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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绝对不是奴婢将他抢走的,他早不出来,晚不出来,非跟着奴婢一块出来,那不就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吗?”
安从苒讲述案情的时候,尽量把自己说成一个无辜者,一个只是听命行事的混混沌沌的可怜人。徐泽安则相反,简直就是怎么遭人恨怎么说话。
卢斯都忍不住质问他:“别人跟你一块出门,也是错了?”
“大人,您不知道,奴婢是定着点的,隔三差五都要去那个茶楼,给奴婢的干爹办事……”徐泽安谄笑着,“所以,到了那个时候,茶楼掌柜的都会跟无关的人支应一声,让他们别出来。”
“那备不住有愣头青呢?”
“是,确实有愣头青。遇到那种人,奴婢也就让了,毕竟,不能坏了太子的名声不是?可是,您看这位,他长成这种样子,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他像是个愣头青吗?”
强全世界,小门小户出身,颜色殊丽的人,必须要尽量低调。否则面对的就是真实的强取豪夺,卢斯见过不少。尤其这要是被特别叮嘱了,还窜出去的,那绝对不是傻白甜,那是自愿上钩的鱼。
同时,徐泽安这番话也告诉他,徐泽安去茶楼并不是一件突然发生的事情,而是很频繁的,众做周知的。
“你继续说。”
“是。”
见着安从苒,徐泽安立刻就知道这人是一件礼物,然后他就把人带回去了。不过他没碰,他也知道,这样的人,他碰了就可惜了。不过这可不是为了安从苒可惜,是为了他自己。把人送给出去,他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等到安从苒的爹,安盛来了之后,两个人更是一拍即合。
之后的事情,就与安从苒讲得差不多了。勾引太子的事情,他也并没有隐瞒。
“逍遥散是哪里来的?”
“安从苒他弟弟,安从业给奴婢送来的,奴婢真不知,它是那么个害人的东西啊。”
“把安从业带来。”卢斯点点头,安从苒跟徐泽安,这两个人他们所说的内容,卢斯听着还是都合情合理的。可同时,却又让他觉得有些古怪。
安从苒且不提,徐泽安……等于从头到尾宫里头的事情,就都是徐泽安一手操办,顶多就只有一二帮他办事的狗腿子,真的,除他之外,宫里就这么干净吗?可要是有旁人,是谁能让徐泽安这么小心谨慎的保护,不让对方跟这情况有丁点的沾边呢?
可真是麻烦啊,之前还以为这案子麻烦就麻烦在一抓一大串,阴私黑暗全都要翻腾起来呢。谁知道他现在连翻泥的铲子还没找着呢。
安从业稍后也来了,这人张着一张忠厚脸,任谁看见,都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老实人。结果……人不可貌相啊。
“你是安从业。”
“小、小人、人、是!”安从业说话都打着磕巴。
卢斯仔细盯着这人:“捅破天的事情你都干了,你就真的胆子这么小?”
安从业呜一声就哭了出来:“小人、小人真、真不知、知道!”因为哆嗦得太厉害他好像还咬着了舌头,说完了话,他就匍匐在地,大哭起来。
“说说,你们家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你爹是干什么的?家里都和什么人有来往,你说得好了,还能有条活命在。”
有那么一阵,安从业哭得更大声了,哭过之后,他就趴在地上磕磕巴巴的说了起来。
首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安从业。他娘是他爹的外宅,可是从他记事的时候开始,他就没见过他爹了。所幸,他爹临离开之前,给他娘留下了个铺面,十几亩田地,他们母子俩还算能够不愁吃穿。
可就在他十七岁的时候,突然一个他爹就出现了,也就是安盛安老爷。他就开始跟着他爹到处跑。不过他不懂做生意,都是他爹说什么,他做什么。原本在他爹什么还有七八个“兄弟”,可是这些人渐渐的都消失了,偶尔也会新加进人来,比如这次就多了老二安从苒,还有老四安从新。
不过,一直跟着安老爷的,除了他自己外,就只剩下一个叫安从林的大哥。
卢斯“嗯”了一声:“那么……安盛都让你干些什么,又让安从新干些什么?”
“小人就是给各个老爷送些东西……”
“徐大公公可是说了,是你把逍遥散送给他的。公公们的戒心都重,更别提是伺候着太子的。尤其这种能粘上味的东西,你一句话都不说,把东西塞给徐公公,然后徐公公就也二话不说巴巴的捧着逍遥散给杨公公送去了?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徐公公!您可不能害小人啊!小人就是送个东西!”
徐泽安其实一直就像说话,可是卢斯那眼睛看似一直盯着安从业,可每次他想说话就瞟过来,冷得跟冰渣子似的。
这回,终于卢斯没看过来了,徐泽安赶紧为自己辩解:“胡说八道!你这小子别看老实,从来都是最油嘴滑舌的一个!要不是你把逍遥散拿来给爷爷的时候说的那些话,爷爷能留下?!大人!这小子还让奴婢用身边的小太监试药!要不是那样,奴婢也不会信他啊!”
“徐公公!小人,小人可是个老实人,小人就是把逍遥散送到,您就收了,其他的,小人不知道啊。”
两人一个声色俱厉,一个战战兢兢,就在那打起了嘴仗。
卢斯听了半天,脸上露出了不耐“行了!”
两人同时一个激灵,闭上了嘴巴。
“试药的太监呢?”
“……”徐泽安缩了一下脑袋,“没多久那小子就喝多了酒,在湖里溺死了。”
“呵呵。徐公公,你自己用过逍遥散吗?”
