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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的多,反而更容易逃脱,也更安全。
是什么,让他们只能选择逃进深山老林呢?六个人可都是传统的捕快出身,顶多猎个兔子之类的; 深山老林,对六人来说都是凶煞之地。
不过从马来看,很可能其中两个人已经遭了毒手……
卢斯把包括冯铮在内第六个人当成了一个整体; 他努力将感情摒弃在外; 让自己尽量冷静的思考。
“小三子; 跑慢点!”两个衣衫脏污的孩子,一前一后跑到一处浅滩边上,大点的孩子一边嚷嚷着,一边拉住了更小的孩子,“小心跌了进去!”
他们眼前的这条溪水叫做银龙沟; 看着不深; 水面也不宽; 可从上游开始,就处处都是旋涡; 就因为如此,这条溪水的封冻期很短暂,到现在其他地方的水面都结冰了,这里的水还流的畅快。
这两个孩子也才想着是否能到这里来捞点小鱼小虾,打打牙祭。
“铁蛋哥,我没事。”小三子虽然这么说,但也老实了许多,“哎?铁蛋哥,你看……那!那是不是个人?!”
“又要蒙我,等我看过去,你就立刻跑了是不是?”
“不是!铁蛋哥你看!那真是个人!”
铁蛋有些不耐烦的看向小三子所指的方向,这一看就是一愣,那真有个人趴在河滩边上,因为他是在一块大石的后头,所以两个人过来的时候没看见。
铁蛋拉住小三子,本来是要逃,可是他又转身走了回去;“来,帮我把人拉上来。”
“铁蛋哥,他、他还活着吗?”
铁蛋将人拉上后,把他翻了过来:“喘气,还活着。”
“那、那咱们要救他吗?”
“救个屁!”铁蛋将这人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咬了一口,高兴道,“银的!快跟我一块摸摸他身上!找找有没有钱袋!”
不多时,钱袋摸出来了,铁蛋打开一看,里头都是小银珠子。
铁蛋眼睛顿时就亮得跟狼一样,小小年纪却满是贪婪:“快!继续找!肯定还有好东西!”
小三子让铁蛋的眼神吓了一跳,可还是乖乖的跟着他一起,在人身上寻找,就在他腰上找出来了个玉牌牌。他哆哆嗦嗦的举着玉牌牌,看上面的花纹,那应该是字吧?可惜,他跟铁蛋都不识字。
“给我!”铁蛋一把将玉牌牌抓了过来。
小三子哆嗦了一下,缩着脑袋低头,一看这人的衣服,却发现他那衣裳的花纹有趣得很,像是龙,可又是一群小……鬼?小三子又哆嗦一下:“铁蛋哥,这人……这人穿的衣裳好吓人。而且、而且这不会是龙袍吧?难不成就像戏里唱的,这人是微什么……的皇帝?”
“什么龙袍?!我看这人……八成就是个唱戏的。”铁蛋将玉牌牌跟钱袋都塞进了自己怀里,“把他衣服脱下来。”
“啊?”
“这可是好料子,还有这么多绣纹,怕是也能卖个一两银子呢。”
“可是、可是这人这么冷的天理,已经泡了水,再脱了他的衣裳,不是要死人了?”
