会是这光景,也不是觉得于理不合,只是感情好的太让人诧异了!
李秀郎收回飘荡的心思,揖礼道:“邱师兄,我和郝俊刚刚看到告示,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开始报名了。”
比武大会这词还让邱尚愣了神,他反应了好一会才知道他们说的是何事。
“你们想要参加?”看他们二人的表情,定是有这心思,不难猜。
郝俊点了点头:“前几年因为书院并未设下骑射,因此书院从不参与,可今年我们有这资格,我们想试试。”
邱尚蹙眉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