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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笑个不住,“看你怎么收场!”
季宽也笑。“第二天早上我就问他小婉是谁,他听了脸色瞬间变白。我就纳闷,那人是来杀他的刺客不成,把他吓成那样。后来他才告诉我的。算是青梅竹马,可惜了。难怪终日郁郁寡欢,原是那么风流潇洒的一个人,也变得固执冷峻。”
青萍听完,点头不语。半晌方附到季宽耳边密语。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只见季宽听后晒然而笑“如此我倒迫不及待了!”
观香楼后院里,一扇屏风隔开了里面的酒亭,该亭子依山而建,两侧有翠竹掩映,实在是私密又雅致的好地方。红灯笼悬挂亭檐,诗意朦胧,偶有清风吹过,翠竹悉索,枝叶婆娑。于烟花之地享一席幽静,置繁华景中得一份清宁。亭子里坐的是季宽,还有慕容苏。两人边饮边聊。“慕容兄,有人对你仰慕已久,一定要我约你出来,此处的宴席可是他请的!”
慕容苏饮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依旧面无表情,开口语气也是淡淡的“不知是何人?”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季宽笑笑地看着慕容苏,终是忍不住透露出来“可是佳人有约!慕容兄好福分,让我好生羡慕啊。”语气酸酸的,表情却很愉悦。说完还夹了一口菜,一份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前面观香楼内时有言语声丝竹声欢笑声传来,一片旖旎光景。慕容苏本性乃风流之人,也是烟花酒楼常客,但他有一个奇怪的习惯,就是每饮必醉,每醉必归,不管风雨路阻、美人挽留。慕容苏由季宽陪着饮酒谈笑,辗转已有几分醉意,一阵风吹过,酒意上涌,醉眼迷离,看风过青竹,摇曳生姿,心里惆怅难遣更胜从前。
是时候了,季宽心里暗想,便吩咐丫鬟几句,这丫鬟就自去了。不一时便听得竹丛外有脚步声传来,慕容苏并未留意,正自顾感慨,一抬头却见从竹丛后移进来一个人,生得玲珑水嫩,粉面朱唇。身子亭亭玉立,白色衣裙外轻披一层水绿色烟笼轻纱,衬得容颜如初春嫩柳雨后新芽般清丽脱俗。慕容苏不觉愣了半刻,仿若回到十三岁那年的那一天,那人也是一袭水绿色轻衫,让人眼前一亮,如风过山顶月照清溪,顿觉心内说不出的清凉欢喜。恍惚间见对方盈盈倩笑屈身行礼。旁边坐着的季宽见此情形,便知一切果如青萍所料,也为自己此次的成功安排而得意。“慕容兄是否该敬今日的东道主一杯呢!”季宽不失时机的提醒尚在恍惚中的慕容苏。这一声让他回过神来,忙向那女子让座,并亲自为她斟酒。“小生不知何德何能,竟劳姑娘宴请?”语气中听得出有几分虔敬。却见那女子浅浅一笑,清新中自生出一种娇美之态。然而并未开言,只纤手轻持酒杯,慕容苏会意,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女子也掩袖轻抿了一口,放下酒杯时,丹唇莹润,愈觉可观。
季宽借口他事颇有风度的辞席而去。那女子便为慕容苏斟酒,慕容苏也不怠慢。又几杯酒过喉,手持筷子夹菜便有些不住。往事却一幕幕涌上心头。“再过一月梨花便开了,公子可去赏花?”只听那熟悉的声音,便让人心如潮水翻涌不平,不看也知说话人那娇俏又含羞的模样。“公子,这只小猫好可爱呀!”他顺着她的眼睛看到一只雪白的小奶猫,圆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无辜又机灵,浑身毛绒绒的像雪球一样,很招人喜爱,殊不知她惊喜的神情映在那线条柔美的脸上,更是可爱。他买下那只猫,拿起放在她手心里,看她嫣然一笑,笑得那么美啊,让人心动,又让人怜惜,让人忘了呼吸忘了自己,不知今夕何夕。转瞬她要离开自己,去一个他无法触及的地方,能看出她眼中的不舍和悲伤,“公子珍重!”她说,一句未成,泣不成声,他抬起手温柔得抚触她的脸庞,抹去一颗颗滑下的眼泪。心如刀割。痛不欲生。他不觉皱起眉头放下酒杯。“公子!”眼前的女子粉面含笑,若桃花吻上脸颊。他一时分不清是梦是醒,只觉一切如梦似幻般的美好,心中又惊又喜,欢欣异常“小婉,你来了!”他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一直在这里,我怎么都忘不了。我就知道你会来,你心里也放不下我,是么,小婉!”
