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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吃家里的了,我去外头常德楼订席面去。”冯铮道。
“常德楼二十五两的一等席面咱俩怕是订不上……”卢斯摇头,常德楼不算开阳最好,那也是前五。本来那店的席面就不好订,更何况大灾之后,现在什么东西都缺,“十五的、十两的?”
冯铮一想,也是:“要不然你去常德楼,我去鸿安楼问问?”
“总之是找二十两以上的席面?”
“嗯。”
“那我去外头跑吧,你在家等等老顾头来。”
“咱们就要个管家、厨子,奶娘,婆子,你想着可还有差的吗?”
“要不要……再买几个年岁小点的丫鬟。”
“好。”
两人便分头行动,卢斯跑了四家酒楼,这才订好了三天之中一日三餐的席面。等回来的时候,家里多了两家人。
一是新来的管家一家,管家叫黄福的,这人干瘦干瘦的,却带着个胖嘟嘟的婆娘,家里连个女儿一个十岁一个八岁却都长得秀丽水灵,分叫腊梅和冬青,正好就作为高兴身边的头了。二是婆媳两人带着个怀抱的小儿子,这一家就把奶娘婆子都凑齐了。
“黄福是主家死绝了,主家的分支将家产一分,他们这些老仆自然也都发卖了。那婆媳两人的男人都死在了瘟疫里头,那儿媳妇孙氏不愿再嫁,主家就将人卖了。”
众人过来见礼之后,冯铮与卢斯说这些人的来历。卢斯想着,那黄福说话清楚,行止有度,虽然其貌不扬,但气质还挺不错,原先的主家大概也不小。而刚才那位孙氏,都已经嫁人生孩子,其实年纪不过十七出头,即便她是故意将自己打扮得朴素简单,脸上好像还抹了灰,但依然几分动人姿色,这个“不愿再嫁”可是含义颇深啊。
“行,大家就都走着看吧。”
后边这三天,就在两人的礼仪训练,以及与新仆人们的磨合中度过。不过,有点事干,总是好的。
三天之后,陈公公带着他们这两位新进的爵爷,坐着一辆小车,就这么进了紫禁城。
冯铮有点紧张,卢斯……也紧张。他就担心一个不好,让这位皇帝把他们两个人拖出去砍了——即使知道这是自己胡思乱想,皇帝不会把刚刚封了的县男怎么样,那不是自打嘴巴吗?可还是忍不住想啊。
一大早进的宫,天还黑着呢,陈公公把他们带到一个挺小的房间里就走了,接下来两人就在等待、等待和等待中度过了。
而且这地方别说伺候的人了,连口凉茶都没有,一路等到晌午,两人都想着,该能给送口饭了吧?没有,一直等到日头偏西,才总算有个小太监过来:“二位爵爷,陛下召见。”
一路上七拐八绕,进了个不知道叫什么的殿,两人一进门,就在门口拱手为礼——不是上朝之类的特殊情况下,私下里面见皇帝不需要跪拜。
“二位爱卿免礼,快请进来,赐座。”
两人又行了一礼,这才朝里头走。按照讲解的规矩,他们全过程都应该看着地面,可卢斯大早晨起来那时候的紧张和谨慎,现在已经全都化成一肚子的NMP了!他没忍住,就抬眼去看皇帝。
皇帝也在看他们,卢斯这偷看被抓了个正着。皇帝也没生气,反而对着卢斯一笑。
这位皇帝是个帅大叔,鹅蛋脸,面包有须,眉眼跟瑞王很相似,鼻梁高挺,对他笑的时候,也是挺温和的那种,就像老人对待子侄。
卢斯的心就放下了——当然不是被老帅哥的美色所迷,只是他确定了,这位皇帝陛下今天面对他们的时候,要扮演的是一位和善之君。
他们坐下,皇帝开口,问些闲话,先是问卢斯从哪学到的防疫的法子。
卢斯道:“并非是防疫的法子,乃是从一本闲书上学来,避尸毒的。”
“是了,听说你会些仵作的手艺?”
“不过臣观察得仔细些罢了,真说仵作的手艺,那也是算不上的。”
“怎么个观察法?”
“身上的瘀伤,头发、衣衫上的秽物,都可观察。”
“这也是见微知著之道了。”皇帝点点头,又问冯铮,“朕已经知晓,当年那伥虎大盗的案子,乃是你二人所破,不知可否给朕细说一二?”
冯铮头一句就是:“还是我师弟,一眼看出了端倪。”后头才开始细说案情。
虽然他的细说,也多是平铺直叙,但因为这案子案情还是挺曲折的,皇帝听着也是津津有味。
待冯铮说完,皇帝感叹一声:“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所以,如今那女犯的女儿已经被你二人收养?”
“是。”两人说好了,皇帝问什么都按照实情答,别管皇帝知道不知道。因为这些事情,从他们嘴里说出去,总比旁人各种臆测胡编乱造好。当然,冯铮不知道那女人是卢斯杀的,只是说难产而死。
皇帝却在冯铮这么说的时候,瞥了一眼卢斯,但也没有厌恶怪罪之意,反而是……越发的满意了?
又闲谈了一番,皇帝问:“你二人如今,可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陛下,陛下可能……让我二人回去当捕快?”冯铮道。
“哦?这是为何?你们现在不好吗?当捕快……可是凶险处处,刀口上舔血的差事啊。”
冯铮道:“陛下,臣从一身下来,就已经是要做捕快了,一辈子学的,练的,见的,都是如何去做一个捕快,不当捕快,臣实在是……浑身都不得劲。”
“那你呢?”皇帝一指卢斯,“你早年间乃是读书人,也还惦记着当捕快吗?”
