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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摇了摇头:“没必要,放心,真把你这幕僚碰坏了,我赔给你们。”
老木匠咧着嘴讨好的笑,露出的牙缺了两颗门牙:“怎么敢……怎么敢……”
李铁看着老木匠的两个儿子,这两人年纪小的那个握紧了拳头年纪大的那个开始朝后缩,原来他是站在木匠老婆前头的,现在已经和自己的亲妈并排,再退就要把他身后的妇人挤到墙角的柴禾堆里去。
现在不只是李铁看出问题,无常们都觉得不对了,有人把手按在腰上的铁链上,有人直接大拇指一顶,朴刀出鞘了。
木料一根一根的被搬了下来,若隐若现的臭味变得明显起来,这臭味的来源,并非来自木料堆之外,而是里头。搬到一半的时候,老木匠突然大喊一声:“跑——!”
他那两个儿子转身一把推开老娘、媳妇还有妹妹,就踩着木柴堆窜上了墙头,眨眼就翻过墙头跳到街上去了。老木匠张开双臂,待儿子走了,立刻跪在地上:“是小老儿一时贪心,鬼迷了心窍啊!官爷还请看在小老儿年纪不小的份上,绕了小老儿这一次吧!”
李铁不说话,无常么该搬木头的依然搬木头,又有无常上去把老木匠用铁链绑起来。老木匠家里的女眷跪在地上哇哇大哭,无常也是不理。
木料都搬完了,有无常喊:“小旗!这有个箱子!”原来是木料下头被挖了个大坑,埋了个大箱子进去。
同时这木匠家的门开了,老木匠的两个儿子让另外一队无常押了进来。大儿子瘸着一条腿,小儿子头脸和肩膀上都见了血,两人都是一脸恐惧的连连叫爹。
李铁看他们一眼,就去看那箱子了,箱子打开,扑面而来的臭味让他忍不住扭了一下头。再看时,立刻皱眉:“快叫孙姐姐带着她的人过来!”
——这箱子里头塞着一个女人两个孩子,即便是最大的箱子,这也是把三个人挤得严严实实的,且不知道他们被塞了多长时间,大人孩子都意识不清了。
不多时有女无常带着人匆匆赶来,把三人解救了出来。后来继续查下去,原来才知道这看起来面目慈善的老木匠一家子,做木匠是正职,但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开始做起了拐骗良善的勾当,他们把人偷偷拐来,灌了药,直接塞在家具里头,就运出城去找相熟的拐子卖掉了。
家人木匠手艺不错,偶尔会有富裕人家请他们到家里打家具,因此他们甚至几次把人家的少爷、小姐拐出来。所以,他们出售的价钱都高得很,还有那种专门下了单子的人家,他们都能把人给拐来。
除了这一家子之外,开阳这回大搜捕抓住的最多的就是各种拐子了,有像是老木匠一家这种的积年老拐,但也有真的一时起了歹心的。
毕竟开阳轰隆几声巨响,好多百姓都以为是地动了,全城大乱,内宅里头丫鬟小厮夫人小姐也哦度跑得乱糟糟的,许多官宦甚至于勋贵都有丢了家眷的。这里头有内战使暗手,把人害了的,更多的都是跟家人跑散遇见歹人的。
还有那么几起案子,是邻居起了歹心,平常的时候早就盯上了隔壁,乱子一起,专门就去趁乱把人给劫持了。
开阳这年年打拐子,但出于各种目的做出缺德事的,依然是前赴后继的。
各个衙门的大牢里都塞满了人,尤其是无常司由女牢头看管的女牢,其余衙门都把女囚送了过来。
不过,官场上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震动,顶多就是罚俸而已,闹得官员们私下里大呼万岁。
等到天气变冷的时候,开阳总算是从这场动荡里平息下来了。
“周兄,你怎么了?”今日周安来访,平时的时候周安也常常回来,并没有什么事情,就只是说两句闲话,逗一逗高兴,然后就走了,卢斯和冯铮也会回访。可是今天,明摆着周安有事,而且是让他非常拿不准的事情。
就他跟前那杯茶水,他两只手紧握,松开,再紧握,再松开,可就是一口都没喝,怕是都已经从热放凉了。
周安总算是松开了茶碗,再不松开,怕是茶碗上的花纹都要被他用手掌磨掉了。
“我……”周安半天挤出一个字,又不说话了,不过……他的脸却是渐渐的红了。
本来就好奇的卢斯和冯铮这下更好奇了,周安是挺能藏得住事的人,他这般近乎可以称为扭捏的模样,恋人可是头一回见着,冯铮问:“周兄,到底怎么了?”
“在下,想请两位,做个傧相。”
卢斯:“做个傧相?给你弟弟……啊!”卢斯稀里糊涂的问,结果就让冯铮戳了一下大腿,他在凳子上蹦跶了一下,总算脑袋转过弯来了!,“恭喜!恭喜!”
戳完了卢斯的冯铮,自然也一起拱手道贺:“周兄,恭喜!”
不过两人恭喜完了又有点奇怪,周安跟太子行礼,那是好事啊,怎么让他尴尬为难成这个样子了。
他们俩对着周安脸上也不藏事,周安便为他们解了惑:“陛下说,这事……要大办。要按照太子妃的礼制来。”说完了他把茶碗端起来,看起来是喝水,其实是挡着他自己通红的脸。
卢斯和冯铮顿时都张了大嘴,怪不得周安这个样子呢。
先帝与大将军如何恩爱也没说给大将军封后的,不过两人确实是结契了,听说契约还随葬了。两人以为太子跟周安的婚事,大概也是私下里偷偷结契,然后举行一个小范围的婚礼呢,谁知道不是。
昱朝也确实有男后男妃,但是吧……有了后妃的位分,那就不能在前朝出现了,别管你是文臣还是武将,都不能干,只能干主职——伺候皇帝。
这也不是歧视,而是真的不方便,礼法上都不好说。首先你身为后宫之人,你出现了,大臣们是回避还是不回避?都是男的不回避?那要是政见不合,朝会上打起来了,时候让人参一个侮辱后妃,那冤枉不冤枉?
