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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说,你在殿上的时候帮他出了不少主意,帮了他不少忙。”
“甚至,他之前还一直觉得,契国的敌军攻进翼国的皇宫时,是你带着最后的禁卫军守在殿外,要护得他安全。”
“他一直以为你为了保护他战死在了殿外,为此他对朕大发雷霆憎恨无比,甚至还几次行刺,试图杀了朕替你报仇。”司风宿想要笑笑,可却笑不出来。
司风宿有些嫉妒起来,是真的嫉妒。
若是可以,他也想成为南门谨这样的人。
因为若是能如此,他就能住进南门修心里,他就能更早的把南门修保护起来。
若是如此,兴许南门修经历的事情就会少许多,他就不用像如今这般痛苦。
这些他做不到,也做不了,南门谨却做了。
南门谨起初还有些漫不经心,但慢慢的,他整个人转过身来看向了司风宿。
听着司风宿的话,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能说出来。
他一直静静的注视着南门修,从不曾知道南门修心中怎么想,如今知道了,他嘴角勾起,心中却更多了几分心疼。
南门谨想了想,他也开了口,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每次那女人惩罚他,他都会躲起来。”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在这时提起这个,他有些忐忑。
他还从来没有与人聊过南门修,更别说对方还知道他和南门修的情况。
这么一想,南门谨又不禁多看了司风宿两眼。
经历了刚刚那些事情,司风宿的脸色极为难看,他那张漂亮的脸上毫无血色,脖子上更是触目惊心的有着一个手掌印。
所有的人中,那么多的人里,只有司风宿一个人注意到了南门修的不对。
虽说司风宿做的一些事情让他不能说是赞同,但司风宿也是除了他之外,唯一一个为南门修做过些什么的人。
南门谨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但司风宿确实是特别的。
司风宿闻言,点头,他早就已经猜到。
所以南门修的记忆当中,总是有他去他母妃那边,他觉得不开心,然后南门谨出现带他去玩的记忆。
大概在他母妃那里,南门修不想有的那些记忆,全部都被南门谨填补,换成了那些开心的记忆。
谈起这件事,还完全没能从这件事真相中缓过劲来的司风宿,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张开嘴,吐出一口浊气。
朝堂上那些南门修觉得是南门谨替他出谋划策的记忆,大概便是南门谨在朝堂上肆虐杀人的记忆的替换。
南门谨想了想,很是认真地说道:“他是个胆小鬼。”
他语气轻快,似是抱怨,可又无比温柔。
“嗯。”司风宿再点头,那瞬间他也红了眼眶,南门修确实是个胆小鬼。
司风宿单手支头,他微侧着头,借以挡住了自己脸上崩溃的表情。
好半晌后,司风宿才缓过劲来。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可再开口时,他声音中的哽咽却还没来得及藏起。
他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才把话说完整。
他道:“你之前问朕,你若是消失了,那些他不愿意面对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又由谁来替他做?”
“朕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朕来,朕替他去做。”司风宿红着眼眶,静静地看着南门谨。
002。
“无论发生什么,朕都不会让他一个人面对。”司风宿无比坚定地说道。
他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如此,哪怕不知道南门谨的事情,他也早就已经决定要这么做。
他成为契国的帝王,他所做的这一切,本来就是为了南门修才做。
司风宿目光坚定,虽然声音哽咽沙哑,但却完全不能掩盖住他的心意。
被那样的司风宿注视着,南门谨眼中有瞬间的动摇。
他心中涌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来,那种感觉让他如同身处苍茫大海的孤舟之上,整个人漂浮不定却又莫名的安心。
南门谨移开与司风宿对视的视线,他又看了一眼敞开的窗户,道:“朕有些累了。”
司风宿站起身来,他并未一直追问,只是道:“那你好好休息!”
