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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成被她扶着慢慢朝椅子上坐下,呼哧了好几声终于出了声:“逆子……逆子!他回来做什么!他就是专门来气我的!”
徐氏笑意更深,轻轻拍抚着,安慰道:“老爷别生气,大少爷回了京却不入家门,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总会影响老爷的名声。何况……大少爷虽然不懂事了些,老爷却还是有知道懂事的孩子的。”说着,将手放在小腹上摸了摸,脸上带了几分温存暖意。
闻人成目光略过她的手,缓缓吐了口气。
“那个逆子,明日一早让他来寻我!”
第二日早晨,连练剑的兴致都没了的闻人语坐在院子里,环视着自己幼时住着的地方。这对于别人来说该是最安逸的地方,却从小都是他的炼狱。每一天每一次受的侮辱折磨,都深深刻在脑子里无法释怀。
他三岁之前,父亲虽然算不上是个好父亲,却还是对他有所关怀的。重要的是,母亲对他素来宠爱,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三岁那年,母亲有了孕,孟家特地请了命请太医来诊治,确定了是个女孩。
那一年,徐氏进门不过也就一年,徐家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官。直到母亲怀孕的后半年,徐家突然不知怎么渐渐露了面,仕途平坦实力也强了起来。闻人成便不再一心重视母亲,反而对徐氏热络起来。
闻人语眼睁睁看着母亲每日低落下去,直到生产之时血崩西去。没过几天,那个小小软软的妹妹也早夭而亡。
没了主母的后院,几乎成了徐氏的一言堂。他这个闻人家的嫡子虽然不至于被人打下底层,日子却也着实不好过起来。不过徐氏到底迟迟没有身孕,不敢动他这个嫡长子。心智不成熟的闻人语也只知道讨厌徐氏,却不敢轻易和她对上。
一来二去,两人便这么僵持下去。直到五岁那年,拜徐氏所赐闻人语在闻人成眼中成了个不学无术的无能之子,而闻人语则寻着机会就给徐氏找些不痛快。
再后来,闻人语一夜醒来出现在了逍遥山庄外的林子,被恰巧归庄的莫遥捡到,成了逍遥山庄的二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声告诉我!我断更了吗!
并!没!有!
☆、第四十四回
闻人语犹记得师父当时的神情。严肃且淡漠,仿佛对这个与他全然无关的故事毫不在意。然而在他说完后,却目光炯炯看着他:“你可要回去报仇?”
不过五岁的闻人语垂着头想了许久,才点头:“我要回去!”
莫遥颔首:“我会命人送你回去。回去之后,若是想要留下报仇,我会让他们助你。若是……想要习武,便再与他们回来,今后便做我逍遥山庄的弟子。来日武功大成,任你如何做都不敢有人置喙。”
于是闻人语跟着当初的十八卫逍八回了闻人家,当着徐氏的面生生敲折了那个给他下药的小厮的腿,一剑结果了将他送出府的家奴,彻彻底底与徐氏撕破了脸。
徐氏还想遮掩过去,却不想闻人语仰着头恨恨地瞪着她,一字一句许诺:“他日我再回来,所有欠我的,我定一一讨还!”
随后,便再无踪影。
意料之中,徐氏将此事彻底遮掩过去,当时并未在家中的闻人成全然不知。按照徐氏的说辞,闻人语是跟着一群落魄江湖人离开,扬言说要习武练功。
自此,闻人语在闻人成眼中彻底成了个不孝子。
那时候他年纪虽然还小,却也知道凭着闻人家嫡长子的身份和孟韩两家的实力,父亲怎么说也不会置之不理。却不想那个身为他父亲的男人简简单单便听信了徐氏的幌子,还借徐家的手将孟韩两家糊弄了过去。
每一封信报传来,尚为幼童的他心便冷一分。直到后来再无所期盼,也再不想承认自己与闻人家有关。
于是他潜心习武,成为了莫遥的弟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个。接手了山庄的势力,跟着师傅学习如何去打理这个山庄,如何去处理那些江湖上的事情。不再是侯爵之后,而是一个江湖门派的继承者。
院子里依旧空旷而冷情,如那些年他还未离去时一样。徐氏不知存了什么心思,倒是真的将这里打扫了一番。但若是细看,还是能找出不少荒废多年的迹象。
闻人语唇角微扬,起身轻抚衣摆,抬眼看向来人。
徐氏走到院门前的脚步一顿,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闻人语打心底里泛出一阵恐惧。捏着手帕的手紧了紧,带着一抹牵强的笑容走了进来。
“大少爷久未归家,可还习惯?”
闻人语抬了抬眼,似笑非笑:“习不习惯,你不是清楚的很么?”
徐氏被噎的半晌没说出话来,滞了许久才道:“我知道大少爷素来是看不惯我的,当年那事明明有误会,大少爷却连听也不听便离去。如今既然回来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何至于如此僵持。老爷这些年身子不好,哪怕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大少爷也莫要再如此了。”
“有什么事,说吧。”闻人语转了个身,看也不想看她。
“如今朝堂之上老爷不得用,孟韩两家也不再一心帮衬着闻人家。大少爷若是有心,便不要再这幅态度了。老爷这些年……也是想你想得紧。”
闻人语颔首:“嗯。拜你所赐,应是想揍我的很。”
四下无人,徐氏被他连番堵了回去也再也压不住脾气,顿时扭了帕子提了嗓音:“如今闻人家还靠着我来支撑,大少爷若是识趣点,当年的事就烂在心里!否则……我能让你消失一次,就还能让你消失第二次!”
