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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兵法》共有十三篇,接下来还有地形第十、九地第十一、火攻第十二、用间第十三。
时启章却不等时何弱把行军第九背下去就打断了:“将有五危。”
时何弱微怔。
这是考《孙子兵法》文中内容。
老爷子这是搞什么?兵书突袭抽背?时何弱心中大为困惑,但又不能不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将有五危,必死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廉洁可辱,爱民可烦。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时何弱背完,时启章放下了手中的书,人向着身后的椅背靠去,目光牢牢地锁住时何弱。
时何弱觉得有些自己头皮发麻,心里暗自思忖道:“莫非自己背错了?”
没道理啊,《孙子兵法》自己从六岁就开始读了,粗粗算来,读过看过的次数不下上百次,该是早就烂熟于心的。现在不过问的是其名目和文章内的几个句子,自己怎么可能会说错了?
可是……
现在自己分明答完了,老爷子却半天坐着,话也不说?
时何弱心里七上八下的,悄悄抬头看了时启章一眼。
只见时启章慢慢端起桌上的茶盏,低头饮了一口。
“看来前段时间要你熟读兵书,你倒是做得认真。”语气平淡,喜怒难辨。
时何弱这下学乖了,低下身子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父亲的教诲,儿子不敢不从。”
“嗯。”时启章颔了颔首,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木桌上:“你刚刚不是叫我爹么?”
“我……”时何弱一时有些语塞。
时启章却似好像对这个问题并没有多大兴趣,又接着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昔日汉高祖刘邦与韩信闲谈,高祖问之曰‘如我能将几何’。韩信曰高祖带兵不过十万,然其自身则‘多多益善耳’。后有人难之,言兵贵在明其道,壮其气,利其器。军心士心第一,粮草战马盔甲则二,仅赖于人之寡众实为肤浅!驳斥韩信大将大能之说,你以为如何?”
居然问的是韩信!
这可是他心中的最仰慕的古代名将!
时何弱有些激动,这般谬论以前他在书上也不是没有看到过,只恨不能把那些个不懂门道而乱说的人给好好骂一顿,而眼下正是给自己心中所钦佩之人正名的好时机!
时何弱大声反驳道:“自是不对的!信者,将中之龙,人中豪杰!这样说的人只能说他们并非良将,或是资质平庸之辈或是根本不懂的草包门外汉一个!”
“哦?”时启章的眼里多了点兴趣:“那你说说你的理由罢。”
“一者对一,胜由力定。一者对二,常人多者胜。但此非带兵出征之战。战场敌我士兵人数少则有千,多者有万。假设我方士卒十万,彼方亦十万。”
“十万人也,粮草何从,此一难也。盔甲武器,其二难也。人尽不同,性亦有异,心也可变,问凭何以定军心,立军威,军令立行,其三难也。所谓天时地利,又要综之以十万人,其四难也。再者,若我方为主动出击者,我明敌暗。敌或可埋伏或可潜藏,如何寻敌者破之,其五难也……层层细究又能从这五难分出九九八十一难来,譬如军到而粮未到,当如何?兵越多,麻烦也越多。”时何弱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了,拍着自己的胸口好会才缓了过来。【1】
可是,自己还没有讲完呢!
时何弱重新吸了口气,又觉得口舌因方才的一通大论说得自己有些发干,便想也没想地一把端过时启章刚刚放回桌上喝过的茶盏,端起来一口喝了个尽。
喝完了,时何弱又抬手用衣袖随意地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水迹,一下子坐上时启章的木桌:“所以信者带兵多多益善那是因为对于他来说,不管士兵多少他都能指挥操控得好!因为在他的麾下就只有一个士兵,一个绝对听话服从军令的士兵!”
“所谓多多益善是更能体现他超凡的将才!”时何弱一拍桌子,下了最后的结论。
时启章看了眼时何弱看似豪气冲天猛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的手,眼中多了点赞许的意味:“不错,很精彩。”
时何弱的右手手心火辣辣地疼痛起来,五根手指动了动,颤抖地缩回到一块。
真是尴尬,时何弱搓了搓手,但他发现更尴尬的事还在后头!
他居然还一屁股坐上了时启章桌子!吓得他忙不迭下了来,弯身作礼卖乖:“儿子无礼!儿子无礼!还请父亲赎罪,我只是方才太过于激动了,毕竟韩信是我小时候就心中一直仰慕钦佩的人……”
“你也喜欢韩信?”
完了?自己是不是又说漏了甚么?时何弱后悔地想要舌头。
讲道理,这会说话了自己恐怕还会更容易暴露身份!
“虎儿也很喜欢韩信,打小就喜欢。”时启章道。
“啊……是么?没想到……没想到三弟竟也和我一样啊。哈哈哈……”时何弱努力发出笑声试图掩饰。
或是时何弱实在是笑得有些诡异尴尬,却又不肯停下。时启章摆了摆手,又拿起方才被放在一旁的书:“行了,退下罢。”
“退下?”时何弱有些惊讶:“没事了?”
“嗯,没事了。”时启章颔首道。
“不是,这……”
“那你还有其他事?”时启章道。
“我……”时何弱张了张口却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甚么。
原本以为老爷子是要抓自己来对柳姑娘的事秋后算账的,但竟然不是?!不过不是也好,自己也想少受点皮肉苦。现在不用挨自然不用再提,可是自己这次来本意还是想……
“父亲就不对我能开口说话的事说点什么吗?”时何弱试探地开口道。
时启章抬眼看了时何弱一眼,又低下头目光埋入书中,淡淡道:“没什么好说的,能好自然是好的。”
时何弱仍不肯死心,接着问:“父亲你真的不再说点甚么?”
