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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把神汉给砍死了,而婆婆把大儿媳也给砍死了。
大儿媳的娘家为自己的女儿喊冤:“我家的女儿死的冤枉啊!”
婆婆喊冤:“我杀的不是我媳妇,是妖怪!”
神汉的徒弟也来喊冤:“我师父为了除妖,死的冤枉啊!”
前任的府尹判的是婆婆无罪; 让大儿媳的娘家赔偿神汉白银五十两。
大儿媳的娘家,转过天来把大儿媳一直都没下葬的尸首抬来了,衙门自然不能让他们把尸首放在这,两边拉扯间,大儿媳的老娘一头撞死在了门口的石狮子上。
这事就上达天听了,因为另外两桩案子而弹劾前任府尹的奏章已经放在了皇帝的龙书案上,再加这件事,前任府尹就变成前任了……
“这三件都是大案,不过你俩不用着急,一件一件来做吧。”
“大人,我们先做这神汉的案子吧。”冯铮道,他与卢斯对视,两个人一起看向其中一份案卷。
确实都是大案子,都是早一日破案早一日让人安心的案子。
但这几个案子,凶杀和拐骗的都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和大半年,这在这个时代,几乎就是什么证据都找不着了。想入手非常的困难,是得要花了心思一点点磨的。只有这个老妇杀媳案,那是清楚明白。
胡大人叹:“本官也是这个意思,衙门里头,叶判官正带着人整理案卷,拐骗男女和幼童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过往的案子里多少该有点线索。赵家女儿的事情,也可以让其他捕快跟着线索继续追查,他们是本地人,这种事情反而更方便。”
胡大人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是甩手掌柜的,现在就体现出他作为一个合格好上司的能力了。
冯铮和卢斯两人与胡大人又商量了些细节,便拜别了胡大人,要直接去横柏村了。
开阳府乃是各巨大的城市,光是城里在册的百姓,就有二十七万户。这年代一户虽然也有一两个人的,但更多的是一户四五人,更有金字塔上层的那些名门大户,一户就有上百人的,所以,开阳府的总人口在一百万以上。
这在这个时代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卢斯刚到开阳府时都有一种乡下人进城的恍惚感,更别提冯铮了。现在,他们这出了开阳府衙门大门口,冯铮就僵住了——都不是第一回了,可还是不适应。
“好多的人啊。”半天,冯铮才喘出一口气。
从破败的只有一条“商铺不开门商业街”的食谷县,到还算繁华的惠峻,再到一国的都城,这跳跃真不是一般的大。
卢斯拍了拍冯铮的肩膀:“以后这都得咱们管了,铮哥,开心点。”
冯铮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开心不起来啊。”他揉了揉肩膀,“这担子也太重了。”
“不怎么重,毕竟我帮你担着另外一半呢。”
这回冯铮的笑就轻松流畅多了:“行了,走吧。”
“骑马咯!”来到开阳府,卢斯也总算头一回骑上了真正的马,而不是骡子,虽然那马也依然是挺矮小的……
两人到了横柏村却并没有去苦主家里,而是先寻了里正。
见他们来了,里正恭恭敬敬的就要朝自己家里迎。
冯铮摆摆手:“我俩是来做什么的,里正也是清楚,”
“是、是。”
“有几个问题要问过里正,便请里正带我们去那陈家吧。”
“小老儿必是知无不言。”
“里正,这陈家的大儿媳,可有不敬公婆之事?”里正刚要张嘴,卢斯突然开口:“陈里正,这案子可是已经出了三条人命了,还牵扯进了神神鬼鬼的事情里头。出事之后,你们村子的小伙姑娘,娶妻出嫁都困难了许多吧?”
里正脸色本来就不好,这一听就更黑了。因为卢斯说得没错,他们村子的年轻男女原先哪里愁什么婚配啊?即便是懒汉无盐,依然有人争着抢着要,不就是因为他们横柏村离着开阳府近吗?