闻人语脚下一顿,回眸看她,眼中笑意更浓,却带着渗人的冷意:“哦?看来夫人也不是那么想好好谈下去的。”顿了顿,在徐氏发飙开口前,淡淡道:“当年的事我没兴趣再提。那时我便说了,欠我的,我自会一一补偿。夫人,晨起天凉,有兴致来我这里,不如去后院找找你家那位身体不好的老爷。”
“噗嗤——”
徐氏脸上一僵,立时道:“谁!”
莫筱冉轻轻推开屋门,靠在门栏上看她:“夫人好兴致啊,一大早就来找我师兄联络感情?”
徐氏撇了撇闻人语,又看向莫筱冉:“哪家的姑娘如此没规矩,未成亲便与别家男人宿在一个院子里,也不怕耽搁了名声!”
“规矩也是要分人的。我家的家教可从来没教过,要对一个妾身上位的人有礼。”
徐氏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半晌才呼哧了几口气道:“大少爷行事之前可要想好了!即便你不与我和解,闻人家也照旧掌控在我手中。倘若你当真想要鱼死网破,那也要想想你这个嫡长子的位置还保不保得住!”
闻人语背着身,直到徐氏走远了才侧眼看向莫筱冉:“你出来做什么?”
莫筱冉一手勾着头发,浅笑道:“第一次瞧见有人敢和你这么说话,出来看个乐子咯。只是没想到,就这么点战斗力。可惜了,脑子不行还自以为是。”
闻人语失笑:“你还指望她有什么脑子。”
“我发现了件好玩的事情,二师兄要不要听听?”
闻人语扬眉:“说说?”
抱着手溜达着走出来,莫筱冉站在徐氏方才站过的地方顿了顿,又走到闻人语身边:“果然是天含香。这女人面色红润,肚腹略挺,身上还染上了天含香的气味,想来,是怀了身孕。”
“所以?”
“所以知道了你归京消息便立刻捅到了闻人家主那里,恐怕是有什么打算。”莫筱冉挠了挠脸,轻笑:“应当是打算寻个法子摘了你嫡长子袭爵的资格,给自己的孩子腾位置。”
闻人语颔首:“我知道了。”
“你又猜到了?”莫筱冉不可思议地围着他转几圈,满脸郁闷。
“京里的点一直盯着他们。传信说过徐氏一直在调养身子,上个月却忽然停了药,并且徐家开始着人打探我的下落。”
莫筱冉啧了几声:“所以其实这次回来,也并不算是你勉强下的决定?”
“我本是不打算理会的,毕竟这些本身已经与我无关。”闻人语抬了抬眼,瞟了一眼空旷的院子,“只是既然她将主意打在了我身上,我总不能不还她一次。闻人家……一开始若不是我母亲,最多也就是个落魄贵族的下场罢了。我如何能看着他们踩着我母亲的恩泽,却还要谋算到我身上呢?”
莫筱冉耸了耸肩:“就是不知道这女人打的什么主意。”
“应该不会太久,且看看便知道了。”
徐氏在闻人语那里吃了瘪,就立刻转头将突破点对准闻人成。在她眼里,闻人语如今不过是个江湖混子,即便再有能力却也不能和官家抗衡。甚至看闻人语如此顺利就跟着人回来,想他定是还打着承爵的主意,不与自己和解也算是正常。
在她看来,如今只要将闻人成说通了,闻人语便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于是从闻人语院子里出来,转了个弯直奔着书房的方向去。
守着书房的都是闻人成的近侍,瞧见徐氏后立刻施礼:“夫人。”
徐氏掖了掖头发,昂着下巴问道:“老爷呢?”
几人对视一眼,顿了顿才答道:“老爷昨晚从书房离开后去了李姨娘房里。”
徐氏脸色一僵,突然咬牙:“这个贱人!”
李姨娘只是京城外一个小镇上的平民女子,一年半前被闻人成看上直接抬进了府。徐氏这些年收拾后院有一套办法,压得那些人毫无翻身的余地,自然也就没在意这个刚进门的。不想不出半年,李姨娘便有了身孕,让膝下仅有闻人语一子的闻人成高兴地不行,每日都要去看上几回。
徐氏不是没想过法子将那孩子去了。但一来闻人成看的太紧,二来她多年无孕,徐家也劝她留一个日后收了自己教养。于是这孩子便这么留了下来。
谁料想眼看李姨娘要临盆,自己却也诊出了孕身。起初她觉得老爷若是知道自己有了孕,定然不会再记挂那个女人。却不想一个月下来,闻人成还是时不时朝那边跑。
想着,徐氏眼里闪过一抹狠厉。顿了顿,才冷声道:“去喊老爷起身,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闻人成赶到时,徐氏看上去正与一对夫妇相谈甚欢。
一瞧见那对夫妇,闻人成脚步一顿,立刻扬起笑容:“不知安远侯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安远侯陆长遂回了一礼笑道:“闻人大人客气了。”
安远侯夫人似是藏不住话,坐下没说几句便道:“听闻贵府大少爷回京,不知现下在何处?”
闻人成表情一僵,顿了顿才道:“犬子昨夜刚刚回来,现下怕是还未休息好。不知……二位可是有事?”
安远侯笑道:“听闻贵府少爷一表人才,我家那小子素来喜欢结识有才之士,便起了心思想要结交一番。不知可方便让本侯见识一下?”
闻人成眼底神色沉了下来,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徐氏,才道:“今日怕是不方便了。他日若有机会,下官定然让小儿登门拜访。”
话音一落,便见闻人语一身黑衣款款而至,瞧见有外人在场才不冷不热地施礼:“父亲。”
☆、第四十五回
闻人成呼吸顿时乱了起来,脸色也有了几分铁青。
“你不是昨日刚回来要好好休息么,作甚这么早就起来了?”
闻人语手中一顿,似笑非笑地看向徐氏:“这不是夫人一早便命人将我唤来,说是父亲有事相商?”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