“那你希望我说甚么?”时启章放下了手中的书。
自家老爷子这样一番态度,时何弱自是不敢继续深究,只好干笑道:“没,没甚么……儿子告退。”
时何弱踩着步子往后退,退到门边刚转过身要打开门时却又听时启章发话了:“对了,再有十四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了。”
腊月二十九?
时候弱的脑子反应了一下。
是了,腊月二十九是祭拜时家先祖的日子。
“你好好准备一下。”
“是,父亲。”时何弱依旧装得恭敬。
书房的门只差一道缝就要合上,时启章平稳的声音却清晰地传来了出来:“还有你以前称我为父亲大人。”
这一句话吓得时何弱险些再把关了的门再一把推开。
自家老爷子那么精明是不是真发现甚么了?
时何弱屏着呼吸在门口站了一会。
却听不见书房内有什么可疑的动静,而门也安安静静地合着。
时何弱没办法想明白以前不会说话的二哥究竟是怎么称呼自家老爷子为父亲大人的。但总归现在不小心说错了,老爷子虽是有些怀疑,却幸好还没有疑心到自己二儿子身体里的人已经换成了三儿子。
毕竟灵魂易体这事终归太玄乎,一般人想不到也不会相信。
时何弱这样想着,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些。长长地吐了口气后,终于转身离开。
屋内时启章在门外的身影离开的同时,放下了手中的书,面上神色复杂。
穿过小廊的时何弱遇上了翠烟。
翠烟对着时何弱福了福身子:“二少爷请。柳姑娘约你梅园一叙,说是明日走前想向公子辞个行。”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的更新来了。虽然晚了。
现在是4月20日【凌晨一点十一】
这章跨越两天,19号礼拜三,20号礼拜四。
使用了两台设备,前半部分用电脑,后半部分是我用手机码的。
若有格式问题,明天我会用电脑重传修改。
晚安。周五再更新。
在榜日更,晚了会补。
渣作者困觉去了……眼睛打架飞起。
PS:【1】这一部分关于韩信带兵多多益善的辩论灵感来自于《明朝那些事儿 第二部 朱棣逆子还是明君》书本P59—62页。当年明月论述得很精彩,大家可以去看看。我这里就属于……怎么说?看完的读后感?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翠烟在前头带路,时何弱在后头踩着步子跟着。
梅园在北院。
要说起这北院的梅园还真跟时何弱是有些关系的。因为这梅园就是当初时父为了讨时何弱母亲—何弱水的欢喜弄出来的。
时何弱的母亲自是欣喜不已,喜爱至极。到了后头索性自请搬离东合院迁入北院。
故而在北院这处不仅有个梅园,还有时何弱母亲的住处—清心轩。
路过清心轩的时候,时何弱忍不住步子顿了顿,瞧了一眼。
清心轩的门自从时何弱的母亲过世后都是上了锁的,而钥匙则是在时父一人的手里。
每逢一年的三月初九时,时父都会告假上朝,谢绝门客。一个人关在清心轩里,一坐就是一天。平日里清心轩打扫甚至都是时父一人亲力亲为的。
时何弱踏进梅园的时候,一眼正好撞见梅园内数梅怒放、花瓣随风飘落的情景。小风裹挟着梅花的清香扑面而来。
梅园的景色美虽美矣,可是却是时何弱不敢来的地方。
因为他愧疚。
他是个从呱呱落地时就没了娘亲的人。他不知道那个让父亲爱得入骨的女人究竟是甚么样子。
他在出生时那“哇”的一声啼哭,意味着另一个人生命的结束。
而那个人就是他的母亲—何弱水。
当初何弱水产子情况凶险,在二者只能保住其一的条件下。因时启章出征境外,一手主持府内事物的王凤歌自然是拉着产婆的手强烈要求保大,然而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何弱水却在屋内拉住了产婆吴嫂的手。
“我左右这次过后不过只有两三年可活,但这孩子若是降生了,可是有几十载的光阴。且他是我血肉所凝,怀胎十月所成。现在只差一步你要我如何舍弃?”
“若这孩子活不下了,我也就随他去了。免他在地府孤苦无依,幼小无人照顾。”
就这样—时何弱获得了新生,而他的母亲却永远地闭上了她的双眼。
他的命是以他母亲的命作为交换留存下来的。
时何弱五岁时能认字时,时父丢给他了一封信。
信封上书:吾儿虎儿亲启。
那一封书信的每一个字,时何弱到现在都一个字不差地记得。
吾儿虎儿:
想吾儿能读此信时,必然已有四五。不知此时娘亲是否在儿身侧,若在,吾儿不要笑娘为何多此一举写信一封。若不在,还请儿细读此信,恕娘亲未能尽人母之责,全子母之情。
娘亲少时受难,原以为此生不会再有子嗣。承蒙上天垂怜,将虎儿你送至娘亲身边。娘亲自然欢喜非常,小心惶恐。
雨落关窗怕打惊,星辰在天私摘送。
倘若有半分可能,娘亲自当陪护在吾儿身边,护我儿一路安平,见我儿有朝一日光耀门楣、报效国家抑或红服花烛、膝下儿女。然月有圆缺事常难全,纵娘亲宁受万苦换伴吾儿身边一刻,也不能得。
是以终忍痛分别,留此信明言。
万望吾儿勿怪娘亲狠心弃你不顾,实乃求而不得也。虽娘亲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