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白鹤命手下将叶少思押往地牢,口角微扬,眼底无限欢喜。她这次抓到的诱饵,一定会得教主心意。
叶少思在地牢中叫苦不迭,如果落到魔教手里,还不如让他继续被林修诚当牲口欺压呢。他愁云满面,心中一片惨淡,这地方插翅难飞,进来时又被蒙着眼睛,就算逃得出地牢,这孤峰绝壁,也是一大阻碍。一不小心踏空,死都不知道怎么写那个“死”字!
黑漆漆的地牢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得见看守人的脚步声,以及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千白鹤刚才被那位赶出来啦——你知道吗?”这声音低低地,像是刻意压制。
另一个声音较为粗犷:“看来大家消息都很灵通,这才多久,我们都知道了。”
第一个声音又说:“——嘘,那女人据说是抓错人了,就是在里面的那位,是个冤死鬼!”
“依照他的脾气,千白鹤这次要被罚紧闭十日,怎么没有看到她去刑法堂呢?”粗犷声音道。
第一个声音急了:“老李,你不知道啊……她这次有两个收获,不算一事无成。自然功过相抵!”
“快说来听听。”
叶少思听着对话,心像是刚从秋季的池塘里捞出来,寒气从左胸一点点传递到周身各处。
“诺,新来的冤死鬼似乎和林修诚确实关系匪浅,这是其一;冤死鬼身上有张武林盟地图,还有不少值得推敲的玩意,这是其二。”
叶少思顿时头大如斗。他明明白白自己确实是闯下了大祸。为了逃出林修诚管教所暗中绘制的部分地图,不知道传到魔教手里,又会生出多少事端。万一武林盟死伤惨重,指不定其中还有他一份功劳,到时候武林千夫所指,堂堂汴阳少城主,和魔教勾结。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这辈子都别想再重返汴阳了。
叶少思越想越难受,捂住脸呜呜地哭了。他出汴阳前,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三脚猫的功夫还总不知天高地厚;出了家门,才知道江湖之深远非自身想象。回想平日不肯用心习武的场面,真真悔得肝肠寸断。
哭着哭着,黑夜之中突地亮起一丝光芒,那团亮光愈来愈近,最后映在他眼中,像是燃烧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叶少思绝望地抬起头,如纸一样煞白的脸上,通红的眼角处不断溢出透明的泪水。他肩膀微微颤抖,一耸一耸,哽咽着抽气,眼看着就要喘不过气了。
住着火把的年青男子一双鹰眸锁在他身上,口中用流利的中原话道:“中原人,你哭什么哭?”
接着,他一转话头,说了一堆咕里呱叽的话。林少思半句不懂,心灰意冷地把头埋到膝盖里,不愿让人看到落魄公子样。
这男子黑发黑瞳,面容俊美,一身黑色劲服,腰间一条金带闪闪发光,容止气度摄人。然而他却称呼自己为中原人。哼,魔教之人果然都是认贼作父的杂种。
林少思不言不语,任凭他继续说那劳什子的西域话。半晌,终于听见了熟悉的中原口音:“千白鹤,这人你抓回来的,你自行处理。”
他听到千白鹤之名,猛然抬头,果然发现千白鹤默然站在对方身后,余光却偷偷瞥向黑衣男子,用中原话道:“是!”
