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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长风道:“除非她诚心让你走,否则,只怕很难走得开。”
徐百万道:“这也就是我肯花去大笔银子的原因了。”
谭长风道:“君子趋吉避凶,这原是无可厚非的事,不过,咱们目下处境有些不同,青莲子不但要你的钱,而且,我看到,好像她对你有些仇恨,她是不是会放你一马,那就很难说了。”
徐百万道:“她不过要银子罢了,我给她,为什么还要伤害我?”
谭长风道:“东主准备给她五十万两吗?”
徐百万道:“这个数字,我拿得出来,我也准备拿给她,不过,我们之间,要说好条件。”
谭长风摇摇头,道:“我刚才看得很清楚,青莲子,她并非真的有意和我们和解,她是在压榨,也许,在她心中对你的仇恨很深,她已经利用你达到了她某种目的,现在,好像已经不太需要你了。”
徐百万道:“利用我什么?”
谭长风道:“利用你在场州的身份、地位,传出仙女庙的威名……”叹一口气,接道:
“事实上,她已经利用了你。现在,他们要怎么处置你,恐怕早已经有了决定,不是你拿出一点银子,就可以解决了事的。”
徐百万道:“这个……这个……”
谭长风道:“东主也许觉得长风危言耸听,不太相信是吗?”
徐百万道:“咳!过去,我不相信,但现在我却是有些相信了。”
谭长风道:“好!东主肯相信长风,我就好办事了。就长风的看法,这仙女庙可能是江湖上非法的组织,他们需要一笔钱,找上了你。”
徐百万道:“我给他们,难道不能消灾、避祸吗?”
谭长风道:“问题在于你给他们给得很勉强,而且,还把事情牵入了官府。”
徐百万道:“但他们仍然得到了银子。长风,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我没有学过武功,也不会妨害他们。他们又何必一定迫得我家破人亡呢?”
谭长风笑一笑道:“东主的意思,是准备给他们五十万两了?”
徐百万道:“不错,长风,我如请了些人,和他们对抗,这对抗要到几时才能罢休呢?
李大侠能不能永远保护我呢?”
谭长风笑一笑道:“这个么?自然是有些困难了,不过,东主你已经招惹上了这场麻烦,青莲子要五十万两,东主给了她,如是她再要五十万两你给不给?”
徐百万脸色一变,道:“我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
谭长风道:“东主,那就是他们给你安排的结果。他们得到的银子越多,你的处境越危险,因为他们不会让你把这件事说出去。”
徐百万呆了一呆,道:“长风,你说的很有道理。”
谭长风道:“我看她今天凌厉的样子,好象是早已经有什么计划。长风的意思,东主既然看开了,觉得金钱是身外之物,何妨双管齐下?”
徐百万道:“双管齐下?”
谭长风接道:“对!东主一方面可以按照你的意思,付给青莲子一笔银子,另一方面,也可以请回李大侠、罗总镖头暗作准备。”
徐百万沉吟一阵道:“长风,李大侠今天能否和我再见个面。”
谭长风道:“他说今天来,我想一定会到,不过,他怎么一个来法,我就不知道了。”
徐百万道:“这么说,咱们只有坐以待变了。”
谭长风道:“目下情况,就只有如此了。”
徐百万道:“好!咱们回去吧!”他脸上泛起了一片坚毅之色。这位扬州第一富豪,似是忽然下了什么决心。
阳光普照,世界仍然是那么美丽,但徐府却是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八府名医叶天望看过了徐夫人的病情,这位一代名医,仍然是无法使得受到了极度惊骇的徐夫人完全清醒过来。不过在适当的药物之下,徐夫人的病情总算稳了下来。
罗刚也到了徐府,不过,只有他一个人来。
徐百万只是苦笑着和罗刚招呼一声,倒是谭长风和罗刚密谈了一番,罗刚点头而去。
落日西沉,又到了掌灯时分。
徐府中的人手,本已很少,谭长风又雇了几十个人。他们不是江湖中人,但却都是具有胆气的小伙子。
徐百万、徐公子住在一起,那也是徐百万平常休息、看帐目的地方。那地方有一个很雅致名字,叫作听蝉院。以听蝉院为中心,谭长风布下了很多的人手。天色刚刚入夜,徐府已点起了***,上千的灯笼,每一个转角的地方,都有一盏***,整个的徐府,看起来,像一座灯山似的,耀如白昼。
徐百万坐在听蝉院的小厅中,道:“长风,李大侠还没有来吗?”
谭长风低声道:“没有看到。不过,他只要答应了,绝对不会不来。罗刚也会来,也许他们就混在家丁群中。”
徐百万点点头,道:“长风,今晚上这种情形,能够挡住他们吗?”
谭长风道:“很难说,不过,至少他可以明白,咱们有了准备,不会坐以待毙。”
徐百万望了望那绵连庭院中的***,道:“就算真的有鬼,在这等明火亮灯之下,只怕也不会现身了。”
谭长风道:“东主,她逼你要银子,手段很强烈,定会显出颜色来。”
深夜三更,徐府的千盏***,在夜色中分外的明亮。
谭长风低声道:“东主,你如果累了,可以休息一下。”
徐百万道:“唉!长风,我是有些累了,只是我睡不着。”
谭长风道:“东主,体放心吧!我想,在这等严密的防护之下,就算仙女庙中人要有什么举动,也很难逃避过这些布置。”徐百万笑一笑,道:“好!我去休息一下。”站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正想回去,突闻一声惨叫声传了过来。虽然***如昼,但在静夜之中,那惨叫之声,特别的刺耳。徐百万的一点睡意,突然间完全消失了。
只见远处一片***忽然间熄灭了。紧接着,又是数声惨叫传了过来。那些埋伏着的许多人手都从暗影中跑了出来,集聚在一处。人多可以壮胆。
谭长风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些人究竟都不是练武的人,遇上了一些凄惨怪奇的事,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本来安排、布置得很好,一旦有人要接近听蝉院时,就会遇上重重拦截。但现在,这些伏桩,都已经自动现出身来,那无异是告诉敌人自己的布置情形。这些人现身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使徐百万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徐百万本来身子已在发抖,但现在,他却平静了下来了。毕竟他看到了很多人防守在这听蝉院的四周,保护着听蝉院。胆气一壮,连声音也大了起来,道:“长风,你回来。”
其实,谭长风也瞧到了局势已乱,去也无法挽救了,只好回到厅中。
徐百万搓着手,道:“长风,那些***,熄去了不少。”
谭长风道:“至少有一百盏以上。”
徐百万道:“那惨叫声,是不是因为哪些人受到伤害?”