“陛下,臣并非是读书的料,先头那十几年的日子,过得迷迷瞪瞪的,捧着书本却是一脑子浆糊。当捕快,一开始的时候确实乃是无奈之举,可当了捕快,臣才终于是干起了人事。到如今,臣也是只会当捕快了,还请陛下让我和师兄回去开阳府干活吧。”
两人齐齐跪下,请皇帝让他们回去。
“断然是没有让两个有爵之人去当捕快的道理……”
“陛下,那您把我们身上的爵位收回去吧。”卢斯道。
皇帝哭笑不得:“胡闹!朕的意思是,你们可愿意依旧去干捕快的活,但却不当捕快?”
两人迷茫:“不当捕快当什么?”
“无常啊。”
“陛下,您不是有宫衙吗?”卢斯问。
“宫衙管的是宫中,偶尔还管一管开阳府,至于无常,我却想让你们管一管全国的大案要案。”
卢斯明白了,这是皇帝想要弄一个FBI或者CIA出来。
“陛下,臣等惶恐!”
“惶恐什么,依然是让你们去办案子,朕现在这里就有一个。”皇帝向他身边的太监示意,“你俩看看吧。”
太监拿了一份案卷下来,两人接过。
里边记录的乃是五年前宏昌州天麓府的一件灭门大案,案发在七月十四,转过天来七月十五,每五天前往林家送一次菜的菜贩子拍门不应,反而血臭味,隔着门缝朝里查看的时候,看到了倒地身亡的林家下人,匆忙报官。
捕快赶到后,发现林家两房十六口人,再加上四十三名仆人,一共五十九人,全都死于非命!
这案子当年也是惊天大案了,很是闹腾了一阵,卢斯和冯铮也分析过,但因为毕竟只是道听途说,所以没能研究出个究竟来。
“如何?”他俩看完了,皇帝问。
两人一起摇头,卢斯道:“只看卷宗,不在当场,没有人证,我俩也说不出个大概。”
皇帝并没有失望,反而点了点头:“你俩年纪虽然不大,却是老成持重。”这位皇帝的性格显然喜欢稳健的,“便由你二人,建立无常司,批文在此,需要什么你俩就到各部去。人手你们自己看着办,就是暂时别超过五百人去。另外,你们这些无常都由贱籍转军籍,无需刺字,特准,可与下一代便可与军户子弟一起参加科举,可买卖土地耕种。”
“谢陛下!”
军户还是比民户低一级的,可真无所谓,能参加科举,能买卖土地种田,那才是最紧要的。
谢恩之后,冯铮发现卢斯还跪着,也便没有起身,果然就听卢斯道:“陛下,求恩准无常司非可世袭,而是由各地捕快选拔征招。”
“这……”
“陛下可恩准但凡入司者,一子可脱贱籍,不受三代之内不可科举之限。”
“全家和一子?这买卖可不划算啊。”
“却可保二十年后,无常司依旧是无常司。”
卢斯现在约莫猜出皇帝是怎么想的了,现在的宫衙已经不让他满意了。
“好!便依你之言!”
皇帝拍板定了,卢斯和冯铮出来时,就从只有爵,变成有爵又有官了,都是振威将军。他们的行头,现在已经送到家里去了。
宫门口,卢斯问:“铮哥,这无常司,咱俩怎么弄?”
“……”冯铮囧了一下,“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你看我,我看你,两人此刻都是懵逼的。
两人拿着圣旨回了家,对坐着看皇帝给的批文,研究了半天。无常司设立了一个主官虎节将军,两个振威将军,这就是一个从三品,三个正四品,而且还是按照军制走的。
卢斯不明所以:“那就是说,咱俩上头还有个主官?那皇帝说什么把无常司交给咱俩?”
“这……可能是以后看情况在分配主官?”
两人都是摸不清情况,只能暂且把这件事放下。
“既然皇爷让咱们无常司现阶段不超过五百人,这个官位水分其实挺大的,随便一个人怕都是个小校。可真是进门都是官了。”
“要不,明天开始,你去抽调人手,我去各衙门办事?”
“我去各衙门办事,你去抽调人手吧。”冯铮盯着卢斯,如何不知道他是把轻松的活儿让了出来。别看有圣旨在手,但冷不丁多出来一个衙门,那些官员们,别管是一心为公的,还是看不起武人、捕快的,能给他们松快吗?
相反,捕快们要知道无常司是干什么的,进了无常司有个儿子就能脱离贱籍,那可真是挣破了头,也要进来,再容易不过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笑了。
卢斯干脆把袖子撸起来:“要不咱这样,用最简单的法子,谁输了谁去招人。”
“好!”
啥叫最简单的法子→_→石头剪子布!
第一把,卢斯就输了。
“不行,不行,三局两胜!”
片刻后,这回冯铮输了。
“不行,刚才还让你改了呢,七胜五!”
这回又是卢斯输了。
冯铮拍拍他肩膀:“要是再耍赖,咱们一晚上不睡,怕是也决定不出来谁去干什么。天意如此!”
于是,这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卢斯皱着眉头,担忧的去各衙门召集人手了,开阳府的捕快不用说,各人到底怎么样,他们清楚得很。周二、秦归和孙昊自然都在册。其他衙门的兵丁捕快,就是之前不熟的,经历过大瘟疫之后,也都有了了解,谁扛不住事,谁有胆量有魄力,都明白。
就是见面之后,胡大人看见卢斯的第一句话就满含惊讶:“无常司交给你们俩了?”
“大人知道无常司?”
“朝堂上议论了有些日子了,早知道,我该与你们讲讲的。”
作为无常司的主官,卢斯和冯铮是昨天见着皇帝才知道的,结果很多人竟然早就知道了。也不怪胡大人一点风声都没露,之前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对胡大人来说,那是他们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