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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朕吧!”南门修抓住司风宿的手臂,他手指用力; 力气大到几乎要刺进司风宿的手臂中。
“可是……”司风宿犹豫。
司风宿回头看向一旁的大宫女; 后者眼中也和他一样满是惊讶,他们都没想到南门修这么快就察觉到。
毕竟都已经这么多年了; 南门修一直都没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他情况又特别的稳定; 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察觉到才是。
想到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司风宿脸色黑了下去。
王丞相和那李将军的那些话; 毫无疑问成了刺激到南门修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他们,南门修肯定不会这么早就察觉到不对。
早知道那两人留下是祸害,他就应该早一点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思及至此; 司风宿双手紧握成全,骨节都捏得咔嚓作响,恨不能现在就去天牢当中,把那还活着的李将军碎尸万段。
司风宿心中有气; 眼底更多的却是不安。
他看向南门修,见南门修脸色煞白,他喉间一片苦涩。
“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司风宿放柔和了声音安抚道。
若是可以直接告诉南门修; 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南门修如今状态不好,他要真的说了,反而会刺激到南门修,搞不好到时候情况只会变得更加糟糕,这是司风宿最不愿意看到的。
与其事情变成那样,司风宿宁可什么都不说,哪怕是会让南门修憎恨他。
因为即使变成那样,也总好过南门修被刺激到,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屋里收拾东西的那些下人被大宫女挥退,房门被关上,一时间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四周安静下来。
南门修两只眼睛一直牢牢盯着司风宿,他把司风宿脸上的表情尽收眼。
看着司风宿脸上的表情从动摇变成坚定狠绝,南门修也明白,司风宿不会告诉他。
南门修咬牙,恨不能直接撬开司风宿的嘴,逼他把一切都说出来。
“你之前说,你从翼国离开时,朕曾经安慰过你,曾经说过也希望有人能救救朕,那是真的对吧?”南门修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传来。
他声音不如平时,更显低沉沙哑,但也更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强势。
此时的南门修身体不再颤抖,脸色虽然依旧惨白,但已更多了几分在翼国殿上时的帝王之势。
面对着这样的南门修,就算同为帝王的司风宿,都不由得有几分发怵。
“没错。”司风宿应道。
他不知道南门修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不过这是事实,而且南门修也早就已经知道,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南门修点了点头,随后他低沉的嗓音又传来,他又问:“你之前说你喜欢朕,那也是真的?”
司风宿眉头瞬间紧皱,被南门修用那种带着几分怀疑的视线注视,让司风宿心中一阵刺痛。
“当然是真的,其它事情不说,唯独这一点,朕不许你怀疑!”司风宿咬着牙,他直直望着南门修的眼睛,目光如炬。
南门修可以恨他,可以想要杀了他,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情,但绝对不可以怀疑这一点!
听着司风宿的话,南门修嘴角动了动,露出一道笑容来。
“那好,你告诉朕,你喜欢的到底是朕,还是其他的谁?”南门修目光灼灼,他目光紧锁在司风宿脸上,不愿错过丝毫。
司风宿哑然,他嘴唇微张,一时间发不出声音来。
南门修这个问题该让他怎么回答?
司风宿犹豫,也有些无措。
南门修话里的话他听出来了,他话里那个其他什么人,并不是指其他人,而是……
南门修看出司风宿的犹豫,他苦笑起来,“果然如此,哈哈……”
他早就应该察觉到,可他却如此愚笨,竟然直到现在才有所察觉。
思及至此,南门修心中越发苦痛,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因为他近在自己心中察觉到几分失落。
司风宿喜欢的人不是他,所以他在失落吗?
可他为什么要失落,司风宿喜欢谁与他有什么关系?
南门修放开拉住司风宿手臂的手,他静静站在原地。
“不是的。”司风宿立刻反手拉住了南门修,“不是的,朕喜欢的人是你,不是什么其他人,是你,只有你!”
像是害怕南门修不相信他,司风宿急于证明,语气十分急促,声音也大了不少。
司风宿一遍遍说着,南门修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司风宿失态。
他面无表情,漆黑的眸中亦无任何情绪波动,直把司风宿都看得逐渐说不出话来,安静下来。
屋子中再次安静,什么声音都不剩,落针可闻。
大宫女抬眸看了看两人,她原本一直担心南门修会出事,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却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继续担心。
南门修看上去很是冷静的样子,倒是比之前从李将军、王丞相他们口中知道那些事情时,要镇定得多。
寂静之中,南门修抬手覆盖在了司风宿的手背上,他慢慢的把司风宿握住他手臂的手推开。
做完这些,依旧面无表情的他这才缓缓开了口,他道:“所以确实还有另外一个朕,对吗?”
