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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可也察觉了,殳引未近身他便跳开去。殳引扑了空,对他大声道,“正好你我来过几招给先生瞧瞧!”
文苒知他喜斗,便不想与他争,于是将毽子抛了空中,道,“你想要就去拿罢。”
殳引见毽子高飞起,退着步子算准落地处,正要伸手接,忽见文苒身子一晃,毽子又被他夺了去。殳引气道,“好呀,这会倒轮到你来戏弄我了!”于是当真上手去抢。殳引、文苒二人本就师出同门,招数路子都差不多,只是殳引一半氓国血统,长的自比文苒高大些,身上力气也强些。两人跃了亭子顶上,互相争着不放。殳引从文苒身后探手抓住了彩羽,文苒又揪着底座,两人僵持半日。殳引在文苒头顶道,“你当真不放?”文苒此刻也是倔,便道,“无论今日都不让你。”殳引轻轻笑道,“既如此,那我便让你罢。”一说便松开了手,文苒正觉奇,忽觉腰间被人一拉,整个人朝后靠去,殳引收紧双手,任其如何挣扎都不放。只听他道,“你若不肯将毽子给我,我就一直这样抱着你。”文苒强脱不开,就咬牙骂他,“你当真是个泼皮无赖!”说着便将毽子狠狠塞在他手里。殳引赢得了毽子,甚是高兴,趁文苒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口便飞身跃下亭去。众人见他高举了毽子,自都为他叫好喝彩。只有文苒一人还涨红了脸待在亭上不敢下来。
殳引在董府嬉闹却不知殳桧正于朝上受难。殳桧照培寅所言喝了药才出门,坐车一路,只觉心口愈发发烫发闷,似喘不出气来。马车到了宫门口,小厮请他下车,开帘见他半晕似的倒在车里倒是一吓,忙唤了几个小太监来扶。
殳桧强撑着去了朝中,邵仁君和苟于田以及新任的御史大夫尊使早于堂上候他,见殳桧被人驾着,双脚半拖地而来,皆皱眉相视不知其何意。殳桧于堂下,摇了摇身子只站着向邵仁君请礼,道,“殳桧病重,未免在君上面前失态,请邵仁君免去殳桧叩拜之礼。”
邵仁君斜肩半靠了椅上,用眼角瞥了眼殳桧,问道,“你当真病重?”
殳桧道,“即使饭不能食,药却每日必吃三次,如今已是个药罐子了。”
邵仁君抬起眼皮,看他一眼道,“你在氓国可有多少年日了?”
殳桧掩口咳嗽一声,道,“正是十九年。”说毕又连续咳嗽几声。
邵仁君见他弯腰掩鼻,咳的双肩颤抖,却不叫人去搀扶,只道,“你虽已贬为庶民,然好歹也曾在朝为官,何况更是越国太子身份,如今董府门庭冷落,再将你置于府上,恐会照顾不周。苟丞相府中才竣工了一处院邸,本王想教你搬了去住,不知你意下如何?”
殳桧不及作答,只咳嗽的更甚。
苟于田一旁冷笑道,“我瞧董府的大夫并不会治病,只将你这小病越治越重了去,我府上的王大夫医术精湛,正好你住了去可教他好好来治治你的病。”
尊使也附和道,“这几日于还来了位民间神医,你搬了丞相府,我也好安排神医来替你瞧瞧。”
殳桧不顾答,只一味咳嗽不止,甚至有抽搐犯晕迹象。
邵仁君等不耐烦,便道,“你若不答,本王就命你明日举家迁往丞相府中。”然才说毕,只见殳桧身体僵直,双目瞪圆,口微张开,双手叩着脖颈一阵抽痰。邵仁君等三人互相交换眼色,苟于田正要上前,殳桧忽的哇一声,喷出一口赤红的血来,直溅至邵仁君案前,殳桧亦随声滚倒在地上。邵仁君三人皆呆住,他们原以为殳桧病重只不过装腔作势,如今见他口吐鲜血,又昏倒过去,才相信他的话来,于是立即传了太医上朝。
太医按了殳桧腕上,只觉脉搏轻滑,时断时继,又翻他眼皮,见瞳孔放大,眼白泛黄,便知他已是病入膏肓,便对邵仁君道,“此人病已伤及五脏六腑,肝肺脾均有衰竭,又及药不对症,若放任不管,恐活不过三个月。”
邵仁君惊道,“当真活不过三个月?”
