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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时析忍不住又瞪了闻人语一眼。
知道昨天过分了些,闻人语虽不明白时析为何这么生气,却也不敢在这时候撩拨他。翻身起来随手将中衣批好,闻人语细心替时析穿戴好,又将人抱到轮椅上,方道:“师兄莫要生我气了,我保证,日后定然不会再犯错。”
空口白话谁都会说,若是别人时析定然不信。可说这话的是闻人语,时析毫不怀疑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纵然自己让他一辈子忍下去那也是有可能的。越想越郁结,到最后连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应下还是该反驳。时析闷闷地闭口不言,只当什么都没听到。
闻人语无奈地又说了半晌好话也不见效果,反倒让时析一指头戳脑门上让他赶紧洗漱穿衣。
自来严谨聪慧的闻人语彻底没了办法,乖乖穿好了衣服去打水,伺候着时析洗漱,又亲自将早饭拿进房中。
飞音年幼的时候跟在傅清淑身边学过几年。只是傅清淑医术不及毒术,而飞音又是个与邵青柳不相上下的医学奇才,傅清淑不忍埋没耽搁了她,便让她跟着山庄里一位几十年前闻名江湖之后隐退渐渐被人忘却的大能专心学习。及笄那年,飞音带着山庄里一群长辈给的及笄礼和那时年仅十岁的莫筱冉那句“你好好替我开疆扩土,待我出庄之日,便带你行医济世,扬名天下”,辗转到了京城,开了这么一家医馆,一心等着莫筱冉有朝一日来,带着她一起行医济世,扬名天下。
谁想,这一等就是将近六年,飞音从及笄的女儿变成了京城百姓广为人知的圣手神医,而莫筱冉却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
接到遥四的传信后,飞音略一想就知道少爷们肯定到了京城,再联想到前些时日考生瘟疫一事,立时就猜到莫筱冉也在其中。怒气加上怨气,飞音气势汹汹地就上了闻人府的门,打算找莫筱冉算账。结果一进门,才发现扑了个空。
不过到底是聪明人,略一思索便猜到了闻人语的意思,干脆就踏踏实实完成任务。索性人在京城,也跑不掉,账可以留着慢慢算。但若是不好好完成任务,那二少爷也不会看在她是个女子就会轻饶。
有了飞音在,遥三也松了口气,踏踏实实隐匿在闻人府,寻摸着有没有机会再接近李姨娘一回。
结果机会没寻到,天刚一擦亮,屋里就忙乱了起来。细细一听,是要生了的动静。
这边闻人语练了一个时辰剑,才在时析陪同下吃了又重新热过一遍的早饭。碗筷刚放下,遥三就将飞音直接拎了过来。
被人提溜着领子一通从房顶跃到院中,飞音脸都没变一下,站稳了便俯身施礼:“飞音见过大少爷,二少爷。”
闻人语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李姨娘半个时辰前产下一子,没过一炷香就咽了气,属下没能将人救回来。”飞音垂首道:“不过……生产之际,屋里留的都是属下的人,李姨娘借机给属下塞了封信。”说着,将那被汗浸透的信递了上来。
闻人语脸色十分难看,接过信费了半天功夫才揭开,就着模糊的字迹看了半晌才辨认清楚。信读完,闻人语脸色已经称得上是狰狞。
伸手握住闻人语握得死紧的拳,时析安抚一般捏了捏他的手,道:“莫急,怎么回事?”
“怎么死的!”闻人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飞音依旧垂着头,坦言道:“李姨娘发间有活血的香料,应是有人以药物浸泡了木梳,再在临盆之前经常使用。久而久之,胎儿虽不会早产,却必然埋下隐患。生产之际再想止血,便是难上加难。”
一声轻微的嘭想,握在手中的信彻底化为齑粉。闻人语合着眼紧咬牙关,颊侧肌肉频频鼓动,硬生生抑制着心中杀念。时析用力钻开他的手不让他伤了自己,一边运着内力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许久之后,闻人语才冷着声音道:“查出来是谁动的手脚了吗?”
