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午时,殳引召公培寅入内殿,将文苒之信交于他。信上所述便是求越国出兵相助淇国之事。公培寅看罢,将信放于案桌之上。殳引向他一笑,问道,“丞相,意下如何?”培寅拱了拱手,道,“此前微臣请求大王出兵救淇国于水火,大王以扩展疆土,淇国尚未主动相求为由,不肯出兵。如今越国征讨有桓各地,周边小国、部落皆已归顺,而今又有淇太子亲至越国,不知大王可否伸出援手?”殳引闻罢,呵呵一笑,道,“听丞相所言似有责怪本王的意思啊。”培寅道,“不敢。”殳引捡那信纸又摆在眼前看了看,道,“出兵救淇又有何难。若是以己出发,本王何尝不想救文苒呢?只是本王如今身居高位,怎可为一己私欲而折损国力。所幸如今文苒在此……”说着将信纸抵在额头。培寅见状,只道,“淇太子那边大王准备如何说?”殳引睁眼,说道,“自然是答应无误。只是何时发兵本王另有决断。”
正值午膳时间,殳引留公培寅在内殿用膳。饭后培寅欲与之再谈政事,只是殳引神思不定,三句已过,方答说一句。公培寅见之,心中明白,于是道,“时下凉秋,秋乏人倦,大王不妨歇息片刻,待恢复了精力再与培寅论政。”殳引忙打哈欠,伸了伸懒腰,说道,“本王正有此意。”公培寅便作了揖。殳引见其退去,便唤左右,“来人,摆驾弗仕院。”
祝文苒今日见着殳引,面上虽无波澜,心中却也激荡,亦有思念亦有愤恨。虽没正眼看他,耳中听得他的声音,比之以往却老成许多。他在氓国独自囚禁时,曾为殳引等人以自己为饵,发誓不再与其相见,即使见了也不同他讲话。只此刻又万分后悔起来,如今自己身为淇国太子,此行并非为自己,而是为一国存亡,怎可为了前仇旧恨而误了大事。自己的书信虽已递交殳引,可不知其意下如何,可肯出兵相助。文苒暗暗道,“早知便在朝上问他一问就是了,这刻也不必在此劳神。”于是便大叹一声。
殳引正至门口,忽而闻及屋内叹息之声,方要推门的手便缩了回来,调转了身准备离开,可才走一步又停住了,背着门想了想,便又转身来,叫太监禀了声。
“大王驾到!”
文苒在屋内闻之,顿时一怔,回身来朝门口一望,殳引正推门。两人相视皆愣住。
殳引一身青色宽袖袍服,朱色佩绶,头戴冕冠,因是短发便未插簪,只两根丝带在颌下细了结。而文苒此刻冠帽已脱,头顶一团小髻,以一根银色丝带相扎,带上镶一块薄脆宝玉,束在脑后的头发从耳侧垂下。文苒先及回神,回转头去。殳引慌入门来,快步走至他身后,可近了身又不再上前,开了几次口,又不得说出一句话来。
文苒立着并不回头,只说道,“大王这番前来,是要告诉我准备了几队兵马前往淇国?”殳引见他开口,心中只是喜,哪里又听得他说什么,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掰转身来,说道,“我当你不肯同我讲话了!”文苒未料此举,顿也一惊,正欲抬手相抗,可抬头见殳引喜上眉梢,满眼柔情,心下一软,只低下头来。
☆、第五十章
上文提及氓、淇之战关键时刻,殳引仍不肯出兵,祝文苒扮作商人潜入越国。二人重逢,已不若小时那般无间,相视半刻,话头不知从何而起。
殳引掰住文苒肩,忽而惊醒自己不该无礼,憨笑着放开手来,说道,“殿下只身犯险来越国,可是为救兵之事?”文苒拱了拱手,说道,“事具详细已呈书信,大王既已知晓何必再问?”殳引侧头说道,“不若殿下亲口说来动听。”文苒见其言语有狎戏之意,顿又心中愤恨,咬牙道,“莫非大王要我跪下相求不成?”说毕便甩开一侧袍角,端手要下跪。殳引赶紧扶着他的手,口中连道,“不至于此,不至于此。”文苒缩回手,瞥他一眼,便转过头去,“哼,大王顾左言他,无非是淇国未有承诺好处。”殳引道,“殿下未免太过看低本王。”文苒道,“既如此,何以不愿出兵?”殳引道,“本王至此未说过不肯出兵啊。”听这一言,文苒顿时回转身来,望着他眼里满是不解,“大王是说肯出兵救淇?”殳引对他一笑,不答,环顾屋中没有侍奉之人,便道,“殿下只放心住在这里,稍后本王便差宫女太监前来服侍起居。”文苒再问救淇一事,殳引总不肯正面应诺。直至殳引离去,才讨得一个再议结果。