第4章 屈辱
叶少思蜷缩在角落,眼泪依旧稀里哗啦往下掉。
黑服男子嫌弃地走到牢门之外,举起火把查看他的情况,见他满脸泪痕,不禁皱眉:“中原人果真天性懦弱,一个大男子,哭哭啼啼的,比我派女子还不如。起来,擦擦脸。”
千白鹤抢先道:“师兄,你和这汉人说什么话?汉人最是诡计多端,指不定他在骗我们。”
“你闭嘴。阿依敏罕。这汉人在牢里能干什么事?”他不满地教训千白鹤,“你想办法问出他的来历,别把人弄死了。”
“是,师兄。”
这几句话是中原官话,叶少思听得分明,他现在生杀大权都被掌握在该死的魔教手里,犹如泥淖之中的一只蚊蚁,无力抵抗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魔教果然是魔教,心狠手辣歹毒无比。听他们两人所言,似乎教众都有两个名字。捉他的那姑娘,中原名叫作“千白鹤”,刚才却被黑衣人称为什么“阿依敏罕”。
他打了个寒颤,知道自己可能要受一遍魔教的刑罚。和武林盟有关的人多得去了,户籍汴阳的武林盟中人亦数不胜数,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汴阳城主之子这么危险的身份暴露?
叶少思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多么严苛的刑罚,打死不认!
接下来的日子,是叶少思噩梦的开端。
他先被换到了一处单独的石牢中,其内阴暗潮湿,还不时从牢顶渗下水滴,便连活人的脚步声都没有。
接着,他被蒙住了双眼,一点东西也看不到,只能听见滴水声,一点一点,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生灵,只有那永远不断歇的嘀嗒嘀嗒,每一声都痛苦不已。
时辰一点一滴地渡过,怕是有上万声了吧?
叶少思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周遭俱是石壁,半个他物都没有。他混乱地想着,已经来到这里多久了?自醒来后数了多少次滴水声?
突地,他听到千白鹤的娇笑:“我说,你交代不交代呢?”
叶少思迷迷糊糊地靠在粗糙的石壁上,后背生疼,他自被缚住双眼,耳力倒是好了不少。
水珠啪地一声落到他右肩上,千白鹤抬高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狼狈的叶少思,心里恼怒道,这家伙的嘴巴倒紧,寻常人关上半日就受不了了,他居然能扛过这么多时辰。
缄默过后,千白鹤咯咯一笑,像是少女般娇憨含蓄,声如脆铃:“中原人,你不想说吗?”
“那我可要走啦!”
叶少思神智恍惚,还未回答,便发觉那脚步声已经渐渐远去。他嗡地一声,回想起置身于无底的黑暗的感觉,惊恐的回忆挥之不去,一幕一幕逐渐在脑海中翻腾。
他跌跌撞撞地戴着镣铐,扑到牢门面前,牙齿微微颤抖,唇间一张一合,急促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要走!不要走!放我出去!放我走!”
千白鹤折回他面前,将手伸过去,用力攥住他额前鬓发,道:“小少爷,你想走可以,先告诉我,你要什么名字?”
“……不…”叶少思绝望地抬起头,若是双眼未被遮住,必然盛满破碎的光芒。
千白鹤容貌虽然玲珑可爱,但天性残忍,又从小被娇惯着长大,根本未曾将他人生死放在眼下,反而越看到别人痛苦,自己就越开怀。叶少思颤抖着身体,脚镣相互碰撞之下发出清脆的叮铛声,无疑让她更加兴奋。
她柔嫩的手摸上叶少思的脸,那只手异常滑腻,叶少思却避之如同蛇蝎,觉得有一条蛇,正在沿着下巴,慢慢爬到他眼睛上。
“哈哈哈哈哈。”千白鹤大笑,如同一支出水芙蓉,美丽的眼睛荡漾着异常的光芒:“你真好玩啊——”
她的话,像是刀子,一刀一刀、一字一句,插。进叶少思的左胸,疼得他无处可逃:“遮眼睛的黑布都湿。了,你哭了啊。还是热的眼泪,你摸摸啊。”
叶少思手脚僵硬,被她不耐烦地强行捉起手,往自己的眼部探去。
果然,湿热的泪水渗进了黑布。
“咦?我没打你,我没骂你,你为甚么要哭呢?”她解开叶少思的蒙眼布,如同解开他的遮羞布一样,让他好看得清自己一双担忧的眸子:“你们中原人可真奇怪,我又没用什么刑罚,哭什么啊,果然和贺长风说的一样,中原人就是懦弱。”
贺长风,想必就是那个黑衣男子。
叶少思只觉得头顶发寒,这姑娘是疯子吧?
