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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张平不解,你跟我说干什么?
胜帝也不明白,你把一个太监拉到面前跟他说一定会立杨昭容为皇太后有何含义?
皇甫桀说完这句话,又把张平拉到身侧,对胜帝道:“现在您可以放心了吧?”
胜帝、张平:“……”
胜帝看向身穿太监服的张平。
“他真是太监?”显然胜帝已经不记得四子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侍人在。而这名侍人,当年就因为他老人家金口玉言,差点就死在内侍监。
“是。”
胜帝久久不语。就算他不信皇甫桀的话又有何用?不如卖个大方,赌它一把。只要今天他能活下去,他就还有扳回局面的机会。
“父皇,天就要亮了,早朝即将开始,儿臣会护送父皇上朝。请父皇记住,如果您不小心下错旨意,只会有一个结局:儿臣依然会称帝,只是背上一些骂名而已。不过那并不是大问题,问题是您会立刻驾崩,杨昭容会被埋入乱葬岗,七弟无法再见明日太阳,裕王自会与您同行,朝中大臣也会死上一半吧。”
“你威胁朕?”胜帝气得发抖,想他一世人上人,哪个人敢对他如此不敬?偏偏临到老来,亲生的儿子想着他的皇位,竟一个比一个过分!胜帝抖着手指想骂这个逆子,却气得无法再吐出一字。
皇甫桀正色道:“怎敢?儿臣只是在叙述事实而已。对了,父皇,等会儿把传国玉玺给儿臣时,请记得把儿臣上次上交的虎符也一并还给儿臣。至于裕王、还有儿臣外公那里的兵权,儿臣自有法子让他们交出,这就不用父皇操心了。”
胜帝怒极攻心,捂着胸膛大喘粗气。
皇甫桀看着他的父皇,露出淡淡的微笑。
张平看着这对父子,想到自己的父母、家人。
六年未见,可是站在院子里的父亲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还未待他开口呼唤,父亲就像一个小孩一样飞扑上来,抱住他喊了他一声名字就开始号啕大哭。后来还是闻声出来的母亲硬把父亲从他怀里扯了出来。
家里像过节一样热闹了一整天,哥哥姐姐弟弟们全都奔来,屋中一时多了好多他没见过的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
生疏感很快就消失了,和兄弟们你一拳我一拳,打打闹闹中也都摸清对方的功夫底子。嘿,还是他最厉害!
脸颊突然被人扯了一把,“傻笑什么这么开心?告诉你,别指望我会封你做大将军或闲散王爷什么的,你就一辈子老老实实做我的贴身侍人吧!”
张平怒视其人。皇甫桀回瞪他。
“你还没当上皇帝呢!说不定老天爷看你不顺眼,等会儿皇帝就换别人当。”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别触我霉头。”
“触了又怎样?大不了你回家跟我种田。”
“……种田吗?好像也不错……”皇甫桀竟认真考虑起来。
张平一时兴起,开始跟他大谈种田的好处,还说如果税收不重、老天帮忙的话,自耕自足的生活其实是相当美好的。
“我想,我还是当皇帝吧,换了别人当,他故意让我交重税,我过不下去只有杀了他。你看绕来绕去,我还是当皇帝的命。”
“你就美吧你!还皇帝命呢,我就没见几个皇帝有好下场。”
胜帝捂着胸口看像小儿拌嘴的两人,惊讶得甚至忘记闭上嘴巴。如果有人这样对他说话,不管他是谁,哪怕是杨昭容,他也不会容他至此!
那张平是什么出身,他竟敢对一名皇子、未来的皇帝如此放肆?而他这个一身戾气的儿子,竟也甘然受之?
就在胜帝饱受一重重打击中,终于外面传来“中书舍人觐见”的传禀声。
“传。”皇甫桀、张平二人立刻恢复成一派严肃。
祯胜二十九年三月初四,胜帝在早朝上宣布退位,让位于四子皇甫桀。并下旨在他百年后,令以言皇贵妃为首的一品妃子全部入尼庵为他及天下祈福,终生不得离开尼庵一步。违旨意者,脱去品籍贬为庶人,终生不得入京。
而二皇子皇甫瑾逼宫弑父杀弟,天地不容,现被打入天牢待审,一干二皇子人马也纷纷被下天牢。
一道道旨意下来,殿中王侯将相诸大臣的表情就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棒子。
皇上终于传位了,可不是二皇子、也不是五皇子,而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丑四皇子。
也是,二皇子逼宫,五皇子被二皇子所杀,七皇子走路尚且不稳,最后能名正言顺坐上龙椅的也只有四皇子。
四皇子是什么样的人?文臣们面面相觑。以后要如何与这位有魔帅之称的帝王相处?武将们则觉得这样的皇帝人选再合适不过,魔帅上位他们心服口服。
众臣不安,老裕王心下暗自盘算。而更让众臣吃惊的是,胜帝在传下让位的旨意后,竟当庭把玉玺和象征朝中三分之一兵权的虎符交给了皇甫桀,而没有等到新帝的登基仪式。
胜帝起身、转头,最后看了一眼他坐了二十九年的龙椅,随即解下帝冠,交给身边那叫张平的太监,对众臣挥挥手,无言地拖着步伐让近侍把他扶了下去。
众臣弯腰恭送。
皇甫桀缓缓走上台阶,掀袍、矮身在龙椅上坐下。
张平捧着帝冠,庄严地走上台阶,走到皇甫桀面前。
皇甫桀捧起帝冠戴到头上,张平伸手帮他调整了一下位置。
皇甫桀系好带子,趁张平背影挡住众臣视线时,对张平露出一个彼此才知其意的笑脸。
你说我那位一心想成为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女人的母亲听到圣旨后,会是什么表情?