两人少时情分颇厚,此刻相见竟无一人再提往事。
殳引见罢文苒,见其与自己疏远的很,又思及氓、淇、越三国政事,便就闷闷提不起劲来。前往榭雨阁,见苏伐正倚楼摇扇,身旁宫女妙纹侍奉茶水。殳引默不作声上前,妙纹正要行礼,被殳引挥手打发去了。苏伐回手来拿茶,摸两次不见人递来,正欲做声,却被殳引一把搂住腰扣在怀里。苏伐唬的直瞪眼,“大王何故在背后做猫吓人?”殳引拿下其手中折扇,展开了对着苏伐扇了扇,笑道,“伐儿,本王想问你借样东西,你可肯借?”苏伐从他怀中站起,夺过扇,道,“我又不带兵,大王问我借也没有。”说毕也不看殳引拿了案上茶来吃一口。殳引凑上嘴去,抢他口中茶水。苏伐推开了,手背擦着下巴,说道,“都流出来了,喏,给你茶。”说着将茶杯递过去。殳引不接,笑嘻嘻道,“本王爱吃你口中的茶。”说罢也不管人乐不乐意,便扶住他腰,将舌往其口中填去。
两人倚住阁栏缠弄一会方才休,苏伐稍有气短脸红,说话也无方才醋意,转了身看着楼外,问道,“大王刚刚说要问我借东西,不知是要借什么?”殳引见他语气渐软,暗自笑了笑,说道,“本王欲借这榭雨阁一个人。”苏伐奇道,“是谁?”殳引朝屋内看了看,道,“妙纹。”苏伐听了更奇,“为何好端端要借一个宫女,难道服侍大王的宫女还少麽?”殳引摸住他手,“那伐儿是借还是不借呢?”苏伐见他故作央求姿态,便笑了,说道,“这宇阁都是大王的,何况人乎?大王想要,拿去便去,何消同我来说。”殳引摸他的头发,望着他道,“你是阁主,在这里,便是本王也该听你的话。”苏伐听得心酥身软,伸手抱住了他。
午后一叙,祝文苒未能达成此行目的,这刻在弗仕院内坐立不安,也不知淇国境况如何。随同自己而来的使者被安置在别处,祝文苒欲出院找来使者问话,可至院门口便被人拦住了。文苒见是四名带刀侍卫,便皱眉道,“我以淇国太子身份出使越国,并非囚犯,何以不让我出去。”侍卫们目不看他,只道,“未有王命,不得放行!”文苒一愣继而倏地全身一冷,回想方才殳引所言“殿下只放心住在这里,稍后本王便差宫女太监前来服侍起居”竟似有关押自己之意。想及此,便一把抓住侍卫的长戟,大声道,“且唤殳引前来!”侍卫们不予理睬。这弗仕院离正殿尚远,任文苒如何叫骂殳引也无法听得,更别说此刻殳引正于榭雨阁之中与他们说笑。
祝文苒怒火中烧,要强冲出去,奈何以一人之力,即便出得了弗仕院又如何出得去这王宫大院,如何出得去其方城。吵修一番,终于罢手,垂丧着脑袋,骂自己愚蠢骂殳引无义。回去房中,躺在床,思虑对策。迷糊间倒不知何时睡着了。
再醒时,暮色已至。文苒心方定,便想起今日之事,心里正慌,便从床上一跃而起。起了倒又一奇,不为别事,就是不知是谁趁自己熟睡来脱了鞋袜,挂了床帐。出了卧寝,隔帘而望,这外室果有人影在动。文苒心头一紧,只道是殳引,忙打帘子出来。
帘外之人正是妙纹,妙纹听得背后声响,便回头来,见着文苒,便低头轻轻作了礼,“奴婢伺候殿下更衣。”文苒见只是一名宫女,并非殳引,可一想此人正是殳引所派,心上怒火便朝妙纹发去。妙纹上前,文苒便甩手一推,直将她推得撞在一旁案桌上,一座梨花木浮雕的食盒也一齐打翻了地上,酒水饭食洒的一地。妙纹跌倒在地,愣了愣,见文苒赤脚踩在地上,便抿着唇一声不吭起来,去到卧寝将其鞋袜拿来。文苒从她手中抢过鞋袜,哼哼道,“去同越王说,少在此假惺惺,倘若要关押我,只将我按牢犯看待。”见地上滚着食盒,便上前一脚,踹至门口,道,“竟未早知其如此卑鄙狡诈!”
