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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站在他身侧的林风上前,将手里的紫檀木盒交与内监总管,内监总管将其打开给陈王看,只见三颗朱红的近乎血色的果子安放在三个翡翠宽颈小瓶中,碧绿衬着朱红,煞是好看。
周围开始有些窃窃私语,陈王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说道:“寒潭朱果长于西凉之北,天山之巅,寒潭最深处,三十年开花,三十年结果,能治百病解百毒,乃世上神药。据我所知,这果在这世上不超过五颗,西凉王这礼,送的不轻。”
楚凌觞低头微笑,事前他曾与楚怀泯商讨过送什么礼,考虑到陈王身体每况愈下,而他又自私自爱的性子,便决定拿出三颗寒潭朱果,让陈王开心开心。
看来,这礼是送对了。
“赐座”。
有侍人马上上来引他们入座。
“陛下!”楚凌觞抬头望向陈王,又深深地鞠了一躬,直起身子,说道:“西凉此来并不只是送礼。”他顿了顿,掷地有声:“西凉求与陈国联姻,并与陈国缔结十年和平!”
落针可闻的寂静,陈王眯了眯眼睛。
楚凌觞继续说道:“众所周知,西凉、陈两国对峙近百年,期间大小战役共四百八十七场,导致两国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如今陛下与西凉歇战,发展民生,吾王深为赞同,愿与陛下缔结十年和平条约,十年之内,两不相犯!”
语罢,楚泽希上前将协议递给楚凌觞,楚凌觞双手平举,姿态谦逊。
陈王眯了眯眼睛,还未说话,便有一个声音闯了出来。
“父王,万万不可!”
楚凌觞抬眸望去,巍然正气,可不就是三皇子。
陈王素来不喜此子,温如玉、萧氏一派拥护陈景轩,恰是他的心头刺,此番皇帝还未说话,他便贸贸然地开口,是犯了陈王大忌了。
果不其然,陈王微微皱眉,神情严肃。旁边的萧皇后双手不安的扭着锦帕,神色有些焦急。
陈景轩浑然未绝,继续开口说道:“父王,此事万万不可。一,天下皆知,西凉王只有一个独子,从未有过什么公主,因此和亲的公主血脉身份恐有辱父王;二,十年和平条约两国不再相犯,这是给西凉增强国力的机会啊。”
“老三”,有些阴郁的声音,“父王还没开口,你急什么呢”,果然,闻言陈王的不悦又增加了几分,“父王自有他的考量,你说的这些难道父王会想不到吗?”
方贵妃面露得意之色,轻蔑的瞥了一眼萧皇后。
陈景轩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忙道:“父王原谅,儿臣也是心急。”
楚凌觞心里轻笑,这个陈景轩有些见识,但过于直了,不懂变通。他不介意再加把火。
“陛下,三皇子的考虑也是人之常情。吾王确实没有公主,但此次的和亲人选是吾王表弟嫡女,此女自小在宫中长大,吾王视之为亲女,授的是最高的固伦公主头衔,年方十八,相貌更是上上乘,入宫为一个普通妃子,想来不至于辱没陈国皇室尊贵。”
“至于第二点,西凉十年休养生息,难道陈国不也是十年的休养生息吗?” 他顿了顿,看了三皇子一眼,语气中带点轻笑:“难道,陈国是怕到时不敌西凉吗?”
这话就说的有点挑衅了。
陈景轩被膈应的再次赔罪:“父王,儿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儿臣,儿臣是怕。。。”其实他就是怕这一点,如今陈国乌烟瘴气,而西凉经过改革,国力正在慢慢上升,若再给个十年,到时候陈国就真的没有还手之力了。但是,这些他又不能如实地说出来。
“怕,怕什么?老三,你就是妄自菲薄。依我看,这是于双方都有利的一件事,况且,西凉诚意十足,主动请求联姻,我们若是强硬拒绝,恐怕天下人会耻笑我们大陈羸弱怕事。”陈景瑜对这种政治根本没有兴趣,他的乐趣就在于反对陈景轩,完全就忽略了方贵妃给他使的眼色,也没想到若是年轻貌美的西凉公主进宫,他母妃就又多了一个对手。
“好了,都别争了。”陈王有些不悦地瞥了他的两个儿子一眼,对楚凌觞道:“国师,此事过于重大,三日后再给你答复,可好?”