青萍看着眼前的男子,剑眉星目,鼻梁笔挺,双唇线条刚毅,蓝色衣襟趁地他容貌像高山的冰雪般洁白冷净。在这样冷傲的面容下原来却藏着水一样的柔情。听季宽说慕容苏在京城无数纨绔子弟中却是与众不同,他是颇有些真才实学的,并不只会纸上谈兵,十三岁就曾随他父亲领兵作战,智勇双全,颇有将军之干。而其相貌也是个中翘楚。现看他身量不高,然面容姣好,若皎皎春月皑皑白雪,虽面无表情亦难掩其风姿,何况眼前的他卸下冷漠满目真诚,那雪一样的容颜便漾着春水般,让人不忍。青萍原计划捉弄他一番的,此时却改变了主意,心中暗想:“如此人物,却不可唐突了他。”待他睡下后,取笔为他画了一幅像,只身离去。
慕容苏破天荒地在观香楼留宿了一夜。第一次。醒后觉得昨晚的一切恍如一场谢桥美梦,却是风过无声水过无痕,佳人身影杳然无迹,再难寻觅。起身揉揉惺忪的睡眼,无意中看到桌上的画,画中人正是他,神采熠熠的样子,却比镜子里的自己还好看,那该是曾经年少的自己,骏马轻裘,春风得意。哪里是镜子里容颜消瘦郁郁寡欢的人呢?他心中突然生出些许感动。画中人是自己,只不知画得出如许自己的人又是谁?画中即没有题字,也未曾落款留名。记忆中也已分辨不清那人模样。却还记得那种感觉,冰封的心许久未有的温暖。
慕容苏心里惦记着昨晚那女子,又想只要找到季宽,自会有再见之日,并不急于一时。遂整顿衣装悠然回府。
第3章 惊鸿初现
却说那夜青萍独自离开观香楼,回到檀倾园别院,只见一切异常的安静。与前楼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便是比往常也大为不同。太静了,不该啊。青萍心里琢磨着,正要回卧室,转念想到尚在接待屈广的师父,心就突突跳了几下,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忙转路去客厅,一进门便呆了。但见师父师弟屈广若干人皆分立两旁,而坐于正中央的不是皇上却是谁!此时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自己,无不流露出惊奇的表情,转瞬却更丰富,担心的有,同情的有,静观好戏的也有。青萍如何见过这仗势,第一反应转身欲走,只是双腿怎么也挪不动,又看皇上,却奇怪独独他面色平常看不出什么表情。见皇上也紧盯着自己,青萍有些手足无措的低下了头,硬是站着愣了半晌不见有何动静。害得众人的神经也跟着他紧绷了半晌。还是皇上首先开口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如此装扮,从何处回?”
听到皇上说话,青萍悬着的心瞬间安稳下来,转念一想自己直接从观香楼回来尚未卸妆,立刻窘迫的更不知如何自持,慢吞吞地前去行礼,说话声音低弱地近不可闻“此事请陛下容民过后细细禀报。不知陛下驾到,有失礼之处还望陛下见谅!”“起来跟朕回宫!”青萍原还想与师弟熄灯夜话,第二天回宫的,见皇上如此说,只得匆匆别了师父众人,随杨显离开。
青萍很诧异何以皇上一路无话,而进宫后更把自己放在了一边便不再看一眼,也不再搭理。青萍站在旁边看杨显翻阅了半天奏章,看他疲倦地打了一个哈欠,又看他细细品了两盏茶。夜已过三更。青萍终于忍不住了“陛下!”那人也终于抬起头看着自己,眼睛不眨地站起身来逼近到眼前“从今以后不许再喊我陛下!”