太医道,“若让下臣替他细细诊治,对症下药,尚有机会延长两三年寿命。”
邵仁君忙摆手,命他退下朝,并派太监将殳桧抬出宫去。
小厮见殳桧被人抬出,吓的赶紧去接,太监对朝上之事一语不说,只交了殳桧便离开。小厮亦不敢多问,只将殳桧搬上马车,急送回董府去。
却说此时殳引正拿毽与芄兰等人逗玩,见祝文苒躲了亭上不下来,便攒动众人一齐朝他喊。只听几人喊道,“祝公子快下来罢,少爷向您赔罪啦!”“祝公子别生气了,少爷他闹你玩呢!”“祝公子……”
正及此,人良从别处慌慌张张的跑来,一面跑一面朝殳引他们挥手,口中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姑爷昏过去了!”殳引闻了,忙丢了毽子迎上去,抓住人良双肩,急问道,“你说什么?我爹昏倒了?”人良只喘着气,“姑……姑爷被……被送回来了,小厮说……说……”
“哎呀,说什么呀?”殳引摇了摇他的肩。人良好容易有个空歇咽了口口水,才道,“小厮回报,姑爷在朝上昏倒了。”
殳引嗳的叫了声,忙放开人良赶正院去了。芄兰一行人也听得了,皆纷纷赶过去。只有公培寅立了原处单望着急去的人。
祝文苒还在亭子顶上,他也知情况不妙,可见培寅还在底下,便问道,“先生为何不随他们去?”
培寅抬头看他,笑了笑道,“既有这么多人去了,我去也是多余。”
文苒不明这话,又要问,却见培寅一闪,已跃上亭来。培寅目及远方,见隐约群山环绕,淡淡道,“此时方觉于还亦有如此景致。”
☆、第二十三章
邵仁君亲眼见了殳桧当朝倒下,又亲耳闻了太医所说活不过三月。当下非但不强求他搬出董府,还派了尊使每日前去探望。尊使去完董府扭头便至宫中汇报情况,“殳桧的病情果然一日坏似一日,如今东西已不大能吃,只靠着府中珍藏的人参和灵芝等补药再勉强续命。”苟于田说道,“我府上倒有两支千年人参,不如明日你替我送去董府。”尊使听了,万分诧异,“丞相既有此好东西为何不献给邵仁君,反倒要去送给一个半死不活的下等人。”邵仁君亦侧目看着苟于田。苟于田向邵仁君拱手,说道,“御史大夫有所不知,我如此做正是为了当今仁君着想。”尊使与邵仁君更是不解,问道,“丞相此话怎讲?”
