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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狱闻言道:“傅爷可还要给他们银子?”
傅衍恒闻言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不给?都是亲戚,有困难理应出手相助,谈钱多俗气。要谈就该谈感情。”
七狱不言,但心里却道:这位傅爷要是有感情,就不会将傅家这些年从他这“借”走的银两算的这么清楚,并且还按照日子都记在一本册子上。
眼前这个人表面虽然只是个商人,但不论是京城还是地方的大小官员跟他有牵扯的如过江之鲫。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男人将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
方才他从暗格取出来的册子,上面记载着从地方到中央,各类官员从他这收受的贿赂。不论是从他这借钱买官的,还是向上层行贿升官的,一笔一笔都清清楚楚的记着。大小官员的复杂关系,纵横交错,各自都有牵扯,而一切的都源头又最终指向的是皇族的亲贵。
而更厉害的是,那些官员根本不知道有傅衍恒这样一个人。
傅衍恒想到了什么,询问七狱:“小乞丐可回来了?”
七狱回道:“还需几日。”
傅衍恒点点头。那个小乞丐原本是想将他叫给阮音处置,可谁知半夜让他跑了。派人去捉的时候,居然带回来一双。
那个小乞丐有个孪生弟弟,貌似病的不轻。傅衍恒看到的时候,他双眼哭的通红,而他弟弟几乎也只剩半条命了。
让人请了大夫替他弟弟看看,大夫看了一眼就说没救了。小乞丐当场爆发,哭得歇斯底里,声音喑哑。
傅衍恒可不相信,他虽然不是学医,但那小乞丐的弟弟看上去顶多就是感染风寒,没有得到细心的照料,拖得严重了。若是好好调理怎么会难以治好?余光瞥见那大夫,就发现他目光躲闪,看着小乞丐两兄弟的神态也颇为不对劲,傅衍恒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面不改色地将人送走,傅衍恒看着这两个小乞丐,命令七狱去查这两人的事情。这一查倒是翻出一件陈年旧案。
傅衍恒的父亲因为贪墨案落得抑郁而终的悲惨下场。这背后所牵扯的并非是银两的问题,而是权位的争夺。
珍妃连氏,其为当今唯一的皇贵妃,后宫之中,除了皇后,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父连道年,当朝首辅,门人子弟众多。从地方到中央,都有连氏的人。
连氏一族原本还低调行事,但随着连妃之子童懿年岁增长,这一族渐渐地也开始躁动起来。
皇后生有二子,长子是耽国的太子,次子是当朝的四皇子,但即使如此依旧不受宠爱。太子童旭向来不得帝心,四皇子童峰因为不满其父独宠连氏,父子关系紧张,也不受皇帝的待见。
其余的后妃虽有子嗣,但不是资质平庸,就是年岁太小,难当大任。
如此一来,将来继承大统之人是谁,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但就在这时,有人向皇帝童铭状告皇子童懿贪赃枉法,私吞赋税。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童铭命人彻查此案,要将贪赃受贿之人全数揪出,绝不姑息。一众的官员被拉下马,而真正的背后之人却在查了半天后,查到了皇子童峰身上。寻到的证据清清楚楚地昭示着,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童峰,而童懿是被冤枉的。
童懿请童铭为自己做主,童峰指责童懿栽赃嫁祸,恳求童铭还自己一个清白。
文武百官在看着,百姓在等一个交代。童铭朱红一批,夺去二人所有的职权,命人在府邸反省半年。
在这次事件中,傅衍恒的父亲因为和连氏一派的官员喝过一次酒就被人诬告贪赃受贿。傅衍恒的父亲为人耿直,虽满腹才学,但却不知变通,官场上得罪了不少小人,是最不适合做官的人。若是平时还会有人替他说几句话,但这次牵扯到了皇族,平日就没有几个交好的官员,因此也就不了了之,坐实了贪污的罪名。但好在他为官之时,处理了几件大案,深的百姓的爱戴,因为政绩不错,所以贪墨一案,只是夺了他的官职让他回乡。
而那个和傅衍恒父亲喝酒的连氏一派的官员正是这小乞丐的父亲,管理户部的商青海。这个商青海在傅衍恒的父亲被罢官后,没有任何解释,对于这件事情就放任其发展。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成为连氏一派的弃子,被罢了官不说,还妻离子散,两个孩子也由官员亲子流落为乞丐。这样算是报应?
说来,这商青海还算是自己的仇人?傅衍恒想到这笑了,他又不是真的傅衍恒,没什么报仇的想法。
只是商青海的这两个儿子倒是可以为他所用,长子商鸣,次子商陵。傅衍恒觉得这两个孩子五官周正,眉目间灵气十足,好好培养倒是不错的人才。
七狱虽然只看过商鸣一眼,却说他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傅衍恒思忖着让七狱教他习武,将来或许能为他所有。
这,也算是父债子偿?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不涉及传统的宫斗、宅斗。
主线尚未明确是因为还有一位关键人物没有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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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傅衍恒想到这,目光狡黠地盯着沉默不语的男人,问道:“那日你见到那个小乞丐时,就说他很适合练武,怎么样,云祁十八狱的暗卫大人是否有兴趣收个徒弟?”