“他从那河上掉下来,说不定还是个拐带了小姐私奔,让员外老爷赶到河边的戏子呢。”铁蛋也是脑洞大开,说完了他自己又点点头,认定了便是如此,“反正也是要死的,他这身衣裳也是都没用了。”
“铁蛋哥……”
“磨磨唧唧的真是废物!”铁蛋自己上手,去脱男人的衣裳,脱完了外袍,又摸出来他里衣也是滑溜溜的,铁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料子,但也认为是好材料,继续朝下脱。
这里是河边,本来就浑身湿透昏迷的男人,让河风吹得阵阵发抖,嘴唇青白。小三子看着害怕,可却又不敢多言。
不多时就把人扒得就剩下一条底裤,这人皮肤是蜜色的,四肢修长匀称,肌肉矫健却不臃肿。铁蛋看着他,忍不住在他胸口上摸了一把,别误会,不是这他起了带色的心思,只是这少年人有些羡慕嫉妒恨而已。
他跟小三子是孤儿出身,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村中贫穷,男子无论老幼多有光着膀子,甚至赤裸的。可村中就算是最精装的汉子,也没有这男人的身体好看。他自己跟小三子,更是瘦得只见排骨。
“戏子都这么好看?怪不得能拐带了大小姐私奔。”铁蛋突然眼珠子一转,“小三子,李寡妇前些日子说是要找个汉子入赘,不是?”
“啊?好、好像是。”
“去,回村找李寡妇去,就说咱哥俩给她找着男人了,让她自己过来弄回家里去。”
“好!我这就去!”小三子听他哥这么说,顿时转身就跑——他知道这人不会被放在这冻死了。
有人在林子里发现了一片应该是发生过打斗,但又被清理过的地方。
地上枯败的叶子被搅乱,矮小的树木和灌木直接被推倒,有的地方撒上了被从其它地方移过来的枯叶,伪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一开始巡视线索的军卒都没发现,可后来本地一个当过猎人的捕快查看出了不对。
枯叶和残树被移走,露出的痕迹虽然已经被打乱,但依然能找到血迹和散碎的衣物,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打斗。
只是,当时到底有多少个人参与,是否有人死亡或者逃离,却就让人无法得知了。
继续安排人在这里搜寻,卢斯则暂时离开这里,带着人前往挂马村。
“将军是更怀疑挂马村,还是那威远镖局?”薛金落后了卢斯一个马身,好奇的问着。
“威远镖局。”卢斯也不隐瞒,“挂马村毕竟是寻常百姓村落,旁的不说,单兵刃就不是他们能弄来的。镖局虽然也不许持有兵刃,但哪家镖局这么老实?私藏兵刃也是常有的事情。”
薛金点点头:“将军所言甚是,若真如此,那威远镖局也是太傻,好好的正经买卖不做,却干这等抄家灭族之事。”
卢斯看他一眼:“薛校尉还记着穿山豹子呢?”
“不瞒将军,那穿山豹子害了标下十几个兄弟,标下这回自请前来,原本以为是发现了那豹子的踪迹,可谁知道……”他大概也觉得自己说话太不中听,隐约间有些瞧不起,怨怼的意思,赶紧改口道,“不过,无论是谁,做下此事之人都太过丧心病狂,能与大人一起,早日缉拿到这群凶煞之人,也是标下之幸!”
卢斯沉默了片刻,道:“薛校尉所言其实也有些道理,本官并未曾与那穿山豹子打过交道,所思所想都不过是按照过去的经验一概而论,或许那穿山豹子就是有些怪癖也未曾可知。这嫌疑人里,倒是可以加上他们一群人。”卢斯扭头,叫过一名无常,那人催马上前,卢斯歪过身去,在他耳边略作叮嘱,这人领命,转身便去了。
“将军这是……”
“让他去开阳一趟,求一封诏安令。”
薛金一惊:“将军也怀疑如此惨剧乃是穿山豹子所为,为何反而……”
卢斯略轻佻的一笑;“薛校尉难道不曾听过一句俗语?‘要当官,杀人发火受招安’。”
“这、这这……”
“哈哈哈!”卢斯大笑几声,忽然面色冷了下来,“薛校尉莫慌,若真要诏安令,那就需要本官自己回去了。这回不过是让他去开阳弄一份假令,同时与上官报备一番。本官即便不顾百姓死活,也得顾自家兄弟性命。”
薛金松了一口气,醒悟了什么,道:“将军是想以假令,钓那穿山豹子出山?”