没封号有实质就没问题?对,没问题,有时候身份就是这一个很麻烦的东西。先帝时候,谁都知道大将军睡在皇帝被窝里,可一样是一天按照三顿饭的上本参他!
“周兄,你……”冯铮皱眉,这个样子就等同于放弃自己的政治前途了。
看着冯铮和卢斯的为难和关心,周安反而坦然下来了:“这些日子开阳人心惶惶,有件喜事对大家都好。况且……”周安笑了起来,他此刻的眼神,几乎可以用似梦似幻来形容,“这辈子能有这么一场,挺好的。”
第293章
卢斯和冯铮都知道周安的当年事,虽然那是件糟心事; 可也能看出曾经年少的周安是如何义无反顾。到了如今; 周安其实一直没变……一旦押上感情; 那就等于献出全部。
“祝周兄与太子百年好合。”
“祝你俩白头偕老。”
“承君吉言。”
前脚送走了周安,后脚卢斯从背后把自家正气小哥哥搂在怀里了。冯铮抬手揉了揉卢斯搁在他肩膀上的脑袋:“你胳膊别用那么大劲; 伤口刚长合没多久。”
他肩膀上那个洞,长成了个极其难看纠结的大伤疤,可表面上的愈合不代表彻底的痊愈。卢斯经常抬个胳膊就惨叫一声,前两天挠痒痒力气大了点就趴在那龇牙咧嘴半天动不了。
“铮哥,我想打太子一顿……”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 可是相伴却是至少两家人的事情,涉及到皇家,那事情就更多了。总得有一个人是付出更多的; 可周安这情况也太……
“将军!太子来了!”
卢斯:“……”
冯铮:“……”
太子也是他们府上的熟人了; 仆人通报话音未落; 太子就进来了,那时候卢斯还挂在冯铮身上呢。
“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两位,帮我劝劝博远吧!”
“殿下不想与周兄成婚?”卢斯面色不善的从冯铮身上下来; 因为周安的事情; 也因为这家伙打扰了他和他家正气小哥哥的快乐时光。
“我不想让他做我的太子妃!不对!我的伴侣自然是只有他一个,可我不愿他为了我,做一个只能呆在后宫,再无法施展自身抱负的人!再过两年; 胡大人就要入阁了,到时候博远就能接下刑部尚书的班了,再然后,内阁之位指日可待!博远喜欢的是成为一个能臣,而不是后宫的笼中之鸟。”
冯铮叹气:“既然殿下也不愿意,但这事情……是陛下的注意吧?”
那意思,你皇帝老子的决定,我们俩小兵哪里来那么大的本事改变皇帝的决策?
“不,这事……其实是我母后私下里找了博远,博远要是不答应……”
“殿下,不是我们不帮您,实在是这件事我们不好开口啊。”冯铮叹道,“殿下,还是应该您自己安下心来,与周兄好好谈谈。”
“我……”太子半天挤出来一个字,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怎么像他了。
太子本是个无法无天,豁达乐观的人,可是现在他看起来整个人都灰扑扑的,为难、犹豫,几乎可以称之为缺乏自信。
这样的太子若是让某些人看见,怕是会觉得失望,觉得他一国储君竟然为了情爱荒唐若此,卢斯和冯铮却只有对友人的忧虑和理解。
人这一生总得有一个弱点,弱点好,他好,弱点歹,他歹。
太子和周安如此,卢斯和冯铮更是如此。
“我跟他说过,结果我们俩吵起来了。”太子拉长了呼吸的节奏,大概是冷静些了,“他有抱负在身,难道……我不是个能够成就他抱负的人吗?!”
他的父皇是被皇爷爷和大将军养育长大的,他又何尝不是听着那两人的故事长大的?为君,皇爷爷乃是他的偶像,为伴侣,皇爷爷同样是他的偶像。尤其他爱的是男子,他想为心爱的人撑起一片天,让他自由施展,流芳百世。
“殿下,您应该再跟周兄谈一谈。”卢斯开了口,“您先别说话,我知道您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就拿我和铮哥举个例子。我们俩之所以是黑白无常,并肩而战,那是因为没办法,因为我么俩除了这个,做不好别的营生。但既然干了这样,我们俩自然得朝好里头干。可实际上,这可真不是什么好营生。”
太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合上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吸了一下口水:“我、我以为两位是喜欢这件差事的。”
卢斯叹了一声:“见过那么多丑恶之事,对这差事真称不上喜欢。”说着还摆了摆手。
冯铮也苦笑:“我乃是子承父业,身为贱役只能如此,当初师弟说要入这一行……我也是劝了又劝的,他那时候是个读书人,是个民户,年纪又不大,好好去读书,不比做贱役强?可他……”
冯铮也是说一点留一点的,给太子的感觉,就是卢斯为了跟冯铮在一块,放弃了大好学业。不过两人携手并肩,走到了如今,不比那些读书人做的差。
“我……我得想想,得想想。多谢两位。”太子站起来,出去了。
——他为了周安着想,觉得周安放弃太多,但周安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说放弃就错了,重要的是两个人有着一致的目标,并且能够一直携手走下去。为这付出不付出的闹出争执,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出了门,太子的心情放松许多。可上了马车,他才猛然想起来卢斯那两抹狗爬一样的字!无常司白无常卢大将军哪里有什么大好学业啊!?
嗤笑了两声,太子知道自己是让那一对黑白无常给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