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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救了小侯爷,把那城中的奸细一锅端,就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去那托云村寻林氏,他自己带着剩下的人紧赶慢赶的就回开阳来了。送回来的信也很笼统,显然是来不及细说了。
“怎么回事?”虽然周二这明摆着一脸的疲累,可还是得把事情问明白了。
周二道:“都怪那缺了八辈子德的药!不过,是小侯爷让属下把他捆绑起来的,并非是属下自作主张。而且,小侯爷这发作起来,可是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了。”
大街上说话自然不方便,卢斯和冯铮将帘子撩起来一个缝隙,看里边被捆扎得跟粽子似的小侯爷,觉得还是先把人带回崇象侯府,然后再说其他。
崇象侯府这边一家子早就等得心焦了。可是卢斯和冯铮都说他们谁都不适合去。小侯爷如今虽然回来,但身份还是很尴尬的。对外只能说他是重伤之后,让逃难的村人救了,而不能说别的。可他这个样子……如今鸦片的情况,开阳城里知道得不少,就怕被人知道的了,有人诬他为开城门的奸细了。
第203章
之前阶段皇帝对崇象侯府的封赏都是按照小侯爷殉国发下来的,皇帝并没有并没有收回的意思; 毕竟; 小侯爷这受的罪; 比真正的死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找事的人不一定这么想; 很多人就是觉得,死人该有的,不该给活人。或者以己度人,觉得皇帝大概也正后悔呢,想要收回奖励; 也不想想皇帝是那吝啬小气的人吗?
所以,只能暗搓搓的来,虽然不能杜绝所有的滋扰; 可还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麻烦的。
“老侯爷; 您家里毕竟不是十分的安全。”马车还是从后门进的; 这回根本就没让小侯爷下车,卢斯就跟老侯爷说,“所以,我们在您家中安排了一些人手; 还请您不要怪罪。”
老侯爷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老夫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怪罪。”
老侯爷确实是不怪罪,甚至还有些羞愧的脸红。卢斯之前是很放心的把府内的事情交给了他,毕竟胡娘是跑了的。虽然她是在侯府外头; 无常跟丢了这才跑了的,可实际上,老侯爷一直都认为这里头有他的一份责任。
更何况,就算没胡娘的事情,老侯爷也知道,他这府邸现在不安全。即便这里是开阳,但也不能确定那些蒙元的奸细不会跑来灭口。毕竟,他儿子知道的细节大概不会少。
小侯爷被安置在了他外出征战之前的小院子里,他媳妇也在这,只是将小公子暂时放在老夫人那里了,怕孩子吓着。小夫人那么一个坚强的女人,看见自己丈夫的样子,也哗哗的流眼泪。小侯爷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可是依稀看见了小夫人,突然就叫了一声:“慧慧……”
不过也可能是其他类似的发音,但总归是小夫人的闺名。
卢斯和冯铮没进到院子内,看见小侯爷进房了,就在院子外头布置。反而是老侯爷表示,让人进院子没什么。
这是老侯爷极端信任的表示,毕竟这可是人家的内宅了。不过,换了别人也一样信任,谁让老侯爷儿子儿媳和孙子,这一家子都是让无常司找回来的呢?
这边刚安置好,宫里的太医和两个太监也跟着赏赐下来了。太医等到养好了小侯爷的身体自然还会回去,太监圣旨上很明确的表示,就留在侯府了。等到小侯爷不需要照顾了,就跟着老侯爷。
这可是天大的恩赐了,毕竟非皇族,那是不能用太监的。当年平王不就是因为太监数量上不满,弄了一群养到成年才割掉的死士吗。
两个太监的存在,一方面向其他大臣们表示了,皇帝并没有对小侯爷活着回来这件事不满,反而照顾有加。另外一方面,也安了崇象侯一家上下的心。
卢斯和冯铮安排了秦归在这守着,带着周二回了无常司。
“周二,知道你这一趟辛苦了,可是还得等你把事情说完了,我们才能放你回家休息休息。”
“不辛苦!不辛苦!”周二眼睛亮晶晶的,“二位将军,以后还有这种差事!还让属下去干吧!”
周二并非是说面子话,他是真心实意想要再来一次的,即使他回来的路上可是真遇到劫杀了,但周二这个人天性里的冒险就比人多一些。
卢斯和冯铮两人无奈,只能跟他点了点头:“好啊,下回再有,还让你去。”
“其实……也不用等下回了,您看我这过两天,继续就回直逸州去,如何?”
“你还跟我们讨价还价上了?不行。”卢斯一挑眉毛,直接给他回绝了,“小侯爷是回来了,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些奸细会不会得到消息四散奔逃,万一没逃,盯着报复呢。那你就是除了崇象侯一家之外,最好的目标。再放你出开阳?别,太危险了。”
“那不是正好来个引蛇出……咳咳!属下谢两位将军爱护。”周二爱冒险,但不是不知道好歹,明白卢斯和冯铮这是爱惜他性命,所以不能继续跑出去有点遗憾,但还是规规矩矩的道了谢。
“行了,其他事情回来再说,你先来讲讲,这一路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具体如何发现了小侯爷的吧。”
“这事情,说起来属下现在心里还气着呢!”周二一拍大腿,开讲!
