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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本草听出他不信之意,摇头道:“姬天聪虽然好色贪婪,但并不是愚蠢之辈,他这番前来,却是没有办法的事。”
秦无忌愣了一下才明白,这“姬天聪”说得便是晋国国君了。
只听李本草继续解释道:“姬天聪这次是被淮阳王逼迫而来,你可知金刚门的燃灯大会?”
见秦无忌微微点头,李本草接着道:“那燃灯大会乃是晋国护国之宗,金刚门的第一盛会,亦是晋国国君祭拜先祖的大日子,那是因为晋国开国之君,便出身金刚门中。”
这一点秦无忌倒是明白。
那李本草慢慢坐下,手指点着桌子沉吟了一下,又道:“这次淮阳王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金刚门各位大尊同意将燃灯大会改到淮阳郡内举办,昔年都是在晋阳国都中举办的。”
秦无忌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原来晋国国君并不是为淮阳王的病重而来,却是为燃灯大会的事而来。”
李本草点点头,语气深沉起来:“但这里面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在晋阳国都中的楚国使者传来了另外一个秘密消息,此番燃灯大会不但改在平陵城举行,金刚门更要姬天聪必须在这次燃灯大会上决定下一任国君的人选。”
他说罢望着秦无忌:“你和萧欢云的关系匪浅,当该明白,这下一任国君人选,只在淮阳王和三皇子之间。”
已无需李本草多说,秦无忌就把握了这件事的分量,他望着李本草缓缓道:“你是要刺杀国君,以免他被迫选了那淮阳王为接班人,从而引起晋楚大战?”
李本草睁大眼睛望着秦无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秦无忌说得正是他这次接到的真正任务,但这小子为何能一口说出来。要知道这燃灯大会背后的种种势力变化,晋国与楚国之间的勾心斗角,都是千丝万缕的焦灼在一起,平常人根本就理不出来个线索。
秦无忌见他吃惊,便淡淡道:“其实没有什么难想的,按照现在这个局势,淮阳王已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只要燃灯大会一开,淮阳王有九成九的希望成为下一任国君。”
他说着思考了一下:“你们楚国最怕的就是淮阳王坐上国君的位子,我在淮阳王府为奴三年,虽然没见过他几面,但这位王爷伐楚之心,便是瞎子也看得到。”
话说到这里,事情已是明明白白。
李本草感觉该是时候了,站起来望着秦无忌厉声道:“今日是刺杀姬天聪的最好机会,云骑剑卫为防淮阳王,没有跟着一起过来,金刚门诸多高手,只有一个萧欢云奉命护驾。”
李本草说着不顾秦无忌那震惊的眼神:“所以姬天聪才微服赶路,一路小心翼翼,只到了这交古城,老毛病发作,难以忍受,非要来这天香坊赏花。所以这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机会。一旦明日云骑剑卫赶来……”
他还未说完,秦无忌已是反问道:“就算你真的成功,刺杀了晋国国君,难道淮阳王就没有机会上位么,我看机会更大。”
李本草没有说话,秦无忌低头细想一下便知道自己错了,如果晋国国君忽然身死,那淮阳王和三皇子恐怕就要内战一场,这才是楚国人真正想要的结果。
李本草此时缓缓道:“七尺夜叉,八罗金刚,萧欢云乃是金刚门排名第三的高手,我楚国云墨山的高手自然是来不及赶来对付他,只有我在此地,但我对上萧欢云,不用三剑,必死无疑。”