“陛下,草民有何事做的不对但请陛下明示!”
“我说了不许再喊我陛下!”
这下青萍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无端的不让喊他陛下,还能喊什么。青萍心里念叨着,脑海中却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称呼,入戏般的唱了下去“大王,容臣妾敬您一杯!”声音婉转流畅,曲调抑扬顿挫,这次却是皇上愣了一下,冰封了一般面无表情的脸不觉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青萍见皇上笑了,便接着说道“大王,我做错了什么事?”声音语气已恢复常态。
“你且说,你装扮成这样,去哪里了?去见谁?”
青萍心里寻思,尚不知皇上他什么脾气,若实言相告,万一他不开心自己就麻烦了,不如说点其他的吧。方要开言,却听杨显准时地提醒道“你也不用隐瞒,季宽可是都告诉我了。”青萍心里暗暗对师弟奚落一番,只得坦言“好吧,大王,我去了观香楼!”
“你现在什么身份,那种地方是你该去的吗!”杨显说着,语气中明显有几分不满。
“大王,我现在是什么身份?”青萍立刻转移话题,睁着一双澄澈无辜的眼睛问。
杨显气愤无语。“观香楼的佳人果然国色天香观之难忘吗?”
青萍如何不知这是个陷阱,却想不如把这场戏唱下去,遂言“大王且坐!”待杨显坐下,他也在对面入座,双手为其斟了一杯茶,再抬头时,已是眸光点点娇笑倩倩“大王以为臣妾如何?”
杨显初时尚未反应过来,此时如何还不明白,见青萍仿佛换了一个人,俨然已是戏中人的样子,深觉有趣,也演戏般顺势温柔地拉起他的手放在左手心,又伸出右手在青萍脸庞处轻轻摩挲,缓缓滑至下巴,面上露出赞叹的神情“爱妃冰肌玉肤,花容月貌,诚不输国色!”
青萍顺其自然地抽出手掩袖轻笑“多谢大王谬赞,那观香楼里的粉黛比臣妾尚且不如,臣妾又岂会对她们有心?”杨显听后面露喜色,大笑不语。青萍已收去戏中神态,正色说道:“大王有所不知,戏子虽为人所看轻,却自有其乐趣。每唱一出戏,你就像换一个人,那是一段你从未有过的全新的经历,那里是别样的人生,是不同的风景。个中意趣,岂是别人可知!大王见我喜欢妆成女人模样,其实道理是一样的,哪天也该让大王亲身体验一下,到时便知。”
杨显被他言语所吸引,这样的话他闻所未闻。自从坐在那个位子上,他就一直是皇上,早朝时是,用膳时也是,在大臣面前是,在宫女太监面前是,甚至在床上自己的女人面前依旧是。他只是帝王,是国家需要的一个象征一个皮囊,他从来不是他自己。杨显自顾沉思,青萍忽见天色朦胧欲亮,也吃了一惊。便好意戏唱了一句提醒道“大王累了,且安寝吧!”这一夜,青萍未回内阁。第一次躺在皇上的白玉床上,这白玉床据说夏季清凉细腻,冬日温暖润泽,可惜竟未来得及感受一下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皇上已去早朝。
这件对青萍而言及其寻常的事,却被众多宫女分头传入各宫苑女主的耳朵里,皇上与青萍同床共枕、形影不离。那些嫔妃听后反应不一,作为后宫之主的陈皇后当时正在写一贴书法,细看是颜氏楷体,洁白的绢纸上字字端庄娟秀,优美典雅,一如其人。陈蕙兰见近身宫女墨荷、素菊两人匆匆走来,站在旁边良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何事?”那两个宫女对视一下,终是墨荷开口言道“昨夜圣上让青萍留宿在了寝宫。”一语未了,陈蕙兰但觉右手一颤,好好的一个“行”字,硬是把最后一竖滑到了字外,“燕燕轻盈,莺莺娇软,分明又向华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