话说完,司风宿又担忧地看了一眼南门谨,这才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临走到门口,司风宿回过头来,他道:“这屋里的东西,我晚些时候再让人过来收拾,你先好好休息。”
因为刚刚的事情,这屋子当中满是茶杯的碎片,看着有些脏乱。
南门谨没有理会。司风宿也并不介意,他转身出了门。
片刻后,门外传来司风宿说话的声音。
他让所有守在门外的人都退了出去,并且下令众人不许把这件事情外传。
待到所有的人都退出去,院子中便再次安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往日那岁月静好的模样。
南门谨走到窗前的位置,朝着院子中望去。
看着空荡的院子,他心中有几分惊讶,司风宿竟真的没让人守在这边。
南门谨在窗口的位置站了片刻后,他回了房间,躺到了床上。
他确实是有些累了,不是因为他累,而是着身体累了,是南门修累了。
许是因为南门修一段时间内知道的事情太多,精力交粹,就连他整个人都觉得疲惫不堪。
在床上躺着,南门谨望着床顶的床幔,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来。
他闭上了眼睛,回忆着之前司风宿跟他说过的南门修的那些事情,慢慢的睡了过去。
南门修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梦见了很多东西,有时候是美梦,有时候却又是些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情节,可能只是一个片段,可能只是一个物什。
那些片段有时候能够串联起来,有时候却零碎得不行。
有时他会梦见他小时候的事情,他母妃对他格外的温柔,会亲手下厨给他做好吃的,会哄他睡觉。
他也会梦见他父王抱着他批阅奏折时的情景,那时候他父王总喜欢问他怎么看,他就会一脸认真地想,一脸认真地说,然后把他父王逗得哈哈大笑。
梦里,他还有个哥哥。
他哥哥比他大一岁,与他有七分相似,要高他一些。
他哥哥比他聪明,聪明得多,让他都很是羡慕和敬仰。
他哥哥也要比他成熟稳重得多,每次他不高兴时都会哄他,他有危险也会立刻就站出来保护他。
梦里,南门修把他哥哥抓得紧紧的,生怕他不见了。
梦里,他变成了孩童的模样,抱着他哥哥的手一直不停的撒娇。
他哥哥一脸无奈的表情,可却还是伸手揉着他的头发。他没有推开他,由着他抱着手臂撒娇,还说会一直陪着他。
听着他哥哥的话,南门修一颗心逐渐安心下来,他逐渐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沉,也很安心。有哥哥在,他就不会再害怕。
但睡着睡着,他却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一开始还只是一点点,可慢慢的却变得大了起来,他也听了出来,那声音是司风宿的声音。
司风宿一直在叫他,好像想要把他叫醒。
听着那不停响起的声音,南门修觉得有些烦,因为他好困,困得不行,他想睡觉。
南门修不理会那声音,司风宿却一直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
司风宿好像很难过,他声音都哽咽,好像在哭。
迷迷糊糊间,南门修猛地想起了之前司风宿那张满是痛苦难受的脸。
明明应该难过的人是他,可司风宿却好像比他还要难过,声音都变得哽咽,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想到这些,南门修不禁笑了起来,司风宿笨笨的不太聪明的样子,喜欢谁不好,却偏偏要喜欢他。
想着司风宿那替他难过的脸,想着想着,他便一点点的清醒了过来。
南门修躺在床上,他睁开眼后看见的便是头顶的床幔。
看着那床幔,南门修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睡意未散的他还有些迷茫,他怎么会在床上?
南门修记得他之前明明在和司风宿聊天,怎么突然就变成他从床上醒来?
南门修动了动身体,然后猛的就回过神来,想起了之前那些事情。
大量的记忆涌进他的脑海,让他脑袋都有些胀痛,但更让他难受的,却是随之而来的那些令他痛苦的情绪。
南门修笑了笑,无比的自嘲与苦涩。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手和身体,一股莫名的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刚刚还在和司风宿说话,现在已经躺在床上,中间发生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他的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随时都可以把他取而代之,去做那些他根本就没有印象的事情。
想到这些,南门修心中的恐惧瞬间扩散开,让他都有了几分想要抓挠身上的冲动。
如果他连他自己都不是了,那他还算什么?
南门修有些慌了神,他起身在屋子中走动起来。
他不知道他要干嘛,可他如果不干点什么,那种恐惧的感觉就像是要把他吞噬掉似的,不断袭来。
绕着屋子走了两圈,南门修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并未消失,反而发酵得越发浓郁。
他又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终还是没承受住,蹲了下去。
他抱着头,连气都喘不过来。
蹲在地上,南门修感受着手掌下自己身上的温度,知道身体还在自己的控制下,他才逐渐冷静下来。
他依旧不安,可恐惧却慢慢的淡了几分。
他站了起来,在一旁找了凳子坐下,坐下之后他发现面前便是镜子。
他朝着镜子中看去,看着镜子中那张脸色难看的脸,还有那双满是慌乱的眼,他突然就想起一件事情来。
他突然想起来,他曾经看过的那一双满是痛苦与沉重的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镜子中见到的那双眼睛,就长在他自己身上,是他自己的眼睛。
那双只是让他回忆起来就一度觉得喘不过气来的眼的主人,就是他自己。
一开始的时候,他无法理解他母妃的做法,却不得不伤害身边的那些人,所以他总是难受。
这双眼就是那时候的他,每次他母妃离开,他都能在镜子中看见这样的自己。
但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慢慢的忘掉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他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想起这些,南门修嘴巴微微张开,却半晌发不出声音来。
镜子中的人和他做着一样的动作,面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难过。
看着镜子,南门修突然想到他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和他一样痛苦。
不,他应该比他痛苦得多。
因为是他把一切都扔给了那人,他自己躲了起来,却把另外一个他推了出去,让他去面对那些糟糕的事情。
想到这些,南门修心中的害怕与恐惧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涌来的愧疚。
他父王的事情,他母妃的事情,还有朝廷上的那些事。
所有的这一切,本应该是他该经历的事情,却都被他自私的推了出去,让另外一个他去承受。
他只这几天来就已经如此痛苦,另一个他却已经忍受近十年,他又该是何等的痛苦?
他记忆中的哥哥不禁又浮现在他脑海中,他是那样的温柔,是那样的照顾他。
他不知道另个他为什么会变成他记忆中的哥哥,但一想到这些年来都是对方替他经历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