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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去火岩岛,我们回大都。”赖御怕慕青与丁禧开不了口,便帮他们决定下了。
赖御开了口,慕青反倒为难了。
就算慕青再难察言观色不通晓人情世故,也感觉出赖御越发的俨然,和寻玉玺途中显露的异常。
玉玺快要集齐,但事情绝非这么简单的结束,可能最后的一程便是节点。
赖御身旁最需要人。
慕青与丁禧走了,三道五迷又帮不上什么忙,叶秋白年纪尚浅,阅历不足……
“唉~”慕青长叹一口气。
现在那儿还有心思想旁的,丁澈的命足够他折腾一生了。
即使天下覆灭慕青也顾不得了。
“好,那我们在此别过。”思忖许久,慕青还是做了决定。
赖御点头淡然回应。
本就如此,赖御早就想到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去找来小叶,然后启程回大都。”赖御对三道说。
三道是必然要回大都的。
三道点头应下,见没了人,便不情愿道:“我去牵来马车。”
一向是丁禧驾车,如今一老一幼,还有两个闹别扭的,这一路不好走。
“你们也去找辆马车,赶快启程去火岩岛。”赖御嘱咐慕青丁禧。
四海八荒,没个定向的几人还不知未来是何情况。
“若是救活了丁澈,也别来大都涉险,找出安稳的地方生活吧。”十年情谊,赖御只能嘱咐到这儿了。
“不论结果如何,我和丁禧决定重回客栈,若能平安归来,大漠再遇。”十年情谊,客栈再续情缘。
赖御露了笑意,轻微点头应下。
一年时光快要过去,也不知小破客栈怎样了,还挺想念。
“我去找小叶,你们快启程吧。”不再纠葛了,赖御摆了摆手向丛林走去。
平日里虽是拌嘴,这一别还是不舍。
慕青又与三道道别了一番,和丁禧一齐去往山上找马车赶往火岩岛。
此刻的刑场还很混乱,邢台上涌了大批的人。
印琰怕出旁的事端,正带着四海一众弟子梳理镇上的事。
孔晟在乱拳之下不见了人形,人群中只见血肉模糊了一片。
印琰想是他的报应,但也不该任由百姓这暴力解决,决定以后接管四海镇的所有事宜。
早该如此了。
黑虎与白灼两只兽站的远远的观望。
凉风吹来,昼夜要颠倒了。
“没我们什么事了,回去吧。”黑虎双手交叉扣住脑袋,很是悠闲的与白灼道。
白日过去了,晚上又可以和白灼……
“这几日不回去了,孔晟杀人取脑的案子还未解决,我们去漠城找那尸山,还你一个公道。”白灼打断了黑虎的胡思乱想,他可没那么悠闲。
“不要这公道也罢。”黑虎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见白灼面色淡然,黑虎又立马改口:“还不还我公道不要紧,揭露孔晟罪恶面孔,替那些死去的百姓讨要公道才是要紧事。”
这话戳到白灼的心窝子,面容动情道:“我们这就去。”
“带我们一程。”三道刚好牵着马车来,听完两兽对话,立马反应着接话。
让两只兽拉车稍他们去漠城,还能快些。
这劳力不用白不用。
黑虎面露不悦:“你让四象神兽拉车?”
“那有什么,你们这几只兽我都……”三道欲言又止,知道管制不住这黑虎,便回头去寻游荡。
游荡正收拾着被人撞零散的东西,打算着离开此地。
玉玺快要集齐,身份也被戳破,游荡也不好再待下去,等下一程再死皮赖脸跟上就行。
还有一程 还有一程……
“废物!”
游荡正碎碎念的嘟囔着,一声熟悉的废物瞬时让他醒神,迅速的抬头望向三道,回道:“啊?”
“过来。”三道勾手。
游荡不明所以,手里兜着零散的器物,慢吞吞的走向三道:“先生有什么事?我这正打算走……”
“去跟白虎说一声,拉我们去漠城。”
既然管制不住黑虎,那就让白灼来。
游荡一头雾水,向白灼那儿望去。
一回头便对上了黑虎绿油油的目光,一双獠牙若隐若现。
游荡对黑虎还心有余悸,木僵着身子又转回头来,向三道求助。
“废物!”三道骂了一句,正打算着上前给游荡出谋划策……
“先生,小叶不见了!”身后的丛林中,赖御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将身后背着的尸体扔到地上。
三道定睛一看,这不是被赖御救下的那个受刑之人,身上焦黑发着炭火的糊味,致命一击是额上光秃的一片,半颗脑袋耷拉在地上,惨不忍睹。
“他被开颅了!”三道惊诧。
这刚找出杀人取脑的凶手,怎么又有人在众目睽睽下……
“叶秋白他……”三道也不禁担忧起来。
赖御更是着急,说话间隙,赖御跳上马车,恨不得直接飞去漠城:“去漠城,凶手应该在漠城!”
三道几人也急忙上了车。
“我来拉车,带你们到漠城。”白灼瞬时化成虎形,丝毫不耽搁。
“你上车去,我来!”黑虎抢先白灼一步拖住了缰绳。
就知道白灼不会不管,黑虎很是自觉。
事态紧急,白灼也不纠葛,又化成人形跳上了车。
黑虎迈步,带着一马车的人向漠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知叶秋白是何时失踪,估摸穿着这大半日已经到了漠城,赖御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面色难掩紧张。
“丛林周遭没有打斗痕迹,叶侍卫应该是被偷袭,也没有同那人一样被直接开颅取脑,叶侍卫应该没什么事。”三道兀自分析着,实则是在宽慰赖御。
赖御又怎么不知,可心慌也在所难免。
没有理会三道,赖御闭上了眼睛。
三道叹了口气,心里期盼着叶秋白可别出什么事,都这会儿了,玉玺快要集齐,万一再出点差错乱了赖御的心,往后可怎么办。
叶秋白是个好帮手,也是块软肋啊。
“人啊,就该绝断了七情六欲,这样才能受大任,安天下。”三道不免感慨一番。
此话一出,不带赖御反驳,白灼先摇头道:“先生不觉得正是有了这些七情六欲,人才为人,有所羁绊有所牵制,心里有些念想,做起事来更得心应手。”
“身处世事,又怎能没个七情六欲,你若将它当做牵制那便就是个枷锁,你若将它视为念想那便是个支撑,不然你问赖兄,他现在是做何感受?”
