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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的血雨腥风,与普通人的生活本来就没有多大关系。何况昨夜的大雨已将一切恶斗的痕迹冲刷的干干净净,空气里除了新鲜的青草气息,再也闻不到一丝血腥气。
望着大街上一张张朝气蓬勃的面容,陆小果不禁又想起一夜雪在他面前倒下时那苍白冷峻的脸色。
他还那么年轻,甚至比这街上绝大多数人都要年轻,为何死的偏偏是他
陆小果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交易
小喜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坐在马车里。
两个人男才女貌,金童玉女般的组合吸引了不少探究的目光。
其中一些江湖消息灵通人士已隐隐猜出小喜的身份,只是忘情剑既然已到魔教教主之手,他们对这个叶孤山的婢女自然也失去兴趣。估计用不了多久,乌云城内的各色人等便会散去,乌云城的百姓从此也能恢复往日的平静生活。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开口。陆小果心情低落,小喜也是心事重重。
对于花季少女来说,没有比陷入单相思苦苦不得解脱更加痛苦的事情。
也没有任何事情比心上人更加值得她去关心,去关注。
马车来到城主府外。
城主府的大门依旧紧闭。家人通禀后,小喜走进城主府。陆小果正要跟进去,家丁伸手一拦,“壮士留步。城主吩咐,只许小喜姑娘一人进府。”
陆小果道:“叶城主难道忘了吗?我家少主的厨子还在贵府为质。”
家丁道:“城主吩咐,程老板有伤在身,不便行动,还要再留些时日。”
陆小果冷笑一声,“留与不留,是叶城主说了算吗?叶城主如此出尔反尔,不怕天下人耻笑!”
“不是我不让他走,是他自己不想走。”
叶孤山不知何时出现在门里,眼神锐利,腰杆笔直,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不出负伤的迹象。
陆小果扬起脸,冷冷盯着他,“我又怎知这是大眼程自己的决定?”
叶孤山面无表情道:“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大眼程还在卧床,雕花大床上铺着柔软而舒适的被褥,屋子布置得豪华而精致。一切陆小果能想到的病人需要的物品,这里应有尽有。
孝子侍奉卧病在床的老子也不过如此。
若不是用在大眼程这种肥肉满身的人身上不太合适,陆小果简直要怀疑叶孤山不是要囚禁逼供而是金屋藏娇了。
大眼程虽在床上躺着,气色看来倒是不错,他这一身的肥肉也不是白长的,受了那么重的剑伤也能迅速恢复元气。
他朝陆小果笑了笑,“小陆。”
陆小果想起大眼程扑向自己拼死挡剑的那一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与难过。他走过去握住大眼程的手,做出吃惊的表情,“怎么会这样?”
从正常逻辑来讲,陆小果跟大眼程应该自救小喜那晚之后就再没见过面,他理应不知晓对方受伤的事情。
“有人出手暗算叶某,是程老板舍命相救。程老板的救命之恩,叶某感激不尽。”
陆小果更加吃惊的望着叶孤山,他想不到叶孤山说起谎话来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问题是他为何要替大眼程说谎?是为了自己暗中逼供的事不被他人知晓?
这么一想,陆小果更加坐不住了,他佯装愤怒,“程老板是在贵府受的伤,难道这就是贵府的待客之道吗?”
叶孤山道:“正因如此,叶某更应尽心照顾程老板,直至他至痊愈,便是朱兄,也无可厚非。”
陆小果没想到叶孤山平时闷葫芦一个,关键时刻这么会说话,让他措手不及,一时想不出太好的应对之策。
“不管怎样,少主命我带他回去,我自然要听少主的。还请叶城主不要让在下为难!”
叶孤山俊眉一挑,还未开口,大眼程抢先说道:“我不回去。”
陆小果转头望着他。
大眼程嘿嘿一笑,“这里吃好喝好,又有人伺候,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你回去转告少主,就说老程愿意在叶城主这儿养伤,等伤好了自然会回去。”
他一边说还一边暗暗用力握了握陆小果的手。
陆小果明白,对方是在暗示自己不用担心,看来叶孤山是没打算对他用刑逼供,否则以大眼程的性格,早就第一时间蹦起来跟自己回家了。
可山顶道观的事,他怎么跟叶孤山解释?叶孤山又不是傻子。再说他继续留下来又有什么目的,难道是想找机会完成行刺任务?
大眼程朝陆小果飞快的眨了眨眼。
陆小果觉得自己可能猜对了。
大眼程一定是疯了!
陆小果实在无法理解大眼程的思路,就像无法理解大眼程与叶孤山究竟是何关系。
“程老板既然心意已决,你回去依言回复便是,朱兄想必也不会强人所难。程老板重伤未愈,不宜会客过久,仁兄请自便。”叶孤山下了逐客令。
陆小果没法子再待下去,只得告辞。
回去的路上,陆小果陷入沉思。
自接任务以来,他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叶孤山,朱拓,尹玉商,大眼程,娇十八,每个人之间似乎都有种千丝万缕的联系,似是而非,捉摸不定,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偶然插进其中的局外之人。
他突然很想快点结束任务,早点回归以前的正常生活。
至于朱拓,既然原本就是路人,早晚也要回归陌路。
陆小果长长吐出口气,想把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郁结之气排解出去,一道视线忽然落到他身上。
那目光中的肆无忌惮让陆小果后背起了满满一层鸡皮疙瘩。他握紧剑柄,慢慢转过头去。
街角的茶馆中,玉面狐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望着他。
陆小果停下马车,沉着脸走进来,把剑重重按到桌上,在他对面坐下。
玉面狐似是没看出他举动中的威胁之意,笑道:“朱公子与叶城主联手对付魔教教主一战,如今已是名动四方,以朱兄的性格,想必不日便要离开乌云城了吧?”