“属下只呆了一夜,不过李姨娘羊水破时,有个一直伺候在近前的嬷嬷在屋中晃了一圈,随即慌慌张张跑了出去,再之后屋中就没了侯府的人。属下查到原因后留意了一下,那时那梳子便不见了。”飞音抬了抬头,却被闻人语的脸色惊了一下,赶忙又低回去:“李姨娘弥留之际只告诉属下,她身边有人是曾在……夫人身边伺候过的。”
能被逍遥山庄称之为夫人的闻人府夫人,就只有闻人语逝世已久的母亲,御赐的三品诰命。
时析压住闻人语欲动的手,抬抬下巴道:“小姐在隔壁院子,你自己过去。逍三逍五!”
逍三逍五进门跪下:“属下在!”
“去侯府把一直在李姨娘身边伺候的嬷嬷带回来。”
“是。”
屋中人退完,时析动了动轮椅到闻人语面前:“你自己不能乱了分寸,否则,即便是报了仇,却也毁了你自己。”
闻人语俯下身将脸埋在双掌之间,低低地嘶吼了一声。如幼兽一般,绝望而痛苦。
时析合了合眼,倾身将他抱住,慢慢安抚着他。
一个时辰后,那名嬷嬷被带到小院,一同带来的还有家中两个儿子。
时析坐在院中慢慢饮着茶,直到逍三逍五架着那嬷嬷跪到自己跟前,才缓缓道:“听说……你一直在李姨娘跟前伺候着?”
那嬷嬷一慌,膝盖蹭地就想要往时析身上扑,却被逍五一脚踹倒在地,顿时也不敢动了,只是趴在地上哭嚎:“我好歹是堂堂侯府的人!公子爷,你就算抓人也要有个名头啊!这李姨娘刚去,老奴怎么就被个外人欺辱了啊!”
“你且安心,我没兴趣欺辱你。”时析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盯着她:“李姨娘一月前得了把香木梳,听说是夫人赏的,让你带给李姨娘?可有此事?”
嬷嬷一听,顿时一惊,爬起来看他:“公子爷是谁,妄自打听侯府中事,到底为何?”
逍五再度一脚将人踹趴下,冷声道:“少爷问你话就好好答,否则有你好看!”
“什么梳子,我不知道!”那嬷嬷梗着脖子,依旧嘴硬。
时析不温不火地微微点头,看了逍三一眼。逍三领命,直接将她两个儿子带了进来,开口道:“张春张华,各自有妻妾三人,养在城郊庄子上。名下两个铺子,亏损盈利,便着人将附近同类铺子打砸一空。毒打其中一间铺子小厮一名,致人伤残,以威胁他人不敢上报。”
那嬷嬷慌了一下,看向逍三的目光如同看见恶鬼一般。
“既然做了这么多大事,那杀了也不足为过。”时析微笑道:“怎么,还要嘴硬么?”
“公子爷!公子爷饶命!我什么都说!”嬷嬷立时哭嚎道:“老奴是将那梳子递给了李姨娘,但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哪想……哪想会害了姨娘的命!”
“哦?”时析淡淡看向她:“我有说过,是那梳子害了姨娘的命吗?”
淡淡一句话,让嬷嬷顿时失言,瑟缩了一下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时析不理会,自顾道:“一介家仆,连个管事都算不上。两个儿子却能连娶三房妻妾,还手握两件铺子顺带欺压其余百姓。我该说是嬷嬷好能力,竟能以自身一份差事赚出这么大个家业?想来,就是侯府主子们也没你们过得自在吧?”
“我说!我全都说!是夫人逼我的!她让我把梳子递给姨娘,要害姨娘丧命!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要这样做的!”眼泪鼻涕哭了满脸,那嬷嬷却被逍五踩在地上,动也不动不了。
时析静静等她说完后,突而开口:“你在闻人府做了多少年?”