他咬着牙,发红的鼻尖抽动:“你……杀了我吧。”
“我不杀你,杀了你贺长风会骂我。”千白鹤嘻嘻地对着他,天真无邪道:“要不是你碍事,我现在早就能领赏了。我要将功补过。”
叶少思气得发抖,大吼一句:“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对我!我宁愿被刑罚!”
他快疯了!没有什么事比见不到任何光亮更绝望了!
“咦?原来你们不喜欢这么好的待遇啊。”千白鹤浅笑盈盈,眨眨眼睛:“那我就真用刑罚啦?”
虽然她的口吻真挚,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不是反问,而是肯定。
千白鹤拍拍手,口做嗟状长啸一声,过不多时,两个大汉走来,将他又押往另一处石牢。
“我阿依敏罕有的是办法。飞星教有的是刑罚。”
叶少思浑身无力地倒在新的牢房里。这处牢房倒是有个小小的窗,日光投过窗子,照亮了牢房。
长期不能视物的双目骤然见光,叶少思眼前灼热的刺痛不断加剧,连忙闭上眼,咬紧牙关,汗水自脖颈流向身后。
半晌过后,叶少思终于看清眼前布置,顿时觉得身子天旋地转,恨不得一头撞死。
牢房中摆着一张华丽奢靡的大床,红纱覆盖,旖旎瑰丽,床身雕满异域花纹,显然是特意打造。牢房颇大,甚至还设置了中原特有的屏风纱障,乍看根本不似关押犯人的地方。
然而在角落,放满铁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怪玩意,部分是他见过的,更多的却是闻所未闻。
各类玉势,不同粗细,应有尽有;甚至还有鞭子等物,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叶少思脑袋哄地一声炸开,面色薄红,唇瓣红彤彤的,转过身子不欲多看一眼。
一转身,他更加羞愤。对面墙上挂着一枚极大的铜镜,镜中完完整整映出他现在的模样:仍然戴着从汴阳带来的那顶金冠,外面套着的华贵锦袍却已被剥去,只余一件白色中衣,黑漆漆的眼瞳盯着镜子,怔愣在原地。
叶少思的手已经先于神智做出反应,他上前对着镜子催使十成内力猛拍一掌,却忘了自己早就受制于人,半分力气也使不上,反而激得体内剩余真气四散,胸口一荡,喷出一口鲜血。
那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坚硬无比,不论他如何捶打,一道裂痕未见。
叶少思呆呆地望着铜镜,镜子里的人也呆呆地望着他,苍白的嘴唇挂着血丝,一副病仄仄的衰败模样。
叶少思颓然跌坐在冰凉的地面。
千白鹤的声音远远在窗旁响起,清亮干脆,如玉珠落盘:“你慢慢玩啊,镜子打不碎的。这牢内有我教秘制用具,好好享受吧。”
他强忍内心的不适,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坐了下去。视线所及之处,枕边果然放着一个匣子,匣中放着数盒脂膏、几枚珠子。
如果到这地步,他还不知道对方打得是什么主意,那他就枉去找了那么多次香娘。
香娘……
一提起这个名字,叶少思蓦然有种隔世经年之感,觉得过去的时日,真是遥远而又疏离。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快要忘记了现在究竟是何年何月,也不奢望能有人将他救出,魔教妖人,连个一死了之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叶少思揉着眼睛,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只是睡梦之中,隐隐有香气传来,那香气似麝若兰,丝丝缕缕缠绕在床榻之间,仿若枕畔情人青丝,尽都往鼻中钻去了。
叶少思呢喃一声,仿佛梦回香娘身侧,脸色绯红一片,呼吸逐渐急促。
第5章 自己玩
千白鹤悄然站在窗旁,对着熟睡的叶少思扔去一块石头。他当即醒过来,一眼便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