楚凌觞低头:“甚好。”
火已经点起来了,不怕烧不起来。
“国师请上座。”
楚凌觞被引到了大皇子的上首,楚泽希和林风则被带到了最末首。
待楚凌觞就席后,内监总管扯着尖细的声音,宣布道:“开宴!”
轻歌曼舞,觥筹交错,此前殿上凝重的气氛,一冲而散。
自楚凌觞入殿以来,他感觉有个视线一直缠绕在自己身上,自坐下来后感觉愈发明显了,他望过去,正对上四皇子下首。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他手一抖,杯中清酒滴落了几滴在桌上。
温如玉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除了那一头如雪的白发。
温如玉见他望向他,遥遥举杯致意。
楚凌觞觉得这么多年了,自己应该释怀了,但没想到再次面对时,他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始终没有过去。
他举杯,对着温如玉的方向,笑了下,然后,一饮而尽。
他视线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遍全场,并未看到纪凡,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
“今日一见,西凉国师果然是人中翘楚啊。”
楚凌觞一愣,才意识到陈景瑜正在跟他说话,他笑了笑,回道:“大皇子也很年轻,一表人才。”
陈景瑜跟他挨近了点,“国师远道而来,招待不周,实在失礼,先敬一杯。”
楚凌觞不置可否,微微笑了笑,与他碰杯。
可能是怕陈王注意,陈景瑜也不敢表现的太过亲近。
陈王身体不好,也不耐这样的宴会,坐了会,就匆匆走了。皇帝一走,整个大殿就热闹了许多,不过怕跟他这个西凉人扯上关系,免得落人口实,他这块地方倒是清净的很,除了陈景瑜的喋喋不休。
“国师觉得这歌舞怎样?”陈景瑜搭讪道。
“仙人之姿。”楚凌觞已经有些百无聊赖了。
“不及国师绝色啊。”
楚凌觞一惊,转头看向陈景瑜,不敢相信他把念头都打到自己身上来。他面色一冷,眼里更是冰凉一片。不过转瞬间,他又恢复了温润的样子。
陈景瑜心惊于楚凌觞那一瞬的冷意,暗自有些后悔,不该脱口而出,许是喝多了,口无遮拦。
这时,林风和楚泽希都来到了他身后。他向陈景瑜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拱手向众人致歉:“诸位大人,凌觞身体不适,先行告辞了。”
说罢,也不管身后如何反应,搭了楚泽希的手就往外走。
陈景瑜面色有些尴尬,陈景轩看着陈景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温如玉若有所思……众人各有心思,而当事人已经走远了。
第13章 故梦寻旧(五)
“凌觞,那个大皇子跟你说什么了,一个劲儿的往你身上贴。”回驿馆的马车上,楚泽希酸溜溜的抱怨。
“没说什么,客套罢了。”楚凌觞双手揉着太阳穴,感觉有些头疼。
楚泽希见此,赶紧过去帮他揉着穴道,放下此事不提,今日楚凌觞在陈王面前不卑不亢,其风采足以让他更加仰慕,“你说陈王到底会不会答应联姻和签订盟约呢?”
