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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怡不想让那些富贵朋友知道的无赖好友?”冯铮自己说完就摇了头,“他是两边人里身份最高的,他又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没道理啊……”
“咱们先去见见他牢里的那群狐朋狗友吧。”
“嗯,还有那个小厮。”
两人直接就到了开阳府,开阳府也知道无常司在办什么案子,更知道他们得来提审那些犯人,可是原以为最早也得明天早上了。不过惊讶之后,也就赶紧带着他们去了。
带路的捕快一边走,一边跟他们说当年的案情。
当年参与那件事的,加上景怡在内,一共是五个富家子,十三个下人。然后,景怡因为年纪小说是没上手脱罪了,另外还有两个年纪也不大,同脱罪了,所以现在被关在监牢里等着秋天给那一家人偿命的,就只剩下两个人和十三个下人。
这剩下的两个人,说是富家子也不对,他们一个的爹是其中一个脱罪公子家里的管事,换言之,这小子是个高等仆人的儿子。另外一个家里就开了个小吃店,为了给儿子打官司,那店也没了。
“二位将军,这案子虽然是这样,但可绝对不是我们大人徇私枉法,那都是被告改了口供。而为不知道,那卖醪糟的爷俩,现在在城外有了个庄子,在庄子里当老爷、太老爷呢。且都另娶了老婆,那老的一把年纪了娶了个十六的嫩草。小的更绝,娶了一对十五的姐妹花。”捕快用手在鼻子前头扇着,“别提多膈应人了。”
是够膈应的……这是拿了妻女的卖命钱,享受下半辈子去了?!
因为人数不少,卢斯和冯铮商量了一下,分开审讯。卢斯去找那两个富家子,冯铮先去找景怡的小厮。谁先审完谁先去找其他仆人,后审完的那个也会去会合。
卢斯让把两个小子一起带上来,他们俩一个叫李大福,一个叫金满斗,虽然相比跑了的那三个年纪大些,可也只有十四、五岁。早死囚牢里呆了一个多月,如今被带出来,都是满脸恍惚,呆滞无神。
卢斯自然是知道死囚牢是什么样的,这两个少年人在外头靠着狗腿子有一手,但进去之后屁都不是。且他们相貌虽然不怎么样,但都很年轻,又被家人娇惯,刚进来的时候该都是细皮嫩肉的,这这种人可不就是被其他人拿去泻火了吗?
祸害了人家姑娘,他们俩现在尝到了苦果,也是活该。
“给他们弄点吃的来。”卢斯歪头吩咐一句。
金满斗眼睛一亮:“大人!是、是我爹……”
“别胡思乱想了,你们这辈子都是死囚。”
对两个十四五的孩子来说,这辈子有多长呢?就到今年秋天。
一线希望破灭的金满斗顿时比一直都没啥反应的李大福变得更加颓丧,就算一脸的脏污也能看出他表情所展现出来的灰白色的绝望。
卢斯道:“你们虽然逃不开死路,但是,想离开那个死囚牢,住进干净的单间吗?想喝干净的水,吃人吃的食物吗?想……在人生的最后一段路上,活得像是个人吗?”
这段话,卢斯说得有些缓慢,且声音洪亮,吐字清晰。
两个孩子的眼神渐渐有什么浮现了出来,金大福道:“你……你要我们干什么?”他声音嘶哑艰涩,不知道是伤了喉咙,还是生了病。
“先吃东西吧。”
捕快端上来的是两碗熬得稠稠的白粥,大腕放下,两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他们虽然不是官宦子弟,可也曾经衣食无忧,何曾贪过一口白米粥?可如今看着这粥,两人竟然都饥渴得打起了哆嗦,但即便如此,都没人敢伸手,而是眼巴巴的看着卢斯。
卢斯一点也不可怜他们:“学乖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在外头要是这么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也不必到这里头学规矩了。喝吧。”
他话音落下,这两人立刻端起碗来胡噜胡噜的朝嘴巴里头倒,幸亏粥从外头一路端进来也不是太烫了,否则这俩今天就别想说话了。
等到二人把碗都舔得清洁溜溜了,卢斯才道:“不瞒你们,景怡,就是景大人家的小公子被人杀了,本官来此不是查你们的案子,而是来看你们的案子跟景怡的死亡是否有关联的。若你们满口胡言乱语,让本官查案走了歪路,那你们这辈子生下来的几个月时间,只会过的更加凄惨。相反,你们若是给本官提供了正确的线索,那赏赐也是不会少的。”
卢斯要的是真相,这两个孩子在地狱里过了一个多月,不管他们当初把罪名一口应承下来的原因是什么,现在都很可能反悔。卢斯这样有言在先,也是防止他们心有不甘,胡乱掰扯旁人。
李大福和金满斗都把碗放下了,李大福刚刚无神的双眼,现在却跟饿极了的狼一样,可听卢斯话说到后头,他打了个激灵,把眼睛里的贪婪收了起来:“大人!大人我说!一定都说真的!”