他说着目视秦无忌一字字道:“只有你,才有机会,也有能力,引开萧欢云。只要你引开了她,我自有机会下手。”
秦无忌面色冷然,心头却震动起来,但他立刻便下了决心,缓缓道:“万不可能,这不但是叛国之举,更要陷我萧师于不义之中,我绝不会答应你。”
李本草却是胸有成竹,深深望着秦无忌的双眼:“那就可惜那三个如花少女,便要为你这一句话,香消玉殒喽。”
秦无忌登时身子一震,双眸直要冒出火来。
但他越是急怒,李本草的这要挟之举越是有机会成功。所以李本草此时只是静静望着他,手指敲在桌子上的声音,也是节奏分明。
秦无忌直到现在才明白李本草留下晴儿等人的原因,想到他在客栈中对云针所说的那番话,不禁心乱如麻。
现在离子时还有四个时辰,李本草有着足够的时间来施压,他见秦无忌双眼有些发呆,忽然又转动起来,便冷笑道:“秦无忌,老夫既然要你去引开萧欢云,自会防备你与她联手反击,你不要想着趁机去救人了,如今你三个心爱的徒弟,已被云儿引到了一处绝密之地,便是萧欢云之能,也不可能找到。”
秦无忌眼中好不容易冒出的希望之火顿时被浇熄了。
李本草再次站了起来,缓缓走了几步又笑道:“云儿那丫头乃是我从楚国亲自选出来的孤儿,她纵然对你有情,跟那三个丫头有义,但在这关系到大楚千万百姓的大事面前,还是不会含糊的。”
至此,秦无忌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了,只觉自己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
第七十五章 再见欢云
天香坊的酒窖里依旧飘来混杂着脂粉的酒香,李本草的手指还在悠闲的敲打着桌面,只有秦无忌陷入了两难的选择中。
他若真成了这个楚国奸细的帮凶,那不但要背上谋逆的罪名,更要面临整个晋国高手的追杀。
秦无忌苦笑一声摇摇头,不说金刚门的高手了,光是萧欢云的怒火,便要将自己烧成飞灰了。
但若不和李本草合作,晴儿她们便难逃一死。自己这几个徒儿不但是百草门复兴的血脉,更是自己难舍的亲人。
秦无忌的脸上现出极度矛盾与痛苦的神色,李本草却渐渐露出了微笑。他这连环计谋,确是抓住了秦无忌的软肋!
这世间最厉害的不一定是无上的功法,还有那摆弄人心的毒计。
秦无忌从未遇到过这么艰难的选择。他不是晋国人,甚至不能算是这个世界的人,几乎没有所谓国家的概念。但毕竟他一穿越就落在这晋国了,更何况身边之友,所遇之人,皆是晋国人。
原来,这晋国与他,早已是千丝万缕,难以割舍的关系。
在寂静的地窖里,李本草的手指还在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在这逼迫人心的咔咔声中,一粒粒水珠自青灯旁的铜壶漏里滴落下来。
漏壶上的水位缓缓变化着,已是快到子时了。
秦无忌没有多少时间再去选择,李本草也不再给他时间,这楚国的大奸细缓缓站了起来,淡淡道:“刺杀姬天聪,不光是为了我楚国,更为避免一场举国大战,也是为了这九州的子民,四国的修士……你可想好了。”
秦无忌缓缓点点头,沉声道:“我答应你。”他一字一字说得极慢,但一下定了这个决心,心头的压力反而消散了许多,只觉轻松了不少。
李本草满意的点点头,再看看铜壶漏里的时刻,便沉声道:“到了天香坊,你只需将萧欢云引开,其他的事老夫一手为之,但要记住,最少要拖住她半个时辰。”
秦无忌没有说话,只深深望着他,良久才道:“我如何才能相信你,若是你完成了这件大事,却不遵守信诺,我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李本草的脸色在青灯之光中变幻不停,最后却淡淡道:“如今你只能相信我一次,话又说回来,你助我做了这等大事,晋国肯定是呆不下去了,莫若随我回楚国,说不定另有一番际遇。”