周二一路朝直逸州去,因为当时得到的是急命,所以一路也是昼夜兼程的,不过,为了不让当地人起疑传出什么风声,再让人跑了。所以周二也不怕晦气,就和他的人是送葬回家的孝子贤孙。
看他们戴着孝帽,腰扎麻布带,还拉着棺材。谁都知道是干什么的,也都知道他们为什么赶得这么着急,不会有人没事跑来打听,一路的驿馆也给他们安排得妥妥当当,顶多就是好奇的问一问死的是谁,看他们不搭理,也就走了。
唯一让人觉得奇怪的,就是这群人都是男子,不过老的须发皆白,小的也就是十四五岁,看起来到不算是太不能理解,都以为他们的女眷和孩子经不得天气寒冷,路途颠簸,要过些时候才来——周二带出来了两个总旗,一百个人,去年招募的人年纪都比较平均,可更久远一些的年纪就大小都有了,再加上有大夫和跟着大夫的药童,年纪大小参差就齐了。
他们就路过一个叫苦竹县的地方,这里是在直逸州的边界上,这个县多竹,以烧制竹炭、制作竹纸而闻名,颇得了一些文人赞颂,算是个富裕的上县。周二他们是晌午进的县,虽然还有半天的时间可以赶路,但是距离下一个可以住宿的地方有点远,他们要是继续赶路,那就得宿在野外了。
因着也是连夜赶了两天的路,人马都困乏得很,所以周二做主,大家在这休息一下,转过天来的早晨再出发。
周二让手下人歇下了,他自己却有点闲不住……因为这个苦竹县除了竹炭和竹纸这两个最出名,也最高档的土产之外,自然也有其他的竹制品出售。周二跟着卢斯和冯铮也来回过,之前就知道,他就想给自家的姑娘小子带些主编的玩具,还有好吃的竹鼠干之类的东西回去。
说到这的时候,周二有点脸红,因为这就好像他这把年纪还贪玩似的。
“赶路疲累,该歇就歇没什么不对的。”冯铮温和的安慰,“况且若没有你这一歇,又如何找得到小侯爷。”
周二傻笑,继续朝下说。
这个苦竹县的衙门,就在这个县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而且这条街道挺有意思,以衙门为中心点,北边的都是小商小贩,南边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商号,听说几百年前开始就这样了。
周二就带着两个同样想买点东西的无常,顺着北边的那边街溜达,一路溜达到了县衙门口,正好看见县衙那边在闹腾。
这要是换了个人,比如孙昊、秦归,他们大概都惦记着,自己身上还带着命令,而且买东西已经有偷懒之嫌了,更不该去凑热闹了。可周二不是,他天生的性子就是喜动不喜静。见有热闹可看,立马就凑了上去。
这一凑,才发现,原来是个干瘦干瘦的年轻后生,死拽着一个捕快的胳膊正发疯呢。
有个中年婆子带着两个汉子,正死命的想要把那个后生从捕快身上拽下来呢。
周二就问边上先来的人:“这位老哥,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衙门口闹起来了?”
“哦,就是有个疯子,突然跑来,说他是什么什么香侯的小侯爷?还什么远城的将军?说他让蒙元人劫持了……唉!乱七八糟的。这不就惹恼了县太爷,让人给扔出来了还不罢休吗?”
边上有没被闻到,但也喜欢多事的人凑过来加一句:“这疯子我知道,城北胡家的!大半年前从北边搬过来的,听说是胡家从边镇逃难过来的亲戚给安置在这了。这男人老婆孩子都死在蒙元人手底下了,所以才疯了。”
“唉……也是可怜啊。”
边上的人叹息起来了,周二看着那狂叫的疯子,却回头问两个亲信:“你们看这人,像不像……”
这两个人也是无常司里的老人了,无常司干过的大事,他们都经历过。犯了毒瘾的人什么样,他们当然是知道。
两人被周二一问,也都点头:“像。”
“大人,要不然咱们现在把这些人都拿住?”
“拿住是要拿住,但不能是现在。”周二摇了摇头,他临走的时候,并不清楚这边牵连出了蒙元人奸细的案子。但他知道鸦片,知道鸦片的事情十有八九跟蒙元人有关,那就说明这是要出大事了,“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能确定这周围的人里头就没他们的人了?要是打草惊蛇,跑了大蛇那就不好了。你先回去叫人。
“可是大人,您难不成是要暴露身份?那托云村的事……”
“两位将军要是在这,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觉得先选现在这件事!”——周二很是义正言辞的说出这句话,脸上的表情也极其的庄重。
卢斯和冯铮都对周二拍的这个马屁,不置可否。
周二也是点到为止,转眼就变得嬉皮笑脸,继续开始说正事——对,他嬉皮笑脸的时候其实才是正经的时候。
一人回去叫人了,周二又让另外一人去跟着那带走“疯子”的人,所幸,看热闹的闲汉确实不少,跟踪的人也不显眼。
周二则在其他人都散了之后,才走到衙门跟前,表明了身份。
“那时候,属下还以为那县官也是聪明人,想得跟属下差不多,这才没在明面上管小侯爷这码子事。况且,这在人家的地方头上抓人,总给给人家知会一声。又防止又那么个万一,可让当地县令帮个忙补个漏,顺便,这不是有功劳大家彼此均沾吗?可是……”周二露出一个“我太天真了”的表情。
靠着无常司的令牌,周二很顺畅的让诚惶诚恐的捕快带到了花厅里,见到了县令。
当地的县老爷姓郭,周二描述,人长得白白净净的,看样子倒像是饱读诗书人品优秀的样子,可却是个绣花枕头一肚子草包!这形容词也是周二原话。
朝廷已经发了政令,向各地申明了什么叫鸦片,又说了这东西虽能让人飘飘欲仙,可却是大害之物,一旦上瘾,便难以戒断,成了手握药物之人的傀儡。
郭县令看着周二的那身打扮,就比较惊讶的,毕竟是穿孝的人,这年代对这个很是忌讳。周二将无常司令牌又拿给而来郭县令看,给他说明了来此的原委。
当着他的面,郭县令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