赖御听闻白灼所言,微微睁开眸子懒散地回了一句:“支撑。”
“一派胡言!”三道不知为何激惹,反问回去,“若拿天下苍生与那七情六欲相换,你选哪个?”
这一问倒是难住了白灼,身为四象,白灼担着西洲人的性命,如若让他选,还真的有些为难。
“什么狗屁情/欲,不值一谈。”三道愤愤了结了话茬。
退到后方兀自生起闷气。
白灼一头雾水的与赖御对视一番。
“他就这脾气。”赖御草草回了白灼一声,心烦的翻了个身。
每次聊得旁人一头雾水,自个儿还生了气,问又不说是为何,老头脾气古怪不是一两天了。
赖御也顾不上去细究三道话中的涵义,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车中气氛瞬时凝结,白灼嫌焖,便出了马车去找黑虎了。
游荡早就习惯,大一开始就没插话,闭着眼思量些旁的事。
角落里,三道又疯魔着胡乱骂起来。
五迷仰头望着三道,越发的担忧,三道近日的脾气更加古怪,一被激惹就疯了似的兀自骂人。
可骂来骂去还是那个死人,五迷听着也不舒服,三道的人生全被那个叫锦素溪的掌控了。
活着也是死了也是,从前是现在更是。
“三道,不要再骂了。”两行泪水簌簌直落,五迷心疼三道。
三道充耳不闻,直到骂倦了才能停下。
五迷用脑袋拱着三道的前胸,不停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三道听不见也不在意,眼睛死直,蜷在墙角骂个不停。
眼窝深凹,本就干瘦的身躯只剩皮包骨了,越发不成人样。
黑虎极速飞驰,穿过深林穿过荒漠,很快来至漠城的边缘。
白灼阻隔下黑虎的步伐,怕他再往前走吓着人群。
嗜人恶兽,本就名声不好。
“赖兄,我们到漠城了,你打算去哪儿找叶兄?”白灼撩开门帘,向里头问道。
赖御也同时掀开帘子,在马车停下后便急不可耐的跳下来。
“去大营,找孔泾源。”赖御在一旁稍做停搁,等着车里几个。
“孔泾源又是谁?”黑虎疑惑。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孔晟的儿子。”赖御与黑虎聊道。
听闻孔晟后,赖御便想到了这层关系。
“本想放他一马,没想到有其父还有其子,那我就斩草除根,给漠城百姓一个太平。”想到叶秋白还在孔泾源手中,赖御心里的怒火不禁涌了上来。
“千万别动怒。”三道下车,刚好见到赖御这般少有的凶狠模子,重重的嘱咐了一句,“别忘了你是什么秉性!”
听毕,赖御收敛了神态,心里的怒火却未消散。
见几个下了车,赖御便无言向漠城走去。
☆、现身
……第八十九章
“叶兄,别来无恙。”
头顶上空响来陌生又空洞的声音,叶秋白翻动着沉重的眼皮,全身乏力,完全用不上力去睁眼瞧清眼前的人。
只觉得那人靠的越发的近,手在自己的脸上不断磨挲,瘙痒的叶秋白难受的想去拂开他,双手好像被禁锢住,双腿……好像也动不了。
叶秋白努力回想着,最后的一次清醒意识是在四海镇的丛林中,赖御将他丢下,他又着急又担忧的等着,而后……头好像有些发闷,他找了处阴凉地歇息,再后来,叶秋白就不清楚了。
“叶兄,你长的这般俊美,我还真不舍得下手。”
上空的声音还在,温热的手不知何时换成了冰凉的硬物,在叶秋白的额上来回游走,刮的叶秋白有些微痛。
还算清醒的直觉告诉叶秋白,那好在是把利刃,自己应该是砧上鱼肉了。
那人迟迟不肯动手,好像在等叶秋白清醒过来
叶秋白安定下心,欲用丹田之力冲破这股乏劲儿。
下身温热,力道猛力上冲,腥咸的鲜血激的叶秋白从昏倦中大醒过来,一口鲜血喷向前方毫无防备的孔泾源身上。
“是你。”叶秋白不管丹田受损的痛疼,惊诧问道孔泾源。
此刻叶秋白四肢被捆绑在刑架上,整个人悬在半空。
孔晟掏出手帕,一壁擦着脸上的鲜血一壁回道:“叶兄,你终于醒了。”
孔泾源没有因喷了满脸的鲜血而气恼,反倒因着叶秋白的清醒而有些兴奋。
擦完了脸上的血,孔泾源又不徐不疾的去擦刀刃上沾惹的血。
“你想做什么?”叶秋白望着孔泾源漫不经心的模样有些担忧。
叶秋白对孔泾源也大概猜测了五六分。
“做什么?”孔泾源轻笑一声,直言不讳道,“本来是要取了你的脑制药,可是看着你这张俊美的脸又不舍得下手,叶兄,你真是让我……难办啊。”
“杀人取脑的凶手是你。”说开了,叶秋白反倒不担忧了,直戳孔泾源的晦暗。
孔泾源神情一转,摇头道:“杀人取脑的是我爹,我不过是受人所托,取你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