“会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楚凌觞边闭目养神边解释道:“其一,大陈皇帝最忌自己的权利受到威胁,三皇子在大殿之上还未等他表态便公然反对,大臣们都看着呢,若是真随了三皇子的意,他的面子往哪放?其二,皇帝宠方家,自然他们的话就会多听些,而方家又是唯利是图的小人,他们才不关心国家百姓,只要我们给他们足够的好处,不怕他们不听话。而刚好,我们给了足够的好处。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真以为皇帝傻吗?他看不出自己的国家千疮百孔?他也需要这十年来修整,所以就算是温萧一派,知道我们来者不善,但也没有实力和勇气去拒绝这样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所以,我既然提出了这个提议,就有把握陈王会答应。”
楚泽希半张着嘴,一脸惊讶,他的心里突然有了很大的落差感,感觉自己和他的差距太大了。这个认知让他整个心情都瞬间低落了下来。
看他不言不语,楚凌觞反而有些好奇了。
“你怎么了?”
楚泽希恹恹地说:“我感觉我好没用啊……完全比不上你。”
楚凌觞失笑,安慰道:“你毕竟还小,十九岁的少年郎,正是天真的年纪。再说,我这么厉害,最后辅佐的还是你啊,你应该高兴才对。”
楚凌觞这话说的着实在理,特别是后面一点。想到这里,楚泽希心情顿时春暖花开。
三日后,陈王召楚凌觞入宫,果不其然,温如玉和萧氏一派都未提出反对意见。于是,在翌日的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陈国、西凉完成了签约仪式。
随后两国昭告天下。
陈、西凉百姓多年不曾往来,但都为了这一条约的签订而欢欣鼓舞。对于西凉而言,这是宝贵的十年,供他们养精蓄锐;对于陈国而言,十年之后如何还得看陈王是否幡然醒悟。
条约签订完成后,两国也算是成了友邦。为了以示陈国的待客之礼,陈王邀请楚凌觞参加完春猎之后,再与迎亲使者一同返国。楚凌觞欣然接受。
后来,当他知道迎亲使者是陈国的骠骑将军纪凡时,镇定如他也不免吃了一惊,他以为朝廷会派礼部方珍华,毕竟于情于理,都应该礼部出马。他想,定是陈景轩那派竭力争取,毕竟在这件事上,他们先前已失了一招。他又忧又喜,竟有些紧张。
前些日子他才知道纪凡在外公办,也许那次在瞿城驿馆,见到的就是他。这次迎亲竟然钦点了他为使者,那他必然是要赶回京城的。十五年未见,楚凌觞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签订盟约后,大皇子建议给楚凌觞他们换一个居所,这是小事,陈王便也就应了,因此楚凌觞他们便从驿馆迁了出来,搬到了城西的翠然居,是大皇子私人的一个产业。
这个楚凌觞还是比较满意的,整个格局清新优雅,闹中取静,除了陈景瑜时不时地来登门拜访。楚泽希很不待见他,但因为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不好说什么,时常气得咬牙切齿。
但因为避嫌,陈景瑜来得也并不频繁,再加上大多时候楚凌觞都找各种理由避而不见,其实烦扰也还算好。
这日,正是陈国的休沐日,大街上热闹的很。楚泽希闷在府里久了,拉着楚凌觞陪他出门逛夜市。楚凌觞拗不过他,想来自己也没什么事儿,便顺了他的意。
因为休沐,京都的晚上格外热闹。街上的人来来往往,让楚凌觞恍惚想起了小时候逛花灯的场景。
前方一群人围着,热闹的很,似乎有人在卖艺。一手拿着糖葫芦的楚泽希拉了楚凌觞就往前凑:“凌觞,我们去看看!”
楚凌觞本来力气就没他大,还未出口反对,便被他拉着挤进了人群。林风和暗卫在后面忙不迭的跟上。
众人围着的中央,几个人正在表演杂耍。其中一个壮汉直接将点着火的木棒塞进嘴里,再往外一喷,喷出一条火龙,众人纷纷叫好。楚凌觞对这种热闹的场面,向来避之不及,但看楚泽希看入了迷,想想还是不扫他的兴了。
正当大家看的高兴,突然那名壮汉喷出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