陆小果冷冷道:“少主行踪如何安排,我并不清楚。我来找你,是想拜托你找个人。”
玉面狐眼中露出兴味,“谁?”
“尹玉商。”
玉面狐目光一闪,手指轻轻摩挲茶碗的碗沿。“尹玉商行动不便,若在以前,他的行踪并不难找。只是自从半月前他所寄居的白云观遭贼人血洗后,此人便踪迹全无。”
陆小果道:“连你也找不到?”
玉面狐啪的打开折扇,“非也。不过若是我完成所托,你打算如何谢我?”
陆小果道:“你先开个价。”
玉面狐微微一笑,“我不要钱,只想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小果问,“什么条件?”
玉面狐微微凑近些,双目眯起,缓缓道:“日后我若遇到危难,你要无条件的出手相助。”
陆小果皱眉,“你干的都是些龌龊事,让我如何出手?”
玉面狐笑道:“不会让你做有违江湖道义的事,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陆小果想了又想,觉得似乎没什么亏吃,道:“何时能有消息?”
“十天。”
“太久,我等不了。”
玉面狐叹口气,“打探消息没有那么简单,五天,不能再短了。”
陆小果面无表情,“最多三天,否则免谈。”
玉面狐轻笑出声,“像你这样求人办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凑的更近了些,一双美眸中流光闪动,“小爷我今天高兴,这件事我答应了。”
陆小果手腕一抖,长剑哐啷一声出鞘。
玉面狐耸耸肩,坐回原来的位置。
“三天之后,还在这里,不见不散。”
陆小果说完便起身走出茶馆。
玉面狐盯着他的背影,缓缓扬起嘴角,“不见不散。”
陆小果回府把大眼程的情况一说,朱拓也没有再问。陆小果本想跟朱拓探讨一下叶孤山说谎的事,朱拓竟似也兴趣不大。
陆小果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道:“少主难道不打算与叶孤山一决恩怨了吗?”
朱拓正在专心致志的作画,闻言笔尖一顿,一滴浓墨便滴到宣纸上,很快便晕成黑黑的一团。
陆小果见好好一幅画因为自己就这么毁了,内心忐忑不安,等待朱拓的责罚。
朱拓却未生气,而是继续画下去,“忘情剑已到魔教手中,叶孤山必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必会联络白道中人大举攻上魔教。咱们大可坐山观虎斗,何乐而不为?”
陆小果道:“少主不怕叶孤山也会拉咱们入伙吗?”
“怕,所以我们要尽快启程,离开乌云城。”朱拓说着,将画笔搁置一边,自有丫鬟端来水盆与他净手。
陆小果大吃一惊,“离……离开乌云城?那大眼程怎么办?”
“待他伤好,再派人来接就是。”朱拓兴致勃勃的朝他招手,“你来看,一时的疏漏笔误,虽有可能成为整幅画的败笔,但若巧妙安排,却也可能成为点睛之笔。”
陆小果朝画上看过去,方才那滴墨汁在朱拓的简单勾勒下,竟成为荷花池畔一块气韵灵动巧夺天工的太湖石。
“少主画工非凡,能化腐朽为神奇,属下敬佩之至。”
陆小果一边大拍马屁,一边心不在焉的想,若是这么一走了之,行刺的任务怎么办?
还有自己找玉面狐打探消息,这一步究竟是败笔,还是点睛之笔?
☆、争吵
依照朱拓的本意当天下午就动身,结果却没走成,原因是陆小果拉肚子。
第二天依然没走成,原因是陆小果非但继续拉肚子,还发起高烧打摆子。
郎中来看过后说是水土不服,开了剂方子,吃完果然见效很多。朱拓担心他的病情再有反复,决定将行程再延后一天。
第三天总算生龙活虎的陆小果却在临行前提出再去看一眼大眼程。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朱拓很快应允。
陆小果却没去城主府,而是拐个弯进了街角那家茶馆。
玉面狐果然已经等在那里,看见他就抱怨道:“我等了你几个时辰了,怎么那么晚?”
陆小果坐下飞快道:“我的时间不多,长话短说,让你打听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玉面狐得意的一笑,“交给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出过差错?三天的时间虽短,此事却也有了些眉目。”
陆小果咬牙道:“那就快说!”
玉面狐却悠悠倒了杯茶,“急什么,此事需慢慢道来……”
陆小果急得都要翻白眼,“直接告诉我他在哪儿!”
玉面狐叹口气,“他在……”
他突然顿住,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
陆小果觉得不对,倏地转头,接着倒吸一口凉气。
朱拓不知何时竟站在他的身后!
他在两人中间的位置慢慢坐下,“小陆果然是重情义之人,临行前还要特意与狐兄道别。我还以为二位的关系并不算好,看来是我多虑了。”
玉面狐目光一闪,“你要走?”
朱拓道:“今天就走。”他转向陆小果,“可去见过程老板了?”
陆小果冷汗涔涔而下,大脑几乎已无法思考,只能僵硬的摇头,“没。”
朱拓道:“情长话短,来日方长。我们还要赶路,不如就此与狐兄别过。”
玉面狐看看朱拓,又看看陆小果,目光意味深长,他举杯道:“在下以茶代酒,祝二位一路顺风,以后山水有相逢,后会终有期。”
朱拓也举杯,“万里江河,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