七狱低着头,说道:“恐有不便。”
傅衍恒不以为然:“有什么不方便的。私底下指导几招就好了。等他回来问问他的意见吧。”
傅衍恒将商陵送到了咸平的一个学医的友人那医治,商鸣自然也跟了去。商鸣偷了阮音的东西,傅衍恒还没发落他呢,所以他肯定要回来。这几天,听说商陵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傅衍恒就想着过几日将二人接回来。
只是,他不打算二人都接回来,二人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经常出入傅府,有些扎眼。既然将要他所用,傅衍恒已经替他们二人决定好了未来的道路。不论七狱是否答应,商鸣既然如小说中拿般骨骼精奇,那自然该好好习武。至于商陵,傅衍恒到考虑让他跟着友人学医。
傅衍恒替兄弟二人描绘好了的未来,全然不顾他们二人的心情,也不考虑他们二人肯不肯,不过,傅衍恒觉得这二人肯定愿意。
毕竟,他可是给他们兄弟二人指了条明路,好好的路不走,放着做乞丐,那两兄弟肯定没这么傻。
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七狱,问他觉得如何。
七狱直言道:“他们二人感情深厚,如傅爷所说,将他们二人分开,怕是不易。”
唇角上扬,傅衍恒心道,就算不愿意,爷有办法让他们愿意!
“这你就不用管了,爷自有办法。”
七狱知道这个男人的本事,静默不言。
想到什么,傅衍恒突然说道:“对了,那个大夫,看好他。”傅衍恒查过,商青海在京城做官的时候,那个大夫还是个游方郎中,给他看过几次病,应该认得他的两个儿子。至于商鸣商陵,可能因为当时年岁太小,不记得这个大夫了。
商青海被罢官后,妻子带着两个儿子跑了,后来商青海服毒身亡。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和母亲分散了,流落到恒城。无巧不成书的,又碰到了当年的游方郎中,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那个游方郎中不愿意医治商陵,但傅衍恒总觉得里面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傅衍恒道:“让人跟着他的同时,记得去查查他和商青海的纠葛。”
七狱颔首领命。
商青海当年是服毒自杀,尸体也是草草埋了了事。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傅衍恒陷入沉思,就听见有人敲门。让七狱退下,傅衍恒起身打开屋门。
阮音穿着水色的衣衫,站在屋外,手中端着今日的早膳。
傅衍恒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中的早膳,阮音愣了愣,随后跟在他身后一同进了屋。傅衍恒将膳食放在书台上,回头就将身后的阮音抱了个满怀。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呀,还真是嗜睡。”
阮音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他不爱早起,这是从进了贵秀坊沾染上的坏习惯。但傅衍恒不同,他不仅早起,还喜爱晨练。想到男人精瘦的体魄,阮音的脸颊兀自地发烫。
皱着眉,傅衍恒摸着阮音的额头:“怎么突然这么烫。”
“没事的。”
见阮音神色有异,目光躲闪,傅衍恒狐疑地瞅了半天,咬了咬他的耳朵,坏笑道:“不会是想到什么不好的地方了吧?”
果然,瞧见他的表情的变化,一切就尽在不言中了。傅衍恒呵呵直笑,他还真是了解怀里这个宝贝啊。
阮音被他说中了心思,唯有转移话题:“傅爷,再不吃,饭菜该凉了。”
傅衍恒看了眼饭菜,端起来吃了几口,摇摇头:“这个时辰吃东西该说是早膳呢,还是午膳呢?”
阮音听了,建议道:“先吃些东西垫垫,午膳的时候少吃点,别伤了肠胃。”
听他这么说,傅衍恒笑着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傅衍恒这个人,不笑的时候就很英俊,笑起来,五官放柔了,就更吸引人。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带笑的时候说不出的好看,常常让人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陷进去。
阮音平息心口的悸动,也不说话。
傅衍恒知道他,也没多说什么,冲他笑了笑,喝了点粥,吃个几个糕点。拿起剩下几个糕点,冲着发呆的阮音命令道:“张嘴!”
阮音愣了愣,反射性的微微张开唇。
傅衍恒站在他跟前,将糕点塞到他口中。阮音想自己拿着吃,傅衍恒可不答应,拿着糕点一点点喂他吃进肚子里,等还剩一点渣滓黏在傅衍恒手上的时候,阮音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傅衍恒笑着靠近,将人搂在怀里,轻声道:“浪费食物可是会损福源的。”
话是不错,只是配上傅衍恒揶揄的眼神就有些变了样。阮音知道他又在戏弄自己,但即使如此,还是听话地凑到他的指尖,远看就像是亲吻。舌尖露出一点,轻轻地舔走糕点的残渣,脸却已经红成一片了。
傅衍恒笑着看他发红的脸:“明明什么都做了,还是这么害羞。昨天是谁一直缠着我要我给他的?嗯?”
阮音不搭理他,任由他搂着,打定主意,不管傅衍恒说什么他都不还嘴。反正他也说不过他。脸皮也没他那么厚……
无奈地抱紧怀里的人,傅衍恒笑的无奈,眼眸却很温柔。
“你啊你……”
阮音啊,阮音……
你到底何时才能喜欢上我。
院子里的树叶开始凋落,傅衍恒不喜欢院子里满是落叶,下人们此刻正忙着收拾满地的落叶。
书房内,阮音坐在窗边的长榻上,指尖纤纤的拨动琴弦。九霄琴声音沧古,阮音很喜欢这样低沉的声音,每每弹奏都沉浸不已,就连傅衍恒靠近都没有注意。三首连弹,曲毕,抬头就见傅衍恒怀里抱着一件斗篷,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见他弹完了,傅衍恒就给他披上斗篷。
斗篷毛茸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毛料,一点味道都没有,反而有股淡淡的香味。披在身上也暖乎乎的,阮音只是用摸得的就知道这斗篷肯定价格不菲。
“外面树叶都落了满地,你就算弹琴也穿厚点。”傅衍恒心疼地捂着阮音的双手,埋怨道。
阮音笑着点点头,说知道了。
“知道个屁!”傅衍恒瞪他,说道:“这九霄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