“大人我也说!”金满斗慢了一步,懊恼不已,用更大的声音嚷了起来。
卢斯一点李大福,道:“你说,你也别着急,他忘了什么,你跟着你补漏。先别说那案子,先说一说你们怎么跟景怡认识,认识了多长时间,在你们作案之前,又做了多少缺德事。最后再说那案子的真相是怎么回事。”
两人忙不迭应下,开始给卢斯说起当年事来。
这五个狐朋狗友的认识,开始于两年前,景怡被送到了白鹭书院——这地方是开阳府比较知名的书院之一,不过要是书院大排行的话,属于有点身份和钱财就能进的。毕竟,景夫连邻居的孩子都能弄进去。
李大福主家的公子,李青云也在白鹭学府,跟景怡不但是童年,还是舍友。李青云只是商人之子,他很清楚景怡的身份,一见面就各种巴结,做小伏低。李大福是李青云带到白鹭书院的小厮,对两人的事情很清楚。李青云的做派,很容易就得到了景怡的信任,于是两个人开始结伴。
景怡是有天赋,读书几乎是过目不忘,文章写得漂亮,字也不差。而且他会在师长面前装,装病弱,装可怜,温和。所以总能请了假跑出去,景夫人又爱给他打掩护,所以书院里的人根本不知道景怡的真面目。
——早景怡两年进书院读书的几个邻居孩子倒是知道他这人怎么样,但家里都给他们打了招呼,让他们安安心心读自己的书,别去招惹景怡,否则就不能再书院读书了,所以那些人也保持沉默。
金满斗和其余两个人都是景怡在书院外头认识的,还都是李大福的主人介绍的。他们都是身份查不多,年龄也差不多的富二代。一开始是他们带着景怡玩的,他们这个年纪的也就是吃点好的,出去看景,最多小赌两把。原本以为景怡这个小少爷不会玩,谁知道他比谁都有主意。
李大福的主人有钱,景怡就撺掇他们,给人下套。先是装成不解世事的小少爷,沉迷赌博,然后诓了贪心的路人一起参与,直到让路人输得倾家荡产。后来觉得无趣了,就去放高利贷,但他们的高利贷却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从还不起钱的人身上找乐子。
没钱还?行,也不要你的钱。让我们打一顿,大冬天去河里给我们抓鱼,甚至喝尿之类的事情都有。
“你们这群人聚到一起还不到两年,就折腾出来了这么多事情来?”卢斯真得叹一声人之初性本恶,这歹毒的行事,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原来我们少爷其实是个挺好的人……”李大福低着头,“开始就是为了陪景怡玩的开心而已,有些事做出来,我们少爷也害怕,但是渐渐的……”
卢斯点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这个意思,长时间跟着景怡,更何况李家少爷也不是多正直的人,被从心底搅和起来的阴暗的东西越来越多,那可不是彻底就变成一潭子浑水了吗。
“在这期间,你们这群人,都是你家少爷给景怡介绍的,景怡可有介绍他的熟人给你们认识?”
“并没有。”李大福和金满斗都摇头。
金满斗想起来了什么,匆忙道:“大人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那景怡确实有点怪癖。得我们去认识他,有人给他打招呼了,他才会跟别人去打招呼。且他极其记仇,若是认识的人从旁而过没跟他打招呼,他必定就以为那人看轻了他,要找了法子算计回去才好!”
“他尿床吗?”卢斯突然问。
“尿!三天两头都要尿床,还不许我们说。”李大福答得干脆。
“他杀小动物吗?”
金满斗:“小动物?狗啊?猫的?”
“嗯。”
金满斗:“他经常抓了野猫野狗来杀,一开始说是做饭吃,可是他总是把那些动物捅得鲜血淋漓的,根本没法吃。”
“他是不是还总想纵火啊?”
“大人怎么知道?”
反社会人格三定律,上辈子多少电视剧里都有这种人,所以现在还印象深刻。卢斯忍不住感叹一声,动手的那位,不管你起因是为了什么,但可真是为民除害了。
卢斯继续细问,他发现这个景怡还有个怪癖,就是把朋友……不,他没有朋友,只有跟他交往的人,他把这些人分成了不同的圈子。比如他在白鹭书院也认识许多并非纨绔的正常学子,听金满斗两人的意思,他跟部分学子的交情还不错,可一旦金满斗他们跟另外那些人有所亲近,景怡就会用手段,把两边分隔开。
想从金满斗他们身上,了解到景怡的所有交际圈子,那是不可能的。
反而是一直跟着景怡的那个小厮,比较重要。卢斯出来,并没按照越好的那样,先去找其他的那些下人,而是问了一声冯铮在什么地方,果然,他还在审问小厮。卢斯干脆也去了冯铮的那个“单间”。
第209章
冯铮见卢斯进来,略对他点了点头; 卢斯回个点头; 自己拎着个马扎; 就在冯铮身边坐下了——冯铮是坐着椅子的,所以俩人这落差有点高; 不过现在也没人在意这个。
景怡的小厮叫越人,大概是取自《越人歌》,名字挺风雅的,但这小厮长得可是丁点都无法让人联想到诗歌里引子皙愿意与他相好的船夫。他长得眉短眼小,鼻大唇厚; 还是个圆胖脸,其实都在牢里一个多月了,多胖的人也都瘦下来了; 可这人就是脸上有肉; 身上多瘦都显胖的那种。
卢斯一开始还以为是他打扰了这两位; 所以他进来的时候两人才没声音,可他坐了半天,还是不见有声音,这才意识到; 怕并不是他打扰了; 而是这俩就一直都没说话吧?
卢斯稍微有点耐不住,可是一看冯铮,他就把想出口的话憋回去了。这不是往常他们俩互相配合的时候,谁多说一句; 少说一句无妨。这是两人各有负责。既然这个越人是冯铮负责的,那他就不该说话。
又过了片刻,跪在下首的越人动了动双腿,冯铮忽然说话了:“你父亲嗜赌,先是卖了你的小妹妹,又卖了你姐姐,你七岁的时候卖了你娘,没过多久,就将你也给卖了。”
动了一半的越人僵住了,他抬起头,没有畏惧或怯懦,只有一种护窝狼一般的凶悍。
“你运气好了,进了景家做小厮。你的姐妹和母亲,却都没这等好运气,你妹妹已经去了,你姐姐和娘还在炼狱里头煎熬。景怡答应了你,会将她们赎出来的,对吧?”
看越人的脸,就知道他的生母和姐妹也不是什么好相貌。太好的相貌对贫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