卢斯点头:“这些做贼的,断然是没有一辈子都做贼的道理。”顿了一下又道,“只要能将他们钓出来,那也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将军好计策!”薛金比着大拇指,大拍了一通马屁。
用了一日的路程,卢斯才带着人到了挂马村。这时候,两家村被屠村的消息也已经传了过来,一开始挂马村的人是高兴的,毕竟是老冤家了,私仇。而且明明是他们这边的人身手比较好,偏偏是他们村的人死人比较多,那边满打满算就死了个买过去的媳妇,他们这边陆陆续续都多少人命了?还搭进去一个族长。
刚收到消息的那一天,好多人家都提前放了鞭炮,吃了挂面。可是再过一天,情况就没那么好了——两家村的人死了,会不会把罪过安在他们挂马村身上?其实旁的村已经有怀疑的了,甚至这没过两天,就已经有似模似样的传言传出来,就是他们村的人干的,还有人说看见他们村的男丁,大半夜的举着兵刃朝两家村那方向去。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了!就有胆小的村人,跑到亲戚家里躲灾避难去了。
今日看见官兵直接到了他们村跟前,村长和村中几个大姓的族老,简直都要吓晕了啊。
“官爷!小民冤枉啊!”
卢斯刚到了村口,就看一群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爷子,跪在了村子门口,涕泪齐流的高声喊冤。
卢斯从马上下来,把当先的族长搀扶起来:“李老,大概还能记得在下吧?”卢斯笑着道,没自称本官,“快请起来,我一路行来,早已知晓挂马村并未作出杀人毁村之事,只是有几件事情不明,特来一问,没想到吓着了老人家,真是罪过。”
李村长站了起来,用袖子擦干净了自己的鼻涕眼泪,一看卢斯,还真是眼熟:“大人是……卢捕头?不不不!大人!卢大人!”
他们这地方偏远,只知道当年隔壁劳兴州的胡大人高升去开阳了,还把之前跟在他身边的几个能人也都带去了。后来那两位年纪轻轻的小捕头,现在还成了大人物。说书的也曾经说过什么《胡公案》、《无常集》。
两家村还说那里头的黑无常冯铮,祖籍就是他们村,这些年来,他们挂马村不敢真跟那边动手,也有这层原因在里头。
如今看卢斯竟然真的成了大人物,带着人到挂马村来了,即便他态度温和,村长也吓得腿软。即便他说的好听,可谁知道他会不会翻脸不认呢?
“李老,两家村的村人死于刀兵,那兵刃不是咱们这村子里的村人能有的。”村中间有棵大树,树下头是个简陋的演武场,还有石凳石桌,卢斯就搀扶着李村长在这里坐下,“咱们也是旧事,李村长说,我可有偏袒过两家村?”
确实没偏袒过,别说当年他跟另外那个冯捕快还在的时候,两个小年轻都是秉公办理的,就算他们走了,老班头还在,也依然是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可是两个村子的仇怨,不是当事人得到了惩罚就够了的——虽然这仇怨追根究底起来,还得是他们挂马村不对。
李村长稍微安下心来:“大人有什么能问得,就尽管问吧。小老儿一定知无不言。”
“麻烦李老了。”卢斯先站起来行了个礼,李村长慌忙还礼,连道不敢,“咱们挂马村说起来在这也是有年头的村子了?”
“是。”
“不知道李老听没听说过,两家村藏着什么前人的宝藏?”
“这事情,到是听过传闻。”李村长奇怪道,“大人怎么想起来问我们村了?问问劳兴州的人,不是知道得更清楚吗?”
“说句不好听的,李老万勿见怪。挂马村跟李家村乃是仇敌,有了关于两家村的消息,旁人听来就是当个乐子,挂马村的人听了,却会时时记得,想着如何利用。”
李村长一听苦笑一声:“大人这么一说,确实不错。那传闻的事情,小老儿也确实听过,甚至还暗地里想着,会不会有人为了这财宝找他们村里人的麻烦……”李村长耸然一惊,“这、不会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