妙纹不与做声,到门口将食盒捡回,又将洒落在地的食物慢慢捡起。文苒立于一旁,见此小小宫女竟不为自己言行所惧,心下也甚佩服,又暗笑自己,若非如此,殳引岂能派她前来。再看地上食物,火腿酱鸭状元豆皆是淮告常见之物,想那殳引未必能心细至此,便侧头问那宫女,“这食是何人准备的?”妙纹蹲在地上捡食,并不抬头,说道,“是奴婢准备的。”文苒心有疑,问道,“你去过淮告?”妙纹道,“淮告正是故乡。”文苒一惊,复又定神问,“是越王吩咐你如此说的?”此刻妙纹收拾了残物,起身对文苒轻轻一笑,说道,“既然殿下能想到此身份可能有假,那越王又怎会以为殿下想不到呢。撒此小慌只会引的殿下更加不满。”文苒哼了声,转过身去,问道,“你是何人?”妙纹道,“奴婢时王宫中的一名宫女。”文苒又回转身来,盯着她的脸瞧半晌,才道,“你不说也罢,反正我知你并不为害我。”顿了顿又道,“在此处,我已没有被害的价值了。”
祝文苒来了几日,殳引并无动静。一日朝后,公培寅去殿后求见殳引。殳引正往榭雨阁去,路上正是碰到培寅。公培寅拦住他的驾,殳引故作疑惑,问道,“丞相有事要奏?”公培寅拱了拱手,道,“正是。”殳引道,“那方才朝上何以不说?”培寅正色道,“有关大王名誉,不宜在朝上奏明。”殳引懒懒看他一眼,挥退左右,才说,“丞相请说。”培寅将双手从袖中伸出,郑重的在殳引面前拜了拜礼,说道,“微臣听闻大王将淇太子软禁起来了?”殳引眼不抬,口中否认道,“宫中人多口杂,闲言碎语丞相岂可信。”公培寅道,“不是便好,怕也是微臣听错了。”殳引哼了声,扶起培寅,望着他脸,问道,“倘若本王真软禁了淇太子又有如何?”培寅道,“万万不可。”问,“有何不可?”答说,“淇国正遭劫难,淇太子此行是为借兵,是来求助。大王若此时乘人之危将其软禁,那岂不成为了一个趋利忘义之辈。如今越国国运旺顺,大王贤明仁爱远扬各国,怎可为此事而失掉人心呢?”殳引听罢略顿一会,又问公培寅,“那丞相之意是……”“即刻出兵,相助淇国。”公培寅弯腰又作一礼,等候殳引答复。殳引不再扶起,反是擦其肩膀而去,离开时方道一言,“丞相此言本王听进去了。”
等第二日,殳引便将弗仕院门口的侍卫撤去。
祝文苒早起,妙纹服侍他洗脸梳头,无意间道,“今日弗仕院怪冷清的,门口连个侍卫都没了。”文苒听这言,便立即立起身来,哪知妙纹正抓他一把头发梳理,这刻便哎哟叫唤一声,一时又扶着脑袋。妙纹忙跪地请罪,“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文苒不予理她,捂着头顶皱眉问,“你方才说这院门口已无侍卫看守?”妙纹点点头,“奴婢一早前来送早膳,便就没见着人影了。”文苒一喜,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