南门修这话无甚情绪,听不出他是生气还是难过,但却听得屋里另外两人身体都是一震。
大宫女越发紧张地看着南门修,南门修情况有些不对。
司风宿则是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眼中再无镇定,皆是慌乱与不安,“朕……”
他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风宿不语,南门修却已经明白。
南门修转身,向着一旁走去,他来到凳子前坐下。
他侧头朝着窗口的方向看去,窗外的世界无比绚烂。
盛夏的阳光,开得正盛的花圃,成荫的树冠,还有时不时传来的知了的叫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但屋内的一切,却让他觉得遍体生寒。
他不只是手脚冰凉,甚至就连五脏内腑都透着寒气,连喘出的气都冰冷。
南门修长长吁出一口气,却并未能把心中的郁气一起吐出。
其实他早就应该察觉到才对,从一开始李将军跟他说那些话时,他就应该察觉到。
李将军说他是昏君滥杀无辜,若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仅凭李将军一人之言,又怎么可能让外面的人都这么认为,甚至就连大宫女都说他昏庸无道。
只是那时候的他一直不愿意承认,所以他一直觉得是李将军在故意骗他,为此他甚至还觉得是司风宿故意编排。
想到这些,南门修扯起嘴角笑了笑。
他一开始那般的憎恨司风宿,因为他觉得是司风宿害得他成了阶下囚,害得他灭国,害得他母妃逝去皇兄惨死。
如今看着就站在面前的司风宿,他却已经一点都恨不起来。
且不说司风宿做这些到底是为了谁,光是翼国的那些事情,就已经让南门修再没了理由憎恨。
一个昏庸无道滥杀无辜的君主,又怎么可能会让百姓安乐幸福?
与其让翼国的百姓生活在这样的君主的统治下,还不如如今这样。
司风宿这人虽然有些疯疯癫癫,可是在政事上,他却比他要好得多。
身为帝王,能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好的帝王。
南门修向后仰去,靠在了椅背上。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身为帝王,司风宿要比他出色得多。
“你没事吧?”司风宿上前两步。
南门修如今的面无表情,让他害怕。
看着如此的南门修,他倒是更希望南门修能够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哪怕是崩溃的大吼大叫,也比如今这样强的多,也让他安心得多。
南门修看得他一眼,笑了笑。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贤明帝君,司风宿则是个疯子,没想到原来疯的人竟然是他。
“说说看吧。”南门修开了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风宿呼吸一滞,他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说了起来,“朕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
“那就从头说起。”
司风宿从旁边拉了凳子,在南门修身旁坐下,大宫女见状连忙出门让人送的茶过来。
这些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茶上桌,大宫女也退了出去。
司风宿又担心地看了一眼南门修,这才道:“你打小就天资聪慧,十分的聪明,说话走路都比常人要早些,长大些后也比常人更早识字。”
司风宿现在都还隐约记得一些,当初他还没被选中去翼国做质子时,就已经听过南门修的名字。
因为南门修可以算得上是他们这一代的皇子当中,最为出色的一个。
小时那些事情不说,稍长大些之后,他的天赋便越发光芒闪烁。
他过目不忘,年纪轻轻就能写出让太傅都赞叹的小论来,甚至就连朝堂上的事情,他都能说出一些与常人不同的理解。
正是因此,在翼国,他一直备受期待与瞩目。
特别是他父王,在他自己所有的孩子当中他格外喜欢南门修,甚至会让年纪还尚小的南门修陪着他批阅奏折。
那段时间,南门修风头十足,甚至被誉为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私下里更是直接被说成下一代帝王的不二人选。
变化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说呢?
要真说起来,大概也是在南门修差不多十三岁,司风宿被选中作为质子送到翼国的时候。
一切的起端,都在他的母妃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还有一更
☆、025。他能做什么。
南门修从小便出众; 年纪轻轻就被暗中说成下代帝王的不二人选,最为得意的自然是后宫当中的南门修的母妃。
后宫之中素来母凭子贵; 南门修风头十足,他母妃的日子自然也就越来越好,可谓是风光无限。
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因为什么,所以她对南门修格外的好。
南门修的吃食住行她一直都亲力亲为; 对他也格外的耐心温柔; 是无尽的好。
但物极必反,事情却并没能按照她预料中的发展下去。
随着南门修逐渐长大; 南门修身上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
小时表现得极为聪慧的他,在慢慢长大之后; 竟然一点点的变得普通起来。
他依旧过目不忘,可是众人早就已经习惯。
他的学识依旧远超其他皇子; 可是其他皇子都在进步,他却一直驻足不前。
更甚至他父王都慢慢的对他冷淡下来,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抱着他批阅奏折; 逗他玩。
一切慢慢的变化着,最先察觉最着急的,莫过于他母妃。
一开始她还只是心中不安,暗自着急。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南门修一点点长大,其他皇子慢慢也有了成就,她就开始慌了。
她开始暗示南门修; 跟他说一些朝堂之上后宫之中的争斗,让他要更加努力。
只是这种事情又哪里是努力就能解决的?
那时候的南门修年纪还尚小,虽然听着他母妃的那些话心中有些不安,也比平时更加认真,可效果却甚微。
南门修心中不安,他母妃却逐渐开始着急。
因为原本被南门修压着的那些皇子,在长大懂事后,一个个的都变得精明起来,时常讨得他们父王开心不已。
见如此不行,他母妃就开始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