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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情况下,糊涂才是正确的,一切依旧在他的掌握中。可是结果呢,结果卢斯今天来告诉他,根本就不是他想得那个样子,他也是一个让文臣的三言两语就愚弄在鼓掌中傻瓜皇帝!
卢斯一边心里骂着MMP,一边赶紧跪地,口称有罪。
“爱卿快起,此事与你何干。”皇帝笑了笑,头一次称呼了卢斯为爱卿,“爱卿……朕从御林军里,再调配两百人给你。”
“谢陛下。”卢斯这个感谢到是真心的,皇帝这意思就是:今天你没来跟朕打小报告,你是来要人的。
卢斯谢过,告辞走了。
皇帝坐在原地片刻,冷哼了一声,看来,御史大夫他是真的要换了。
原本王崧早年有刚直贤正之名,后来卢斯那边查案子,别看下头的人努力遮掩,可王崧到底干了什么事,皇帝能不清楚吗?可皇帝还是让他坐在那个位子上,因为这人私德有碍,但是为官做事,并没什么错处。也是维持一种朝中的平衡。可是没想到,他的放任,显然是让对方误会了什么。
皇帝也没直接就给那位廉吏知罪,否则再怎么给卢斯隐瞒,其他人也不都是傻子,皇帝并不希望在无常司的羽翼丰满起来之前,就让他们过早的被文官们注意到。
皇帝如往常一般,继续召见官员,处理政务。直到见着吏部尚书,两人谈了一下明年的官员考评,皇帝就跟突然想起来的一样,问:“闫为清……他所在的那个县是在哪的来着?”
“启禀陛下,闫为清乃是东琪州甘霖县的县令。”
“哦……在那干了几年?”
“七年。”
“来人,将那个甘霖县前些年的考评找出来,还有去户部,看一看他们的人丁情况。”
大太监应了一声,下去了。吏部尚书继续留在这,跟皇帝商量政事,不过,吏部尚书这时候已经有些不对劲的感觉了。他的政治嗅觉,可不是卢斯那种可以比的。总觉得,皇帝这不像是要夸奖……
不多久,太监端着两摞册子回来了。
皇帝要看,自然不能让他一页一页自己去翻,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打开的,翻到了闫为清那一页的。
皇帝默不作声的看着,整个大殿里只有他的手指在书页上划过时,发出的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吏部尚书在下头,忍不住把脖子缩了起来,汗水慢慢浸透了他的背脊。
“嗯……”皇帝拉长了声音哼哼着,不辨喜怒,“爱卿,你……也来看看吧。”
看?其实根本不用看,闫为清知道这些记录上有问题。
它们都是近期修改过的,拆散了原本的封页,重新誊写一张,然后再加进去。不是他干的,不是他指使的,也没有谁与他说过,但是他知道。
等到这一本本的书册放在他面前,吏部尚书一边翻看着——其实根本没看,一边在心中做着计较。
终于,翻看完了最后一本,吏部尚书讲书本好好的放在太监的托盘里,深吸一口气,跪倒在地:“陛下,臣有罪,有失察之罪,有监督不严之罪,有用人失当之罪。”
皇帝一皱眉,似乎是不解:“爱卿快起,这是怎么回事了?”话虽然满是疑惑,可他两条胳膊放在龙椅的把手上,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肢体动作上可一点都没有想让吏部尚书起来的意思。
“陛下,近期的且不说,这数年之前的书册,写有闫为清的那一页,却明显墨迹新于其他书页,字迹也略有不同。且宏正十七年,宏正十八年,东琪州都遭遇大灾,全州怕是都颗粒无收,十九年向直逸州移民,甘霖县的人口不降反增,甚是奇怪。又有……”
吏部尚书在下面嘚吧嘚吧,就那么几页纸,考评上每个官员记录不过两三句话,户部人丁增补的记录更是模糊。看就能让他看出一堆不对劲的来。
皇帝闭着眼睛,等吏部尚书嘚吧完了,他还半天都没说话,弄得吏部尚书大气都不敢喘:“爱卿……是不是觉得朕年纪大了啊?”
“陛下正是勇健之年!”
皇帝笑了一下:“历朝历代,皇帝年纪大了,不是变得喜欢粉饰太平,心软,好大喜功。就是变得阴阳怪气,残暴爱杀。爱卿说……朕是哪一种呢?”
吏部尚书这时候都想吓尿了啊。他就是例行公事的来觐见而已,怎么就招惹出这么多事情来?!
_(3」∠)_突然想辞官回家抱孙子……
“陛下不老,如何……”
“行啦!”皇帝打断了吏部尚书的奉承,“爱卿今日也算是明察了,回来就闫为清的事情,写个折子上来吧。”
“遵旨。”这事过去了,吏部尚书行礼退下,出了大殿,头一件事就是上茅厕……
这事直接交给下头的官员去办了,皇帝连见都不想见闫为清,也不能见,因为这种人必定能言善道,要是真见了面,让他强词夺理说了什么,反而不好。
可是谁都没想到,这闫为清关进大牢里没有两天,就撞墙死了,临死之前,还在牢房里留下了血书,表示自己一生廉洁,却被奸人所污,愿以一死以证青白!
第二天,就有一群老百姓闹到了开阳,在大理寺敲鼓喊冤,表示自家大人冤枉。第三天,又有太学生,举着状纸跪在午门外,为闫为清喊冤。
闫为清刚死的时候,皇帝还对他的情况有那么一丝动摇,可是紧接着老百姓和太学生接连闹事,皇帝就彻底明白,这不是在给闫为清喊冤,这是文臣在跟他作对!