这可想得真周道,秦无忌自嘲的叹出一口气,便望着身上的银针不语。
云针刺在他经脉上的“九莲碎魂针”上封五感,下绝丹海,不但闭塞了他的周身灵力,更隔绝了他神妙的五感灵通,这对于修炼已小有成就的秦无忌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
李本草微微一笑,细长的手指弹出,若兰花拂袖一般,轻巧巧的将银针拔了出来。秦无忌舒畅的呼出一口气,只觉丹海内一股股灵力若泄闸之水,汹涌而又贪婪的奔赴各大经脉中。
那已进入第四重的“玄武般若心法”立刻循环起来,只片刻之间,充盈的金刚灵力又布满了周身。
但秦无忌修炼饕餮有成,在百草门又熟读医书,对于人体经脉之道已算是半个行家,再微微一试,便觉丹海与经脉数个重要的穴位内各带着一点黑气,就像套在水管上的纱布,有意无意阻拦着灵力的顺畅流通。
他心中冷笑,这李本草果然是留了后手,虽然拔出了银针,但九莲碎魂针的灵力还留在自己体内。不过以此人的奸诈阴狠,这也是早就想到的事情。
秦无忌没有揭穿他的把戏,现在五感重新回来,他对这个地窖内的情形感受的更为清楚,皱眉看了一圈儿,不由问道:“这地窖为何没有出口,咱们怎么出去。”
李本草见秦无忌乖乖合作,心中极为兴奋,伸手拍着斑驳的墙壁道:“当然是从这地窖直接上去,天香坊的这条地道构造精妙,乃是‘海枯斋’机关阁的高手打造,你且看好了。”
李本草说着,自怀中摸出一个葫芦状的白玉小瓶,轻轻打开了瓶口,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
这是陈酿多年的汾酒之香,闻来浓厚醇香,光是这气味便让人有了三分酒意。
李本草极为珍惜的将白玉小瓶倾斜,小心的顺着墙壁上一条肉眼难见的缝隙中滴了三滴美酒。
秦无忌看得莫名其妙,只见那青碧如珠的酒滴落入墙壁缝隙中,浓烈的酒气瞬时蒸发。只听咔嚓一声机关响动,斑驳的青墙上现出一条条细缝,若蛛网般。
在秦无忌的五感探测中,那浓烈的酒气化为一道道细烟,顺着墙壁裂缝之中蔓延开去,一直布满了整个青墙。
李本草此时又滴了四滴酒水进去,但听得又是咔嚓一声,蛛网遍布的墙壁机关被神奇的激活了,墙壁自裂纹之中分开,现出一条隐秘的出口。
李本草收好白玉瓶,有些得意的望着秦无忌:“海枯斋的机关天下无双,若不是机缘巧合,被老夫知道了这机关破解之法,恐怕就是将地道挖过来,也难入其中。”
秦无忌可没有心情听他自吹自擂,只见这地窖青墙乃是以八尺巨石打造,青色巨石之中隐现铜铁之光,竟然是人工将铜铁注入巨石之内,这样闭合起来,确是固若金汤。
秦无忌心头有些疑惑,走到出口之前便见一条细长幽深的石阶蔓延而上,只容一人通行,不禁皱眉道:“你说这地方是天香坊的藏酒地窖?怎么看着像关押重犯的监牢一般,如此机关构造,只是为了藏酒?”
李本草淡淡一笑:“汾阳古酒有三酿,九酿,十二酿之说,这天香坊的酒窖第十二层,便是为了存放那十二酿的汾酒。这十二层地窖,每一层的机关开启,都需要对应的汾酒。”
秦无忌缓步走入阶梯之上,听他如此说才明白,原来他方才白玉小瓶里的汾酒,却是十二酿的极品。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阶梯蜿蜒而上,秦无忌心中有事,不肯多言,那李本草计谋得逞,此时却有些兴奋,口中依旧说着这天香坊地窖的机关妙处,又谈说汾酒十二酿的珍贵。
秦无忌听得心烦,打断他的话道:“我看这地窖绝非藏酒所用,恐怕不止十二层,倒像是十八层地狱。”
黑暗中李本草面色一沉,眉头不经意的跳动一下,语气也沉了下来:“那说得也不错,今日这地窖便是那姬天聪的十八层地狱了。”