苟于田道,“殳桧曾在朝担过要职,朝上有几位大臣与之交好,虽如今殳桧无权无势,几人间已疏于往来,然大臣们知了殳桧惨淡模样,难免心生同情,邵仁君若此刻派臣将千年人参送与他,朝中必会大颂君主仁爱,宽宏大量之心。”
邵仁君点点头。苟于田又道,“殳桧被困于氓国十九年,这期间也未闻越国新立太子之事,若任由其在氓国病逝,越、淇等国恐会斥责邵仁君悍戾、残暴。而老臣替邵仁君送了人参慰问过之后,他们就未必会说这类话了。只以几支人参便可笼络人心、安抚各国,君上何乐而不为呢。何况想那殳桧单凭着几支人参也不会起死回生的。”
邵仁君便命了尊使带人参前去董府,自己亦拿出鹿茸、燕窝的补品叫太监送去。
一月后,殳桧已终日卧床昏迷,董氏和众仆皆哀哭不止,殳引时常侍奉在床边。一日殳桧饮药后再度吐血,而这番吐出的血不再是鲜红,而是紫黑,殳引忙扶住他,喊几声,发现殳桧含着一嘴污血已昏死过去,殳引心中悲痛,忍不住落泪。趁着罗安进来时偷偷躲了董氏问他,“我瞧爹这身体恐撑不过几日,罗总管不如提前准备后事的好。”罗安也是面露急色,面上含糊答应着,背地里立即找来公培寅问话,“先生,殿下这药何时可止,再如此吃下去,恐会害了他的命。”公培寅道,“等太灵真人出现时,即可停药,到时你们按真人吩咐,姑爷身体自会复原。”因此前密议时从未听闻过太灵真人,罗安疑惑道,“如何又出来一位太灵真人?”公培寅笑道,“姑爷现在所吃的药方不就是他所拟。”罗安更是不解,“药方明明是李大夫所拟,这李大夫几日成了真人了?”公培寅说道,“太灵真人即是个随我们心愿做事的人,我们需要药方时,他便拟药方,需要解药时,他便赐解药。他可以是李大夫也可以是别人。”罗安听了一怔一怔。培寅拍肩安慰道,“罗总管,无需担心,一切尽在你我掌握之中。一旦这位太灵真人现身,你可快快按之前计划所说的准备。”
此话才说几日。董氏因候在殳桧身边一夜未睡,一清早眼睛也发饧了,便起身去外面走走,振振精神。至膳房时听闻才买菜回来的小厮在议论殳桧的病。董氏向来心软善良,知道自己此时进去免不得害小厮们难看,于是便要去别处。可才转身却听一小厮道,“也不知哪来的穷道士,听我们姑爷病了,就来骗钱,什么几颗药丸就治了姑爷的病,难不成全于还的大夫还不及个道士了。”董氏一听忙停住步子。又闻另一小厮道,“可我听那穷道士说的头头是道,连姑爷几时病的,病症如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看此事还得报给罗总管知晓,不管道士是否骗人,我们只管禀报,他们作主的自会分辨。”董氏听到此处立即从门后出来,忙问两人,“你们快告诉我那道士此时在何处?”小厮们顿时面露惧色,纷纷辩道,“我们也是听别人口中所得,并非亲眼所见。”董氏急的攥紧双手,“这都几时了,还推三阻四,且都将知道的说出来。”小厮们见董氏发了脾气方才不敢推诿,只将她带去董府一角侧门。
然此刻哪里还见那道士,这一大早就是连个路人都瞧不见。小厮道,“怕是见骗不了我们,走了罢。”董氏骂道,“你们倒是精明了,也不知人家底细就说是骗人,倘若那道士真有能耐,那姑爷岂不是被你们给害死了!”一说便捏着手帕拭泪。小厮见状忙跪地讨饶,董氏命了他们快去四周找来。
原是那道士并未走远,小厮们拐一个弯在路口找到了,一见他便不由分说扯着袖子就走。道士挺着不肯,小厮急急的哎哟了声,“老道儿,别磨蹭了,我们家小姐听说了你能治病急着见你呢。”说着便把道士带到董氏跟前。
董氏见那道士身材微胖,一身青布直襟道袍,六七十岁的光景,眉毛、头发无一不白,一条白胡子更足有一尺长,手中持一根拂尘甩于臂弯。董氏立即称呼着“道长”将他迎进屋去,一面叫人捧茶,一面说道,“适才家仆对您无礼,还望道长勿要见怪。”
那老道神色淡然,双眼微睁,直立着并不接茶。董氏见状便悄悄叫云夙去屋里取二十两银子来,自己又问,“道长,我听说您可以治好我家老爷的病?”那道人微微颔首又微微摇头。董氏不知何意,想到殳桧此时境况,忍不住双目含泪,说道,“道长,我家老爷身体已一日不如一日,若您可以治好他,无论多少银子我们都愿意给。”正说着,云夙便拿了银子来。董氏将裹在手帕里的两锭银元宝拿出来,强笑着说道,“道长,这是小小的见面礼,望您收下。”老道本是一副微醺不理的模样,此刻眼皮底下的两只眼珠动了动,去瞥那银元宝,宽袖一动,便把元宝收了袖中。
只听那道人说道,“董家小姐若肯依我所说去做,那姑老爷的病便有好转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