谭长风道:“我正想去瞧瞧。”
这时,徐府中的常年护院,略通武功的丁胜喘着气冲入大厅中,满脸余悸地说道:“谭爷,我们看到了,看到了一个神女……”
谭长风道:“刚才那些惨叫声,是不是伤在那位神女手中?”
丁胜道:“是,看到的人,都被那神女的神术制住了,但有很多,却是被吓得倒了下去。”
徐百万道:“你也看到了?”
丁胜道:“看到了,不过,小的没吓倒,特来禀报谭师父一声。”
徐百万道:“长风,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谭长风紧颦双眉,沉吟不语。
丁胜喘了口气道:“谭师父,那不是人,咱们没有办法抗拒。”
谭长风道:“丁胜,你说说,那些神女如何对付咱们的人?”
丁胜道:“她来时无声无息,她的身子,似是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教人看不真切。”
谭长风道:“她怎么伤人的?”
丁胜道:“根本就看不到她动手,只见她身子一闪,人就倒了下去。”
谭长风道:“那倒下去的人,可有伤痕吗?”
丁胜道:“这个倒没有仔细地瞧,不过就小的所见,没有一个流血的人。”
徐百万道:“长风,这么说,他们真的不是人了?”
谭长风道:“可惜,我没有看到,只要我瞧到了,定然可以给东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徐百万道:“丁胜,你去歇着吧!”丁胜应了一声,转身而去。徐百万轻吁一口气,又道:“长风,咱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谭长风道:“东主,如若罗刚能把他几位镖师带来,今晚上就可以找出一些破绽了。”
徐百万道:“长风,这样吧!你去仔细查看一下,他们究竟是怎么伤在了人家手中?”
谭长风道:“东主,不论他们伤了多少人,但重点还在你身上,所以属下倒是不便离开。”
徐百万道:“说的也是,看来,要熬过今晚上再说了。”
又听一阵呼叫之声传来,听蝉院外,七八盏灯笼忽然熄去。
谭长风低声道:“东主,请到内室中去,这里由我来应付。”徐百万心中实在很害怕,借阶下台,立时躲入了内室。谭长风吁一口气,召过来几个得力的人,埋伏起来。
外面忽然传出刺耳的惨叫。谭长风却咬着牙,没有行动。他静静地坐在一张木椅上。这时,云集在外面的大汉,都已退去,片刻工夫,走的一个不见。
听蝉院中,除了大厅前面吊着两盏灯之外,院中花树中,也吊着有灯。但庭院中的灯笼,很快地熄去,一盏热茶时光,只余大厅前面两盏灯笼。
谭长风为对方熄灭***的手法,心中大为震动。这么多***,不知对方用的什么手法,竟然是无声无息地给熄了去。谭长风一直很用心地看着,竟然没有瞧出来对方如何熄去了***。院外,有很多人倒了下去,竟然瞧不出他用的什么办法,使得灯熄、人伤。
徐百万突然又悄悄地行了出来,低声道:“长风,瞧到没有?”
谭长风摇摇头,道:“还未瞧出什么,东主,快请进入内室,而且,最好把铁门掩上,听不到熟人的招呼,最好不要出来。”
徐百万吁一口气,道:“长风,如是那位李大侠没有骗我们,他也应该现身了。”
谭长风道:“东主,请放心,他一定会来。”突然放低声音,接道:“东主,眼下情势,很可能会随时冲突起来,望你暂时避一下。”
徐百万道:“不!我要瞧瞧看,究竟他们是人装的还是真神。”
这么说,谭长风倒是不便反对,只好低音说道:“东主,咱们的人手虽然不少,但大都没有什么用处,一旦动起手来,只怕我很难照顾你了。”
徐百万道:“我会小心。”
谭长风有些奇怪,一向怕事的徐百万,突然间胆大起来。
这时,挂在大厅两侧的灯笼,突然熄去了一盏。
谭长风忽然站起了身子,行到了大厅门口,道:“朋友,你们的花样够多了,不过,你们这些花样吓不倒人。”
没有人回答他,庭院中一片宁静。这时,院中只余下了一盏灯笼,光线已十分暗淡。
谭长风连呼数声,不闻回答之言。
原本有数十个人云集在大厅外面,但现在,这些人都已经不知跑到了何处。
谭长风吁一口气,道:“朋友,不用再装作了,在下在此侯教。”
徐百万悄然行了过来,低声道:“长风,如若他们是鬼,或是神,那他们就没有办法回答你了。”
谭长风道:“不是神,也不是鬼,他们是活生生的人……”话未落口,大厅外的院落中,突然冒起了一股白烟;而且,那白烟中,还泛着点点青色的光芒。
徐百万站在谭长风的身侧,望着那股白烟出神,忽然,一股寒风吹来,使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寒意;那挂在厅门外面的唯一的灯笼,突然间也熄去了。听蝉院中,突然间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