张平用眼神回答他:那还用问吗?
张平让开身,退到台阶下。
皇甫桀舒展身体,挺直背脊,双手缓缓放到龙椅两侧的扶手上。
高大的身材,那宽大的龙椅就像是为他订做一样,如此合适。
高耸的眉骨、深邃的双眼,从眉中心划至面颊两侧的人字形血色胎记。帝冠的珠帘微微晃动,虽未着龙袍,但身为帝王的气势却已弥漫。
寒冷的目光只是在殿中扫了一圈,众臣心脏俱是一跳。
龙子,这就是真正的天龙之龙威吗?
言老将军第一个跨出、跪倒。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一起拜倒,山呼万岁,觐见新帝。
☆、28
龙袍赶制需要七天,仪式所需各物也需准备,皇甫桀让张平挑个日子,张平随手一翻,就七天后吧,百无禁忌的日子,你想干什么都行。于是登基仪式便定在了三月十三。
“要做的事情好多。”张平皱眉。
“是啊。”某帝轻飘飘地答。
“皇贵妃娘娘派人来,让请您过去一趟。”
“让她等好了。”皇甫桀在笑。他一想到他娘现在的心情,他就忍不住想笑。他娘竟然也能让他笑起来呢。
“你就不担心娘娘……”
“我让红/袖去“安慰”她了。”
张平还能说什么,也亏这人能想得出来,让红/袖去对付她原来的主子。红/袖在瑞华宫,虽然除了言妃就是她最威风,但言妃又岂是一个好相与的主人,且言妃为一己之私,让红/袖这么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在深宫虚度二十春秋,红/袖心中怎能不恨?如今红/袖脱离言妃掌握,当她有机会反噬时,她又岂能忍住不出一点恶气?
“坏蛋……”
大坏蛋捏他。
“启禀皇上,风大人求见。”上书房外传来新副总管太监柳顺通禀的声音。
“请。”
风雨山进来,一进来就往地上一扑,高呼:“草民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皇甫桀、张平二人一起斜眼看向趴在地上的人。两人对看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坏心眼,便一起闭紧嘴巴就是不吱声。
风雨山趴在地上,等了等,又等了等。后来也不知是不是猜出什么,竟就趴在地上动都不动。
“旗忠看守父皇,朱炳负责舒王府,若谷盯住言府,老二那边的人马由陶将军收拾也不用担心。裕王那边呢?”
张平答:“周湛江将军跟裕王可是老交情,当年周湛江之父就是死在裕王手上。由他盯着裕王,当保万无一失。”
皇甫桀感叹:“这京中大臣们的秘密,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张平得意:“你再派些人手给我,我包你所有官员吃喝拉撒的记录都能一丝不错的放你案上。”
“想得美!你就老实侍候朕吧,别一天到晚东跑西跑的。”
“卸磨杀驴。”张平不满。
“就杀你这头驴了,怎么着?想造反不成?”
张平……举起拳头吹了吹。
皇甫桀再一次恨恨地想到,他真应该想法废了这人一身功夫才对。
“好吧,算你们恨!”堂下有人受不了两人打情骂俏,终于爬了起来,不过仍旧跪坐着,“皇上,您答应给草民的大官什么时候封啊?要二品以上,您答应的。”
皇甫桀皱皱眉头,“这人是谁?你认识?”
张平仔细看了看,道:“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挺像您一个师兄。”
“谁?”
“风雨山。”
“雨山?朕记得雨山明明是饱学的大才子,说话也最是文雅,怎么会像此人一样如此粗鲁不堪?”
“听说是情伤。”
“哦?”
“据说风大才子与裕王的小世子曾有一段过去,不清不楚不干不净,后因身分之差惨遭抛弃……”
“张平你这个死太监!你、你、你满口胡言!本公子什么时候和那小王八不清不楚不干不净了?你不要坏我声誉!明明是那小王八仗势欺人,抢走我未过门的媳妇,本公子与他理论,他却仗着有他爹还有太子撑腰,逼得本公子……”
“是这样么?”皇甫桀怀疑。
张平摇头,老实地道:“奴婢明明听裕王府的仆人说,风公子出身贱籍,虽有满腹才学却不能出仕,便想高攀小世子,借小世子帮他脱离贱籍,甚至自荐枕席。可是小世子却看他不上,不但令人把他赶出王府,还破坏他在京城的买卖,让他在京城无法容身。”
皇甫桀和张平一起用可怜的眼光看向跪在下面的人。
风雨山不跪了,爬起来在最近一张椅子上落座,翘起二郎腿环视一周道:“原来这就是皇帝的上书房,啧,不知天下有多少人想进这里。没想到本公子也有坐在这里的一天。”
“是啊,就连朕在今天以前也不过只进入过这里一次而已。”
风雨山立刻坐正身体,咳嗽一声道:“说吧,陛下您想让草民做什么?”
“裕王老了。”张平道。
“他手上那三分之一的兵权也握得够久了。”皇甫桀补充。
“如果我不想法把裕王弄垮,皇上您是不是就打算赖账了?”风雨山哼哼。
皇甫桀摇摇头,“朕为一国之君,自然说话算数。你的才干朕也看在眼中,该封你的官当然要封。”
张大侍人接口道:“不过,要不了两天,京中就会出现风大人勾引裕王世子不成,反被嘲笑抛弃的流言。”
风雨山死死盯住张平,“死太监,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张平很老实地回答道:“因为你骂我死太监。”
“扑哧!”皇甫桀没忍住,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了出去。
风、张二人一起用鄙视的眼光看向这人。
就在所有官员、王侯忐忑不安,不知这位新皇登基后朝中会有怎样一番动荡时,皇甫桀抱着看戏的态度静观众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