对,不是某一个人,是文臣这整个群体。
这并非文臣们察觉到了皇帝对无常司的布局,而是近些年来,国事多变——还经常是无常司搅起来的风雨,文臣们就像是春天的韭菜一样,隔三差五的被割了一茬又一茬。
就不想想,要不是他们自己立身不正,皇帝也不会没事去割他们不是?
总之,闫为清这个事情,让很多人以为,这是又要割韭菜了,还是波及范围前所未有的一次。
毕竟这事情牵涉了吏部和户部,还有御史台,这要是朝下查,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不过,背后操纵这件事的部分文人,自然不会自己撸袖子上,老百姓,还有傻白甜的太学院学生们,就成了他们的枪。
想要直接用雷霆手段镇压的皇帝想了想,突然犹豫了:“来人,招无常司卢、冯两位爱卿觐见。”
皇帝不想跟他们玩手段了,既然说冤枉,好,那就查!看一看,到底是真冤枉,还是假冤枉。
卢斯和冯铮就被紧急叫回来了,他们前脚进宫领旨,后脚出来,宫门外头就围了一群的老百姓跟太学生了。
“无常司的老爷们,可得给我们大人做主啊!”
“无常司的!你们要是敢贪赃枉法!我们就要你们好看!”
“这些无常司的,怕也都是奸猾虚伪之辈吧?”
第143章
皇宫门前闹闹腾腾,此起彼伏的叫嚷声; 就没停过。
“这些人一心就想着权位钱财; 必然是谁给他们好处多; 他们想着谁!”
“闫大人还有儿女在世,无常司的害了闫大人还不够; 怕是还要……你们作甚?!”
围观人群的说点风言风语没什么,可是这话越说越不对,卢斯一摆手,立刻人群里就有四个人被旁边的人抓住,押到了卢斯二人面前; 抓他们的人也穿着士子衣衫,或者老百姓的衣着,却都是无常司的假扮的——来之前不过事以防万一的布置; 现在却真用上了。
“你们还要捉人作甚?!”“大家看!这些人……”
这人喊了一半都给捂上了嘴巴; 可老百姓还是有些闹腾。
“此时此地; 本官真杀了人,陛下会不吭声吗?!”冯铮高喝一声。
文人那边先不动了,确实,此时此地,他们真把太学生杀了; 来个血溅宫门; 皇上英明; 不会饶了他们的——所以傻白甜啊。
老百姓那边还有人想说话,但人群拥挤; 呼喊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了声音。
“我二人乃无常司主官!我们无常司自创立到现在,办案无数,我们何时贪赃枉法!何时构陷好人了?!”冯铮又喊。
无常司在文人里的名声,挺复杂的,毕竟所到之处砍头无数。尤其,无常司领头的黑白无常,跟他们手下人一样,都是贱役捕快出身,却让某些百姓呼为青天,这就让文人们不高兴了,青天这个称呼该是他们文人专有的,其他人都不能有,更何况是捕快?
可是,要说他们贪赃枉法,陷害好人,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有。他们所有的案子,都是实打实的,邸报上写得清楚明白,没看过邸报的,也听过说书,看过戏文。
文人说不出话了,老百姓更说不出话了,拥挤上来的人群,因此稍微后退了两步。
“这几位就是在人群里吆喝得最欢的,那本官再来问问,你们为何不愿意让本官接手闫大人的案子?说本官贪赃,可有凭据?”
那三位嘴巴里的破布被掏了出来,其中一个面容俊俏的青年紧盯着冯铮:“学生听闻,刘道安的班头寻到了大人跟前告状,没两天,闫大人就被诬入狱,大人可否认?”
后头的太学生一阵骚乱:“原来是你这……”
“谁跟你们说闫为清是被诬陷的?!谁又跟你们说刘道安不是被诬陷的?!”卢斯连着两声吼。
“你这话是要给贪官撑腰了?”
“你说他贪官,行!你说他贪了什么了?在什么时候贪的?可有人证?可有物证?”
“……”别管是跪着的,还是站着的,众多太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希望同伴里有谁站出去,驳斥卢斯,可是,此时此刻,没有人站出去。
“那你说闫大人是贪官,又何来的证据?”
“自然是有证据。”
“!”跪在地上的那人一惊,其余太学生顿时议论了起来,“我不信,你拿出来!”
“好啊!”卢斯道,“那你们先闭上嘴巴,一刻钟之内不要让人煽动着吵闹!”
众太学生被卢斯这话说得有些义愤,就跟赌气似的,一声声应下了:“好!看他拿出什么证据来!”“什么叫煽动?!”
自然,太学生里也有不是傻白甜的,今日来此只是因为大家都来,他们不来实在说不过去。如今看卢斯这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们反而放了心——当扣宫门是好玩的吗?一个不好,真的要血溅三尺的。
卢斯转过一边,老百姓的那边:“本官,此时也跟甘霖县的老百姓们,一个证明闫大人并非贪官的机会,听说一开始闹起来的就是甘霖县的百姓啊,那些百姓何在?”
“……啊!在!”卢斯吆喝了半天,才有六个人犹犹豫豫的挤出了人群。他们都是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穿着破衣烂衫,看起来都老实巴交的。
“几位都是甘霖县的?”
“对,俺们都是……都是甘霖县的,庄户人家。”一个马脸的汉子对着卢斯一脸的哀泣,“大人啊,您可不能听小人说的胡话啊,要给闫大人伸冤啊!”
卢斯笑笑,并不接话:“甘霖县在东琪州,闫为清入狱的消息传过去,少说也得有一个多月吧?那几位都是怎么过来的?”
“俺们是跟着闫大人一道过来的。”“原来所好的,闫大人是被皇帝赏赐的,怎么来了就不一样了呢?”“闫带着俺们过来的。”
“哦,一起来的,不止是几位吧?一共有多少人?十个人有了吗?”
“……”六个人都不说话了。
“几位别怕,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