那嬷嬷愣了愣,呐呐道:“二……二十年……”
“哦……”时析点点头,“若我记得没错,你以前是在先夫人身边伺候的吧?”
嬷嬷一怔,却也不敢说谎:“是伺候了一阵子……但也仅有几个月!”
时析慢慢点头,下一刻冷冷一抬眼,“先夫人临盆之前也曾用过一把香木梳,那梳子样式材质,甚至浸泡的香料都与李姨娘的一样,也是你送来的吧?”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嬷嬷哭喊着否认,却在逍五的剑脱鞘一瞬,狠狠打了个哆嗦:“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真不知道那梳子有这效用!是……是夫人没了以后,继夫人才以此拿捏住我的!老奴不是故意的啊……”
身后的房门被一脚踹开,一道寒光飞逝,直接将那嬷嬷的胸口刺了个对穿。
☆、第六十二回
闻人语瞥了一眼沾了血污的匕首,沉声道:“将这两人送去官府。”
逍三逍五带着尸体和那两个吓晕过去的男子退出小院。闻人语头也不回,径自朝外走。
“站住!”时析喝住他。
闻人语脚步一顿,随即置若罔闻,继续朝外走去。
时析手中一动,打开轮椅上的机关。银光一闪,银丝直接缠在闻人语腰上。“我同你一起去。”
闻人府中,徐氏脸色神色略带欣喜,眼神中却透着诡异地望着闻人成怀里的婴孩。闻人成坐在房中,手掌生涩而僵硬地拍抚着怀中的孩子,心情难喻。
他两房正妻都是为前途所娶,有利益牵扯,不管多深的感情都会变质。而李氏却当真是因为心喜才纳入房中。如今李氏为他产下一子,却赔上了一条命,闻人成说不出自己是喜是悲。
只是纠结地情绪没有持续太久,下人便小跑着通报,大少爷归府。
闻人成面色沉了沉,随即将孩子放入一旁候着的奶娘手中,起身迎出了门。徐氏略微一顿,目光扫过那孩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闻人语手握若水,推开欲拦他入内院的侍卫,径自走了进来。逍三跟在时析身后,推着人紧随其后。一打照面,闻人成张了张嘴欲说话,还没出声,长剑出鞘的声音骤然响起,凌厉而飞速地直刺向徐氏。
徐氏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直接软倒在地。
一剑不成,闻人语剑尖一转,再次刺了上去。时析手中飞快一动,银线直接将那剑锁死,硬生生拦了下来。
闻人成惊怒之余终于回过神,上前一步就要拦他,口中怒道:“孽畜!你要做什么!”
一股气劲毫不留情地挥出,闻人语理也不理闻人成,回头看向时析,眼中是欲滴的血色。
“不值得。”时析面色平静,淡淡开口。
是,不值得。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搭上自己的名声不值得。让她就这么痛快死了,自己早逝的母亲更是不值。
闻人语合了合眼,硬生生咽下胸中的愤恨。
徐氏抚着惊吓之间骤然开始抽痛的肚子轻呼一声,随即大声哭喊:“快来人将这疯子拖出去!他要杀人!老爷!老爷他这是要杀了我啊!”
有侍从想要动,逍三还未动手,却见时析已指尖连动飞出数根银针,将那些人逐一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闻人成粗喘着伏在地上,恨恨瞪着闻人语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几声急喘硬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一时间,院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闻人语合目站在原地,用尽全力克制着杀念。时析握了握他的手,驱动轮椅到徐氏身边。
徐氏一惊,想要后退却痛的浑身无力,只能眼带惊惧看着时析靠近,随即接连几针扎在她身上。
扎了针的地方疼痛难忍,但肚腹中的抽痛却在渐渐减轻。徐氏惊恐地望着时析,哆哆嗦嗦地开口:“你……你要做什么……”
“放心,你的孩子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