可自从出了那件事,村子里的女儿嫁不出去,旁人都说他们村的女孩都是黄大仙变的。村外的姑娘也不愿意嫁,就怕进来让婆婆扣上一顶妖精的帽子,便要打杀了。
“里正也莫要惊慌,这事要彻底解决,与我们实话实说便好。”
里正其实还是怀疑的,事情又不是没闹上公堂过?可是闹上去的结果却是情况越发的糟糕了。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旁的法子。
“我们横柏村有三姓人家,陈、赵、王……”
原来这结亲的两家还是一个村的,陈老四的大儿子陈大亮与赵石头的二女儿赵桂花,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赵桂花没出嫁前,是横柏村有名的贤惠姑娘,人还漂亮,四里八乡有不少人家前来求娶,可后来还是嫁到了陈家。
因为陈赵两家的田地本来就挨着,两家人之前也多有互帮互助,说是通家之好也不为过。等到赵桂花嫁过去,里正表示唯一她身上的一个不好,就是三年了,赵桂华还没有身孕。村子里有些嘴碎的婆子说写难听的话,可那夫妻俩人之间并没有不妥。
“……大亮他娘还曾经为这件事跟其余的婆子打过架,很是护着她这儿媳妇。村子里有小媳妇,还羡慕过。”里正有点脸红,毕竟这些婆子媳妇的事情,却要从他嘴里说出来,“后来……那天大亮他娘要做法,我们也是知道的。可都以为她是求子呢,谁知道……”
“那神汉是个什么来头?”
“神汉叫吴大力,乃是二十几里外铁桥村人士,他家祖祖辈辈都是神汉,到了吴大力这代,他爷娘早死,吴大力说他是有大神通的,命硬,容不得爹娘妻儿,吴家是要绝后了。就没有娶妻,只在宗族里收了个徒弟。如今他家果然是绝后了……”里正感叹间,竟然是对那位神汉还有些敬畏。
“那这位神汉为人如何?”
“这个……”里正犹豫了,既然犹豫,便说明没有什么好话。
冯铮温声道:“里正无需犹豫,如今没有什么外人,我们自是不会将你的话传出去的。”
卢斯在边上哼哼:“那吴神汉若是真有什么神通,怎么会让个女子砍死,或是里正也觉得那位赵桂花是个妖怪?可若是妖怪她如何又会让自家婆婆杀了?”
“我……”里正左右看看,最终咬牙道,“实不相瞒,那吴神汉的名声一向不好。只是他有着一手砍鬼火浸油锅的绝活,乃是真有神通的。如今他那徒弟也是尽得他真传……桂花说不定是真有些不好,怕是吴神汉与她搏斗,已经伤了她的元气,大亮他娘才能……”
刚见面还好好的里正,突然就话锋一转,他虽然只是说了三言两语,但明摆着这位里正是脑补了至少两万字的打斗大戏。
“行了,里正带我们去陈家看看吧。”冯铮赶紧让里正打住,再问其他的已经是没用了。
里正诺诺应是,带着两人朝陈家去了。
陈老四家是个小院落,但也是青砖瓦房,显然也是富庶人家。还没到地方,三人就听见了一声明显属与上了年纪的老年妇女的嘶喊:“来人啊——出人命啦——!!!!”
卢斯和冯铮撒腿就跑,声音正是陈老四家传出来,一进门,两人就看见侧边一间房门开着,几个男那女女围着一个挂在房梁上的人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打转。
“让开!”总是很温和的冯铮,上去就推开了一个老人——他正拽着上吊人的双腿朝下拉,嫌人死得太慢吗?让出空间来,他俩一起上去,将人朝上抱,送绳子上松了下来。
人放在地上,卢斯一看这人的脸,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房里都是屎尿的骚丑味。
“救人啊!快叫大夫来!救人啊!”老婆子还在喊。
“救什么?早就凉了。”卢斯站了起来。
死者眼球外凸,嘴巴大张,紫色的舌头耷拉了老长,但依然能看出这是个正值青年的庄稼汉子,甚至看眼鼻的轮廓,在世的时候,还有些小帅。
“胡说什么!我的儿!我的儿啊!”