“没有,那药太好,奴婢舍不得……更怕用过之后,就起了贪心,不拿出去用了。可是,逍遥散虽好,怎么比得过……”
卢斯一抬手,确定了,这俩都是满嘴的瞎话。用正常手段问话,是问不出来什么了:“拖一边去,就在这上刑吧。把安从新带来。”
立刻有无常上来,就把两个人拿铁链子一锁,直接就在边上挂了起来。这两人至少表现的都不是铁汉,被挂上去就开始吱哇乱叫。
不过卢斯没看他们,他看着的是安从苒,从徐泽安进来,他就一直皱眉低着头,不言不语,但明显是在思考着什么。
大概是终于想明白了,他抬头;“大人……我想活。”
卢斯做出莫名的表情:“你若罪不至死,自然可以活。”
徐泽安摇了摇头:“我过去,没遇到过大人这样的人。我遇到的那些人,都是那样的。”他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被上刑了的徐泽安跟安从业,“大人,您想要什么呢?我怎么做,能让您高抬贵手呢?”
“我被养着,学的东西比一个大户人家的子弟不差什么,我也在书上看到朝为田舍郎夕登天子堂的故事,也想过跨马游街。但那些教我功课的师父们,教导我们这些不是让我们用来实现抱负的,而是怎么用它们来讨好男人和女人的。这能怪我么?”
“这确实不怪你。”卢斯点点头。
“大人,您要的消息我都会告诉您,我也不求进宫了,只要能让我活就好了。”
他如果一开始就想明白了,说不定卢斯真会放他一条生路,可是现在,迟了。而且,徐泽安两人被叫来后他就改变了主意,卢斯不由得怀疑,这三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暗号?暗示他别做他想,尽量先保住自己?
“你若真能想明白,那就好了。给他纸笔,让他把名单写下来。”有纸笔,但是没有桌椅,安从苒依旧要跪在地上写。
他正写着呢,安家的老四来了。安从新只有十五岁,脸还带着点婴儿肥,小眼睛,笑起来也是个老实孩子的样子。
他也是一脸害怕,眼眶里头还带着眼泪。
不过,从徐泽安到安家的几位,卢斯是一个都不敢大意,这可都是演技派。别看安从新年纪小,怕也不是好相与的。
“你……”卢斯刚开了口,安从新就“哇!”的嚎啕了起来,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哭什么哭!”带着他来的无常过来拽他,“好好说话!”
安从新吸了吸鼻子,可还是哭得不停,抽噎着甚至开始打哭嗝了。
卢斯看他这样,笑了:“来人,把他左脚的脚趾甲,都给我拔了。”
“是!”
安从新吓得脸色煞白:“不!不要!”可已经让无常按在地上了,脱了鞋袜,就有人拿着专门的钳子过来,一根一根的指甲给他拔掉了。可他刚才哭得那么凶,这真给他拔指甲了,这人反而是一声不吭的,跟他相对的,就是在边上惨叫不停的另外两位了。
拔完了,无常退下,安从新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爬起来了。他刚才的眼泪还没干,可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那胆怯和懦弱的劲儿,嘴唇咬着,小眼睛死盯着卢斯,看起来到是有了那么一股子狼性。
卢斯问:“你从哪来?”
“呸!”安从新朝旁边吐了一口血唾沫,大概是刚才忍疼的时候他把自己嘴唇咬破了,“爷爷刚从你娘炕上来!”
卢斯笑了,低头一直写名单的安从苒手上依旧沉稳,那边被拷打的安从业和徐泽安却凶狠的瞪视着安从新。
发现卢斯看过去,安从业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怒气:“大人,他小孩子,不懂事!啊!”
安从苒放下笔:“大人,我跟他们不是一路的。他们都是老爷的亲信,我呢,只要我一天没能真正的靠上个大人物,我就只是个物件。”
“呸!你个贱货!”安从新窜起来就要扑倒了安从苒身上,给了安从苒一个巴掌,才被反应慢了一步的无常拉了下来。
安从新被制住后,安从苒写好的名单,也被送上来了。
卢斯只看了一眼名单,倒是没什么大官,只是些闲散小官,就把它叠了起来,然后一指安从新:“这个也拉过去跟他三哥作伴,至于他,先关进牢里去。”
带着名单,卢斯面圣去了。
把到现在为止查出的东西跟皇帝一说,再把名单一交,卢斯就不说话了。皇帝之前说了宫里随他折腾,但这明摆着已经蔓延到宫外去了——就算都是小官,但一口气二三十人都牵涉在内,也是很可怕的。
“依爱卿看,这份名单是真是假?”
“名单八成是真的,但这些人是否都跟案情有所牵涉,那就不知道了。毕竟,开阳居大不易,尤其是这些底层官员,跟商人私底下有所往来,是常有的事情。尤其,臣怀疑,真的大人物根本没写在这上头,上面的人确实有人有问题,但更多的人没问题,不查不行,可一旦查起来……”
“嗯……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一旦查起来,就有人煽风点火了。”皇帝闭上眼睛,揉了揉鼻梁。
在他闭眼之前的一瞬间,卢斯发现皇帝瞥了一眼他龙书案左边的奏折,看奏折封皮的颜色……言官上的?
皇帝下意识的这一眼,很可能表示其中有奏折跟卢斯有关。
看来已经有人煽风点火了,只是这火苗现在还不大。却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不对了,他查的案子现在就抓了一个太监和一户商人,动静不大。反而是大理寺跟刑部联合起来追查的捕快、仵作作假一案,那才是翻天覆地的动静,结果现在有人不盯着那边,却盯着他?
“陛下,臣请陛下由太子殿下主理本案。”
“太子?他不是……不行!”皇帝开始只想的是太子还在那边查案,可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卢斯这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