慢一步的里正这时候到了,进门一看吊死者的死相,青着脸就出去了。老婆子却看见了他,瞬间从地上窜起来:“是桂花!桂花这是来寻仇来啦!里正!快请吴大师来!将那恶鬼捉了!否则不但我们家要死,咱们村也都要绝户啦!”
更慢了一步的村人,这时候也听到了这句话,一时间唏嘘之声大作。
“屁的有鬼!这分明是陈大亮还有点良心,下去给我姐赔罪去了!”有个扛着锄头的青年打破了周围的骚乱,“我姐姐要是真化作了厉鬼,那也该是先取你这老虔婆的老命!”
“你这孩子,好不晓事。”刚才状若疯癫的老婆子却一副“你年纪小不懂事,我不跟你计较”的样子,“你当你姐姐害了我们一家就算了吗?那厉鬼吃了血亲的心肝放才能成事。”
“呵!”青年冷笑,非但不惧怕,反而一把扯开了衣衫,露出不甚健壮的胸膛来,“来啊!二姐!你要真成厉鬼,那今天晚上就来吃我吧!只要能报了娘的仇,把我们的命拿去!”
“你……你……”老婆子气得呼哧直喘,边上又有几个婆子过去劝他。其余村人,立刻离得青年远远的。青年又是一声冷哼,转身进了隔壁的院子。
卢斯和冯铮对视一眼,跟着青年走了过去,敲了敲他家的门。
来开门的正是刚进门的青年,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们:“听说,开阳府来了位新府尹?”
民都是惧官的,这还是头一回,遇见个这么混不吝的平头百姓。
“正是。”
“听你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新府尹带来的……捕快?”
卢斯敢肯定,他那中途改变的名词,应该是“狗腿子”。
“是。”
“别进屋了,我爹身体不好,我大姐得伺候我们一大家子,大哥这几日也不舒服。”青年自己走了出来,把门关上,示意两人跟着他。
两人跟着青年绕到了房子背后的角落,可就算是角落,也能听见陈家那边闹闹哄哄的,竟然是在议论攒钱请小吴神汉过来的事情——吴神汉的徒弟因为是本家姓氏一样,就加了个小。
这青年一开始还板着脸,走着走着,眼眶里就有泪水出来了,到了地方吸吸鼻子,扭头恶狠狠的看着两人:“两位差爷,什么事?问吧。”
“你姐姐被害之前,可曾跟你说过她家里的事情?”
“我姐有事情都跟我娘说,怎么会跟我一个汉子说。”青年不以为意的昂起脑袋。
卢斯看他这样子,明摆着是说话没经大脑,还有几分赌气的意思在里头,他拉了一下冯铮的手腕,冯铮便不开口,把问话权交给了卢斯。
“你也知道我们府尹大人是新上任的,而我们大人刚刚上任,让我们俩负责的头一件案子就是你姐姐的。我们大人都如此看重这件事,你呢?”
青年听卢斯这么说,神色间果然有所异动,待听到了他的反问,立刻昂起头:“我自然是比谁都要看重!”
“既然看重,那说话的时候,你就该好好想想。”卢斯尽量然语气变得温和,“想想你姐姐出事之前,陈家有什么事?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
“鸡毛蒜皮……”青年皱着眉,突然眼睛一亮,“这位差官这么一说,那我还真想起来一件鸡毛事来。我姐出事前一个来月,陈家连着丢了三只鸡。”
“三只鸡?”
青年看卢斯并不似对他说的这件事不以为意,反而很认真的问,顿时底气更足:“对!他家丢了三只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